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兩兩不相忘(五十九)
阮岩岩一愣,看向了余江阮。余江阮顯然也沒想到,站著沒動,抿了抿唇。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阮蓁倒是面色如常。
阮岩岩也覺得自己姑姑太過了,卻沒表現出來,一臉天真的笑著道:「那今天可熱鬧了。我來得可真是時候。姑姑你一定要讓阿姨多做些好吃的。」
阮蓁微微笑著說好,看也不看余江阮。阮岩岩是個精靈鬼,隨即就站了起來,說要去廚房看都做了些什麼好吃的。阮蓁也由著她。
到了廚房門口,看見煎魚的孟時。阮岩岩跳了過去,笑眯眯的叫了一句小時姐。
孟時笑著問她是不是餓了,將阿姨早準備好的糕點偷偷的拿了一塊遞給她。阮岩岩說了句謝謝,眼珠子轉了轉,道:「小時姐,我們出去吧,阿姨忙得過來呢。」
孟時要一直在廚房,豈不是讓邰音芮搶了風頭。孟時看著鍋中已經變得金黃的魚,笑著道:「還有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阮岩岩站著沒動,咬著糕點道:「我就在這兒陪著你。」她想了想,還是附在孟時耳邊道:「我姑姑還請了邰音芮過來。」
孟時微微一愣,阮岩岩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放心吧,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也不知道我姑姑是被那姓邰的怎麼迷了心了。」
最後一句她是哼哼著說的。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面響起了邰音芮的聲音。阮岩岩撇了一下嘴,剛要說什麼,就見余江阮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並好看,看著孟時低低的道:「我們回去。」
他這事在公然的和阮蓁對著干,阮岩岩趕緊的拉住了他,道:「哥,哥,你別衝動啊。你現在要是甩手走了,姑姑鐵定得打發雷霆。忍一下啊,怎麼也吃過飯再走。」
余江阮一點兒也不為所動,就在門口杵著。孟時當然知道他在生什麼氣,有些無奈的道:「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呀?」
余江阮拉著一張臉,淡淡的道:「我就是小孩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拉孟時。
阮岩岩趕緊的拉住了他,道:「冷靜冷靜啊,你得為小時姐想想啊,你要走了,姑姑肯定會將這錯怪在小時姐身上。你放心,從現在起我寸步不離的跟著小時姐。」
她舉起手來發誓,余江阮站著沒動,有腳步聲走了過來,孟時推了推余江阮。
阮蓁出現在廚房門口,往廚房裡掃了一眼,微微笑著道:「守在廚房裡幹什麼,芮芮來了,過來陪她。」
她看也不看孟時一眼,說完轉身就走了。余江阮握了握孟時的手,輕輕的道:「吃過飯我們就回去。」
他知道他要是在廚房裡,阮蓁一會兒還得過來。索性直接上了樓。阮岩岩要在廚房裡陪著孟時,去被孟時給趕出去了。
邰音芮一如既往的漂亮,看見阮岩岩她客氣的打了招呼,然後微笑著道:「不知道岩岩在這兒,禮物也沒帶。下次補上。」
阮岩岩也笑笑,道:「謝謝,不用了。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過那時候,我好像還真拿了不少姐姐你的禮物呢。」
她雖然沒點明,但邰音芮已知道她說的是她以前和余江阮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笑笑,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邰音芮是知道阮岩岩對她有敵意的,接下來的時間多數時候都和阮蓁說話。她以前就嘗到余江阮家裡來,對阮蓁喜歡什麼自然都是瞭若指掌的。直讓阮蓁眉開眼笑的。越加覺得知根知底的邰音芮比孟時不知道好多少。
阮岩岩看著,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句馬屁精,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邰音芮和阮蓁聊著聊著的聊到了購物經聲,阮岩岩突然插口道:「姐,上星期你是不是去過世貿那邊?」
邰音芮微微的一愣,隨即微笑著道:「好像是去過,不記得了,怎麼?你也去那邊了?」
阮岩岩笑笑,道:「是啊,我去了,還見著你和那誰……遲哥哥在綠風喝咖啡。本想和你打招呼的,和朋友一起的,就沒過去打擾你了。」
邰音芮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卻仍微笑著道:「當時和朋友在一起,你看見的時候朋友應該是去洗手間去了。我和他,除了手續上的事,早就沒什麼聯繫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說著勉強對著阮蓁笑笑,像是阮岩岩在誣陷她一樣。阮岩岩有些惱火,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是嗎,起身去廚房裡去了。
這頓飯吃得絕對不算是愉快,邰音芮的手段高超,阮蓁也以為阮岩岩是故意找茬,對她萬般維護。
阮岩岩看得氣悶,阮蓁是長輩,她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對邰音芮更是厭惡。
她上星期確實是見到邰音芮的,當時她覺得好奇,還偷偷的躲在角落裡看了好會兒。壓根就沒有什麼友人一起。雖然邰音芮和遲仰並沒有什麼親密舉動,但她現在說謊不就代表她心虛么?
