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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兩兩不相忘(十六)

  她臉上的笑容恬靜極了,大概任誰也看不出,她是剛剛離異,恢復單身的女人。


  余江阮沒說話,有些怔怔的。她說懷念,可當初卻是她親手拋棄的。他就沒說話兒。


  邰音芮忽然哎了一聲,余江阮回過神來,她已經彎下身蹲下去了。余江阮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道:「怎麼了?」


  邰音芮照顧著裙下風光,揉著腳踝無奈的笑笑,道:「沒事兒,光顧著說話腳扭了。」


  她的腳上穿的是一雙七八公分的高跟鞋,余江阮蹲了下去,捏住她的腳檢查了一下,淡淡的道:「下次別穿鞋跟那麼高的鞋,你也不矮的好不好。」


  她確實是不矮的,穿上這高跟鞋都快和他一樣高了。邰音芮就笑笑,站了起來,道:「工作需要,沒事兒,一會就好了。」


  她現在可沒以前那麼嬌氣了,余江阮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孟時站在登機口,看著兩人肩並肩的走出去,直到工作人員提醒,才上了飛機。她進了登機口才記起該把鑰匙給余江阮的,她回去之後就要正正經經的開始上班了。他回去沒鑰匙開門沒看見。誰知道剛出來,就見他蹲下……


  孟時的胸口悶得厲害,閉著眼睛動也不動。剛才那唯美的畫面在腦海裡面迴旋著,其實他們倆真的挺配的。她又一次的那麼想。


  孟時渾渾噩噩的,許久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將那些躁動都壓了下去。腳落在東青的地上,孟時才覺得心安了下來。已經十點了,機場里的人並不多。


  到了出口處,離得遠遠的就見孟濤舉著個熱烈歡迎孟時從京都歸來的橫幅,手中還拿著個粉色的氣球。就只差請跳廣場舞的大媽來敲鼓跳舞了。


  莫名的她就覺得很親切,忍不住的笑了笑。心裡的鬱氣兒也跑了。孟濤看見,使勁兒的揮著手中的氣球,那樣子看著滑稽極了。孟時走了過去,錘了他一拳,道:「你能不能想個更有新意的點子?」


  孟濤將橫幅收了起來,嘿嘿的笑著道:「你覺得不夠隆重嗎?我告你啊,我本來是打算買九十九朵玫瑰抱著來的,後來想想怕你自作多情,這才換成了氣球和橫幅。這趟玩得怎麼樣,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孟時哼了一聲,道:「你是來接禮物來了吧?」


  孟濤咳了一聲,道:「主要還是接你,禮物是順便順便啊。」


  他說著要拿過孟時身上的背包,也沒什麼東西,孟時就說不用。他也沒堅持,拿出手機來打電話,道:「我給老鬼打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一直沒找到停車位,也不知道他繞到哪兒去了。」


  他說著就撥了號碼,又道:「我本來是想騎車來接你的,這麼大晚上了冷得很,才叫上了他。」


  他開車的技術孟時是見過的,抽了抽鼻子輕描淡寫的道:「你倒是挺相信他的。」


  「嘿嘿,新手都有個過程嘛。」電話通了,他就和老鬼說起了話來,讓他將車開回來。


  老鬼繞了一大圈才將車開會兒,降溫了,孟時凍得瑟瑟發抖,一上車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老鬼連連的道歉,道:「抱歉抱歉,沒找到掉頭的地兒。」


  孟濤不滿的道:「你到底有多路痴啊?」


  老鬼對他這話是極為不贊同的,道:「我哪裡路痴了,有一次我跟著他們去看一個墓,那山大得很,那種原始森林懂吧?我走丟了,後來不也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他的語氣洋洋得意的,孟濤充滿好奇的看著他,道:「我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古董商人。」老鬼簡潔的回答,他自己知道說漏了嘴,接下來孟濤再問什麼他都不說了。


  孟時瑟縮著身子坐在後排的座位上,知道身體漸漸的暖和起來,這才抽抽鼻子,問道:「你最近還和毛子有聯絡嗎?」


  老鬼訕笑了起來,道:「他偶爾會去我店裡買東西。」


  孟時點頭,不再說話了。老鬼也不再提起這話題,問孟時吃過飯沒有,他請他們去吃東西。


  他說得挺興緻勃勃的,孟濤以為他是請他們吃什麼好吃的。待到到了大排檔,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孟時倒是並不介意的,老鬼點了一個火鍋,又點了好些配菜。得意洋洋的道:「那些個館子點那麼點兒不夠塞牙縫的菜,能夠在這兒狠狠的吃一頓還綽綽有餘了。」


