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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兩兩不相忘(十五)

  小聲的,極其壓抑的。余江阮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怎麼了?」在他的印象里,何瑜霏是很少哭的。


  何瑜霏抽泣了兩聲,忽然低低的道:「董家郃讓取消訂婚典禮。」


  余江阮就愣住了,過了會兒才道:「你和他吵架了?」


  董家郃是很成熟的人,做了決定的事,輕易是不會改變的。這次的訂婚,他們籌備了那麼久,怎麼說取消就取消了?就算是吵了架,也不至於會那麼衝動的。


  余江阮忽然想到了之前他打電話時的聲音,他果然是有什麼事的。


  何瑜霏低低的嗯了一聲,其實也不算吵架的,董家郃最近極忙,她有許久沒見著他了。以前的時候,她總覺得董家郃對她是若即若離的。現在要訂婚了,他對她好像更冷淡。她就提了一句,董家郃長久的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就說,霏霏,我們取消訂婚吧。


  她當時就懵了,冷冷的問他到底什麼意思。董家郃頹喪的笑笑,說你確定我是那個能給你幸福的人嗎?

  她還從未見過那樣的董家郃,落寞,頹喪,像是忍耐著極大的痛苦的。她喃喃的說我為什麼不確定,你就是我等的那個人。


  董家郃的失態只是在一瞬間而已,接著就不說話了。問她吃飯了沒有,到廚房裡給她熱了飯菜。然後端上桌子讓她吃。


  他則是什麼都沒動,就在客廳里抽著煙。他的雙肩微微的往下垂,有什麼東西壓得他直不起身子來。


  她一直想著他說出的話,根本沒有胃口。她強迫自己吃了半碗飯,放下筷子董家郃就過來收拾了,讓她去洗澡。又讓她上床休息,他接了個電話才離開的。


  她亂得厲害,整個人就跟一團亂麻似的,這才給余江阮打了電話。


  他們的事余江阮哪好插手的,沉默了一下,道:「他應該是遇上什麼事了,你別多想,我在姥姥家裡,明天我找他談談。」


  何瑜霏沉默著,忽然就道:「阮阮,你覺得董家郃喜歡我嗎?」她的聲音里有些苦澀的,她自己其實也是知道的,他們之間,主動的人從來都是她。董家郃是溫柔體貼的,可她總覺得,他的心是不在的。


  余江阮就皺起了眉頭,道:「不是讓你別胡思亂想嗎?我會和他談談,他應該是遇上什麼事兒了說的氣話,你也往心裡去?」


  何瑜霏這下不說話了,阮岩岩從車上跳下來了,余江阮就道:「你好好歇著,要是覺得冷清就回家裡去。這事先別和何叔叔和阿姨說。到時候又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何瑜霏點點頭,想著他看不見,她又嗯了一聲。她哪敢說,她父親原本就是不同意的。現在鬧出要取消訂婚典禮,他鐵定會大發雷霆,她和董家郃……以後就不可能了。


  她是捨不得的,就算……他的心沒在她身上,她也是捨不得的。何瑜霏眼睛脹得厲害,說了句掛了就直接掛了電話。


  阮岩岩一下車就在余江阮的肩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喲呵,表哥你挂彩了啊。真是沒出息,平常欺負我不是挺能的嗎?」


  都傳開了,她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余江阮將她的手甩開,瞥了她一眼,道:「別沒打沒小的。」


  阮岩岩嘿嘿的笑起來,拿出了手機來,對著他一陣亂拍,道:「你好不容易有那麼狼狽的時候,我得拍下來留著紀念……別動別動啊。」


  話音剛落下,手機就被余江阮給奪了過去。她就叫道:「我回去就告訴我爺爺你欺負我。」


  余江阮三下兩下將相片刪除,將手機還給她,道:「你去告一個試試看。」


  他丟了一把傘給她,又道:「遮著,別感冒了。」


  阮岩岩哼了一聲,小聲的嘀咕道:「小恩小惠。」


  余江阮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懶得理她了,兀自往前走。阮岩岩隨後就跟了上去,笑嘻嘻的道:「你這下可是出名了啊。我猜姑父肯定連揍你的心思都有了。」


