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兩兩不相忘(五十八)
孟時和何瑜霏一直出了墓園都沒見余江阮下來,雨絲飄了起來,何瑜霏抬頭看了看,道:「去車裡坐著把,這雨怎麼說下起來就下起來了。」
她微微的皺起眉頭,小聲的咕噥道。孟時應了聲好,又往山上看看,這才跟著何瑜霏上了車。車上備有干毛巾,也餅乾和水。孟時將毛巾遞給何瑜霏,讓她擦擦,她卻擺擺手說不用,拿起了餅乾猛吃了起來。
孟時和余江阮過來是吃了東西過來的,何瑜霏卻不一樣,她來得早,一直沒機會吃東西。不餓那才是怪事。
孟時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無奈的道:「你慢點兒,沒人和你搶,小心咽著了。」
她的話音剛落,何瑜霏就咳了起來,孟時快速的將水遞給她,又抽了紙巾給她。何瑜霏說了聲謝謝,將滿身的餅乾碎屑清理乾淨。
被嗆了一頓,她吃得慢了些。喝了小半瓶水,看了看時間,道:「他們倆怎麼還不下來。」
孟時搖搖頭,忽然想起董家郃那憔悴的樣子來。董芙蘿的心思,他一直是清楚的,只是裝作不知來粉飾太平。如此成了這樣的結局,他在心裡不知有多自責。
他怕戳破那層紙后再見面難堪,卻沒有想到,他假裝不知,落了個這樣的結果。董芙蘿拉了孟世輝一起同歸於盡,只會讓他覺得他欠了她的。也許,察覺到董芙蘿對他的感情時他是厭惡的,但此時,留給他的,卻永遠只有愧疚和自責了。
董芙蘿,還是不放下他的。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到死,她都是期盼董家郃能永遠記得她的。
孟時微微的有些失神,回過神來見何瑜霏也在發獃。察覺到孟時看她,她淡淡的笑笑,道:「我恨得厲害的時候,曾詛咒過他們不得好死。可我沒想到,真正的到了這時候,我卻高興不起來,只有壓抑。」
孟時沒說話,何瑜霏又接著道:「孟時,你覺得,她這樣做值得嗎?」
「她覺得值得那就是值得。」孟時輕輕的道。
何瑜霏笑了笑,道:「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值,真的。搭上自己的性命又如何,讓人記得又如何,終有一天一樣是過往雲煙,哪有踏踏實實的活著實在。不過,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子做。她是冷麵冷心的人,唯獨對董家郃,才會掏心掏肺。」
孟時默默的聽著,見何瑜霏不說了,遲疑了一下,道:「你沒放下……」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何瑜霏給打斷。她笑笑,道:「我早已看得很淡,也許是沒放下的。但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嗎?」
是啊,早就不可能了。從秦婉青上門大鬧的時候就已不可能了。何況,現在董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董家。身後還有那麼多醜聞,她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和董家郃好的。
她今天過來,是偷偷的請假過來的。出事的時候她去了現場一次,回去她媽媽就威脅她,如果她膽敢再和董家郃扯上關係,就讓她等著給她收拾。她一點兒都不似在開玩笑,從未有過的嚴厲。
她發誓保證,她媽媽才放下了心來。後來她爸爸下班回來后,也和她談了一次,讓她不要因為心軟同情就做出了什麼糊塗的事。他們是她的父母,對她豈止是了解。
何瑜霏怔怔的坐著沒動,過了會兒后才輕輕的道:「孟時,我要訂婚了。訂婚之後馬上就要結婚,婚期已經定下了。」
她的眼中毫無欣喜,彷彿是事不關己的事。孟時說不出恭喜這樣的字眼,沉默了一下,艱難的道:「結婚是大事,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別衝動。」
何瑜霏在董家有事的時候和董家郃退婚,背後肯定是有人議論的。
何瑜霏笑笑,道:「你覺得我是那種聽聽人嚼舌根就會氣得失去理智的人嗎?其實我已經相了很久的親了,有時候一天趕幾場。不想再去了。他人挺不錯,家裡關係簡單,我覺得挺合適的。等什麼時候有空了,讓他請你們吃飯。」
孟時點點頭,應了一句好。氣氛有些沉悶,她找不到話說。正想重新找個話題,就聽何瑜霏又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嫁給別人。原本以為會痛苦不堪的,其實真是一點兒也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孟時是個很好的聽眾,不會打斷何瑜霏的話。這些話不知道在何瑜霏的心裡憋了多久,索性一次痛快的說了出來。
