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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兩章並一章

  第282章兩章並一章


    雲熙柔從沒想過,她原本覺得自己根本不配擁有的真情竟也一樣的帶著欺騙。


    雲心依見雲熙柔心如死灰的模樣漸漸緩了語氣,她要的是雲熙柔對太子生出恨意,但不想如今便讓雲熙柔變得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用處。


    “好了。”雲心依對身旁的麽麽使了個眼色,麽麽上前將雲熙柔扶起來,另有宮女端了春凳過來。


    “我將這些告訴你,隻是想讓你明白,這世間誰也不是誰的依靠,唯有你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雲心依說話,麽麽便捧了一個盒子上前遞到雲熙柔麵前。


    雲熙柔茫然的抬頭,雲心依道:“這裏麵的藥你想辦法讓太子吃下去。”


    雲熙柔麵色一變站起身,“太後,殿下是未來的儲君,我……”


    “不是毒藥,隻是讓他多與你同房,好叫你早些懷上孩子而已。”雲心依盯著雲熙柔,“怎麽的?哀家讓你嫁給太子,你便當真被太子殿下的甜言蜜語哄住了,覺得自己真就是太子妃,可以不聽哀家的話了?”


    “阿柔不敢!”雲熙柔立刻跪了下去。


    “你最好是不敢。”雲心依起身走到雲熙柔的麵前,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阿柔,你別忘了,你母親與你弟弟能否在雲家好好的活著,全在於你。”


    “是。”雲熙柔麵色變得蒼白,連身子都在顫抖。


    雲心依嫌惡的扔開她,“好了,去叫女醫替你診診脈,回去若是太子問起,你也好有個說頭。”


    “是。”雲熙柔搖搖晃晃的起身,接過麽麽手中裝了藥的瓷瓶,福身一禮後才退了出去。


    等雲熙柔出去了,麽麽才上前道:“太後猜測的果然沒錯,太子妃竟當真已對太子動了真情。”


    “哼!愚蠢!”雲心依冷笑,“皇上和太子如今一心想除掉我們雲家,她姓雲,又是我指的婚,太子怎麽可能對她毫無防備。可惜她蠢笨,被一點花言巧語便哄騙的不知自己姓什麽了,還想著在哀家麵前替太子求情,當真是可笑至極!”


    “好在太子妃性子軟弱是個好拿捏的,不敢違背太後您的命令。”麽麽賠笑,“隻要太子吃下我們準備的藥,到時藥效發作,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讓人盯著她,若她遲遲不肯動手便送一截她母親的手指給她。”雲心依眼中劃過狠辣,轉瞬又歸於平靜,“對了,飛凡是不是該從蘇城回來了?”


    “算算日子,小公子應該是要準備回來了。”


    雲心依的臉上有了笑容,“等飛凡回來了便讓他入宮來見我,跑這一趟也不知吃沒吃苦頭。”


    “小公子知道太後您心中掛念他,定然會好好保重自己的。”麽麽說著好話哄雲心依高興,“前些時日小公子寄家書回來不是還特意向您問安嘛。說明小公子即便去了蘇城,心中也惦記著太後您的呢。”


    雲心依坐回軟塌,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兩分,“雲家這麽多的小輩裏頭,也隻有飛凡是個聰明的,可是有些時候太過聰明反倒會被聰明誤。”


    “這些年,飛凡明明樣樣不差卻從不出風頭。每日裏隻將自己當做一個紈絝,吃喝玩樂不問正事,你當他是為什麽?”


    “不過是因為他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知道雲家如今就是一個活靶子。若是他再在小輩中一騎絕塵,隻怕雲家就會更遭嫉恨了。”


    “不過他到底還是年紀小,哪裏知道與其藏自身鋒芒不被人忌憚,反倒不如徹底的掌握一切讓所有人都閉嘴。”


    “罷了,總歸還有我與哥哥會為他們鋪好所有的路。”雲心依歎口氣,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哀家也真是年紀大了,不過這麽坐了一會兒身子竟乏的很了。”