  她是幸災樂禍的,余江阮看了她一眼,道:「抱歉沒能如你所願,他現在在Q市,可能壓根底就沒聽說。」


  「紙能包住火嘛。」阮岩岩笑得賊欠抽。


  余江阮擰住了她的衣領,道:「那我就只有先把你滅口了。」


  阮岩岩大叫了起來,到了門口她就不鬧了,那守門的小戰士對著她敬禮,她也做出了一個標準的敬禮姿勢來。余江阮就拍了她的頭一把。


  她就是特地為了孟時回來的,一進門就姐姐的叫個不停。從背包里拿出帶回來的小吃,蹦蹦跳跳的進廚房,擺在碟子里給孟時吃。熱情得孟時難以招架。


  有這個活寶表妹在,余江阮放下了心來。將阮岩岩叫道一邊讓她陪著孟時,然後拿著車鑰匙悄悄的出了門。


  他是不放心何瑜霏的,何瑜霏看著倒挺大大剌剌的,實際是就是溫室里的花朵,風風雨雨是一點兒也沒經歷過的。在董家郃之前,她談了幾次戀愛的,但從來沒見過她像這次一樣認真過。他是擔心她想不開出事的。


  他開著車出了門,想了想還是沒有到何瑜霏的公寓里去。打電話給董家郃,問他在哪兒,讓他出來喝一杯。


  董家郃說他現在在公司,讓他去他家裡,他一會兒就回去。余江阮應了聲好,掛了電話,他又撥了個電話給何瑜霏。電話好半天才接起來,她已經回家裡去了。


  在家裡不會有什麼事,余江阮就放了心。他到董家郃家樓下的時候董家郃的車已經停在門口了,搖下車窗打了個招呼,就將車開進了小區了。董家郃現在住的小區是京都里數一數二的,是和何瑜霏一起挑選的,大概是要用來做婚房的。


  兩人一起上了樓,董家郃打開了酒櫃,琳琅滿目全是各種酒。余江阮並不知道他喜歡收藏酒的,拿起了一瓶紅酒看了看,嘖嘖的道:「看不出啊,你還是個酒鬼。」


  董家郃笑笑,道:「算不上,只是喜歡收藏。紅的白的你自己挑。不過,你臉上的傷,確定喝酒沒事嗎?」


  余江阮拿了開瓶器,將手中的紅酒打開,道:「你小看我了。這麼點兒傷算什麼。」


  董家郃也不拆他的台,微微笑笑,拿了杯子遞給他。余江阮倒了酒,將瓶子放下,看到旁邊的櫥窗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杯子,有些詫異的道:「這些……也是你收藏的?是何瑜霏吧?這些東西可不像你的風格。」


  收藏酒杯也就罷了,董家郃的櫥窗里除了酒杯,還有各種可愛的瓷杯。有些甚至是限量版的。收藏這些東西,就不像是一男人會做的事。


  董家郃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杯子和他碰了一個。余江阮也沒在意,兩人喝了會兒酒,董家郃才微笑著道:「聽說遲仰也沒討到什麼便宜……連股東大會都推遲了。」


  余江阮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也和何瑜霏一樣特地打趣我是吧?」


  董家郃舉起了雙手,笑著道:「沒有沒有,你絕對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是不是反應有點兒慢了,這個時候去揍遲仰,也沒什麼用。」


  余江阮就頓了下,沒說話。他也知道沒什麼用的,但是,那時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其實也是知道,有權有勢的男人,在外面有花花草草,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整個京都,但凡是數得上名頭的,又有幾個百分之百對婚姻保持忠誠度的?


  要有,那也只有他舅舅那種老學究。就連余部長……在那個位置,不也有人經常玩笑的打趣。有些東西,是經不起推敲的。他的思緒就停頓了下來,不過他舅舅和舅媽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很平淡的幸福,幾乎聽不到爭執的,舅舅出差,或是晚回家,都是會打電話向舅媽報備的。還有姥姥姥爺,姥姥的身子不好,姥爺的心時時刻刻都是圍著姥姥的。


  余江阮沒說話兒,董家郃撞了他一下,道:「怎麼,生氣了?」


  余江阮回過神來,笑笑,道:「沒有。」他頓了下,看著董家郃,道:「你和何瑜霏吵架了?」


  董家郃微微的僵了下,搖搖頭。他沉默著,並不打算做任何的打算。余江阮就繼續道:「何瑜霏就是有些驕縱,你也該殺殺她的嬌氣兒。」


  董家郃笑笑,和他碰了下,道:「喝酒吧。」


  他顯然是不想再談下去,余江阮也沒再繼續下去。董家郃心事重重的,目光裡帶著憂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人靜靜的喝著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董家郃這處房子在半山坡,能俯瞰山腳下的萬千燈火。四周也寂靜極了,完全沒有鬧區的吵鬧。