吃過飯余江阮就要走,阮蓁並沒有讓他留下來,只是淡淡的讓他明天晚上回來一下。他是要送阮岩岩回去的,誰知道剛將車從車庫裡開出來,和阮蓁說著話的邰音芮就站到了院子里,微笑著道:「阮阮,我沒開車過來,順帶載我一程行嗎?」
她這臉皮可真是夠厚的,簡直已經超出想象了。余江阮看著她,她好歹也是家裡的客人,他不好拒絕的,面無表情的點頭。
邰音芮倒是挺識趣的,沒有坐副駕駛座,而是坐到了後排。阮岩岩早就不爽她了,問了邰音芮要去哪兒后就一臉天真的問道:「姐姐,你在國外生活習慣嗎?我聽說那邊的人都只吃西餐呢,我原本打算去玩玩的,怕吃不習慣就一直沒去。」
她這是故意的在揭邰音芮的傷疤呢,邰音芮微微笑笑,看向了前面的余江阮,道:「阮阮,你也沒和岩岩說說國外的事兒呀?」
她可真是有本事的,阮岩岩問的明明是她,她卻能將這話題扯到余江阮的身上去。
阮岩岩太小,哪裡是邰音芮的對手。不過她機靈著呢,嬌嗔道:「姐姐,我哥在開車呢,別打擾她。你是不願意和我說話呀?」
邰音芮微微一笑,道:「怎麼會。」雖是那麼說,卻沒有說國外的事兒。她當然不會說,要是說了,不是等於在自己踩自己的痛腳。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到了岔路口,邰音芮說要下車余江阮也沒挽留,將車停到了路邊。她明顯的有些失望,仍是優雅的打了招呼才離開。
邰音芮一下車,阮岩岩就嘀咕道:「什麼玩意兒。」她想哄孟時開心,很快說起了旅途中有趣的事兒。
已經不早了,余江阮並沒有去阮岩岩家裡。說是明天再過來。這時候姥姥姥爺都已經休息了,去只會將他們吵醒。
阮岩岩笑眯眯的應好,叮囑孟時明天一定要過來。車上只剩下她和余江阮兩人,驟然冷清了下來。
孟時忽然有些想抽煙,她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討阮蓁的歡心。興許,她怎麼做也討不了她的歡心。
余江阮伸出手緊緊的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她微微笑笑,任由著他。兩人回到公寓里余江阮就接到了阮蓁的電話,不知道阮蓁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回答,而是拿著手機去了卧室。
孟時很久沒有過這種疲憊了,打心底的覺得累。不知道明天在哪兒,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余江阮出來的時候她在發著呆,他輕輕的抱住她,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孟時笑笑,故作輕鬆的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去洗漱吧。」
余江阮的下巴在她的脖子中蹭著,微微笑著,輕聲道:「我們倆一起洗。」
他呼出的氣息落在脖頸間痒痒的,孟時的身體僵了起來,正經八百的道:「我今晚不洗。」
余江阮笑了起來,直接將孟時打橫抱抱起來。孟時要掙扎,他噓了一聲,低低的道:「小心吵醒陶阿姨。」
余江阮想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最後孟時還是被他弄進了浴室。卧室里的浴室隔音效果好,他肆無忌憚。
孟時睡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凌晨了,渾身酸軟無力。余江阮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才輕輕的躺下。
阮蓁之前給他打電話,他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她,如果她非要為難孟時,以後他不會再帶孟時回去。
阮蓁氣得厲害,讓他乾脆也別再回去。他不知道阮蓁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邰音芮,忽然就疲憊不已。邰音芮……也是他沒想到的。他原本以為,那次她哭著走了之後,就會死心了的。沒想到,她比他想象的更堅持。
他甚至不知道,她堅持的底氣從何而來。也許是仗著曾經那份純真的感情,可那早已經是過去。
余江阮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孟時的臉頰,他知道孟時是累的。她不過是在故作輕鬆罷了。
這事他必須得儘快的解決。他突然想起來阮岩岩說見過邰音芮和遲仰在一起的事。他媽媽的固執他是知道的,如果邰音芮不再那麼纏著,他老媽就算再一廂情願,也堅持的不了多久。