    雲心依靠上迎枕,閉上了眼睛養神。


    麽麽輕輕揮手,讓殿中的宮女太監退出去,她一人留在殿中,取了一塊薄錦蓋在雲心依的身上,輕輕為她捏肩。


    龍臨殿中,霍茵茵果然呈報了永朝兩州的災情,開元帝大怒,朝中一些早就心知肚明的大臣紛紛裝聾作啞。


    開元帝有意要點人前往永朝兩州查明災情,但無一大臣出列自薦。


    謝珩站在文官一列,抱著笏板微垂著眼瞼,同樣未出聲。


    開元帝看著一眾裝模作樣的大臣直接氣笑了,太子看不過去走向中間疊手一禮道:“父皇,兒臣以為災情民生大於一切,不可耽擱,應當任命欽差前往永朝兩州查明災情真相,盡快解決災情。”


    開元帝頷首:“那依太子之見,誰人合適呢?”


    “既是查明災情,兒臣以為可派大理寺,亦或是刑部之人前往調查。”太子建議。


    開元帝的目光掃過刑部尚書屠川和刑部侍郎賀睢,又看向一聲不吭的大理寺卿薑範和大理寺兩位少卿謝珩跟曹文泓。


    “屠愛卿,薑愛卿,你們刑部和大理寺誰願意去啊?”


    屠川和薑範都走出隊列,薑範先道:“皇上,臣倒是有心但隻怕無力啊。以臣這一把老骨頭,隻怕還沒抵達永朝兩州就先散架了。”


    開元帝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薑範去,畢竟薑範都快告老還鄉了,確實年齡大折騰不了。


    開元帝看屠川,“屠愛卿,你呢?”


    “皇上,臣最近腿疼的毛病也犯了怕是不能遠行啊。”屠川扯了一抹笑,“不過臣倒是可以舉薦一人。”


    “誰?”開元帝問。


    “賀侍郎。他年輕身體好,辦案能力也強。若是他去永朝兩州查災情,定然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明一切。”


    “既然屠大人這麽說,那老臣倒也想舉薦謝少卿了。”薑範微微一笑。


    被點到名的賀睢和謝珩對視一眼,開元帝也看向兩人,緩了語氣,“除了要查明災情以外,賑災也是首要之務。不知哪位愛卿可有良策啊?”


    殿中再一次陷入無人應聲的安靜。


    開元帝深呼吸口氣才能忍住不將手中的折子砸到這群大臣身上。


    邀功要賞賜時,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可真要他們做事實了,卻沒一個人願意出力。


    這樣的朝堂,若是再不注入新的血液,隻怕早晚會成為一潭死水。


    傅青魚在大理寺當差,將洪正一案搜集到的所有證據細分出來,把與洪正背後那個神秘組織有關的線索另外放到一旁。


    她整理好這些,謝珩也終於下了大朝會來衙署了。


    傅青魚起身上前,“大人,永朝兩州的災情如何說?”


    “屠川推薦了奉雲,薑大人推薦了我。”謝珩取下官帽交給晨夕,接著道:“不過皇上尚且並未下令派誰去。”


    傅青魚皺眉,“賑災如此緊要的事情,皇上還在猶豫什麽?”


    “皇上如今想削弱世家的權力,卻又無法真的推開世家。”謝珩給了一個眼神示意晨夕去屋外守著後才接著說:“不管是朝堂還是各州府官員,十個人之中便有九人不是出自世家便是依附世家。”


    “就如今日被推薦的我與奉雲,也皆出自世家。永朝兩州的災情先前被隱瞞不報便是世家手筆,皇上自然清楚,如今再讓世家之人去查此事,若是世家相護,最後恐怕不僅什麽都查不出來,還要貪墨一大筆賑災的銀子。”


    “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暫時按下此事,恐怕便是想再選一個更加能信得過的人。當然,如果隻是普通官員,恐怕即便拿著聖旨到了州府也鎮不住州府的那些官員,所以皇上還是會在我與奉雲之中再選一人。”


    “大人,那若皇上選了賀大人呢?”


    如果皇上選了賀睢前往永朝兩州查災情,那謝珩的籌謀便要落空了。


    “不會。”謝珩搖頭,“皇上最後隻能選我。”


    “為何?”傅青魚不解,“大人另有安排?”


    “奉雲近段時日不便離開中都,他的母親重病在床,昨日已經咯血了。”


    傅青魚看謝珩,“是巧合嗎?”


    莫非是謝珩早就料到要查災情,而皇上會在他和賀睢之間選一人,於是提前安排人對賀睢的母親動了手腳?