  余江阮是開車過來的,並不敢喝太多。倒是董家郃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余江阮看著他,沒有阻止。


  他臨走時董家郃已經微醺了,他沒讓他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睡一覺,和何瑜霏好好談談。」


  董家郃微微笑笑,應了聲好。余江阮出了門,雨已經停了,地面上濕漉漉的。空氣倒是挺清新的。他長長的吸了口氣兒,伸手揉了揉眉心。沒喝多大點兒酒,頭卻有些暈暈的。


  他原本是想叫代駕的,手機拿到手中,想著要等那麼長一段時間,打開水喝了一口醒醒腦子,就發動了車子。


  孟時睡得迷迷濛蒙的時候感覺有人抱住了她,她正想掙扎開,就聽余江阮低低的道:「別動,我抱抱。」


  孟時鼻子很靈的嗅到了酒味兒,就低低的問道:「你喝酒了?」


  余江阮嗯了一聲,道:「喝了一點兒,沒事兒。」


  他的身體冰涼的,像是剛從寒風裡來一樣。孟時怕住在隔壁的阮岩岩聽到聲響,並沒有敢多說話,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她的腦子在深夜裡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余江阮一直抱著她沒動。待到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時孟時才覺得不對勁,他竟然已經睡著了。她叫了一聲余江阮,沒有任何反應。


  竟然睡著得那麼快,孟時有些鬱悶的。不過還是沒動,任由著他抱著。他大概是剛從外面進來的,這會兒身上沒了寒氣,環抱很溫暖的。他的身上帶著很舒服的味兒的,就算是閉上眼睛,她也能感覺得出來。


  孟時閉上了眼睛,余江阮抱著她的姿勢是有些彆扭的,她一點兒也不習慣。她就往余江阮的懷裡蹭了蹭。她發覺一個人的感官記憶是很好的,才那麼短短的時間,她竟然已經能感覺得出余江阮的溫度味道,並且越來越貪戀……


  這真是個不好的跡象。


  她的內心,時時刻刻都清楚的知道,她和余江阮是兩個世界的人,絕無在一起的可能的。


  孟時就睜大了眼睛,看著拉緊窗帘后漆黑一片的房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余江阮翻了個身,她才從他的懷裡解脫出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她就沒再睡了,想著再讓余江阮睡一個半小鐘頭就叫醒他,讓他回房間去。不然被人看見那多尷尬。


  睡的姿勢舒服了她漸漸的也困了起來,不過她仍是強撐著。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余江阮竟然自己就醒來了,大概以為她是睡著的,抱了抱她,然後輕手輕腳的下床了。


  孟時這時候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了,閉上了眼睛。她的強迫症挺嚴重的,到了平常起床的時間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爬了起來,家裡還是安安靜靜的,還沒有人起床。她下了樓,見廚房裡的燈開著就走了進去。


  阿姨正在做早餐,見著她就微笑的打了招呼。孟時就說您真早,問她大家都喜歡些什麼,她來做。


  阿姨就讓到了一邊,幫她打起了下手。她原本以為孟時只是就那麼說說的,看著她麻溜的做著一切驚訝了起來,笑著說小余可真是好福氣。


  董家郃昨晚的酒喝得多了,余江阮走了他就吐了一次。胃裡難受得厲害,他折騰到半夜才睡去。


  早上起床還沒洗漱門鈴就響了起來,他打開門,看見站門口的人就微微的愣了愣,道:「媽,您怎麼來了。」


  董母的身後還跟了司機,擰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她這些年越來越富態,一張臉如圓盤一般。妝容精緻,雍容華貴。


  董母示意司機將東西擰進屋,這才道:「你和霏霏不是要訂婚了嗎?我怎麼也要過來和人長輩打聲招呼吃頓飯吧。不然人還說我們董家沒禮節呢。」


  她對何瑜霏這個兒媳挺滿意的,何家的門楣是在董家之上的。董家再怎麼富有那也只是商家。現在攀上了何家這樣的親家,董家在商界的位置那就是水漲船高。


  她看了董家郃一眼,見他的眼中有血絲,眼角有深深的疲憊,就道:「又加班了?吵到你了吧,趕緊去休息,做好早餐我再叫你。」


  董家郃伸手揉了下眉心,道:「媽,我想和您說件事。」


  「什麼事?」董母明顯沒當回事的,鞋也沒換就往廚房走。


  董家郃頓了一下,語氣堅決的道:「我想取消訂婚典禮。」


  董母的腳步頓下,回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道:「你瘋了是吧?好不容易何家才允許你們訂婚!你年紀也不小了,早就該結婚了!你是不是和霏霏吵架了?我告你,你要和人吵架了就去和人道歉,取消訂婚典禮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


