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 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南景人呢?
他在臥室裏翻了一遍,最後衝下樓。
值守的傭人困的打盹兒,冷不丁見一道高大身影衝下來,她一個激靈清醒,恭恭敬敬問道:“戰爺,有什麽吩咐?”
“夫人人呢?”
戰北庭臉色極為難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深沉又可怕。
傭人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回:“夫人?夫人回來之後就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呀……”
不知道這樣回答對不對,傭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戰爺怎麽了?是夫人不見了嗎?”
戰北庭沒有回答她的話,周身裹挾著令人懼怕的戾氣。他大步走出別墅,外麵燕遲還在和洛七聊著天,冷不丁見他出來,齊齊愣住了。
“怎,怎麽了?”
戰北庭無視他們,直接開著車離開。
寂靜的深夜裏,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響徹天際,一腳油門飛出,他幾乎是用的不要命的速度離開了帝景灣。
身後,燕遲和洛七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立刻開了另外一輛車追出去!
兩人再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彼此眼中都隻有震撼和疑惑。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轉瞬就變成這樣了?
一想到剛剛戰北庭走出別墅時,那滿身戾氣暴漲的模樣,燕遲和洛七就滿臉凝重。
他們上一次見戰北庭露出這樣的情緒,還是訂婚宴上齊封催眠南景捅了他一刀的那次。
如今重現,隻怕問題一定很嚴重!
兩人不敢耽擱,油門一路踩到底。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能追上戰北庭。
深夜的明月灣。
皎皎月色掛枝頭。
靜謐中,輪胎和地麵摩擦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聲急刹,戰北庭邁著修長的雙腿從車上下來。
眼前的別墅早已經熄了燈。
一片黑暗,是無聲的拒絕。
戰北庭往前走了一步,鐵門立刻發出入侵的警告聲,還有被布置起來的一層電網,閃動著猙獰可怖的光芒。
整個別墅被先進手段的防入侵控製網包裹其中,好比銅牆鐵壁,誰都進不去。
包括他自己。
戰北庭斂眸。
這個防入侵係統還是他派人給明月灣裝置的,因為擔心南景的安全,怕像齊封那樣的人,或者是別的什麽有特殊能力的人對南景不利。
所以這個防入侵係統能百分百確保外人無法闖入。
隻是沒想到,第一個被阻攔在外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戰北庭收回腳,倚在車邊。
他抬起頭,看向南景臥室的方向,卻隻能看到被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一點光線都不曾透出,像是已經睡下了。
落後幾分鍾趕來的燕遲和蘇睦遠遠就見戰北庭等在門口,他們倆愕然不已,脫口喊道:“六哥?”
“戰爺?”
兩人從未見過戰北庭這個模樣。
高大頎長的身影被籠罩在黑暗中,這個向來高高在上滿身尊貴的男人,此刻背影落寞,竟顯露出幾分孤寂來。
燕遲和洛七對視一眼,走上前正準備幫他按門鈴,結果戰北庭頭都沒抬,隻吐出一個字:“滾。”
聲音冷得掉渣。
燕遲和洛七脊背一涼,很多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在接觸到戰北庭毫無溫度的視線時,兩人隻能頷首點頭。
“是。”
燕遲和洛七開著車離開了。
但因為實在放心不下,他們沒敢開遠,在距離明月灣三公裏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人一商量,隻能給蘇睦打了個電話。
“怎麽辦呐!”
聽完這件事的蘇睦揉了揉還在痛的腦袋,歎了一口氣:“你們先回去吧,感情這種事,不是我們外人能夠摻和的,小心越幫越亂。”
尤其在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情況下。
燕遲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便按捺住心中擔憂先一步折返回了帝景灣。
原地。
戰北庭又一次給南景打了個電話。
一次又一次,都是無人接聽。
南景坐在大床上,她隻開了一盞台燈,臥室內光線昏黃。明明是動人的暖色調,她卻依然感覺手腳冰涼,一顆心也像是在深海裏沉浮,又冷又碎。
嗡嗡嗡。
手機又一次震動。
這是第十七通電話了。
南景深吸一口氣,在手機電量快要支撐不住前,劃下了接通。
樓下的戰北庭明顯一愣。
他還以為這個電話也打不通。
不管怎麽說,總歸是好事,總比小丫頭一直不接他電話強。
“老婆。”
磁性的聲音傳入耳朵裏,南景的手一顫,聲音卻無比平靜:“戰先生有事?”
聽到這個客套又疏離的稱呼,戰北庭眉頭蹙了蹙,清雋的臉有著無奈和壓抑。
沉默了兩秒,他開口:“你什麽都不問我,就給我判死刑了?”
沒問嗎?
南景笑得諷刺。
之前在宗洛那個城堡裏,在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麵前,在聽對方說完那些話後,她就問過他的。
但當時他給她的回答卻是否定和逃避。
在他這裏得不到的答案,寶盒給了。
現在也就沒有了追問的意義。
南景笑了一聲,“就這樣吧。”
說完她正準備掛斷電話,男人的聲音卻先一步傳了出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生氣,為什麽不見我,為什麽丟下我?”
“你真的想知道嗎?”南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那股鬱氣,開口道:“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安九是誰?”
南景骨節泛白,就連呼吸都是一窒。
她在等,等著這個明知故問又自取其辱的回答。
戰北庭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顯得極為漫長。
良久後,他啞著嗓子開口:“聽我解釋,她……”
話沒說完,嘟嘟嘟的忙音傳來。
電話已經被掛斷,再打過去怎麽也打不通了。
戰北庭看著明月灣二樓的方向,好看的眉頭擰成了結。
手機自動關機。
南景呼出一口氣,興許她得慶幸,慶幸手機自動關機所以沒有聽到那些不想聽的話,免得在那無處遁形的真相麵前,她連最後一次僅有的尊嚴都丟了。
將手機扔到一旁,南景躺進了被子裏。
一閉上眼睛,和戰北庭之間的點點滴滴全都浮現在腦海。
她曾說會永遠永遠相信他。
她是信的。
可是一聽到寶盒告訴她的那些話,一想到這半年來他對自己種種的好,其實都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所有的甜蜜畫麵,統統變成了說不上來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