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戲樓遇蕭恪
雲柯想把手伸出去,忙被蕭恪給拉回來:「你別嚇壞了人。」
雲柯:「這,隱身衣?」
蕭恪:「嗯,兩個半月前被你在江東給借人了,我看那人也不想還,就幫你偷了回來。」
雲柯:「那這麼說,這個隱身披風是我的?」
蕭恪:「切,當然是你師兄我的。」
蕭恪中指上的戒指與披風相連,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握著一柄鐮刀般的小工具,隱身披風將兩個人護住,除非你從前方看,隱隱約約還能看出點。
從後面看,卻是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出。
蕭恪一個飛身向上,手中的鐮刀,將戲樓頂上的東西一勾。
一塊黑布包裹著夜明珠,頃刻落下。又隨手丟了一個紅葉,葉上有字。
弄出響動,戲樓外面把守的官兵立馬便跑了進來。與此同時,蕭恪一手攬著雲柯,在隱身衣的遮掩之下,逃竄而出。
紅葉上寫著:「在下蕭恪,到此一游。」
再看戲樓頂層,地上還落有一黑布,大家才恍然大悟。
這夜明珠昨晚沒丟,但是,方才,已經丟了。
出了戲樓,兩人便去了一處小酒館,按照蕭恪的性子,那是無酒不歡,但還是給她點了一份蛋羹,一碗白開水。
蕭恪是半途又偷了一個籃子將夜明珠放在籃子里,用黑布罩著。
雲柯攪著蛋羹:「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蕭恪:「喂,說什麼喪氣話,再說,不是那小子又抓不到我。」
雲柯:「那若是我抓你呢?」
蕭恪陰陰一笑:「小師妹,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雲柯挖了一勺蛋羹正放在嘴裡,頓了頓:「那是什麼樣子的?」
蕭恪往她面前又湊近了一下:「你跟我說話,從未一次超過十句。」
蕭恪:「出了宮,就跑,各種闖禍,打馬野遊,調戲小姑娘,然後還放出我的名號。
更要緊的,你跟說我最多的三句話是『師兄,救我』、『師兄,對不住了』、『師兄,我先跑了。』
所以說啊,我們之間還有賬呢。」
這實在是,有點讓人掉下巴。
雲柯舔了舔乾淨的勺子:「那我們,關係到底好還是不好?」
蕭恪笑:「等你想起來不就得了?」
一身的灰布衣裳,是顯老氣的那種樣式,但是穿在這蕭恪身上,那就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是別有一番的風味。
而且眉目輕佻,手腕上帶著一個銀質手環,一雙手白嫩而細長。
是極好看的那種,尤其是中指與食指,是尤其的長。
蕭恪又把一樣東西推到她面前,是裝在一個小葫蘆里的:「是跟那隱身衣配合著使用的,省著點,這東西可極其難配。」
雲柯拿在手裡,手碰上那葫蘆頭,剛要打開,卻被蕭恪給握住她的手,擋住。
蕭恪:「回去看。」
雲柯眼睛一眯:「不會,是裡面有詐吧?」
蕭恪:「有詐,你不覺得我若想揍你一頓,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雲柯:「那是,誰讓我叫一聲師兄呢,這同門,這師兄教訓師妹,也算說的過去。
不過昨晚,你怎麼會在戲樓?不會是真的為那顆夜明珠吧?」
蕭恪嘴角一撇:「你覺的我是貪財的人嗎?這戲樓乃是相府的產業,一直是由相府長公子楚寧遠掌管的。
若是我真偷了這夜明珠,恐怕日後會跟相府杠上。」
雲柯緋色的眼眸,白他一眼,又用勺子的柄垂直在桌上敲打了下。
怕跟相府杠上,你這不還是偷了?
雲柯:「口是心非。」
蕭恪自然是明白的,直接把整個人拉近,湊近她的耳邊,低聲。
而且咬肌繃緊,極為用力的:「昨晚,有人誣陷我,他們都調動錦衣衛全城逮捕我了。你說我若不把它偷了,擔著這個罪名,我是不是很冤?」
雲柯掙了掙,待他說完,一把把他推過,甚至還有點嫌棄的。
雲柯:「去去去,一身的野女人味。」
蕭恪眼珠一轉,忙又湊近:「是吃醋了?」
雲柯便往後躲,一些記憶,竟然就像是開了閥一樣:「喂,你少自戀了。分明就是你那身胭脂味擋也擋不住。」
蕭恪便鬆了她,在自己身上聞了聞:「還好啊,不過真的,我近來好久都沒碰過女人了。」
雲柯:「嗯,那與我有關嗎?」
雲柯一隻手已經拿過勺子,擋在自己面前。
蕭恪悻悻的坐好:「你說你若是還沒嫁人多好。我們就這樣百無忌憚的聊著,我偶爾闖了禍時,還能被你罵兩句。而且有時運氣好,還能被你打兩下。」
雲柯捧腹突然就開始笑了起來,然後忍不住便是開懷大笑。
以前的一些記憶片段,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宮殿的屋頂,她被一個陌生人帶上去,那人蒙著臉,非要逼著她學武。
然後一不聽話,就抓著她的腳把她倒吊起來。而那時蕭恪就坐在屋檐的邊上,望著風,又時不時的朝這邊看兩眼笑話。
她在宮中的那五年,的確是沉默寡言,說話最多的兩個人,一個是楚寧遠,一個便是蕭恪。
師父只在晚上夜半才出來教她武功,蕭恪也是半夜才出來。在遠處望著風,而她習武這件事,是要求被保密的。
她與蕭恪,因為練武時師父要求很嚴,也的確每次見面都說話超不過十句。
直到兩年前,大概就是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她心情頗為不好,白日里要應付著不時過來挑釁的後宮嬪妃,夜晚武功也不想學。
整個人目光無神。
師父怕她傷心過度,就從外面帶了一個人,偽裝成她的樣子,讓蕭恪帶著她出宮去玩。
蕭恪是京都有名的採花賊,那時出了宮,瘋玩了一天,在酒館里兩個人喝了酒,蕭恪酒醉說胡話時說出來的。
她心中有膈應,本來還想跟這位師兄親近的願望是一點也沒了,而每次見他,也會罵他:「怎麼一身野女人味?」、「又去調戲哪家良家婦女了?」、「去、去,別碰我,師兄太髒了。」
秦衍是有潔癖,她自己何嘗又不是?
想蕭恪這種人,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師兄,恐怕她一輩子也不想與這種人結識。
蕭恪一雙筷子,夾著一片熟牛肉,一隻手則撐著頭,悠閑自在的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