  她的語氣是嚴厲的。


  董家郃站著沒動,淡淡的道:「我已經決定了。」


  董母走了回去,啪的一巴掌煽在他的臉上,道:「你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是吧?前些天你姐告訴說遇見那女人了我還不相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和她有牽扯了?我告訴你董家郃,你要敢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敢取消婚禮,我就死給你看!」


  她的聲音尖利得很,貴夫人的形象蕩然無存。董家郃的臉上立即浮起了幾個手指印,他就像沒感覺似的面無表情的道:「媽,我要取消訂婚典禮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聲音啞了起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要想取消訂婚典禮,艱難困難是重重的。


  「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前段時間你們剛籌備著要訂婚,現在你卻又說要取消。你敢對天發誓說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就知道那賤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隔了那麼幾年她還敢回來勾引你!就和她那個媽一樣,下賤的婊、子!」


  她的嘴裡尖利的吐出骯髒不堪的詞,董家郃難以忍受的打斷了她的話,道:「媽,我已經說過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您不能那麼罵她,要賤,那也是您兒子賤。」


  他這話說得帶了幾分的慘然,董母就愣住了,顫抖著道:「難道你這些年一直沒忘記過她?」


  董家郃一臉的悲傷,喃喃著道:「我忘不了,媽,我忘不了。她時時刻刻都鮮活無比的存在在我的記憶里。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董母又啪的一個耳光子甩在他的臉上,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你這個忤逆子!我算是白生你養你了!你喜歡她什麼?喜歡她那張狐狸精臉?!她就是個婊子,人盡可夫的婊子!我告你,我死也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你要是敢把這個婚退了,你就到樓下去替我收屍!」


  她氣得渾身發抖著,整個人呈現出癲狂的狀態,惡狠狠的撂下狠話。董家郃疲憊的坐到沙發上,喃喃的道:「您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只因為她家裡落敗了是嗎?媽,這些年你也看到了,那些東西,我可以憑我的雙手掙的。您為什麼非要逼我?」


  董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道:「憑你自己的雙手掙?我告訴你,沒有你爸爸打下的江山,你什麼都不是!你好好的冷靜冷靜,待會兒打電話約霏霏出來,給她道歉,然後再上門賠罪!」


  她也不再多說,冷著一張臉上樓去了。


  董家郃一臉痛苦的看著董母的身影,站在門邊久久的沒動。他站了許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走到洗手間拿出手機來給孟時打電話。孟時的電話沒有人接,他重重的一拳錘在牆上。


  孟時終是沒在阮家多呆,晚些時候就買了機票。余江阮的舅舅安排人給買的,還笑著說以她的手藝,來京都大可以開個私房菜館的。他們知道她是送快遞的,但卻並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好。


  余部長本來是要送她回去的,可余部長回來了。余部長几次都沒見著他,這次他是不敢再走了的。


  余江阮送孟時到機場,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悶悶的道:「我過幾天就過去看你。」


  孟時頭埋在他懷裡沒有動,廣播里提示該登機了,她就踮起腳尖隔著口罩在余江阮的唇上吻了一下,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余江阮忍不住的微微一笑,不見孟時的身影了,才轉身往回走。才走了沒幾步就見邰音芮戴了個墨鏡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他看了看時間,走了過去。


  「你來送孟小姐回去?」邰音芮微笑著問道,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精緻美麗的臉來。


  她剛才大概都看見了,余江阮並沒有覺得不自在,點點頭,道:「你怎麼在這兒?」


  邰音芮笑笑,道:「我去巴黎,記錯時間來早了。還有兩小時才登機呢。」她是做服裝設計的,現在在國內也算是知名設計師。挺忙的,常常都是飛這兒飛哪兒的。


  她是處女座的,什麼事情追求的是吹毛求疵的完美,這份認真勁兒挺適合這職業的。


  余江阮點點頭,邰音芮看著他,聳聳肩,道:「要是不趕時間陪我坐坐?上次我們在一起喝咖啡是什麼時候了?」


  她笑得挺明朗的,沒有一點兒哀切。余江阮就緩緩的點頭。


  邰音芮就輕輕的道:「我以為你不會肯陪我的。」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道:「我其實挺懷念我你霏霏在一起的那些時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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