到了最後,她長長的吁了口氣,笑笑,道:「聽煩了吧?我這話嘮子的毛病得改改,說著就停不下來了。」
些許是沒了心事,她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些。孟時笑著說沒有。何瑜霏看著她,忽然又道:「我真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和你說這些事。以前啊,我和芮芮是無話不談,沒想到長大了,卻都變了。」
她微微的頓了一下,認真的道:「你多點兒心眼兒,防著她。她從小受寵,幾乎沒有什麼挫折,我覺得,對阮阮,她不會就那麼善罷甘休。上星期,我還看見她和阮姨逛商場了。」
孟時笑笑,說了句謝謝。何瑜霏嘆了口氣,道:「她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都變得我不認識了。」
她沒有說的是,邰音芮心高氣傲。在余江阮這邊受了挫,哪能那麼善罷甘休。即便是沒那麼喜歡他了,也會不擇手段的將他奪過。
何瑜霏再無話,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山間的小道。她的電話在此刻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臉色一下子變了,看了孟時一眼,道:「是我媽打來查崗的,你得幫我擋一下。」
她說完就接起了電話來,笑著道:「媽您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的何母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她嬌嗔著道:「我能去哪兒呀,我上班呢。剛從食堂吃了飯出來,余江阮從這邊路過,請我喝咖啡。」
「他不在,上洗手間去了。你要不相信我讓孟時和你說,她和余江阮一起過來的。」
電話那端的何母答應了,何瑜霏比了一個口型,將手機遞給了孟時。孟時接了過來,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阿姨。
何瑜霏的媽媽微微笑笑,說何瑜霏不懂事,讓她多擔待點兒。然後又讓她和余江阮去家裡吃飯,才掛了電話。
孟時將手機還給何瑜霏,何瑜霏無奈的聳聳肩,道:「我就猜到她今天肯定得打電話,現在也不讓我自己出去住了,連晚回家都要被盤問半天,問去哪兒,和誰在一起。我要再不結婚,恐怕我遲早得被逼瘋。」
孟時的眼神里有些晦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就從來沒有嫌棄過外婆嘮叨,反而外婆的嘮叨是她最懷念的。因為失去過,所以更懂得珍惜。
何瑜霏想反駁,一下子想到孟時是孑身一人,有些訕訕的,道:「我也只是嘴上說說。」
兩人說著話就見余江阮和董家郃一起下來了,何瑜霏和孟時打開門下了車。董家郃未有任何錶示,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的車是停在一旁的,司機已下車替他拉開車門。他並沒有急著上車,鄭重的向三人鞠躬,說了聲謝謝,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直到董家郃的車消失在車道上,何瑜霏才輕輕的問道:「他,沒事吧?」
余江阮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道:「不知道,應該不會有事。」他還有母親要照顧,董氏的爛攤子等著收拾,哪能那麼輕易就倒下了。
何瑜霏點點頭,余江阮看了看時間,道:「上車吧,想吃什麼?」這句話是問孟時的。
孟時沒回答,看向了何瑜霏。何瑜霏擺擺手,道:「送我到我上班的地方就行,我隨便吃個盒飯就是了。說不定我媽待會兒還要打電話。」
余江阮點點頭,並沒有多問。他在中途就放了孟時下車,讓孟時先去點吃的,他松何瑜霏回去就回來。
兩人吃的是比較清淡的粵菜,余江阮到的時候孟時已經點好了菜,正看著窗外發獃,連他進去也沒發覺。
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微笑著道:「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孟時搖搖頭,端起離開茶抿了一口。余江阮拿過菜單,看了看,道:「這裡的甜點不錯,想吃什麼?」
孟時說不用,余江阮沖著她眨眨眼,道:「這機會難得,要是陶阿姨知道,肯定是不會讓你吃外面的東西的。」
陶阿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就是比較清淡。孟時吃得不是很習慣。她對一日三餐都很認真,常常叮囑孟時不要去吃外面的東西。就算酒店裡也不幹凈,懷著寶寶不比別的時候。
