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兩兩不相忘(三十六)
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她就客氣的問道:「你在這兒上班嗎?」
那男孩子摸摸頭,有些靦腆的笑著說是的。前面的何瑜霏回過頭看了過來,那男孩子知道她們是一起的,就笑著道:「您玩開心,今兒別去三樓,有位心情不好一直在上面呆著。」
後面的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叫住孟時就是為了這事。孟時聽感激的,說了句謝謝。見何瑜霏還在原地等著,快步過去了。
何瑜霏是等得不耐煩的,等著孟時上前,才問道:「那是誰?」
「一朋友。」孟時回答,她並沒有將那男孩子說的話告訴何瑜霏。何瑜霏也沒追究,往裡去了。
余江阮無疑是很了解她的,現在的她確實就是需要發泄。整個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拉著孟時陪著她玩。
孟時最開始讓著她,並沒有盡全力。玩了幾局何瑜霏就嚷著說沒意思,問她能不能別那麼弱。
孟時就笑笑,然後認真了起來。一連被撂倒幾次后何瑜霏不再吭聲了,悶頭惡狠狠的玩著。孟時並沒有什麼興趣,一直看著入口處,余江阮不知道是沒找到停車位還是怎麼的,竟然遲遲的不來。
兩人玩了十幾局,余江阮總算是來了。他也不玩,就在邊兒上看。何瑜霏的道行比孟時淺了不是一點半點兒,余江阮挺恨鐵不成鋼的,手就痒痒了起來。兩人玩完了一局他就將何瑜霏請到了一邊,由他上。
孟時很有技巧的,人也耐得住,從不會大呼小叫,就只沉默的盯著屏幕。何瑜霏在一旁看得時而大叫時而拍掌的,她眼皮也不抬一下的。
她並不經常玩,只是仗著反應力靈敏。哪有餘江阮這種老油條厲害。漸漸的就陷入了劣勢。余江阮就像逗貓似的故意逗著她。最後見那小臉都快皺在一起了,才故意失手讓她贏了。
余江阮就跟一大男孩似的,穩坐著庄,任憑孟時和何瑜霏兩人挑戰。從一樓到二樓,待到全都由他玩了個遍,準備上三樓去看看時,孟時看了看時間,突然道:「不早了,該回去了吧?」
何瑜霏正在興緻上,她這句話挺掃興的。余江阮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道:「好。」
何瑜霏有些不滿,道:「難得出來,多玩玩怎麼了?」她是不願意一個人回到酒店的,空蕩蕩的,寂寥得慌。
這裡頭烏煙瘴氣的,余江阮本就不願孟時在這種地方躲呆的。他就看了看時間,道:「先出去吃夜宵,待會兒再來。我記得前面還有一公園能划船,要不過去看看也行。」
何瑜霏撇了一下嘴,不過也沒再反對。裡頭有些悶熱的,玩得興奮,余江阮的外套都脫下拿著的。幾人正要往外走,樓上忽然就鬧了起來。
她還沒抬頭去看,一道略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余少,可真是巧。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說一聲。我也好給您接風洗塵。」
孟時一愣,抬頭看去,就見一群人前呼後擁的擁著一年輕人從樓上下來。那人,正是她避之不及的蔣青楓。
可不是巧。簡直就是出門的時候踩著狗屎了。孟時一點兒也不文雅的想著。微微的退後一步,將頭壓得低低的。她那天的打扮和今天的不一樣,暗暗的祈禱著蔣青楓認不出她來。
「客氣了。」余江阮笑笑,道:「蔣少在這兒玩呢。」
他的語氣淡淡的,並不熱絡。京都的子弟,除了幾個世交之外,其他的他都是少有來往。
蔣青楓大概覺得一群人跟著挺礙眼的,揮手示意身後的那群人先走。他的視線落到了何瑜霏的身上,微笑著道:「何小姐也過來了。賞個臉讓我請吃夜宵?」
蔣青楓說著,視線漸漸的就轉到了孟時的身上。孟時的頭垂得低低的,她壓根就沒想到蔣青楓和余江阮他們是相熟的。但現在走非但會引起懷疑,而且在余江阮何瑜霏這邊也無法解釋,她竭力鎮定的站著。好在蔣青楓的視線很快就移開,她隱隱的鬆了口氣。卻仍是不敢大意。