余江阮的思緒凝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中。
孟時開始忙了起來,在余部長的授意之下,她開始提交材料準備申訴。在不久之前,還是禁忌的案子,因鄭南明的倒下,變得再平常不過。孟時去洗手間,就聽見有人在議論鄭南明。原本身居高職的人,一旦倒下,就變得人人都可以踩一腳。
包括他的那些親屬,也到檢察院來提供他貪污的證據,想戴罪立功,抑或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明明在不久前,這些人還圍著他轉。一口一個老大的叫著,連腳丫子也恨不得替他舔得乾乾淨淨的。
孟時忽然想起爸爸出事的時候,所有平常有關係的叔伯,都怕受到牽連,連說實話的勇氣也沒有,躲避得遠遠的。有的人明明是知道真相的,卻勸她遠走他鄉,只因她不可能將鄭南明告下台。
聽著鄭南明的惡行,孟時竟然無比的平靜。事情進行得比她想象的還順利些,和鄭南明往來密切的好些官員已經被悄悄的逮捕,他倒下,他的那張巨大的關係網也坍塌。甚至電視報紙上也在請群眾提供有關他犯罪的線索,凡是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的人,均有獎勵。
孟時走出檢察院的時候太陽大得很,她並沒有馬上回余江阮的公寓,而是讓司機送她去公墓。這幾年來,她一次都沒來看過爸爸。她在鄭南明倒下時就想來的,最終還是等到了今天。
公墓有人搭理,爸爸的墓前乾乾淨淨的。卻也冷清得很。孟時甚至不知道,這幾年,是否有人來看過他。
孟時將酒和爸爸愛吃的糕點擺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父親慈愛的相片,眼淚模糊了眼眶。她在墓前坐了良久,絮絮叨叨的說著和姥姥住在東青的開心事兒。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想失聲痛哭,卻又忍住,只留了個笑臉給父親。他那時候將她捧在手心裡,最害怕的就是她哭了,她怎麼捨得讓他擔心。
下山的時候太陽明晃晃的,那麼多年來,孟時第一次感覺那麼輕鬆。太陽晃得頭有些暈,剛坐進車裡,司機就遞了一瓶水給她。
孟時說了聲謝謝,那司機微微笑笑,道:「孟小姐接下來去哪兒?」
「回去吧。」孟時輕輕的道。車裡比外面涼快了很多,司機見她中午沒吃東西,又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孟時並沒有胃口,搖搖頭。那司機微笑著道:「孟小姐多少次點兒,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涼麵不錯,爽口得很。要不我去打包一份過來給您嘗嘗?」
司機一直跟著她,她不吃東西,司機卻是要吃的。孟時笑笑,道:「好,麻煩您了。」
那司機微笑著說應該的,找了個地兒將車停了下來,叮囑孟時別亂走,下車去買涼麵去了。
賣涼麵的店就在對面不遠處,飯點兒已經過了,人卻仍然很多。打包的人不在少數。孟時原本以為要等很久的,卻沒想到司機很快就擰了兩份涼麵回來。
上車他就笑著解釋道:「從他們家一開店我就一直在這邊吃面,老熟人了。平常都是排隊的,今天特殊情況,老闆照顧我。」
他將涼麵遞給孟時,大概是怕孟時嫌棄,又補充道:「很衛生的,孟小姐放心吃。」
孟時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在司機的注視下仍是將涼麵打開。涼麵還未拌勻,特製的醬聞著香極了。還有酸酸的醋味兒,聞著就讓人食慾大開。
涼麵里還有炒豆子和酸蘿蔔翠綠的蔥,拌勻之後看著誘人得很。孟時的胃口被勾了起來,一碗涼麵吃得乾乾淨淨的。
司機眉開眼笑的,問道:「我去給孟小姐打包一份帶回去吧?放冰箱里晚上也能吃。」
孟時拿出錢請他多打包兩份,讓余江阮和陶阿姨嘗嘗,司機卻說不用。打開車門下去了。這次司機依舊沒去多大會兒就回來,帶回來的涼麵是分開裝的,拌面的醬酸蘿蔔等另用小碗打包裝起來。
司機將東西放好,笑著道:「我見孟小姐喜歡吃多要了一些配料,我女兒也很喜歡吃這兒的涼麵。尤其是脆脆的豆子,每次都要加上一大勺慢慢的嚼。」
司機倒是挺健談的,一路絮絮叨叨的說著京都地道小吃。推薦孟時去嘗試。孟時回到公寓的時候余江阮不在,陶阿姨見她帶了涼麵回去,又念叨了一通外面的東西不幹凈,吃了小心鬧肚子。
聽孟時說司機帶她去的,她才不再念叨。但也叮囑讓孟時盡量少出去吃,想吃什麼告訴她,她來做。
孟時笑著應好,奔波了一上午她也累了,見她打哈欠,陶阿姨催著她去休息。
