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朱顏染
赫菈絲眼中的世界染滿朱紅的血色。
朱紅的人影，朱紅的氣息，朱紅的脈動，萬事萬物都披上了血色的外衣。
好快樂。赫菈絲高聲狂笑。
化做龍臂的雙手，撕開一個又一個的朱紅的人影，那令人慾罷不能的手感、從裡面飄散開來的香甜氣息，更加令她欣喜不已。
好愉快。赫菈絲滿足地繼續殺戮。
碎散的人體血肉之中，騰升起一陣陣血紅的光華，融入到赫菈絲身上纏繞的血色氣魄，那像是霧氣一樣的氣魄，燃燒得更加旺盛，同時她的力量更大、動作更快。
啊啊，還不夠。赫菈絲感覺身體內傳出快感，興奮地沖入人群之中，將眼前的所有東西，用雙手一一撕裂。
「赫菈絲，妳知道什麼是『眷屬』的意思嗎？」
赫菈絲聽到在心中傳出的思念聲音。
「就像妳的飛龍眷屬一樣，妳給予它們力量，給予它們保衛，在妳真龍的力量的影響下，它們的體積比野生的飛龍龐大了一倍，更加具有威脅性，讓飛龍可以安全地繼續繁衍下去，而飛龍則是必需服從妳的命令，盡心為妳服務工作。」
這些我當然都知道。赫菈絲在戰鬥的時候，同時在心中回應了那聲音。
「那麼，身為我眷屬的妳，妳擁有怎麼樣的力量呢？」
赫菈絲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已經在使用了。
「殺戮會帶給妳力量，鮮血會增強妳的實力，就如同我的獻祭一樣，想必妳現在已經親身感受到了吧。」
赫菈絲狂風掃落葉一樣，將最後一名士兵斬作鮮紅的碎塊。
好開心，好舒服。赫菈絲呼吸著空氣中的甘甜味道，渾身忍不住愉悅地抖。
「適應妳的力量吧，不要害怕這種感覺，當妳能夠控制自己，接受一切的時候，我確信妳會變得無比強大。」
赫菈絲露出恍惚的笑容，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四周已化作一片血海，沒有一個完好的人影站立著了，過二百名的士兵，在短短几分鐘之內，被赫菈絲全數斬殺了。
赫菈絲轉過身，望向城門大開的石城。
城門裡愣愣地外站著畏畏縮縮的士兵，他們看見了眨眼間就把同袍殺盡的恐怖魔導師，竟然轉過頭來直視他們，立刻嚇得往後撤退。
赫菈絲高興地哈哈一笑，找到了更多的獵物，可以更加地享受了。
「休想過去！」
充滿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赫菈絲轉頭一望，看見了一名魔導師拿著魔導武裝，向自己沖了過來。
赫菈絲帶有幾分茫然的目光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兩頭飛龍眷屬，倒在地上氣息斷絕的模樣。
赫菈絲輕輕一笑。
她就這麼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地迎來敵人的攻擊。
長劍形的魔導武裝斬中了赫菈絲，把她身上的血色氣魄削去了一部分，長劍在觸及魔法障壁之前，就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威力，無法傷害到赫菈絲本身。
「嘻嘻。」
赫菈絲及地的黑無風自動，像是人類的手臂一樣抬起，紅黑色的魔力殼隨之包裹著黑色的長，然後又在瞬間破碎開來。
她身後的長在魔力殼中變化了形狀，變成了一條漆黑的龍族尾巴。
赫菈絲律動由長變成的尾巴，把那一名魯莽地攻擊自己的魔導師抽飛了出去。
「哈哈哈。」
赫菈絲一邊出愉快的笑聲，一邊走向被一尾巴打得陷入泥土之中的魔導師。
這個時候，從遠處射來了數道魔法攻擊，阻止了赫菈絲的腳步。
「啊哈。」
赫菈絲眉開眼笑，高興地看見有更多的獵物自投羅網。
「那些飛龍真是太不經打了。」
站在戰場外圍觀看的林遠搖了搖頭。
