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到底深情還是算計
第281章到底深情還是算計
東宮之中,雲熙柔見了福壽宮傳話的麽麽,臉色霎時白了兩分。
傳話的麽麽帶著假笑,“太後的話太子妃可聽明白了嗎?”
雲熙柔的手顫了顫垂下眼簾,輕聲道:“明白了。”
“行,那老奴便回去回話了。”麽麽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帶著人轉身離開。
人一走,雲熙柔身子一晃跌坐到地板之上。
“太子妃!”遠遠候著的兩個宮女嚇了一跳,趕忙跑上前將雲熙柔扶起來。
“我沒事。”雲熙柔推開攙扶的宮女,“就是方才突然頭暈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風寒還未好透。殿下回來了嗎?”
“阿柔,你剛想我,我便回來了,你說我們是否心有靈犀?”太子陳恪邁步從殿外走進來,宮人們跪地行禮後退了出去。
雲熙柔有些臉紅的福身行禮,“殿下。”
“我都說了,在家中你我之間無須多禮。”陳恪攬過雲熙柔的肩頭,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眸中有了擔心,“阿柔,你臉色不好,可是風寒還未好透?”
“是啊,方才也不知怎的突然便頭暈了一下。”雲熙柔輕輕掙紮了一下推開陳恪攬在她肩頭的手,往旁邊退開兩步柔聲道:“姑母聽說我染了風寒,方才還叫麽麽過來傳了話,讓我明日去一趟福壽宮,讓專門給姑母診脈的女醫替我看看呢。”
“太後心疼你,自是再好不過。”陳恪笑笑。
雲熙柔陪了個笑臉垂下眼簾,“這三日殿下主持朝堂之事也辛苦了,如今父皇回來了,殿下肩上的擔子也就輕些了。”
“隻要是為國為民之事,便不辛苦。”
陳恪徑自往內殿中走,雲熙柔一慌,“殿下!”
陳恪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阿柔,怎麽了?”
“殿下,我身上的風寒未痊愈,晚間怕是伺候不了殿下,也怕將病氣過給殿下,殿下不若去徐良娣寢殿休息吧。”雲熙柔輕聲說著,頭也低著,根本不敢去看陳恪。
陳恪半晌未說話,雲熙柔緊張起來,下意識的咬嘴唇。
陳恪轉身走入內殿,走到床邊坐下,雲熙柔無法,隻得跟著進去。
陳恪看雲熙柔,過了會兒才無聲的歎息對她招手:“阿柔,別怕,來我這邊。”
雲熙柔站著未動。
陳恪溫柔又耐心的哄她,“你是孤的太子妃,以後還會是孤的皇後。孤答應你,此生唯有你。”
雲熙柔聞言心尖輕顫。
太子殿下很好。
她嫁入東宮這麽多年一直無所出,太子殿下也從未說過她半句重話,而且除了她屋中,也未曾在別人那兒留宿過。
可她根本不配殿下的這些好。
當初太後懿旨點了她做東宮太子妃,她便知曉,若當真有這般好的事情絕不會落到她的頭上。
雲熙柔永遠都記得她嫁入東宮的前一晚,太後同她說過的話。
她在東宮聽話懂事,那她在家中的母親和弟弟便能安然無恙,否則便會生不如死。
雲熙柔低下頭,眼淚漸漸盈上了眼眶。
陳恪上前牽過雲熙柔的手,領著她走去床邊,親自動手替她除去外賞。
雲熙柔的身子顫了顫,泣聲抬頭,“殿下。”
陳恪將兩人脫下的衣裳放去一旁,擰了帕子給雲熙柔擦臉頰上的淚珠。
雲熙柔往後退開一步,“殿下,我來。”
“阿柔乖,我今日已經很累了。”陳恪輕聲哄。
雲熙柔心疼不已,站著不動了。
陳恪拉了雲熙柔帶著她躺上床,也不做什麽,隻牽著她的手閉上眼睛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雲熙柔才偏頭去看陳恪,伸手輕輕撫摸過他的眉眼和輪廓,癡癡的盯著他的臉,不知看了多久才睡過去。
碧棲宮踏青一遊回城,雲正信便以感染風寒為由在家中養病,太後也推說身子不適,便連回城後第二日的大朝會也沒上朝垂簾聽政。
開元帝高坐於龍椅之上,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側後方置放的鳳椅。
自從他登基以來,這張鳳椅之上是第一次無人。
開元帝眉目舒展身心舒暢,上朝的文武百官行叩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開元帝抬手,“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眾臣起身。
福滿往前幾步,將手中拂手甩到另外一邊,高聲唱喏,“宣霍大帥覲見!”
霍茵茵一身武將朝服闊步走入龍臨殿,“臣霍茵茵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福壽宮中,雲熙柔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雲心依靠在迎枕上看著佛經,也沒說話。
整個福壽宮安靜的令雲熙柔感到窒息。
過了許久,雲心依才將手中的佛經放下,一旁候著的麽麽捧了溫度適中的茶送上前。
雲心依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後終於開口,“你嫁入東宮後便得太子專寵,卻一直未有身孕,你知道是為何嗎?”
“阿柔身子弱,或許命中便沒有子女緣分。”雲熙柔低低回話。
“不是你身子弱沒有子女緣分,而是因為太子看似對你深情,實則不過忌憚雲家,與你虛情假意罷了。”雲心依一個眼神,旁邊的宮女端著托盤捧到雲熙柔的麵前,“你抬頭看看,可認得這是什麽?”
雲熙柔抬頭看了看托盤中放著的藥碗,裏麵有棕褐色的湯藥。
雲熙柔搖頭,“阿柔愚鈍。”
“你確實愚鈍!”雲心依啪一聲拍在軟塌的小幾上,“太子每與你同房前便命人熬了此藥送與你喝,你喝了幾年,竟然還毫無所覺。你可知,這是避子湯?”
“避子湯?”雲熙柔驚愕,“可……可我未曾喝過此藥。”
“嗬!”雲心依冷笑,“你自己嚐嚐便知你喝沒喝過了。”
雲熙柔不敢相信,端起托盤中的藥碗輕輕嚐了一口裏麵的湯藥。
湯藥入嘴沒有絲毫的苦澀和怪味兒,甚至還帶有一絲絲的甘甜。
雲熙柔難以置信的看著湯藥,一屁股跌坐在地。
“如今知道了?”雲心依毫不掩飾眸中對雲熙柔的不喜,膽小怯弱還不聰明,若非雲熙柔聽話,她實在看都懶得看雲熙柔一眼,“你與太子朝夕相對,被他算計了竟毫不知情,愚蠢至極!若非哀家查到此事,隻怕我們還不知道要被太子戲耍多久。”
雲熙柔無可辯駁。
這碗避子湯每次都是太子蒙住她的眼睛,親自喂她喝下,還說是他親自守著爐子熬的。
她心中甜蜜,從不曾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