第二十六章 志同道合
「……沒事,我沒事。」忽地直起身子,梅竹雪恢復往常輕鬆的笑意,看的面前二人一愣,剛剛還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怎麼這會兒又好了,看來是他們多心了,這丫頭怎會是那種輕易悲傷的人,剛剛可能是聽到那種事情緬懷舊人吧。
果然,梅竹雪嬉笑著拍拍兩人,即使龍依推開她的手也不介意,「剛剛被這話題驚住,已經沒事了,我想巴蘭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很受大家尊敬才讓你們這麼懷念她。」
見梅竹雪沒事,巴娥也鬆口氣,談起這話題也沒有那麼沉重,「是啊,姐姐她一直都很受人敬仰,其實你也見過,不過忘記了。」
「哦,這樣啊,那還真可惜,那麼厲害的人我都不記得。」
原來,自己也見過啊……
到達海港時梅竹雪等人會在那裡住上一晚,這夜,依然負責楚景遠膳食的她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敲門走進房間,楚景遠正在桌前看奏摺,見梅竹雪進來便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出內室。
「朕還以為你要晚些才來。」
「明早就要上船,我覺得我今日早點休息比較好。」
「那,今晚就和朕一起睡吧。」
「……少來,你的調戲已經對我無效。」
「呵呵,是么,那還真是遺憾。」
放下餐盤,梅竹雪凝著楚景遠似真遺憾的笑意,心裡沉重嘆息,他就是這樣對待每個女人來掩飾思念巴蘭的心情吧。
「梅竹雪。」
「恩?」
「這是什麼?」
「夫妻肺片,你不是吃過么。」
這紅油一片的菜肴,除了那大而薄的肉片他還真看不出這是夫妻肺片,今日她是怎麼了,有失水準的發揮。但是質地軟嫩,麻辣濃香,脆筋柔靡,細嫩化渣的口感又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
若不是目前辣味感覺還不是很敏感,楚景遠或許真受不了她這菜,「為何放了這麼多辣油?」
「想讓你哭出來。」當然特意選擇這菜也不是沒有原因,依梅竹雪的想法是希望他看到這菜能想起故人。
讓他哭?她這又是什麼計謀?讓他哭對她有何好處?
「你又同何人打賭或是定了比試?」
「沒有,你不要想那麼複雜,我哪有那麼多閑心,只是沒見你哭過,所以想看看。」
「那朕也未見你哭過,是否也該讓朕瞧瞧這樣才公平?」
「欸?一定要這樣?」沒想過還要什麼交換條件,梅竹雪只覺得讓他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才這麼做,難道真要交換著?還是跟他一起哭?
見眼前女子似乎真的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楚景遠無奈笑笑,對她招招手,「梅竹雪,過來,到朕身邊來。」
梅竹雪不疑有他聽話的走過去,卻被對方翻轉過身抱著坐到他的腿上,正欲掙扎,對方的頭直接抵在她的背部,屋內瞬間平靜,只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梅竹雪背脊挺直有些僵硬,她試圖彎了彎身子,卻聽到對方的聲音傳來。
「梅竹雪,辛苦你了。」
「唔……沒什麼,反正我是你的御廚。」
楚景遠輕笑一聲將對方不安分的身子更拉緊,頭移到她的肩后,聞著她散在背上的發香。
他豈會不知這女子的用意,巴娥早前就已經告知於他這女子知道了巴蘭的事,如今又做這種舉動必是為他著想,以為他還沉浸在痛苦當中。
可是啊,梅竹雪,你又是否知曉,當朕遇見你那時,陰霾的心就已經被拯救了。
他哪裡有資格承受得起這種拯救。
你讓朕變得更加戀戀不捨了。
然而梅竹雪心裡更深意的想法也隱藏著,若是哭出來就能走出那段過往就好了,若是不行,那就自己替他哭吧,只要他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這帝王的孤獨,闖進的情關,哪怕只是一點,她也希望自己能用料理撫平他的悲涼。
現在的梅竹雪,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使,還只是不能言說的心思……
