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自成一派，管你是誰
葉大供奉？
有少數嘉賓已經猜到，那位神秘貴賓應該跟葉大供奉的關係密切，此刻聽仇老先生提起這位神秘強者，不禁都一怔，怎麼，難道這第二件藏品也跟他有關？
仇老先生看出眾人的疑惑，繼續說道：「這門內功名為聚散流沙，是他的成名絕技，威震江湖，想必大家都有耳聞。誰能夠拍下這部功法，就相當於成為他的傳人！」
「呼！」眾人深呼一口氣，心臟狠狠地顫抖起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第二件藏品竟如此貴重！
葉知秋實力高深莫測，堪稱西楚十斗強者里最神秘的一位。世人只知他的內力出神入化，卻極少有機會一睹其崢嶸，更不用說有機會獲得聚散流沙的傳承！
更重要的是，葉知秋坐鎮皇城，作為皇帝陛下的守護強者，他的地位絕對算得上是真正的位極人臣，就連太子和二皇子都對這位大供奉恭謹有加。
他們心裡都清楚，皇帝安危繫於大供奉一人之身，他的意見在皇帝眼中至關重要。如果能夠獲得他的支持，那麼皇位之爭將再毫無懸念！
而眼前，誰要是能收穫這部聚散流沙，自然就可以跟他產生密切關係，這對太子和二皇子來說，正是接近那位神秘老者的絕佳良機！
牧野靜靜聽著柳承言對葉知秋的介紹，漸漸明白了此人在皇室葉家的重要地位。
「也就是說，這部功法更誘人的價值，在於它能夠幫助勝者取得葉知秋的信任？」
柳承言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理解。無論如何，太子和二皇子兩派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爭搶這部功法。葉知秋的支持對他們太重要！」
牧野想到什麼，神情有些古怪：「那間包廂里的神秘嘉賓既然跟葉知秋有關，他會不會出手競拍？」
「這個還不太清楚，」柳承言看向牧野，目光里隱隱有些期待，「我更好奇的是，你打算怎麼做？」
牧野狡黠地眨了眨眼，陰險壞笑道：「既然看出了他們兩家的軟肋，咱們肯定要狠狠坑害他們一次！」
此時，仇老先生的嗓音悠揚傳來，「聚散流沙，起拍價五千萬！現在開始！」
在場眾多嘉賓們根本沒有實力參與到最後三輪競拍中，他們儼然成為了純粹的觀眾，靜靜旁觀京都幾方最強勢力的廝殺。
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太子所在包廂的透明屏幕緩緩降下，將房間里諸位強者的身影顯露出來。
圖窮匕首見，他們露出全體陣容，終於開始進行最後的決戰。
「七千萬！」
太子葉欺坐在長椅上，不怒而威，被一群強者簇擁在最中間，將王者氣度彰顯得淋漓盡致。
「一億！」
二皇子一派同樣顯露廬山真面目，陣容極其豪華，與太子派針鋒相對。
兩大陣營全部聚齊，此刻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
「一億五千萬！」一道幽冷話音突兀從另一側傳來。牧野怎麼會讓他們出盡風頭，自然不甘寂寞地出手跟價。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望向那間包廂，卻只能看到一堵厚厚的屏幕。
「牧小侯爺，難道現在你還不肯現身么？」葉凌身體前傾，笑眯眯地說著，臉上看不到絲毫慍色。
葉欺卻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他站起身來，腳步向前一踏，身上驟然爆發出道道狂霸氣息，「小野種，給我滾出來！」
一熱一冷，兩位皇子先後開口，試圖將牧野喚出來跟他們見面。
然而牧野卻無動於衷，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態度，慵懶地坐在屏幕後，得意笑道：「兩位殿下，再不出價這部功法可就歸我了！」
哼，小爺我憑什麼要給你們面子？我就喜歡看你們狗咬狗！
葉欺見牧野竟敢完全無視他的太子身份，臉上怒意愈熾，漠然道：「點天燈！」
站在他身旁的汪劍直聞言，手中真氣暴動，朝他們頭頂上方的那盞銀燈一抬手，嗤地一聲，火苗遽然生出，天燈就此點亮。
「誰敢挑戰！」葉欺坐回座位，不動如山，威風凜凜。
葉欺之所以選擇點天燈，就是想儘快讓價格翻倍，迫使牧野先出局，省得他再像對付蕭夜雨那樣，從中見風使舵。
「點燈！」葉凌從容不迫，吩咐手下點亮了自己的天燈。
兩盞銀燈懸挂在半空中，遙遙相對，恰如兩派對峙之勢，互不相讓。而牧野所在的包廂，正處在兩大陣營中間。
此時競價已經翻倍，達到了三億。
葉凌臉上始終泛著笑容，溫和地說道：「大哥，你手裡的錢幣還夠嗎？」
他的話語里充滿關切，實際卻在挖苦葉欺受手中資金掣肘，趁機對他施加心理壓力。
葉欺臉色陰沉，極其難看。柳承言的計算非常準確，太子派的黨羽們最終只湊出了三億，他自己手裡還有一億，加起來不過四億金幣。
如今競價飆升到三億，就算他獲得這一盞金燈，也無力再去角逐最後的壓軸藏品。但如果就此罷手，最後他會一無所獲。
「你別得意太早了！我出三億五千萬！」他狠狠咬牙，不顧一切也要搶下這部功法。大供奉的支持對雙方都太重要了！
葉凌看出了葉欺眼裡的猶豫之情，故作驚詫地感嘆道：「既然大哥出手如此闊綽，我就出三億五千零一萬！」
話音剛落，太子派諸位強者的臉色全都勃然驟變，二皇子這是在效仿牧野的手段，用多加一萬來當眾挑釁他們！
