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圍觀有風險
「請問您是？」陸小扇還是不敢貿然相認。
「貧道玉虛子，乃逍遙子的師弟。」
「弟子陸小扇、昔朝見過師叔。」二仙對石大叔揖了一禮。
玉虛子道長請陸小扇與昔朝坐下，講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是駐於羊鳴國中的內線，接應前來執行各種任務的本門中人，負責傳信、轉移、提供情報及所需工具設備。由於目前仙障已建好，傳送符與傳音符都被禁用，要出去的話只能走密道。
「小明他爹也是太極聖境的人嗎？「
」不是，只是他跟我相熟，碰巧就把你們帶來罷了。「
」最近執行任務的多嗎？「
」多。對了，你們怎麼跑來了？這地方很危險。「
「我們就想來看看。以後也想參加斬首行動。」
「想法很好，但目前還不行。這樣吧，你們先暫時在我這裡住下，把羊鳴國內的情況摸熟了再說。此處很安全，屋外有仙障。」玉虛子說著，一人給了一隻玉蜂，並傳授了使用咒語。「這是引路蜂，無論你們身處這國里的任何位置，都能將你們帶回我這裡。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吧。明天我放出傳話蜂回觀中告知逍遙子，令他莫要擔心。」
「有勞師叔了。」
「對了師叔，這羊鳴國為何不能飛？這國的地界很大，靠走要走到幾時？」
「呵呵，羊鳴教設置了防空結界，卻連自己人飛上去都會被攻擊。此處雖不能飛，但國中軌道交通縱橫，遍布全國，此處稱為「長車」，你們明天出門便知。」
陸小扇與昔朝一大早就出了門，想見識一下羊鳴國的軌道交通。出門前玉虛子交待了注意事項：離羊鳴教徒遠一些，所有的羊鳴教徒的共同特點是不論男女都戴頭巾。而後又給了二仙一人一塊玉符道：「若遇緊急情況，捏碎此符，我們的人很快會去找你們。」
二仙出門后，向過路的仙眾一打聽，得知長車分為地面與地下兩種，站點遍布各地，每個鐘樓下面都是站台入口，乘坐全程免費。
陸小扇與昔朝見不遠處便有座鐘樓，便徑直地過去。半路鐘聲敲響，又與其他仙眾浩浩蕩蕩跪拜一番，才終於到達鐘樓。
站台分了上下兩層，上層的供地面長車行駛，地面的長車與源香山的天車很象。陸小扇與昔朝稍一商量，決定先坐一段地面的，再搭乘地下的。
二仙在站台等了一會便搭上了一輛車。車上的乘客多半都是平民，而且羊鳴教徒很少。
在車上坐了一兩個時辰，一路的風景大同小異，二仙決定下車換地下的試試。
找到鐘樓，順著坡道下去后，彷彿進入了地鐵站，只是軌道較窄。站台有好幾個，每個站台的牆上都掛著路線圖。
「這裡真象凡間的地鐵站。」陸小扇道：「只是不用買票。」
正說著，只聽得轟隆隆作響，一列敞篷「列車」開到面前停下。每節車廂都與礦車一樣，兩側各有兩個並排座位。
「車卻象凡間礦洞內的礦車。」陸小扇又道。
陸小扇與昔朝上了車，列車停了幾分鐘便啟動了。車上仙眾很少，這個鐘點，估計地面上的都在念經祈禱什麼的吧。
地鐵行駛速度不快不慢，風吹在臉上挺愜意。兩邊也不象凡間的地鐵路線，沒有站台的地方黑乎乎一片，這裡的地下長車象是穿行在礦洞中，洞壁上不時閃過亮晶晶的礦石，有些地方凹進去形成小片綠色園林，另有一段路程，頭頂與周圍都是綠瑩瑩的水，似乎是從水底穿過。
長車在地下行駛一段時間后，又開上了地面。進入一片擁擠的棚戶區，列車就在居民樓間穿行，伸手便能摸到房屋的牆壁，甚至偶爾有段路程還會從仙民家中穿過。途中遇到幾個仙民正圍在桌邊吃飯，見長車經過，端著飯碗便上了車。景象很是新奇怪異。