渾身汗膩膩的,孟時去洗了澡。才躺在床上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邊擦著頭髮邊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人就道:「小時,是我,深哥。」
孟時擦頭髮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道:「哦,深哥有事嗎?」
電話那端的孟深笑笑,道:「我聽小濤說你來京都來,我最近沒那麼忙了,也沒什麼顧忌的了,什麼時候出來深哥請你吃飯。」
孟時不願和他繞彎子,沉默了一下,道:「深哥有事請說。」
孟深笑笑,倒也不客氣,道:「小時還是那麼聰明。」
孟時沒說話,等著他開口。孟深也沒賣關子,接著道:「下午有時間嗎?我有點兒事情想和你面談。」
「深哥有事就電話里說吧。」孟時的語氣淡淡的。
孟深沒說話,過了會兒輕笑了起來,道:「小時,好歹我們也有點兒兄妹情分。你要是不想出來,我就只有上門去找你了。」
他的語氣同樣的是淡漠的,孟時氣得笑了起來,道:「深哥這是在威脅我媽?」
「談不上,我只是猜,你應該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孟深微笑著道。
「哦?深哥就那麼肯定?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弄得人盡皆知那也無所謂。」孟時的語氣冷淡。
孟深沒想到她的態度那麼強硬,語氣不由得放得柔軟了下來,道:「小時,我只是想和你見一面,你何必那麼防著我。你我好歹也是兄妹,我不可能對你怎樣。」
孟時一時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道:「地址。」
孟深微笑了起來,說了待會兒發簡訊,就掛了電話。他很快就將地址發了過來,離這不遠,走路幾分鐘就能到。看來他是在照顧她呢。
孟時想不通孟深找她幹什麼,以他精明,想必是不會摻和鄭南明的那些事的。不然,身為秘書的他,肯定早就被重點調查了。或者,他也提供了鄭南明那些見不得人的證據,所以得以倖免。
他能不惜一切的鋪築自己的仕途,就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孟時甚至在想,他是否已經為他那天說的那番話後悔。要是早知道鄭南明會出這樣的事,那天他鐵定不會和她攤牌。那麼現在,她必定是對他感激涕零。
孟時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剛才明明是很困的,這會兒切一點兒也睡不著。
孟深和她約在三點,她到的時候孟深應該已經到了一會兒了。他倒是好耐心,一點兒也不曾催她。
孟時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孟深要給她點咖啡,她制止,說不用。然後看著孟深。
鄭南明的倒下對孟深的影響可想而知,他再也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人也有些憔悴。
孟時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看了看時間,道:「我再過半個小時就得回去。」
她是趁著陶阿姨出去買東西出來的,手機也忘記帶了,到時候陶阿姨要是見不到她,肯定會給余江阮打電話。
孟深挑挑眉,道:「那麼急?看來小時並不像見我。」他說得意味深長的,孟時並沒有解釋,端端正正的坐著等著他開口。
孟深有些無趣,啜了一口咖啡,靠在了椅子上,微笑著道:「既然你忙,我就不拐彎抹角的了。小時你在余家,我想請你幫深哥一個小忙。」
孟時沒說話,看向他。孟深微微的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想請你向余部長推薦我,這點兒小事對你來說肯定不難。」
孟時笑了一聲,道:「深哥,你不是在說笑吧?先不說我能不能說上話。你們同樣也是拉幫結派的,據我所知,你以前是和余部長站在對立面的。你覺得他可能會相信你嗎?」
孟深微微笑起來,手指在咖啡杯上摩挲著,道:「就是因為他不可能相信我,我才來找你是不是?小時你那麼聰明,還用得著我點明嗎?」
孟時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她從未想過,孟深會是現在這樣子。她不說話,孟深也不急,慢慢的啜著咖啡。
過了那麼會兒,孟時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道:「深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