回到蒼雪國的日程要比預期更晚一些,由於海上遇到一場暴風雨,行船困難,無奈只得幾個臨海之城輾轉幾次,所以當隊伍真正進了京都也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後的事情。
拖著疲憊甚至還很暈眩的身子,梅竹雪堅決不回宮裡,畢竟六聖樓距離城門要近多了,她再也折騰不起,那場暴風雨雖說躲避及時,可仍然讓暈船嚴重的梅竹雪遭了不少罪。然而,她卻忘了,此時還有一件事需要她考慮,同巴娥的馬車揮手道別,梅竹雪站在六聖樓門前望進去,此時正值申時飯口的點,在酒樓里用餐的人來往不絕。
梅竹雪看著正幫著阿成端菜招呼客人的陽星,沉重的垂肩長長嘆了口氣,身邊路過有認出她的客官笑著同其打著招呼,梅竹雪只覺得自己回應的笑容特別僵硬。
當然,一部分原因是長途跋涉的疲累,而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陽星,那夜在良潘河落水被救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總是顯得有些微妙,也不知究竟是不是自己那內衣造成的結果,這讓梅竹雪糾結了很久,直到啟程離開也沒有同陽星說上話,如此回來,總覺得變得更尷尬了。
「梅竹雪。」看見門外站著的女子,陽星略顯意外的在門口踟躕一陣才走出去,幾月不見,她憔悴許多。
「陽星,我回來了。」尷尬的抬手同對方打著招呼,對於陽星的視線,梅竹雪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定。
「……你瘦了。」心疼的看著那女子微笑的表情,陽星輕聲說道。
「啊,可能是暈船折騰的。」
「怎麼不進屋?」
「恩,正打算進去。」拍拍裙擺,猶豫了一下才邁步向前走過去,還沒走進酒樓,就見阿成火急火燎的奔向自己,本能的側身躲開他,卻不想撞進陽星懷裡,二人四目相對,更是尷尬起來。
不想讓自己看得不自然,梅竹雪只得瞅著撲到地上的阿成,輕咳一聲故作嚴肅道,「慌慌張張做什麼?」
「主子,您可回來了,店裡出大事了,大事。掌柜的沒跟您說嗎?」
「我這剛回來哪裡聽得到,出什麼事了?」轉身問著陽星,發現他也是一臉愁容,看來事情真有些嚴重的樣子。
放開扶著梅竹雪身子的手,陽星垂了垂眸回答,「最近幾日店裡來了個客官,總是點一道魚,每次吃完說了難吃便走第二日還會再來。」
「有這種事?胖子呢?」
「主子,你都不知道,那老頭難纏的很,胖子問他究竟哪裡難吃好指點一二,他卻只笑不語,香煎的,油炸的,清蒸的,涼拌的,干炒的,凡是能想到的烹調方法咱都做過了,就是沒一道讓他滿意的,您再不回來,估計六聖樓的名譽都要被那人給毀了。」
這麼麻煩?沒想到自己離開這段時間,這裡竟會遇到這種食客,不像吃霸王餐的,也不像騙吃騙喝的,這種單對美食進行評價的人對於酒樓的經營好壞的確是種影響。
「不過,你們不是不能用調料,不好吃也情有可原吧?」
來不及回屋收拾,梅竹雪徑直向後院廚房走去,留阿成在前面招呼客人,她一邊對跟著自己的陽星開口,一邊挽起袖子準備下廚。陽星還未回答,后廚里的人聽到她的聲音扔下炒勺疾步走了出來,敦實的身體險些將梅竹雪彈開,好在陽星又在身後扶住了她。
「嗚……胖子,你怎麼也跟阿成似的火急火燎的。」揉著被撞疼的鼻子,對陽星笑了笑,梅竹雪無奈道。
擦了擦額上的汗,胖子像是終於放心下來一般對梅竹雪舒口氣,「老闆娘,您可算回來了,店裡……」
「是是,知道了,店裡出大事了嘛,我都聽說了,阿成跟你現在一個表情。先冷靜點,今天那人還沒來過?」拍拍胖子的肩梅竹雪側頭問著陽星,估計店裡最冷靜的人只剩下他了。
陽星點點頭,對於梅竹雪又能自然面對他而暗喜,嘴角不覺彎起,「那人一般都在晚上過了飯點之後才來。」
「哦,看來也是不喜歡人多的。胖子,你今天準備什麼應付他了?」
「唉,老闆娘,我還能準備什麼,就這幾天能做的,會做的,可是前前後後都做遍了,昨日那老頭留下話說今日要吃草魚,早上特意去良潘河現打的,我這不正尋思是蒸還是煮么,好在您回來了,剛試了兩道,您嘗嘗給點意見。」
「哦,行啊,晚飯有著落了。」
