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命演化樹
「真的是一頭大老鼠呢，雖然外表不太好看，但還真是有趣。」娜蕾蒂婭興緻勃勃地觀察著書房裡的鼠人。
赫菈絲沉著面一言不發。
穿著一件寬鬆的衣袍，一米多高的鼠人正在埋首閱讀一本厚重的書籍。
雖然這個書房只有一個書架，而且上面的書本不足三十本，但也是這裡藏書最多的地方了。
赫菈絲知道，這個新誕生的智慧物種，正在勤奮地汲取著知識。
用林遠的話來形容，就是擁有智慧，和擁有知識是兩回事，再聰明的生物，也必須要擁有相應的知識，才能夠好好地運用本身的智慧。
鼠人就是在做這份準備工作。
「聽林遠說，這大老鼠的智商有一百三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娜蕾蒂婭微笑著說。
「也許是真的，也說不定。」
這幾天而來，赫菈絲一直留意鼠人的情況，發現對方開始漸漸適應了自身的能力，甚至有明顯的上升。
除了本身的魔力運用以外，鼠人的學習也越來越快，原本的「設定」上，他就是一個聰明的個體，雖然還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是一目十行是絕對沒問題的。
生命演化樹，林遠能夠把下等生物進化為智能生物的魔法。
赫菈絲不知道應不應該稱呼為「魔法」，那就算以魔法的常識來看，也是脫離常軌的非常識性東西。
亞人這個種族，在龍族的記載之中，已經存在了上萬年，幾乎和其他的智慧種族存在的時間一樣長久。
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亞人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就和其他的下等物種一樣，智能沒有上升，身體素質也沒有改變過，但是自那一天起，強制性的進化，改變了亞人的存在。
「看也看夠了，我的好奇心已經滿足了，我先回去練習了，赫菈絲，待會兒見吧。」
娜蕾蒂婭用開朗的表情，對朋友揮了揮手，慢慢地轉身離開。
赫菈絲神情複雜地看著少女的背影，自那一夜開始，她就擺脫了心裡的煩惱，變成一個活潑的女孩。
可是，赫菈絲卻是更加擔心了。
「不止肉體，在精神上也改變了嗎……這樣到底算不算是好事？」
赫菈絲撫心自問，龍族的「赫拉克勒斯」，是不是已經變成了眷屬的「赫菈絲」，是不是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就跟娜蕾蒂婭發生的變化一樣。
「所以說不用這麼擔心，妳也好，娜蕾蒂婭也可，都還是原本的自己，只不過是身體上有了一些改變，所以影響到精神上的思考方法罷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赫菈絲連忙轉過身，發現林遠不知不覺來到了身邊。
林遠慣常的微笑掛在嘴角。
「赫菈絲，妳記得嗎？妳曾經用靈魂攻擊過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妳的本質就已經發生改變了，因為妳看見了不可以看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及時將妳轉化成眷屬，妳可能就會真的變成另一種東西了。」
「什麼意思……你是要我感激你嗎？」
看見眷屬帶有反抗的眼神，林遠覺得有趣地笑了一笑。
「那就看妳怎麼想了，龍族的靈魂很強大，可是，也只不過是沒有當場崩潰，換著是人類的話，會立刻消失的，這可是經驗之談啊。」
赫菈絲知道對方沒有說謊，可是心中仍然是非常不甘。
林遠背著手，轉頭望向書房裡的鼠人。
「怎麼樣？小老鼠是不是很厲害，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智慧提升到這一個高度，動用了上千個同族亞人，篩選去所有血脈中的缺點，純化全部的優點，然後再用了我不少的祭品，才終於誕生出這個新的種族。」
林遠看著自己的造物，志得意滿地點點頭。
原本擁有六位數的獻祭品，在鼠人進化完成之後，立刻降到了五位數，使用的力量不可謂不大。
林遠第一次使用「生命演化樹」這個法術，力度有些掌握不好，浪費了不少力量，他有信心下一次運用的時候，可以減少三成以上的損耗。
「……這個鼠人，你是叫他亞納沒錯吧？」赫菈絲審視著林遠，「剛完成儀式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口吐人言了，而且也有基本常識，使用工具和閱讀文字沒有任何障礙，你是怎樣做到的？」