    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但若是連摯友的母親都算計……


    “想什麽呢。”謝珩屈指在傅青的額頭敲了一下,“這是我與奉雲商量好的對策,並非是算計。”


    傅青魚抱住額頭衝謝珩咧嘴一笑,“大人,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謝珩懶得理傅青魚賣傻,回頭自己從小爐上取了茶壺倒了一杯茶水。


    傅青魚追上前,“大人,你便沒有向皇上自薦嗎?”


    “此事乃是燙手山芋,無人敢接才是正常之態。若我此時自薦,隻怕皇上就要認為我們謝家與災情有關,我這是急著要去掩蓋真相了。”謝珩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此事我不僅不能自薦,還要尋理由推托。要推無可推,無可奈何之際才能接下。”


    “我懂。”傅青魚衝謝珩豎起大拇指,“大人這招叫欲擒故縱。”


    謝珩如此行事,不過是因為開元帝生性多疑而已。


    謝珩看傅青魚桌上擺的東西,“在整理洪正一案的證據?”


    “嗯。”傅青魚走回辦公桌拿了疊好的書信,“這是洪小姐離開中都之前特意送來的證據,大人看看。”


    謝珩接過書信翻看,傅青魚在旁邊接著說:“我已經將書信做了細分,一些是能牽扯出他們背後那個神秘組織的,一些是看著能往後麵接著查或許也能查到這個神秘組織的,另外這幾封便隻是林博明跟洪正商議如何構陷同僚的。”


    “我打算結案時隻上呈這幾封信,其他的信便暫時扣下。”


    謝珩頷首:“這幾封已經足夠證明林博明殺洪正滅口之罪了。”


    “對了大人,你與林軒算熟嗎?”


    “算不得熟悉,怎麽了?”謝珩將手中的書信放下。


    “我帶著晨暉晨風已經做了試驗,林家織繡坊的銀線確實就是凶器,以當時馬場中人的站位而言,唯有林軒符合拉扯銀線割斷洪正頭顱的條件。”傅青魚解釋,“特殊的銀線十分鋒利,巨大的衝力撞上去時,這股力道不僅能割斷洪正的脖子,同時也能拉扯到當時繃緊銀線之人。”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林軒手上必然有被銀線勒出的傷痕。”


    “但那日在馬場中我們盤查時,大人要作勢要搜林博明的身林軒曾伸出右手阻攔。我注意到他的衣袖上移,不管是他的右手手掌還是右手手腕都沒有傷痕。”


    “當時我也沒有多想,但注意到銀線也會傷到凶手後我仔細回想了一番,想起來當時林軒伸右手阻攔,但左手卻是微微側放在身後一些的。我懷疑他是一個左撇子,擅用的是左手。”


    “林軒確實是左撇子。”謝珩點頭,“他除了吃飯用右手外,做其他的事情皆用左手。”


    “那就沒錯了。”傅青魚的眼睛亮了兩分,“當時的衝力極大,銀線勒出的傷痕不會淺,短短幾日不可能養好,林軒到時想狡辯也不可能了。”


    謝珩一笑,“另外織繡坊銀線的進貨作坊也查到了,可要去看看?”


    “看倒是不用,隻需從他們那裏要一份織繡坊的進貨明細以及一卷銀線便可。”傅青魚道:“我手中有織繡坊自己的銀線進出明細,到時與進貨方的賬目進行對比,織繡坊便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來喜公公。”晨夕在屋外刻意提高嗓音喊了一聲。


    傅青魚和謝珩對視一眼,收住了話頭。


    謝珩輕聲跟傅青魚說:“想來是你的賞銀到了。”


    來喜笑眯眯的進來,身後還跟著另外幾個小太監,小太監們的手中還都捧著一個蓋了紅布的托盤。


    來喜上前討喜道:“謝大人,傅大人,奴才來送皇上的賞賜啦。”


    謝珩微微頷首,傅青魚疊手行了一禮,“來喜公公。”


    “傅大人快來瞧瞧吧。”來喜笑著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青魚上前掀開了一個托盤的紅布看了一眼裏麵擺放整齊的一排金元寶,十分肉疼的取了一錠轉頭塞進來喜的手中,“我請公公喝茶,辛苦公公跑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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