被飛龍拖住的九名魔導師，解決了飛龍之後，立刻趕到來阻止赫菈絲的前進，以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九名魔導師可以說是合作無間，他們看出了赫菈絲缺乏遠距離的攻擊手段，讓三名同伴盡量把她阻攔住，另外的六人在遠距離作出魔法攻擊，持續地減弱對方的防護。
赫菈絲完全不閃不避，只會一個勁向前進，正面承受了九名魔導師的所有攻擊。
「看來赫菈絲還是不太習慣呢，就讓我來插一把手吧。」
林遠邁步向前，接近到魔法的施法距離。
「先是你們三個。」
林遠抬起手，對著三名近戰魔導師出了精神震爆。
「啊！」
「呀！」
「嗚！」
三名負責阻止赫菈絲腳步的近戰魔導師，同時間高聲出了痛苦的慘呼。
第一個魔導師雙膝無力地跪下，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額頭上冒起了青筋，不斷地低聲呻吟。
第二個魔導師口吐白沫，雙眼反白失去了意識，向前倒了下去。
第三個魔導師狂亂地胡言亂語，口中出一段段意義不明雜亂話語，舉起了手中的魔導兵器，一下又一下砸在自己的頭上，直到頭破血流、腦袋凹陷，將自己的腦漿打出來，失去了生命為止。
「魔法障壁可是擋不了精神攻擊的啊，這一下效果還算不錯。」
精神震爆可以令人失去理智，只要對方的意志力不強，魔力再強也是沒有用。
第一個魔導師沒有失去理智，可是也因為精神震爆衝擊了大腦，令他痛苦得動彈不得。
第二個魔導師意志力薄弱，在陷入瘋狂之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第三個魔導師完全承受了精神震爆的衝擊，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瘋狂之中，把自己給殺死了。
在遠處攻擊的其他魔導師，被同伴做出的事情嚇了一跳，甚至停下了攻擊。
現在的赫菈絲可不會管對手的狀態如何，她一揮爪子，把跪在地上的魔導師斬碎，抬起腳把昏迷的魔導師的腦袋踩爆，再用頭的尾巴把已經死亡的魔導師拍成肉泥。
其餘六名魔導師這才反應過來，不斷地對赫菈絲進行攻擊，試圖阻止赫菈絲朝他們方向前進的步伐。
「你們就乾脆地給我倒下吧。」
林遠再次抬起手，對著最接近的一名魔導師施展魔法。
「……嘔！」
那一名魔導師愕然地看著自己吐出的血液，茫然的眼神之中，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受了傷。
「這是叫『蹂躪內臟』的魔法，感覺不錯吧？」
魔導師口中吐出大量鮮血，抱著身體倒下，他感覺到身體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攪動，令他痛苦不已。
林遠在遠處輕輕地轉動右手，繼續蹂躪魔導師的內臟。
蹂躪內臟，接觸受術者的體內，將其內臟絞碎的魔法。
少了一個魔導師的火力，赫菈絲前行的度更快了。
林遠清楚地看到魔導師面上恐懼的表情。
「既然攪完了內臟，那麼就來攪一攪腦子吧。」
林遠對著下一個目標，施展出「蹂躪大腦」。
蹂躪大腦，接觸受術者的頭顱，將其腦部絞碎的魔法。
其中一名魔導師突然停下所有動作，七孔之中流出了乳白色的液體，身體靜靜地軟癱了下去。
「畢竟腦子都沒了，很正常很正常，哈哈，即死系法術萬歲。」
魔導師因為同伴接二連三的突然死亡，漸漸失去了冷靜，不顧一切地釋放出體內所有的魔力，瘋狂地攻擊赫菈絲。
「真是夠了，解決他們吧，赫菈絲。」
赫菈絲仍然是維持著詭異的笑容，毫無一絲懼色地逼近魔導師們。
魔導師轟轟烈烈地使出了最後一波的攻擊，強大的魔法攻擊，在夜空之下爆出強烈的光芒和衝擊。
「嘻。」
爆炸的煙塵消散之後，赫菈絲毫未傷，出現在近乎絕望的魔導師眼中。
赫菈絲身上的血色氣魄將近全部消散，不過沒有直接影響她的能力，足以將面前的敵人全部殺死。
而那四名魔導師，已經用盡了身上的魔力，甚至連魔法障壁也維持不了。
「啊……糟糕了……」