何瑜霏對蔣青楓明顯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嗤了一聲,道:「吃夜宵?我和你熟嗎?」
她說著漫不經心的將臉別到了一邊,顯然是不想搭理蔣青楓。蔣青楓一點兒尷尬都沒有,微微笑著道:「抱歉,唐突了。」微微的頓了一下,他接著微笑著補充道:「原來他們傳何小姐最近心情不好都是真的。」
這話就有些揭傷疤的嫌疑了,偏偏他的臉上還一副笑意融融的樣子。讓人不好發作。何瑜霏一臉的冷傲,譏諷道:「和你有關係么?」
她竟然沒有大發脾氣,倒是挺出人意料的。蔣青楓並不想得罪她,打了個哈哈,將話題帶了過去。
他雖然挺想和余江阮交好的,但見他的態度淡淡的,打個招呼后就走了。孟時這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時,卻剛好瞥見蔣青楓轉過頭來。他沖著她眨眨眼,挺痞的一笑,瀟洒的走了。
孟時的心跳漏了半拍,蔣青楓剛才那樣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微微的有些失神,聽見何瑜霏罵『算什麼玩意兒』才回過神來。
經過這事,誰也沒了玩的心思。余江阮說了句走吧,見何瑜霏一臉的不高興,瞥了她一眼,道:「狗咬你一口,難道你打算咬回來?」
何瑜霏的臉色稍好了些,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三人下了樓,何瑜霏嚷著要吃燒烤。余江阮搭也沒搭理她,道:「小心拉肚子。再說了你以前不是挺想減肥的嗎?晚上吃肉會長胖很多你不知道?」
何瑜霏有些悻悻的,她這些日子哪裡還記得減什麼肥。她都是暴吃暴喝的,可是,仍是以看得見的速度瘦了下來。
失戀才是減肥的良藥。
余江阮最終還是找了一家自助燒烤店,孟時有些心不在焉的,連帶著胃口也全失她越想越覺得蔣青楓應該是認出她來了的。那天她的打扮不同,可這張臉卻沒變。他認出來的可能是很大的。
現在胡思亂想並沒有什麼用,孟時將浮躁的心思壓下。抬起頭,就將余江阮一臉探究的看著她。她被看得有些心虛,裝作鎮定自若的咬著丸子,道:「你看著我幹什麼?」
余江阮的手指摩挲著下巴,道:「我怎麼覺得從電玩城出來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這話一出,何瑜霏也看向了她。孟時就說哪有,然後專心致志的咬著丸子。余江阮也沒多想,又遞了一串肉給她。孟時並不想吃了的,還是接了過來。
孟時的胃有些不舒服,吃了肉串就不肯再吃了。就端著桌上的茶喝著。何瑜霏好像有些不再狀態,也不說走,慢慢的吃著。孟時坐著坐著的額頭上的汗就冒了出來,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
余江阮看著她的背影,本是想跟著去的,看著眼前的何瑜霏,終還是沒動。他也沒再吃了,呷了口茶,道:「打算怎麼處理?」
他太清楚何瑜霏的性格,不可能那麼快就有結果的。一提起這事,何瑜霏就無精打採的,過了會兒才道:「沒敢告訴我爸,我媽並不希望張揚,讓我自己選擇。」
何瑜霏微微的失神,頓了下,道:「都這樣了,你覺得還可能在一起嗎?我這臉皮沒那麼厚,也不想過結婚後每天猜忌的生活。」
即便再愛那又怎麼樣,一廂情願的愛情,不可能抵得過赤裸裸的現實。一個人……就算結婚,她也支撐不了多久。那樣子的日子,光想想,她都覺得自己要瘋掉。
何瑜霏明顯的很頹喪的,愛情哪裡是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即便知道不合適,可要放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倒是難得的有理智,余江阮握著杯子,沉吟了下,才道:「董家,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些。」
言下之意就是不結婚,是明智的選擇。他原本看中的,就是董家郃的人。但那是以前。一個人,能做出一次負心的事,就會有第二次。誰又能保證呢?
