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先發制人,強勢奪燈
自由是相對的。
牧野有選擇是否進京都的自由。因為在京都以外,任何人都沒有足夠實力去約束他這位血侯世子。
他現在卻沒有離開京都的自由。只要進了京都,就像魚如大海,進入了皇室的統御領域內,不得不臣服於至尊強權。
他甚至連在京都隨意活動的自由都沒有。幸虧柳家二供奉趕來出手,才艱險破掉了司馬濕的幽禁困局。
但帝穹學院的成立,無疑是在給十八路世子們編織一個更嚴密而巧妙的囚籠,迫使他們乖乖就範。
通過仇老先生解讀,不僅牧野,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塊令牌的分量。它背後蘊含的,是絕對的自由!
只要把它握在手裡,就如同奉旨出行一般,強橫如京都兩大派系,也不敢幹預你的一舉一動,你可以在這片大海上肆意馳騁!
「海闊憑魚躍」,這片淵海的霸主此刻拋出了一塊令他們難以抵禦的誘餌,等著他們拼搶廝殺。
柳承言佇立在屏幕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保持鎮定,「這一盞金燈,咱們無論如何也要奪下!」
透明屏幕散發出淡淡白光,映射在牧野臉上,顯得分外清冷。
「那是自然。不過我很好奇,太子和二皇子兩派會不會出手,搶這枚對他們毫無用處的令牌?只要不謀反,他們在這京都里已經足夠自由了!」
此刻正苦思冥想的牧野不知道,作為拍賣會的主人,譚家已經提前向兩位皇子透露過最後三件藏品的底細。
「殿下,如果那間包廂里真是牧野,他一定會全力競拍這枚令牌。咱們該如怎麼辦?」解憂不敢自作主張,趕緊請示二皇子葉凌。
葉凌離開片刻后,及時趕了回來。他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臉,語氣卻依舊平淡:「你應該知道后兩件拍賣品有多重要。靜觀其變吧!」
解憂瞬間領悟,閉上了嘴巴。
另一方,太子所在的包間里,氣氛莫名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牧野那個小野種,還有膽量跑到這裡來撒野!都是你們國教乾的好事!」太子葉欺暴戾地盯著汪劍直,怒意狂涌。
他對司馬濕被打成重傷一事甚是惱火。堂堂國教巨頭作為東宮倚仗的支柱,竟然慘敗給一個外地家族的供奉,嚴重損害了他在京都的臉面。
汪劍直低著頭,臉色冷峻如霜,袖子里那隻拳頭攥得咯咯直響,咬牙切齒地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得到這枚令牌!哼,那個野種既然敢來京都,這輩子都別指望再走出去!」
「蠢貨!」不等汪劍直說完,葉欺已徹底暴怒,額頭青筋暴起,面目猙獰可怕,「想把他留下來,還需要老子花幾億金幣來搶這枚破玉牌嗎!直接安排人把他廢掉就行了!」
「可是……」在葉欺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汪劍直不由倒退一步,臉上滲出了冷汗。
葉欺鋒芒畢露,高昂著頭顱,極其驕橫霸道,「你難道不明白後面那兩件拍賣品有多重要?咱們真正的對手是老二,不是那個野種!」
主持拍賣的仇老先生刻意停頓,給大家留下充分的時間權衡形勢,此刻他終於開口說道:「這件藏品起拍價,五千萬!現在開始!」
什麼?五千萬!所有人的眼睛同時狠狠地瞪了起來,這他媽.還只是起拍價,誰會傻到傾家蕩產去搶這塊玉牌!
「六千萬!」仇老先生話音剛落,嘉賓席上就立即傳出了報價聲。
眾人震撼無語,同時把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後面出價這人。
「九江王世子!」大家心頭暗凜,「他確實是眾多王侯中比較富裕的一個。他如此豪擲千金,也是想能夠趕回封地逍遙快活!」
二樓包間里,柳承言正欲報價,一眼看出了牧野臉上的猶豫之意。
「咱們應該報多少?」
牧野眼神有些遊離,低聲輕語道:「你說……那道令牌真的這麼有用嗎?」
「管他呢!」柳承言有些急迫,擔心令牌落入別人手中,「咱們先把令牌握在手裡,以後再慢慢琢磨吧!反正咱們必須要先搶一盞金燈!」
牧野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那些疑惑,站起來喊道:「九千萬!」
下方人群聽得分明,頓時又是一片嘩然。他們至今尚未猜到牧野的身份,因此更加震驚。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這塊令牌對他如此重要,以至於讓他一下子飈價到九千萬!
他們甚至有些替牧野心疼。那些可都是金燦燦的錢幣,就如此輕易用來換一句「海闊憑魚躍」,真的划算么!
牧野的九千萬報價一出,本來還抱有幻想的諸位王侯世子們徹底陷入絕望。以他們手裡的財力,根本無法匹配這筆天價。
在未進京都之前,他們就已經被各自的家族視為質子,隨時都有被拋棄的可能,又怎麼會攜帶太多錢財上路!