「很簡單啊，我把自己一部分的知識傳輸到亞納身上了，順便創造出適當的人格，」林遠乾脆地說：「那樣子比較方便吧，真的從零開始教育，我可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耐心。」
「真是荒謬的方法……林遠，你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嗎？」赫菈絲疲倦地嘆氣。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的，這隻不過是剛好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林遠口頭上雖然謙虛，但面上自得的神色怎樣也掩蓋不了。
這個時候，城堡的深處響起了鋼琴的樂聲，以及少女空靈的歌聲。
娜蕾蒂婭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去練習和熟識自己的能力，和之前不同，她不需要再用唱歌的快樂來麻醉自己，開始真正的學習魔法。
赫菈絲聽著輕快的樂曲，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你創造出這一種新的生命，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不是說過，我非常缺少人手嗎？所以我就直接創造出一個可用之才，」林遠笑著解釋，「亞納的身體構造，並不太適合於戰鬥，我是特化了他的智慧，讓他協助我處理內部的工作，也就是說是參謀啊。」
「……你不是還繼續收集亞人嗎？還會有下一次的魔法儀式吧？你到底想要創造出多少個新的物種？」
聽見這個問題，林遠幾乎是立刻回答。
「當然是多多益善，有更多的幫手，那自然是最好的，雖然還要考慮到祭品消耗上的問題，但是多創造出一個，還是可以的。」
林遠滿心期待下一次的進化儀式。
「亞納是男性的鼠人，所以下一次我打算創造出一個女性的，然後讓他們繁衍後代，真真正正的衍生出一支新的智慧種族出來，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進化的魔法，讓他的壽命變得和人類差不多，當然在生殖能力上下降了，不過這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的等價交換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
赫菈絲突然想到了一個關節點。
「你的魔法，是不是能夠把所有的生物進行進化？」
林遠沒有分毫遲疑，大大地點了點頭。
「當然了，不單隻是鼠人，基本上所有的亞人，所有的生物，我都可以讓他們達成進化的，我這個生命演化樹，就是專為了進化而創造出來的，雖然我不打算去進化那些更加落後的野獸就是了，畢竟亞人身體構造上比較完善，可以減少消耗的力量。」
林遠的眼光不會只放在一種亞人的身上，其他品種的亞人同樣是他的目標。
「可惜附近只有鼠人的部落，而且其他亞人種的身體能力比較強，不出動大批士兵或者是魔導師，很難順利地收服活著的亞人，不過現在還有時間，可以慢慢進行。」
「你……」
赫菈絲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她感覺到自己還是不要把心聲說出來的好。
只是，林遠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放心吧，就算多出了一個智慧物種，也不會影響自然的平衡的，我也沒有打算用這種生物來擾亂現有的秩序，妳看，在人類在一千年前突然出現之後，魔法世界實際上也沒有太大改變吧？五大智慧種族仍然平安地繁衍下去，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暫時呢。林遠保留著最後的想法，沒有被赫菈絲感應到。
「而且啊，要順利地發展成一定的數量，也需要一段長時間，我可沒有那麼多祭品來一個一個進化，更不要說每次進化一個，都需要上千個同族的亞人來催生出，真的要發展成真正的群族，也不知是多少年之後了。」
林遠覺得已經說夠了，想來赫菈絲也明白了。
「好了，我也要回去地球了，最近我也可是分不開身啊。」
林遠這一次來到魔法世界，純粹是為了給鼠人亞納帶來新的書籍，鼠人的學習進度很快，幾天的時間就把這裡的圖書都看完了，需要更多的學習資料。
「你最近好像很忙，在地球那邊，是有什麼事情嗎？」
林遠聽到這個問題，不禁嘆了一口氣。
「赫菈絲，妳還真是不夠貼心……不對，應該說妳真的沒有什麼地球上的常識，現在可是六月份了啊。」
他無精打采地凝望遠方。
「對學生來說，期末考可是一場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