董家看中的,興許從來都是何瑜霏的家世。
何瑜霏沒說話,沉默著,過了那麼會兒,才問道:「你和孟時,是打算結婚么?」
余江阮點點頭,嗯了一聲。何瑜霏忽然就發起了呆來,余江阮叫來侍應生結賬后,她才低低的問道:「他和孟時,是怎麼回事?」
余江阮瞥了她一眼,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沒有回答。何瑜霏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沒再問下去。余江阮站起來往外走去,她擰起包,也跟著往外走。
快要到門邊時,余江阮突然淡淡的道:「你應該去問問董家郃。」
他的語氣帶了些嘲諷的,何瑜霏怔了一下。余江阮卻沒再說什麼,見孟時在前邊,快步的走了過去。
余江阮給阮女士打了電話,阮女士正在打麻將,讓他回去休息他的。她難得出來,余江阮沒堅持去接她,只讓她早點兒休息,有事給他打電話。
何瑜霏是不願意回酒店的,賴著跟他們回老宅。老宅的客房有多的,孟時本是要給她收拾一間出來的。她沒讓,說是太晚了麻煩,她們兩人一起住就行了。
余江阮覺著她是故意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何瑜霏好像有些累了,直接上樓休息去了。她沒帶東西,孟時給她準備了新的洗漱用品,睡衣卻是穿的她的。
她的身材瘦小,何瑜霏穿著她的睡衣都小了一號。她沒耐性再出去買,只得將就了。
孟時的胃不舒服,並沒有睡意。下樓去坐了沒多大會兒肚子就疼了起來,竟然拉起了肚子來。
余江阮見她久久的在洗手間不出來,上前去敲門孟時卻什麼都沒說。他就在門外站著不走,過了會兒孟時才鬱悶的說拉肚子了。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余江阮問她疼不疼得厲害,讓她先出來。孟時在廁所里待了好會兒才出來,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隱隱的冒著虛汗。
余江阮伸手扶住了她,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吃壞肚子了?」
額頭上冰涼的,並沒有發燒。孟時懨懨的說沒事兒,余江阮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溫水給她,道:「休息會兒,我們去醫院。」
孟時一點兒也不想折騰,沒精打採的道:「不去,沒事兒。」
她的性格犟,余江阮拿她沒辦法,就讓她在好好休息,他去給她買葯。孟時先是說不用,余江阮堅持。叮囑讓她別亂跑,實在不舒服就叫何瑜霏后外套也沒拿匆匆的走了。
他才剛走孟時的胃裡就一陣翻騰,衝到洗手間嘔了起來。吃燒烤的時候她就覺得胃不舒服的,那時候就不該多吃的。
孟時有氣無力的,余江阮回來前她就跑了四五次廁所。最後直接不想回客廳了……
余江阮回來的時候她剛從洗手間出來靠在沙發上,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余江阮拿了葯出來,試了試水溫才將葯遞給她,擔憂的道:「吃了葯要是不見效就去醫院看看,知道嗎?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按道理來說不會是吃錯東西的,今兒下午孟時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她吃的東西他都吃過。
孟時搖搖頭,將葯吃下,就蜷縮在沙發上。余江阮拿了一床被子來給她蓋上,將燈關暗。
孟時縮了縮身體,睜開眼睛無精打採的道:「你上去睡,我休息會兒就上去。」
和何瑜霏住一間,她這樣子一會兒跑洗手間一會兒跑洗手間的,肯定會吵到她的。還是等好些了再上去。
余江阮拍了拍她的臉頰,道:「快睡你的,別管我。」
他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輕的拍著被子。孟時挺想讓他別拍的,實在是沒力氣,也就由著她了。
好在那葯是見效的,孟時漸漸的睡了過去。臉上沒有難受的神情,也沒發燒,余江阮忍不住的鬆了口氣。他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他就將燈全關了,就在孟時的邊兒上打著瞌睡。
孟時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的,她剛動了一下,身邊的余江阮就坐了起來,道:「是不是不舒服?」
他說著將燈打開,孟時搖搖頭,撐坐了起來,道:「沒事,你怎麼沒去睡?」
余江阮揉了揉她的頭,卻沒回答,笑笑,道:「沒事就好,沙發上睡不好,上去吧。我也上去睡了,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們去醫院。」
孟時的腦子裡還有些暈的,應了聲好。余江阮將杯子疊了起來,兩人一道上樓。
孟時輕手輕腳的進房間,燈就啪的一下打開了。何瑜霏顯然也沒睡著的,嘀咕道:「你和余江阮是不是又丟下我去玩了?怎麼那麼久才上來。」
她等著孟時,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孟時說哪兒也沒去,然後上了床。何瑜霏並沒有發現她的臉色不好,哦了一聲,將身子往邊上挪了些。
孟時已經很久沒有和陌生人一起睡了,一時間根本睡不著。腦子也清醒了起來。何瑜霏顯然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幾次后,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你以前也住京都嗎?」