忽然，昔朝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二層的陽台上，幾個仙對著長車吆喝著。待長車靠近，那幾仙居然嘩地跳了下來，有兩個恰好跳進陸小扇與昔朝所乘的車廂中，在二仙對面坐下，一個高高壯壯，一個敦厚樸實。八目相對，氣氛有些尷尬。
「二位仙友，你們去哪兒啊？」高壯青仙突然咧嘴一笑，向二仙打招呼。
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無處不在的鐘聲響了。剛跳進車廂那兩個仙趕緊滑下座位跪在地上，陸小扇與昔朝也趕緊跪下去。
「這裡這麼小，伏不下去啊。」昔朝道。
「沒事，意思意思就行了。」青仙友好地道。
四仙倍感滑稽地相對跪了一會，大家又回到座位坐好。
「我叫何大壯，他叫金柯拉，我倆是厚土國的老鄉。」高壯青仙指著旁邊的同伴道：「仙友是哪個國的？怎麼稱呼？」
「我們來自朔風國與南桔國，走親戚路過。」昔朝搶答道。
「你們倆……是朋友？」何大壯一臉八卦地看著陸小扇與昔朝。
「我們是親戚，這是我表妹。」昔朝警惕地道。
「哦，表妹你好！」何大壯對著陸小扇一拱手。
陸小扇撲哧一笑道：「我叫小扇，我表哥，表哥小朝。」
「幸會幸會，這年頭來羊鳴國走親戚可需要勇氣。」金柯拉道。
「我們久處邊地小國，對羊鳴國這樣熱鬧的大國甚是嚮往，早就想來見見世面，長長見識了。」昔朝道。
「你們有何打算？想去哪兒？」
「不知道，先隨便逛逛。」
「你們這條路線選得好，這是到真神宮的。那裡是羊鳴教的主要聚集區之一，仙口眾多，羊鳴教徒那種瘋狂的虔誠定能讓你們大開眼界。」何大壯笑道。
「聽說羊鳴教不大友好。」
「別怕，正好我們也要去真神宮辦事，我們罩著你們。」何大壯氣場十足地道。
四仙一路交談，得知厚土國是最早被羊鳴國吞併的國家之一。厚土國的國民擅長耕種，每次羊鳴國發動對外侵略時，厚土國的國民是最難被抓上前線的，讓抓壯丁的伍長很頭痛，但又莫可奈何。因為厚土國的仙眾異常團結，不怕死，戰鬥力又強，若被外族欺負，厚土國仙眾通常會聚集起來討回公道。羊鳴教對付厚土國民都不敢明著來，通常都採取下三濫手段暗殺。
到得真神宮廣場前，只見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穿得花花綠綠的羊鳴教徒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如同潮水灌滿了整個廣場、漫出堤壩，蔓延到大街小巷，念經祈禱的嗡嗡聲如同悶雷在地上滾過。
忽然聽到嗚嗚的號角聲由遠而近地過來，抬頭一看，只見人潮分開了一條通道，上百個全副武裝的衛兵威風八面地排開仙眾，後面跟著一輛華麗麗的花車，花車由二三十個戴頭巾的美麗少女拉著推著，車中坐了個留著八字鬍，臉色黑紅的胖子，一身光鮮亮麗的袍子里三層外三層，綴滿了金線與寶石，頭上包著艷麗的頭巾，還插著五顏六色的羽毛。衛兵踢打著擋路的仙眾，大聲喝斥著。花車後面又跟著上百名衛兵。花車經過的時候，兩邊仙眾紛紛跪下叩拜，口中呼道：「哈米殿下萬歲！
哈米坐在花車上，眼睛四處掃蕩著圍觀群眾。看向陸小扇等仙時，忽然眼睛一亮。
「停！」哈米指著前方道：「把那個姑娘叫過來。」
一隊守衛跑過去，把陸小扇拉了過去。
「不是這個，我要她旁邊那個個子高高的。」
在陸小扇與何大壯二仙驚愕的目光中，昔朝被撲上來的七八個守衛連拖帶拉地帶到哈米面前。
「美人，我看上你了，嫁給我！」哈米霸道地當場向昔朝求婚，從衣兜里摸出十幾根項鏈，一股腦兒地給昔朝套在脖子上。
「喂，我不是姑娘……」