她每次說孟時都只知道小雞啄米的點頭,尷尬得沒法,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真的穿幫了,那該怎樣去面對陶阿姨。
余江阮叫來了侍應生加了一道甜點,給孟時的杯子中續上茶,菜陸陸續續的送上來,他又給孟時拿碗筷,布菜。
這家店余江阮是常來的,對招牌菜如數家珍,不停的讓孟時多吃點兒。孟時並沒有什麼胃口,茶喝得多了,一點兒也不覺得餓。
余江阮倒是真正的餓了,對脆皮燒肉情有獨鍾,孟時覺得有些膩,他卻連連下筷。一晃一碟子肉就只剩下幾片,孟時忍不住的道:「小心吃膩。」
余江阮璀璨一笑,對著她眨眨眼,道:「你這是嫉妒對吧,你自己不喜歡吃也不允許我吃?」
孟時無語,懶得再管他。余江阮倒是收斂了些,吃了些素菜,最後還是沒忍住將那幾片肉吃得光光的。
孟時見他那得意滿足的樣兒,忍不住的嘀咕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幾月沒吃肉了。」
余江阮有些悻悻的,道:「陶阿姨都不做肥肉的,誰不饞啊。」說著又笑了起來,道:「還是你做的菜最合我的胃,什麼時候陶阿姨不在,你給做紅燒肉或是梅菜扣肉吃。」
孟時瞥了他一眼,嘖嘖的道:「就那麼點兒出息呀,只記得肉了。」
余江阮笑了起來,攬住了她的肩,道:「可不就只有這點兒出息,誰讓我們家孟小時的手藝非凡呢。不過呀,我可不只記得肉,還記得你呢。昨晚的服務可還滿意?」
他在孟時的耳邊低低的耳語著,孟時頭也不敢抬,她能想象得到他臉上的那一肚子壞水的笑。
公共場合余江阮還是挺收斂的,並沒有再逗孟時。他做賊做成習慣了,陶阿姨讓他們倆分房睡,但每晚余江阮都會偷偷的溜進房間去。孟時將門反鎖了,他就用鑰匙大開。美名曰要夜夜努力,一定要在被揭穿之前造出人來。
兩人上了車,余江阮俯身替孟時繫上了安全帶,微微笑著道:「帶你出去玩好不好?是不是呆膩了?」
這段時間還真是難為孟時了,她可是從來沒有在家裡呆過那麼長的時間過。余江阮不在,她都是不能出去的。陶阿姨太過小心翼翼。她每每看到陶阿姨那一副為難的樣子,就哪兒都不想去了。
孟時抽抽鼻子,道:「不是說別亂走嗎?」
余江阮沖著她神秘的一笑,道:「有一個地方不算是亂走。」
他帶了孟時去書店,微笑著道:「挑你喜歡的,你不挺愛看書的嗎?我要不在的時候就看書打發時間。這也算是胎教哦。」
他故意的打趣著,說著看了看孟時的小腹。孟時哼了一聲,兀自進了書店。兩人在書店沒呆多久,余江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書店裡顯得尤為刺耳,余江阮趕緊的關了靜音,輕輕的對孟時道:「別亂跑,我接個電話就回來。我媽打來的。」
他說著快步的出去了,邊走著邊接起了電話,壓低了聲音喂了一聲。
阮蓁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淡淡的就問道:「你在哪兒?」
「我現在在外面,怎麼了媽媽?」余江阮走出了出口,又往前走了幾十米這才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是問你在哪兒。」阮蓁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卻聽得出來是帶著怒氣的。
余江阮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道:「我在書店,媽媽您怎麼了?」
「你覺得我怎麼了?」阮蓁反問道,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余江阮更加確定自己又得罪阮蓁了,笑笑,哄著道:「我雖然是您兒子,但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蟲。您就別為難我了。快說說誰惹我們阮大美人生氣了,我替您揍她去。」
阮蓁又冷笑了起來,道:「你先把你自己揍一頓。」
「我可沒惹您生氣。」余江阮笑著,微微的頓了頓,又道:「我最近可沒做惹您生氣的事,要是真是我惹您生氣了,我上門向您負荊請罪去。」
阮蓁罵了句油嘴滑舌,火氣倒是消了下來,板著臉道:「你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
余江阮的心裡咯噔了一聲,他老媽的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竟然那麼快就知道了。
阮女士那麼問,想必已經知道孟時在了。否認是不行的,余江阮只得硬著頭皮的道:「不是,我和孟小時一起的。我忙,今晚就帶她回去見您。」
阮蓁冷哼了一聲,道:「你還記得有我這個人?過來了我竟然要從別人的口中知道!」