梅竹雪高興的走進廚房裡,同竹竿等人打過招呼之後便瞧見胖子擺在桌子上那兩道菜,蒸的暫且不說,倒是那煮的讓梅竹雪很是在意,白湯清水,除了湯上漂著的幾片姜和蔥花能看出是去腥的輔料,基本就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別告訴我這是水煮魚啊,雖說水煮魚最先是近代的師傅根據水煮肉片開發出來的,可說不準這地方也存在,這烹調的樣子的確同水煮魚形似啊。
懷疑的拿起筷子叼了一口魚肉,梅竹雪皺著眉問道,「這菜叫什麼?」
「就叫水煮魚,我想那老頭吃什麼都不喜歡,乾脆做個最簡單的。」
「……」還真叫水煮魚啊,呵,呵呵,這水煮魚可真正宗,真是地地道道的水煮。
梅竹雪忽然覺得有些無語,她又把胖子他們不能用調料的事給忘了,「那老頭難道不是因為吃這些沒滋味的菜才說不好吃的?胖子你也是,我不是說過調料放心用,楚景遠怪罪下來有我替你們擔著呢,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怎麼還是那麼老實的當糊塗皇帝底下的善良老百姓啊。」
聽到梅竹雪說用調料的時候,身後陽星不自覺皺了皺眉,當然,這樣的表情以及他袖中握緊的拳自然沒有被她看到,沉默一陣才在胖子開口解釋前接過話,「那人似乎並不介意無味的事情,胖子曾用你那辣醬做的魚,那人也說難吃。」
「欸?我的辣醬也不行?」
正說話間,阿成急急跑進來,貼著門板就喊道,「來了來了,主子,那老頭又來了,正在二樓房間里。」
聽見這消息,梅竹雪眼神靈光一閃,笑道,「來的倒是時候,胖子,重新處理一條草魚給我。」
「太好了,您親自下廚,這已經有個處理乾淨的。」
在水池子洗洗手,拿過處理好的草魚,梅竹雪走到自己台案前,近兩個月沒回來,這裡倒是依然乾淨,「胖子,給我準備些黃豆芽和香芹。」
「好嘞……」胖子得令去準備,其他人則紛紛翹首看過來。
只見梅竹雪將草魚切開,魚肉一點一點片好,最後只剩魚骨切段魚頭也切開,然後將魚片用蛋清、澱粉、料酒和少許鹽抓勻腌制,等胖子將洗凈切好的香芹和黃豆芽遞過來,她又將豆芽在開水中焯過撈出,加少許鹽備用。隨後又在炒鍋中加入平時用量三倍的油,這一動作讓圍觀的人不免疑惑。
「欸,胖子,你說老闆娘是不是走這麼一趟又糊塗了,怎麼加那麼多油,她是打算油潑魚?」竹竿一臉不解,這話剛說完就覺得身後有個陰森的視線盯著自己,瞧過去,就見陽星黑著臉正瞪他,不覺捂嘴不再說話。
而梅竹雪待油熱后,開始放三大匙的豆瓣爆香,又加蔥姜蒜、花椒、辣椒粉以及干紅辣椒煸炒,味道飄香后加入魚頭和魚排,又叫夥計加大火力,顛鍋翻勻,加料酒、醬油、胡椒粉和白糖適量繼續翻炒片刻后,才倒上熱水,同時鹽和味精也放入調味。
此時胖子也不覺疑惑,這老闆娘將那些骨頭放鍋里炒究竟是為何?還基本將調味的東西放全了。
而梅竹雪面對眾人的疑惑只是笑笑,待水開,將魚片放入,用筷子撥散,因為魚片事先在清水鍋里煮個半生熟,所以多餘的澱粉並未影響湯水,等一盞茶的功夫起鍋。
把煮好的魚及全部湯汁倒入剛才盛豆芽的大盆中;另取一乾淨鍋,倒入適量的油,待油熱后,關火先晾了一下。然後加入許多花椒及干辣椒,用小火慢慢炒出香味,辣椒顏色快變時,立即將鍋從爐灶上移開,把鍋中的油及花椒辣椒一起倒入盛魚的大盆中。
一盤剛出鍋的水煮魚,麻辣鮮香,陽星主動幫她端盤,梅竹雪倒是不介意,跟著走上二樓的廂房裡,梅竹雪推門鞠了一躬,打量一眼對方,而那老頭在瞧見走進來的人不是平時那掌勺大廚之後,挑了挑眉也不著聲色的暗自觀察一眼梅竹雪。隨著梅竹雪走進屋內,一股香氣從她身後飄過來,老頭不覺眼前一亮,看過去,只見六聖樓的掌柜的端著一大碗紅彤彤的湯盆走過來。
「今日換人了?」
「呵呵,初次見面,老人家,小女子乃是這家店的老闆,之前我不在家,店裡夥計多有怠慢,今日聽說此事,便親自下廚以表心意,感謝您這幾日對本店的關照。」
老頭聽著梅竹雪的話,眼裡不時審視那端上來的菜,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哦?原來這店是個小丫頭開的,呵呵,老夫真是佩服佩服,倒也對老闆娘你的事略有所聞。」
「老人家過獎了,小女只是運氣好而已,這道水煮魚不成敬意,您先嘗嘗味道如何。」
「恩……」
老人倒也不多說,撇開鋪在上面的辣椒花椒,夾起一片魚肉嘗起來,這短暫的沉默不知為何連梅竹雪自己都覺得屏息凝神的緊張,對於水煮魚的肉感梅竹雪是有信心的,可她絲毫無法從這人面上看出任何品嘗的變化,難道這也不行?