  他讓老闆麻溜的上車,然後又去燒烤攤那邊,撿了許多的燒烤烤上,最後又擰了一箱啤酒回來。


  孟時坐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余江阮打來的,大概是問她到了沒有。她沒有去接,等著他掛斷後,才發了一個『已到』過去,然後將手機關了機。


  老鬼回來的時候孟濤去洗手間還沒回來,他拿來紙巾,將桌子擦了一遍,然後好奇的道:「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呀?我今晚可是沒吃飯,七點多他就拉著我到機場等你去了。你不知道我都圍著機場附近轉了多少圈了。」


  其實停車位是有的,他的級別太低,太窄停不下去,於是就那麼一直開著。孟時嚇了一跳,道:「你胡說什麼。」


  老鬼也挺驚訝的,嘿嘿的笑著道:「當局者迷,當局者迷啊。」


  孟時索性懶得理他,擰出一瓶啤酒打開,倒進杯壁厚厚的玻璃杯里。她的動作麻溜得很,老鬼就感嘆道:「時光果然是把殺豬刀,我見你的時候你才桌子那麼高點兒,穿著漂亮的公主裙,頭上系著蝴蝶結。小臉上永遠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轉眼間公主就變成了女混混一個樣了。」


  孟時瞥了他一眼,道:「你記得那麼清楚,我會以為你在暗戀我的。」


  老鬼笑了起來,連連的擺手,道:「我可沒有戀童癖啊。」微微的頓了下,他又微笑著道:「不過誰要娶了我們家小孟,那是福氣。下得廚房,出得廳堂。一個能頂倆了。要是老爺子還在啊,求親的人都能踏破門檻了。」


  他的語氣帶著憂鬱和唏噓的,還有些滄桑的。孟時看著杯子里慢慢消散的啤酒泡沫,不說話了。


  火鍋底很快端了上來,不知道什麼做的,聞著就挺香的。老鬼看了一圈沒看到孟濤的影子,就嘀咕道:「那小子是不是掉廁所里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道:「我去找找他。」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的,孟時拿了起來,沒有設密碼的。他的聯繫人倒挺多的,孟時拖到中間,才看到毛子的名字。她看了那麼幾十秒,返回,摁了電源鍵將手機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外面飄起了毛毛細雨,燒烤攤的老闆將烤好的燒烤送了過來。孟時拿出錢來付,老闆笑著說已經付過了。她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孟濤和老鬼還沒回來,她就拿了一串豆腐皮慢慢的嚼了起來。味道烤得挺不錯的,就是孜然粉放得有點兒多了。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在小巷裡吃的烤年糕,不知道怎麼烤的,很香很香的,她每次路過都忍不住的要吃上兩串。


  她一串豆腐皮還沒吃完,孟濤和老鬼就回來了。老鬼看到桌上的手機,道:「剛才我還以為掉了呢,一點兒也沒記得是什麼時候放到桌上的。」


  孟時沒吭聲,抽出紙巾給孟濤擦手,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後面有喝醉了的人鬧事,看了會兒。」孟濤接過紙巾擦了手,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真是香,光聞著饞蟲都出來了。小時趕緊吃。」


  他拿了一瓶啤酒,將瓶蓋處在桌弦上用力的磕了幾下,瓶蓋就掉了下來,他遞給老鬼,又拿了一瓶,道:「今晚不醉不歸,有小時開車呢。」


  看得出來他挺開心的,孟時沒說什麼。她也時不時的喝兩口啤酒,孟濤和老鬼開始划拳,大排檔里的人挺多的,他們吵吵鬧鬧的也一點兒也不顯眼。孟時喝了酒的,吃了半碗飯就吃不下了。


  她躲在後邊的洗手間去抽煙,這裡的洗手間簡陋得很,人多了沒有人時常清理,一股子的味兒。她就沒進去了,到了旁邊的房間門口去抽。女孩子抽煙挺讓人側目的,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她,她只抽了半支就掐滅丟了。


  回去孟濤和老鬼依舊在划拳,兩人都挺能喝的,一箱啤酒只剩三瓶了。孟時讓老鬼把車鑰匙給她,等著兩人喝完了,這才去將車開過來。


  已經晚了,兩人又喝了酒。孟時就安排兩人在老宅睡下了。老宅里的房間有多的,只是要鋪床。一個人住著其實也挺寂寞冷清的,她有時候也想把房子弄成旅館租出去的。可怕人不愛惜將房子弄壞,就沒捨得。