她和董家郃是青梅竹馬,而董家是幾年前才搬走的。孟時以前的時候肯定是住在京都的。
孟時並不想談這話題的,還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何瑜霏哦了一聲,過了會兒才幽幽的問道:「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嗎?」
她明明知道的,卻還是忍不住的問。孟時輕輕的嗯了一聲,何瑜霏本是想問她怎麼會在東青的,最終還是沒有問。她和董家郃一起長大的,家境應該是不錯的,怎麼會是現在這樣子……
何瑜霏滿腹的心事,孟時知道她仍是有心結的,沉默了一下,道:「我那時候,曾經猶豫過要不要告訴你們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瑜霏給打斷,「你不用解釋,那時候你不說……是正確的。」
說了,她也未必會感激她,就算換做是她,她也未必會說。畢竟,人的感情好好的,說出來,只會被當成是挑撥離間。
孟時就沒說話了,何瑜霏又喃喃的道:「余江阮今天說了,我和董家郃沒結婚,是個挺明智的選擇。」
提到董家的事,孟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不說話好像不太好,她有些乾澀的道:「你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何瑜霏沒吭聲兒,過了會兒,她突然問道:「你就不打算和我說說,董家那些人嗎?」
余江阮那麼說,肯定有他的理由。剛才她那麼說,只是為了試探孟時。孟時同樣也沒反駁,只能說明,董家肯定是有問題的。
她和董家人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就寥寥數次。根本就沒有深入的了解,看不出什麼。唯一的就是覺得董芙蘿對她太冷淡。其餘的人,她都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挺熱情的。
孟時怔了一下,道:「說什麼?」
「說他的家人,比如說他姐姐。」何瑜霏道。
孟時的心裡咯噔的一聲,只得硬著頭皮的裝傻道:「我也不是太了解。」
何瑜霏就冷笑了一聲,道:「你和余江阮還真是一個樣的,瞞著我以為我就查不出了嗎?」
孟時沒說話,過了會兒,才低低的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何瑜霏就沒吭聲了,翻了個身。孟時也沒再說話,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再動。
孟時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何瑜霏卻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何瑜霏第二天早晨起床才知道孟時晚上拉肚子的事,她想起昨晚還拉著她說話,有些悻悻的。好在孟時的身體底子好,已經沒什麼事了。
余江阮是要去上班的,老宅里就只剩下她和孟時兩人。孟時找不到事做的時候就喜歡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何瑜霏在邊上看了會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說了幾句后忽然捂住了手機,道:「邰音芮要過來,行嗎?她送點兒東西過來。」像是怕孟時誤會什麼,她又補充道。
孟時點頭,又繼續去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何瑜霏又和電話那端說了幾句,掛了電話,道:「她來不了多久就走,你別告訴阮阮。」
余江阮現在是越來越不耐煩和邰音芮來往,要知道她過來,肯定是很不高興的。但她說她給她送東西過來,她總不能不讓她來。
孟時就說了些好,何瑜霏大概是有些心虛的,蹲了下來,看著面前開得好的山茶花,道:「你這花,弄送我一盆嗎?」
孟時沒想到她想養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行,你喜歡走的時候我給你包好帶走。」
何瑜霏就說了句謝謝。有了董家郃的那檔子事兒,兩人之間多少有了些芥蒂,何瑜霏的話也沒以前那麼多。院子里只是時不時的聽到幾句談話聲,然後又歸於寂靜。
邰音芮沒過多大會兒就過來了,給何瑜霏送了一套化妝品。何瑜霏本來以為她送東西過來就會走的,誰知道並沒有。孟時出於禮貌讓她進屋坐,她也不客氣,說了句打擾了就進屋去了。
孟時給她沏了茶,邰音芮輕啜了一口,微笑著問何瑜霏:「阮姨也在這邊嗎?」
何瑜霏說是的。邰音芮點頭,想了想,道:「我在機場的時候遇到家郃了,他不知道來這邊有什麼事。還問了我你好不好的。」
何瑜霏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沒說反駁的話。邰音芮也不介意,看向了孟時,微微笑著道:「孟小姐家裡,聽說以前和董家是世家?」
她特地加重了以前兩個字。
孟時淡淡的笑笑,道:「邰小姐都知道了何必來問我?」
她的語氣帶了點兒譏諷的。
邰音芮就笑笑,道:「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畢竟,以前孟小姐瞞得挺緊的,要不是他們說,我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