「梅竹雪……」
陽星原本想說這人若是故意挑釁,便不可再縱容他繼續下去,可梅竹雪卻只是抬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只抬頭對上他擔憂的目光笑笑。
老人繼續吃著那菜仍是不言語,不評價,餘光偶爾瞟著梅竹雪二人的互動,又瞄到門口偷窺的人,心裡暗笑,許久之後,幾乎菜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站起身。
「老人家……」見對方似是有要離開的意思,梅竹雪就不得不開口詢問。
老頭上下打量一眼梅竹雪,只呵呵呵的笑了笑,耳語過後說了句後會有期,便走出房間,門口的夥計們蜂擁擠進來爭先問道,「老闆娘,他什麼反應?怎麼沒說話就走了?」
「一定是好吃的不知怎麼形容了,沒看吃的只剩湯了。」阿成繼續著對主子的崇拜,而小秋也因許久沒見主人而熱切的點著頭。
「梅竹雪,那人的意思……」見梅竹雪看著自己的菜發獃,陽星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們……或許遇到很厲害的角色也說不定。」
若是再給老頭我來杯桔花茶就好了……
那老人的話久久在梅竹雪耳中徘徊,以至於來到巴娥家裡陪她綉香囊時也仍想著那話。
「所以,就憑那句話你就斷定那人是個料理高手?」一邊拿過梅竹雪綉成煙花的花瓣,一邊抬眼看著她的心不在焉,巴娥無奈的反問。
回過神,梅竹雪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針線,切一塊桌上的綠茶凍吃起來,「唔,這個蠻好吃的,沒加糖嗎?真意外,涼涼的,我喜歡。」形似現在的果凍,可是卻比果凍可口,梅竹雪忍不住又嘗了一塊。
「呵呵,你呀,口味倒是和皇兄很像,皇兄小時候也很喜歡吃這種凍,後來因為舌頭的問題便沒再吃過了。」
梅竹雪想了想自己是否真與那人口味相像,隨即又插起一塊放進嘴裡,「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好了,說正事吧,你還沒回答我呢。」
「哦,對,怎麼斷定的,其實水煮魚的營養不算高,再加上用的鹽和辣椒相對較多,吃多了容易上火還影響腸胃消化,可那老人偏偏一個人將那一整盆的魚肉都吃了,我覺得他是故意的,本身那菜對老人來說刺激就很大,我想他不是不明白,否則也不會事後對我說那種話。」
將改好的香囊遞迴梅竹雪手上,巴娥不解的問,「那一杯桔花茶又能證明什麼?誰口渴不想喝杯茶水,就不能是那老人喜歡喝這種茶?」
「那是幫助降火順腸的。他很清楚這菜的敝處,而且,我覺得之前他會說胖子的菜不好吃一定是因為他看出胖子在做菜時喜歡用大火的關係。大火炒菜有時很容易破壞菜的營養。」
「你倒是挺會對刁難你的人說好話。」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梅竹雪笑起來,也不否認道,「嘿嘿,對美食感興趣的人也算是志同道合嘛。」
「聽你那麼說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什麼人?」
巴娥放下手中的東西仰著頭思索一陣才問道,「你說那老人,手背這裡是否有一塊胎記?」
見對方點了點手腕與手背交接的地方,梅竹雪試圖回想當日見到那人時的情形,回憶到那老頭夾菜時的畫面,「這麼說的確是這樣,他的左手背那裡有一塊像是燙傷留下的痕迹,可是看起來又不是。」
「而且還是左手吧?」
「對呀,他是個左撇子。欸,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你見過他?」
「呵,果然……他可不是什麼料理大師,不過也不能說全不是,倒是個地道的食客。」
又見吃貨?而且還是個老頭?梅竹雪不禁汗顏,可免不了好奇這人的身份,聽梅竹雪那話似乎對他很是了解。對方受不住她興奮看過來等待下文的表情,苦笑道,「那老先生名叫婁勝,曾經是太醫院的院長。」
「欸…………那人是太醫院的?」這一消息讓梅竹雪略感驚訝,她跟太醫院的人還真有緣。
瞥了眼梅竹雪的大驚小怪,巴娥鎮定的回答,「是啊,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京都里住著原是皇宮裡的人也不稀奇,婁老的家鄉不遠不近就是京都,不過聽說他周遊各地已經很久不在京都了啊。」
「等等,等等,你告訴我他高壽了?」
「恩……我記得,十年前他離宮時好像正好是年近古稀,現在少說也該耄耋之年了。」
「騙人,他比現在那老太醫還老?根本看不出來,頂多是花甲年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