  孟時回房間的時候已經晚了,被子幾天沒睡有點兒潮潮的。躺著冰得很,她就覺得自己的關節有些疼。她的腦子清醒得很,將手機開了機。房間里有暗淡的光芒,並沒有任何的信息的。她將毛子的電話存了進去,拿著手機看了會兒,閉上了眼睛。


  孟時幾乎是一夜未睡,天蒙蒙亮時就爬了起來。她有那麼久沒認真兒的上過班了,感覺都有些生疏了。


  她去廚房將早餐弄好,給那還睡著的倆人留了字條,打開老太太卧室的門站了會兒,然後才準備出門。這是她每次上班或是出門時必做的事,就好像老太太還在一樣的。悄悄的說著早安,晚安。


  孟時跑著去趕公交車,她很喜歡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感覺。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她發覺她並不是很難過,她還能堅強的面對以後的生活。因為……從一開始,她就已知道,她最後依舊是孑身一人。


  她趕上了最早的一趟公交車,車上空落落的。她微笑著對開車的司機說早上好。司機就和她聊起天兒來,說好久沒見她了。她就說她去了一趟京都。


  司機就問她是不是去遊玩,她說是的。司機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了上次自己去旅遊過的景點來。孟時偶爾搭上幾句,還太早,一路幾乎都沒什麼人,她微笑著對司機說了再見才下車。


  她始終記得那句話,你微笑著面對生活,生活就會以微笑面對你。


  打開卷閘門,店裡真是亂極了。垃圾桶里堆滿了垃圾,一股子的餿味。地上落著未送完的快遞,辦公桌上已經積了一層灰。她離開的這幾天,孟濤就沒打掃過。


  她憋著氣兒將垃圾扔了,又將垃圾桶洗刷乾淨。將快遞分類整理好,洗了拖把將屋子裡拖得乾乾淨淨的。一切弄完才又擰了毛巾擦著擦玻璃,擦得乾乾淨淨的一點兒灰也看不到,她才滿意。


  坐下來,她開始看這個月的賬目。一個月真是賺不了多少錢的,她陷入了沉思里。直到桌上的手機嗚嗚的震動了起來,她才回過神來。


  是孟濤打來的,問她在哪兒。她就說她已經到店裡了。孟濤就問她那麼早幹嘛。


  他簡直是一堆的廢話,孟時問他有沒有什麼事。他說沒有,孟時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她猶豫了很久才在中午給毛子打了電話,毛子像是才剛醒來,聲音暗啞暗啞的。孟時就問他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場子。


  那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開口時他就問道:「上次我的提議,你想好了?」


  孟時沉默了一下,道:「我現在缺一筆錢,想玩場大的。至於你的提議,我答應不了。我不會為任何人做事。」


  她這意思就是想請毛子幫忙牽線了,毛子沒問她缺多少錢,頓了下,道:「行,我看看最近有沒有大的場子。或是安排一場,到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孟時說了聲謝謝,毛子就道:「要是你有時間,出來詳談。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


  孟時說了聲行,毛子就說他有時間過來找她。孟時沉默了一下,讓他別告訴老鬼。毛子就笑笑,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孟時靠在牆邊抽著煙,有人進門她才掐滅煙頭,忙去了。


  她今天挺忙的,孟濤晚些時候過來幫忙。她就在店裡,他出去跑。中午隨便在外面點的外賣,孟時原本是想下午早點兒回去包點兒餃子,順便給孟叔送點兒去的。誰知道下午更忙,孟濤七點多才從外面回來。


  她將最後的幾件快遞分揀好,然後道:「下班吧。」


  孟濤檢查了一下窗子,將頭盔拿上,道:「我送你回去?」


  孟時將捲簾門拉下來鎖上,擺擺手,道:「不用,你昨晚就沒回去了。趕緊回去吧,不然小心被揍。這時候還早,有車的。」


  孟濤嘿嘿的一笑,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點兒,有事給我打電話。」


  「去吧去吧,哪兒那麼啰嗦。能有什麼事。」孟時道。


  孟濤揮揮手,發動摩托車走了。街邊有些冷冷清清的,孟時買了幾個蘋果,皮兒也沒削,胡亂的用紙巾擦了一下就咬了起來。不知道今兒是什麼節,公交車站竟然也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