「呵呵，我閱仙無數，還會看不出來你女扮男裝？美人真有趣。」說完也不管昔朝同不同意，拉起他的手高高舉起來道：「我要立即與這位美人舉行婚禮，擺駕回宮！」
圍觀群眾又紛紛跪倒，祝賀聲響成一片。
陸小扇想衝上去，卻被衛兵攔下。哈米叫了幾個女僕將昔朝綁上花車，向著他的宮殿耀武揚威而去。
「怎麼辦？」陸小扇輕聲問何大壯。
「你別急，我想辦法救咱表哥。」何大壯一咬牙，扭頭低聲對金柯拉道：「金柯拉，你趕緊聯絡我們在這邊的所有兄弟，到哈米的宮殿外集合。」
金柯拉應了一聲，擠進了仙群中。
「這哈米到底是誰？」陸小扇見這哈米的排場與猖狂，定是羊鳴國的達官貴人。
「哈米是羊鳴國的親王之一，也是最壞的壞蛋之一。」何大壯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恨意。
「他為啥要搶昔朝？」
「哼，強搶民女是他常乾的事。從我們被吞併以來，親眼見他當街搶民女沒有一百次也有兩百次。」
「豈有此理！」
「他宮中的老婆聽說都上千了，不過奇怪的是只進不出。他每次出宮都只帶奴僕，從沒見他帶老婆們出來過。」何大壯憤憤地道：「聽說……他靠吸食這些美麗少女的天魂來增強自己的邪能。一旦成為他的老婆，就屬於他的私有財產，他怎麼對待她們，別人無權干涉。」
「他的宮中必定白骨累累。」陸小扇猜想到，這樣窮凶極惡的壞蛋，一定在斬首行動的黑名單里。
「是，哈米殺仙如麻，侵略別國時動不動就屠城，惡貫滿盈！若不是我厚土國仙口少寡不敵眾，早就將他除掉了。」何大壯憤慨地道。
「唉，無論如何得趕緊把小朝救出來。」陸小扇擔心地道：「若哈米發現小朝是男兒會如何？」
何大壯神色一黯：「死路一條。」
陸小扇心中急得不行：「我得回去找我叔叔。」
「搬救兵嗎？來不及了！」何大壯著急地道：「我們先趕到哈米的宮殿，金柯拉聯繫了我們的兄弟在殿前匯合。」
「行嗎？」
「行不行都得拼了！」何大壯一咬牙，忽然又對陸小扇咧嘴一笑：「誰讓那是咱表哥呢？」
何大壯帶著陸小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哈米的宮殿，途中陸小扇捏碎了玉虛子給的求救玉符。剛到殿前廣場的外圍，便見婚禮現場都已經布置好了，到處張燈結綵，披紅掛綠，歡聲雷動，鑼鼓喧天。
「怎麼布置得這麼快？」陸小扇心想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這婚禮現場就沒拆過，三天兩頭都在搶民女。」何大壯恨恨地道。
這時陸小扇遠遠地見到昔朝似乎被灌了迷藥或者施了咒術，打扮得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神情獃滯地被一群女僕簇擁著從右邊一個門裡走了出來。瘋狂的信徒們歡叫著將手中的花瓣、寶石、紗巾等扔向他，又唱又跳，熱鬧非凡。哈米在左邊一個高台上，正舉起雙手隨著妖異瘋狂的音樂扭動著他那肥碩的身軀，看到昔朝，哈米眼中閃動著如狼似虎的光芒，恨不得一口把昔朝給吞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步步走上廣場中間的一個檯子。
陸小扇迅速觀察了現場狀況：守衛至少五千，圍觀群眾上萬，巫師、祭司以及各種實力不明人員好幾十圍繞在哈米與昔朝周圍。儘管自己與昔朝都有隱身符，玉虛子師叔接到求救信號后也一定正在趕來，金柯拉也聯絡了他們厚土國的兄弟，但這場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