眼看赫菈絲要接觸到魔導師，林遠卻在這時候命令她停下動作。
「……原來我的獻祭品快沒有了呢。」
林遠有些苦惱地搔搔頭，如果不是一時興起，翻看了魔導書顯示的獻祭品數量，他也不知道今天消耗了這麼多。
「這幾個人不能殺掉，打斷他們的手腳就好。」
赫菈絲順從地回應了林遠。
她疾步上前，衝到了魔導師的身旁，手中的利爪接連斬斷了他們的四肢。
「啊呀！」
被削成人棍的魔導師凄慘地呼叫，但是已經沒有人能夠拯救他們了。
「那麼，就來貢獻出你們最後的一絲的餘力吧。」
眼見大局已定，林遠才走上前來。
在這個時候，魔導師驚訝地現，原來在戰場上還有另一個人，原來剛才同伴的突然死亡，是有他人造成的。
「不用驚訝，我只不過是減低了我的存在感，讓你們看不見我罷了。」
林遠呵呵一笑。
林遠在落到地上的那一刻開始，就使用了能夠降低存在感的魔法——「無貌之人」。
這個魔法效果顯著，哪怕林遠接二連三地攻擊了魔導師，他們也沒有現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你想幹什麼？」
其中一個魔導師沙啞地問道。
他因為被斬去四肢的疼痛，痛苦地吐出一陣灼熱的呼息。
「征服。」
林遠把手按在魔導師的頭上。
「支配。」
林遠微笑著開始吸收對方的一切。
「然後，獻祭。」
在絕望的眼神之中，魔導師化為了乾屍。
「就讓我來替你們解脫吧，盡忠職守的魔導師們。」
林遠以最後的慈悲，讓這些魔導師毫無痛苦地死去。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林遠在解決了最後一個魔導師的時候，聽到赫菈絲回復了正常的聲音。
「那還用說嗎？」
林遠笑著對不停喘氣的赫菈絲說道：「當然是征服眼前的城市。」
石城此時大門已經完全封閉，天空上的魔法陣不停運轉，守軍躲在城裡不出來，他們也知道單憑現在的兵力，沒有辦法打倒眼前的敵人。
沒有辦法打倒，只有兩個人的敵人。
「哈，這就是魔法啊。」
林遠笑著翻開了魔導書。
「林遠……你想做什麼？」
赫菈絲雖然已經回復了神智，但身體上仍然殘留著難以忍受的快感，她現在連移動的力氣也沒有，所以也制止不了林遠接下來的舉動。
「赫菈絲，這裡有很多屍體呢，雖然是殘缺不全，但是沒有關係，那已經足夠了。」
赫菈絲睜大雙眼，明白了林遠想要做什麼。
「快停下來！」
林遠只是對著赫菈絲笑了一笑。
「就讓我在這裡，褻瀆死者的遺體吧。」
高亢卻低沉的聲音，從林遠口中響起。
扭曲詭異的咒文，在夜空之下吟唱。
赫菈絲看到一生難以忘記的景象。
地面上的血肉碎塊，開始慢慢地蠕動，漸漸地而凝聚成人影，最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根根斷裂的白骨，像是磁石吸引一樣，組成了一個個的骷髏，僵硬地人立而起。
然後，赫菈絲看見了某種龐然大物的復甦。
「不要……快停下來！」
無視了赫菈絲哀求的話語，林遠繼續著他的詠唱。
「林遠！」
已經失去生命的兩頭飛龍，顫巍巍地爬起，再一次展開了血肉模糊的雙翼。
林遠哈哈大笑著。
「赫菈絲，看著吧，這就是亡者的軍勢。」
總數過一百的亡者屍傀，朝著城市的方向前進。
「給我打開城門吧。」
林遠再次詠唱咒文。
他對著石城的城門，使出了造物分解。
巨大的城門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地的碎屑。
最後的防衛已經打破，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亡者的行進。
天空中閃爍著雷光的魔法陣，空虛地繼續運轉，只能阻擋天空上的敵人的防衛魔法，對於地上的一切無能為力。
林遠張開雙手，愉快地笑著。
「去吧，去吧，開始最後的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