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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爆發

  那股生機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它的所有者都都無法隱藏它。巫醫在遙望那個龐大的生機之源的時候就決定將所有的可能性都壓在那個孩子身上,即使他要面臨他所不能,相信先祖之靈在沉寂中也會給予困頓的他以明示。


  所以,在深寒凍結那股龐大的生機前,他必須給予那個孩子警示。這個警示不能太直白,以免紮根在他身體中的深寒的力量會發現他的意圖;警示也不可以太複雜,以免那個孩子沒有足夠的智慧去理解他所要表達的真意。很幸運,在那個孩子很聰明,比許多他見過的人類都要更加明白事情的危險性,並似乎就是為此而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說他從山峰遠眺這個世界,巫醫知曉北方的山峰只有陽關下閃爍著銀輝的銀耀峰。這座神話中的高峰是不可攀的天險,只有遠古神話中的巨龍和神明才能抵達的無垢之所。那孩子來自銀耀峰的話他就不必為之擔憂了。


  咳咳咳!

  巫醫蜷坐在自己的帳篷內,他猛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口粘稠的黑血。黑色的血液在滿是葯臭的帳篷內很快就凝固成了灰黑的顏色,黏著在他的手心。深寒的力量已經在巫醫的體內涌動,他聽見帳篷外族人在高唱著旱石部落千百年傳承下來的祭祀之歌卻在召喚著可以毀滅部落的深寒。


  巫醫仰頭沖著天空高吼,每一個音調都包含著他對祖先之靈的敬仰和思念,這才是真正的祭祀之歌,這才是旱石部落應該世代傳承下去的東西!


  先祖之靈的力量已經在他的體內衰弱,深寒已如洪水衝垮他的心靈之壩。


  「並非我對不起祖先,而是不願化為凶骨殘害手足同胞。」在深寒破滅他的靈魂之前,巫醫已經用乾枯的雙手舉起另一把祭器刺穿自己的頭顱,讓最後一絲灼灼的熱血灑在了曾記述旱石部落無數歷史的桌案上。


  咚!

  穆沃丟下了手中的祭器驚恐地看向了天空,因為在他即將把手中的匕首刺入奴隸的胸口時感受到了某個意志的憤怒和悲哀。在穆沃的手脫離祭器的一瞬那個意志在他的腦中消散,但他抬頭看見陰雲無中生有,晴空頓時化為陰沉的暗幕,灰黑的陰雲從天空壓下讓部落的獸人都喘不過氣來。


  獸人們全部亂成了一團,安如咔大聲呵斥著散亂的衛兵讓他們整頓族人。狂風忽然掛起將一間帳篷吹飛到他的臉上,這個自以為是的部落首領在自然的力量下如此無力,只能靠著衛兵的攙扶爬起,再次怒吼著讓眾獸人安靜下里聽他指揮。


  阿道夫早在部落中聚集人流的時候就讓風元素將信息傳送到了他這裡。他雖說知道了這是一個奴隸制的部落,昨晚也探查到了不少人類的奴隸,但當他聽到烏塔的那一句低喃知道獸人有食人的行徑后就再也忍不住想要救這些奴隸的衝動給了拿著匕首的穆沃警告。


  可在慌亂中,阿道夫突然探聽到了這個食人的行為是有這個罪大惡極的獸人族長發起的。


  對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道夫又一次降下了一陣狂風吹倒了安如咔,他還嫌不夠就用氣流勾起躺在地上祭器匕首猛地向安如咔扔去,斬斷他的右手讓烏黑的血液噴濺了一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阿道夫並沒有展露身形只是用了風元素遠遠地操作,也不知道是上天配合還是怎麼的,天上突然飄起了雪花,氣溫也開始驟變。