此刻他們黯然神傷,凝視著牧野那間包廂的眼神里,漸漸泛出嫉恨的情緒。
一片議論聲中,始終無人再跟牧野競價。仇老先生手裡的拍賣槌漸漸舉了起來。而牧野的瞳孔里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天花板上的那盞金燈彷彿正在向他飄來。
「一億!」關鍵時刻,二樓那位神秘貴賓突然報價,選擇跟牧野較量一番。
牧野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聽到這嘹亮嗓音,他心中一片冷漠,如果那人真是葉大供奉的親信,則根本不需要那枚令牌,純粹是沖著那盞金燈去的。
哼,真以為小爺我是好欺負的么!
「再這麼加價下去,如果他率先點燈,使價錢翻倍不說,我必須得對點天燈,才能繼續跟他競價。這樣不僅被動,還會耗費手裡的銀燈。如果我直接喊出雙倍價格,能立即震退他最好,即便不能,也會封殺他點燈的念頭!」
牧野疾速轉動著腦筋,瞬間想出了對策,於是毫不遲疑,狂霸地喊道:「我出兩億!」
他選擇先發制人,直接加價一億!
在場嘉賓們聽到牧野這聲報價,驚愕萬分,臉色都變得煞白。這人絕對是個瘋子!
兩億金幣,什麼概念?足以養活整整一個州郡居民一年的收入!
「就算他真能拿得出這筆巨款,又何必如此盛氣凌人,直接狂砸兩億金幣!」所有困惑同時佔據了大家的思緒。
一個年輕嘉賓終於再也忍不住驚疑之情,衝動地朝牧野包間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牧野陰險一笑,轉身對柳承言說道:「姐夫,借你的金字招牌用用,出去震懾他們一下吧!」
柳承言豈會不知他的心思,無奈聳了聳肩,走向屏幕外。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一個身穿金袍的青年憑欄而立,朝下方嘉賓微笑示意,舉止不俗,器宇軒昂。
「一身金袍?」有人思維敏捷,迅速聯想到傳聞中某個視金飾如命的青年,頓時失聲驚嘆:「他是……天水柳承言?!」
「什麼?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富商的天水柳家?」大家的表情甚至有些迷惘,他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種人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都!
柳承言微微點頭,無暇理會眾人的驚詫,對著剛才競價的那間包廂一揖,平靜地道:「既然我們少主想要這枚令牌,就請不吝賜教!」
「少主?」嘉賓們再次陷入了迷惘,他們今天經歷了太多劇變,以至於開始有些遲鈍,「柳承言是天水的少主,究竟誰又有資格當他的少主?」
這時,風家所在的位置上,弟子風武突然回想起當日怡紅院一戰,如醍醐灌頂般,拍手大叫道:「你們難道都忘了?血侯世子牧野也進京了!」
經過他的提醒,眾人這才如夢方醒,重新記起這個前段時間轟動京都的名號。
自從司馬濕進駐煙柳巷后,牧野形同幽禁,再也沒弄出震驚京都的大動靜,人們漸漸開始淡忘了他的存在。
「難怪他們如此兇狠地爭搶這枚令牌,原來血侯世子想獲得在京都的自由!」有人聯想到那些關於血侯府和國教的傳聞,不禁感慨萬千。
身份揭開后,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還有人議論道:「有柳家的雄厚財力支援,血侯世子無異於如虎添翼,現在恐怕另一位神秘嘉賓會有所忌憚吧?」
牧野依舊藏在屏幕後,注視著前方,目光閃爍不定。
「哼!就算真是那一斗又如何?我就不信,他們真有足夠的膽量和財力,敢繼續跟我們叫板!」
他先一口氣把競價抬到兩億,再讓柳承言主動亮明身份,就是想給對手施加雙重壓力,迫使他們認輸。
如果對方想點天燈強制競拍,那麼至少需要立即支付高達四億的拍價。在後面還有兩盞金燈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蠢到這種地步;
如果對方想繼續比拼價格,那麼牧野的心理攻勢就會奏效,他們真有底氣跟聯手的兩大超然勢力抗衡下去嗎?
牧野雙管齊下,這一步棋走得不可不謂毒辣,讓對手難以應對。
果然,那位神秘嘉賓迫於牧野的雙重威壓,放棄了競爭。
伴隨著仇老先生的一錘定音,牧野終於驚險地拿下了第一盞金燈。
然而,牧野實際付出的代價並不止兩億金幣這麼簡單。前幾輪拍賣時得罪過的那些強者,比如風揚和蕭夜雨等人,終於知道罪魁禍首還是他們的老對手牧野。
無論新仇還是舊恨,拍賣會後的瘋狂報復必將如狂風暴雨般,降臨到牧野身上。
牧野此刻自然不會顧及這麼多,他終於可以安穩地坐觀其他人激烈爭鬥。
「下面開始第二輪金燈藏品的競拍,是一部內功心法!」
仇老先生凝望著下方嘉賓,深邃眸子里綻放出精湛的光芒,話鋒陡然一轉,「你們應該聽過葉大供奉的名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