  她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看時間。這時候菜市場早就收攤了,也不知道家裡還有些什麼菜。倒是可以去超市買,可得提前下車走一段路。一個人未免有些大費周章了。


  她想著想著的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公交車站好像更安靜了。她抬起頭,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朝著她包抄過來。手裡都是拿有傢伙的。


  孟時立即就去看手邊有沒有順手的東西,當然是沒有的。她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朝著車來車往的馬路上就跑了過去。她聽到有人在後面咒罵的聲音,還有汽車緊急停下剎車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


  她的身體靈巧的穿過車輛,跳過柵欄到了對面的馬路。那幾個大漢雖然不如她敏捷,可後面的司機已經慢慢的減速下來給他們讓路。


  孟時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地形。她直接的就往小巷子里鑽,東青的小巷很多,錯綜複雜的,只有不鑽進死路,要避那麼幾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把那些人想得太簡單,她才鑽進小巷那幾個人就追了上來。她看見其中一人鑽進了側面的另一條巷子,明顯是想對她進行圍堵。孟時的手心出了汗。他們明顯是鑽研過附近的地形的,她的額頭上就冒出了汗。


  她不敢停歇,只知道咬緊牙關的往前沖。她知道她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甩脫那些人,她的體力是不如他們的,時間長了她會吃虧。


  她現在必須得從這巷子里出去,不然遲早會被堵住。孟時的心臟砰砰的跳著,她現在終於知道,去余江阮姥姥家那天的那輛車是在跟蹤他們,並且是沖著她而去的。估計是知道被發覺了才撤的。


  她穿過了幾個小巷,朝著巷子外的廢棄工廠跑去。只要過了這巷子,穿過廢棄工廠,就多了逃開的機會。她卯足了勁兒的跑著,身後有粗重的腳步聲傳來,她握緊了拳頭,頭也不敢回。


  眼看著就要跑出去了,側面的巷子竄出了一高大的男人來。孟時的心裡咯噔一聲,看著前面有一條窄巷,想也不想的鑽了進去。後面的人低低的咒罵了起來。


  孟時對這條巷子是陌生的,甚至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死路。可她不敢停下,她總得拼一把,不能坐以待斃。兜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嗚嗚的震動起來,直震得心臟發疼。


  她沒去接,集中精力的往前走。她能感覺到腳越來越軟,像是灌了鉛一把的沉重無比。小巷好像永無止境一般,她看著左邊的圍牆上有一道破爛的木門,咬咬牙,從門裡鑽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小菜地,再穿過一條小道就是廢棄工廠。門上有一鎖扣,她急中生智的從地上撿起了半截枯枝,將門拉開扣上,枯枝插進了鎖扣里。


  她知道這道門困不住那些人的,這小巷必然還有別的出口。她沒敢停頓,卯足了勁兒的往廢棄工廠逃去。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整個身子向前傾去。膝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她咬緊了牙關。回過頭,那道木門果然沒困住那幾人多久,竟然已經追了過來。


  孟時顧不上疼痛,扶著膝蓋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廢棄工廠里逃去。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想後面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追她。


  後面的人漸漸的追了上來,她的額頭上冒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急的。剛才跌的那一跤膝蓋應該是破皮了,她能感覺到褲腿與肌膚粘在了一起。


  她剛從後門跑進工廠里,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就拽住了她的。她條件反射的就要朝著人揍去,那人握住了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是我。」


  孟時抬起頭,額頭上冒著亮晶晶的細汗兒。一雙眼眸清亮極了。看見來人,她鬆了口氣。依舊有腳步聲追了過來,毛子拽著她就往側面走。她咬牙跟上。沒走幾步毛子就發覺不對勁,回過頭看向她,低聲問道:「受傷了。」


  孟時想說沒事,毛子卻沒等她回答,拉著她鑽進了一旁的廢棄倉庫里。這裡就只有前面這一道門,躲在這裡如果人找到,那就是瓮中捉鱉了。連逃的機會也沒有。


  孟時的心裡存著疑慮,但現在並不是問的時間。毛子拉著她走到一堆紙箱前,將她推了進去,示意她蹲下,抓了一個紙箱將她套了起來。他將邊兒上弄得整整齊齊的,自己也如法炮製的鑽進了紙箱里。


  外面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孟時緊張得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毛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輕輕的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只會猜你往裡逃了。就算是來檢查這邊,也不會太仔細的。穩住,別動。」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孟時就慢慢的鬆懈了下來,聚精會神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的腳步聲雜亂,隱隱的有說話聲傳來,應該是讓分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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