  慌亂的獸人們看見自己的族長流出了如此詭異的血液統統大聲叫喊著遠離了他,就連安如咔親自挑選的忠心衛兵也丟下了他們的族長逃命。不斷飄落的雪花更是給場景增加了恐懼的氣氛。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是,為什麼!」安如咔恐懼地捂著自己的右手,他想要遮掩那烏黑的顏色卻在情緒激動下只會讓更多的黑血從斷口流出。他撲倒在地撿起自己的右肢想要將斷掉的手臂接合,可是他卻在斷肢的斷口上看見了一層薄薄的冰晶,這些冰晶很快就包裹了斷肢,然後崩碎成了一塊塊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亂了!全都亂了!部落瞬間炸開了鍋,獸人混著人類的奴隸一同向著部落外涌去,恐懼催動著他們向著安全的地方躲藏,部落之外就是層層的樹林,他們理所當然地湧入了那裡卻忘記了還有什麼東西在樹林中等著他們,是什麼讓他們不敢去捕獵只能眼看著糧食的減少。


  很快在樹林中就傳出了一連串的呼救,每隔幾分鐘都會有一個倒下的聲音響起。


  這一切都超乎了阿道夫的預料,在他的感知中大量的蛹怪正從四面八方向著這個獸人部落彙集,他也因此注意到了部落中巫醫的帳篷已經回復成了他可以感知到程度,一具屍體正躺在了帳篷的中央,額頭插著一柄和穆沃拿過的一模一樣的匕首。


  在這一瞬間阿道夫本能的認為是穆沃或者安如咔殺了巫醫。不止他一個人這麼認為,有幾個還有著理智的獸人在混亂一開始就跑到了巫醫的帳篷去請巫醫在重整局面,可他們只看到了一具被祭器刺穿顱骨的屍體躺在了中央,額頭流出的血液好像已經乾枯多時。一聯想到巫醫大人沒有來主持今天的祭祀而是讓名不副實的穆沃來主持,獸人們的腦袋剎那宕機又恢復了神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要尋找穆沃將他的額頭也插上一把匕首,卻發現他早就在混亂之初就藏在人流中不知逃往何處。


  烏塔還有幾個奴隸被被系在大圓木上,心思靈活的奴隸立刻就想到了這是逃跑的好機會,拚命攢動其他幾個奴隸一同弄斷了束縛他們行動的繩索。他們想要帶烏塔一起走,卻發現烏塔的臉色已經開始泛青,立刻就想到了烏塔就是那個試圖逃走卻被抓回喂下刺魂草的可憐人。


  他們沒法帶著一個累贅一起走,於是就將他帶到了一個無人的帳篷中安置。再迅速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在他們走後的片刻阿道夫就來到了這個帳篷內。他抱起已經虛弱到半合著眼的烏塔,慢慢用自己第三隻眼睛中儲存的能量注入他的體內。阿道夫相信能量既然可以幫助他修復靈魂那麼也一定可以修複比靈魂的結構不知道簡單多少倍的肉體。


  在能量的傳輸下烏塔的膚色開始恢復了原本的光澤,半合的雙眼也真正合攏疲憊地睡去。阿道夫放下他,暗暗估算自己儲存能量的剩餘已經不多了,過不了多久他要想快速恢復靈魂的話就必須再一次尋找到可以抽取的能量源。


  轟隆!


  陰雲越來越厚逐漸遮蔽了整片天空,銀白的雪花鋪滿了這個廣場讓土地的黃褐色被遮蓋。


  安如咔從地上爬起,雙目赤紅,右手的斷面處已經長滿了冰晶並且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鉤爪狀。他的皮毛潰爛,深棕色的毛髮一塊塊地從體表脫落,指節變成了和阿道夫一樣的骨質化的利爪。


  「力量,更多的力量!力量!」


  現在的安如咔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怪物,沉浸在身體異變造成力量湧現的快感中,醜陋而沒有理性。


  林中的獸人也紛紛被蛹怪逼迫著回到了部落之中,他們拿著自己的武器不斷劈砍著向他們的抓來的蛹怪,卻在回頭后發現自己的族長已經變成了比成群的蛹怪更加恐怖的東西。一個族長的擁護者高興地向著擁有了偉傲姿態的族長慶賀,但在靠近后就被安如咔鉤爪狀的右手扎透心臟,而後鮮血就順著構成鉤爪的冰晶被安如咔抽干。


  更恐怖的是,那個擁護者的屍體在被安如咔抽干血液丟在地上后再一次爬了起來,露出布滿寒霜的獠牙撲向了自己的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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