葉欺更是怒不可遏，豁然起身，猛地一掌，把身後的長椅拍成粉碎。
「四億！」他忍無可忍，終於攤牌，報出了自己的極限競價。
葉凌見狀，收斂了笑容，起身走到欄杆前，與葉欺相隔對望，漠然道：「四億零一萬！哼，我就不信你還能再加！」
他精於心算，跟柳承言一樣，早就算出太子派的財力上限，知道對方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正好可以趁勢打壓他們的氣焰，在這場兩派決鬥中佔盡上風！
「你……」葉欺全身氣血狂涌，怒氣衝天。若不是有御賜藏品拍賣，他肯定會大鬧這場年會，跟葉凌當眾決戰一場！
「大哥，你尊為太子，應該不會只有這麼點實力吧？今天京都群雄匯聚一堂，你可不要喪失東宮的氣派啊！」
葉凌.鋒芒畢露，言語上不斷諷刺挖苦葉欺，肆意釋放著勝利者的淫威。
下方人群情緒受到震撼，心臟砰砰直跳。兩位皇子的黨派之爭早就家喻戶曉，但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在公開場合對峙交鋒！
雖然太子手握兩盞銀燈，卻無法全部點亮。在眼前的爭鬥中，顯然二皇子葉凌已經大獲全勝。
這時，一道話音不合時宜地響起，瞬間熄滅了葉凌盛氣凌人的威勢。
「點燈！」
什麼？點燈？人群下意識地再次望向牧野所在的包間，果然又是他！
葉凌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不可思議地轉過身來，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你……也要點燈？」
牧野不是已經收穫一盞金燈了么！他為什麼還要搶！他是不是瘋了！
不僅外界其他人，就連牧野身旁的柳承言，都對他這一臨時決定大吃一驚，悚然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咱們沒有那麼多錢連吞三盞金燈！」
牧野淡然一笑，「我知道。現在點燈，只是跟他們一起站在四億的起跑線上，又不會再次翻倍，你害怕什麼？」
「可是……」柳承言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咱們不是只要坐等最後一輪就可以了么？你又何必耗費手裡的銀燈？」
牧野搖頭，一雙明眸里透著湛湛神輝，「如果讓葉凌順利獲勝，那麼最後決戰的會是我們兩人。現在他付出的代價越小，後面我的麻煩就越大！反正他手裡也沒有銀燈了，我又不落下風！」
揣摩著這兩句話，柳承言若有所思，情緒漸漸開始平復。
「反正總要有一場較量，為何不是現在？我有一盞金燈在手，可以進退自如。而他呢？壓力全在他那一邊，他必須全力以赴！就算他獲得這盞金燈，我也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牧野站起身來，凝望著屏幕外的人群，身上漸漸散發出桀驁不馴的氣息。
「你不明白，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要通過這次年會讓他們明白，我不需要投靠他們任何一派！」
「你看外面這群人，明明修為強悍，卻紛紛倒向兩派，像狗一樣侍奉在旁，哪裡還有半分強者的尊嚴！我來京都的目的，不是在這裡寄人籬下，而是要在紛亂朝局中，豎起西涼的大旗，你懂了嗎？」
說罷，牧野左手按在一塊按鈕上，他面前的巨大屏幕開始緩緩下墜，將他身形呈現在外界眾人面前。
「這個年輕人……就是牧野？」人群暗暗驚嘆，那個轟動京都的少年，竟然如此年輕！
太子一派，蕭夜雨和風揚凝視著牧野的身影，眼眸里各自暴射出鋒利的寒光。
「剛才他竟敢出價戲弄咱們，簡直找死！這次看還有誰能來救他！」
汪劍直伸手摸著那條空蕩蕩的袖管，身畔殺氣驟起，「小野種，這筆賬我很快就會找你去算！」
而在另一方，二皇子葉凌很快從複雜的情緒中緩過來，溫和地打量著牧野，笑容里充滿欣賞，「世子果然年輕有為！這部聚散流沙對我很重要，怎麼，你也感興趣嗎？」
牧野端詳眼前這張友善面孔片刻，心裡暗道，這人城府太深，果然不簡單！
「二皇子謬讚。感興趣談不上，我以前常聽府內那五個老傢伙感嘆，皇室葉大供奉的絕學聚散流沙，威名如雷貫耳，可惜未嘗一見。今天既然讓我遇到，不如就把它帶回弄潮亭，讓他們好好觀賞！」
牧野信口胡謅，寥寥數語里卻隱藏著極深的機鋒。
他先把血侯府的五斗強者搬出來，給在場強者們一個下馬威，然後順勢稱讚葉大供奉幾句，既給足皇室面子，又把自己的地位悄然抬高，不可不謂高明。
葉凌眉尖微挑，聽出了牧野話里的深意，淡淡地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競拍見高低吧！四億兩千萬！」
牧野面無表情，脫口而出，「四億五千萬！」
「四億七千萬！」葉凌雙眸微眯了起來。
他本以為牧野既然跟太子交惡，應該至少會給他一個面子，但看眼前的形勢，牧野分明無所敬畏。
「四億九千萬！」牧野毫不猶豫，語速愈疾，無形中給人帶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五億！」葉凌再難裝出平日的淡定從容，嗓音里透著陰惻。
這次輪到牧野出價。他突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