余江阮一個頭兩個大,使盡了渾身的解數,總算讓阮女士的氣消了下去。掛了電話,他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是真不想讓孟時去見阮女士,孟時在他面前就跟一刺蝟似的,到了阮女士面前,就像湯圓一樣了,隨便搓捏。
他重新回書店的時候孟時已經挑好書了,正在結賬。余江阮一愣,道:「不多挑一點兒?」
孟時說夠了,等著收銀員打包的時候問道:「阿姨是要你回去嗎?」
她猜得真挺準的,余江阮無奈的笑笑,道:「不是讓我回去,是讓我們一起回去,也不知道她從來知道你也來了。」
孟時一下子想起了何瑜霏媽媽的那個電話,有些悶悶的道:「下山的時候我替何瑜霏接了她媽媽的電話,應該是阿姨告訴她的。」
也難怪,何瑜霏媽媽最近疑心重,擔心何瑜霏敷衍她,肯定是要打電話問問阮女士的。
何瑜霏那邊倒是敷衍過去了,他們卻暴露了。余江阮拍了拍孟時的肩,道:「我們晚點兒再過去,吃了晚飯就走。我媽媽要問起,你就是昨晚才到的。她不會去查的。」
余江阮狡黠的笑笑。
說起見阮蓁,孟時的心裡是打著鼓的。阮蓁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銳利的,從來就沒溫和過。她點點頭,卻又打不起精神來,有些懨懨的。
余江阮伸手摸摸她的頭,忍不住的打趣道:「拿出我第一次遇見你時那樣兒來,我媽你還搞不定啊。」
他是在取笑她呢,孟時嗯哼了兩聲。余江阮微微笑笑,道:「等會兒我叫岩岩也過去。」
有阮岩岩在,孟時好歹也沒有那麼尷尬。孟時說不用了,余江阮不置可否,拍拍她的頭,道:「放心吧,有我在呢,嗯?」
最終兩人還是去得很早,去的時候阿姨還沒開始做晚飯。阮蓁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對余江阮也沒什麼好臉色。
孟時主動去廚房幫阿姨的忙,她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余江阮也要跟著去廚房,卻被阮蓁給叫住了,她冷笑了一聲,道:「這客廳里有什麼?你就那麼不願意和我一起呆?」
余江阮無奈的笑笑,道:「媽媽您說哪兒去了,我只是去倒水。」
阮蓁冷笑了一聲,余江阮若無其事的拿著杯子,倒了水又回來坐在沙發上。阮蓁拿眼角睨了他一眼,道:「你這幾天都忙什麼了?」
「沒忙什麼,去了一趟董家那邊。」余江阮惦記著廚房裡,眼睛時不時的去瞅,有些心不在焉的。
阮蓁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他也沒注意到,直到沒聽見阮蓁再說話了,才意識到什麼。
阮蓁的臉色鐵青的,大概是顧忌著孟時在,倒是沒有訓斥,而是淡淡的道:「你當你是救世主呢?董家的那些醜聞你沒看見,那種人家少來往。」
余江阮真是覺得阮蓁變了,哦不,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以前,她隱藏得好,從未那麼露骨的直接點明過。
余江阮微微笑笑,道:「媽媽您覺得他們是哪種人家?京都的這些達官顯貴,有醜事的可不止他們家。只不過沒人提罷了。」
阮蓁也察覺到了他的不悅,正要說什麼,阮岩岩蹦蹦跳跳的進來了,她的手裡擰了一盒又大又紅的蘋果,鞋也不換,進門就笑嘻嘻的道:「姑姑,我來看您了。這是我去旅遊帶回來的蘋果,可甜了,這邊買不到呢。」
阮蓁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嗔怪道:「又是自己坐車來的?也不知道提前給我打電話,我讓司機去接你。」
阮岩岩嘿嘿的笑了起來,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也沒我表哥那麼嬌氣。」
阮蓁微微笑著,睨了余江阮一眼,道:「你表哥現在啊,翅膀可硬了。都是被慣壞了。」
阮岩岩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笑嘻嘻的道:「您這話可別說給我爺爺聽到了,我爺爺眼中的阮哥哥,聰明懂事又乖巧呢。姑姑你肯定得挨我爺爺訓。」
她插諢打科的本事倒是一流的,不過這話不假。余江阮也算是由阮老爺子教導長大的,這些年她是越來越不受阮老爺子的待見,余江阮倒是混得如魚得水。
阮蓁果然不再說什麼,讓余江阮給阮岩岩倒茶來。阮岩岩哪敢讓余江阮替她倒茶,連連的說不渴。
余江阮還是給她倒了茶,阮岩岩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邊喝著茶邊搜索著孟時的身影。看了一圈都沒見到孟時,她就看向了余江阮,用眼神問他。
余江阮還沒回,就聽阮蓁笑眯眯的道:「我們家岩岩越來越水靈了,待會兒你芮芮姐過來,你好好和她學學穿著,別整天跟一男孩子似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