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強勢復仇【三更】
半個月後，秋水閣內門弟子選拔正式開始。
秋水閣尊為天南六道之一，門徒眾多，等級森嚴。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間的待遇差別非常懸殊。
像納蘭晴和莫天問這樣的內門弟子，可以接受脈內長老的親自指點，甚至有機會得到閣主青睞。而外門弟子不計其數，螻蟻般存在著，各位長老連他們的名字都難以叫出，更不用說在他們身上花費時間。
若不是因為血侯府人的身份太過顯眼，牧野至今還會跟其他外門師兄弟一樣默默無聞，根本沒有資格獲得花魂脈的重視和傳承。
要想進一步得到長老們的栽培，他就必須要進入內門修行。
成為內門弟子，才真正算是秋水閣的核心，正式在宗門內部擁有一席之地。
外門弟子的管理有諸脈之分，而內門弟子卻是長老們隨意挑選中意的天才青年歸於麾下。因此內門選拔這件大事尚未開場，尋常藏頭露面的長老們也都紛紛現身，密切注視著主峰演武場的局面。只要有好苗子出現，他們就會發生競爭碰撞。
鋪著青石板的寬闊廣場上，人山人海。幾乎所有閣內弟子都在旁邊觀望著，眼神里流露出憧憬與嚮往。
「一般情況下，淬體境五重的弟子就有較大機會晉入內門。前些天那個戰勝太玄道弟子的牧天師弟，恐怕早就鎖定一個名額了吧？」有弟子閑不住開始議論起來。
「這不是廢話么！能夠連越三級戰勝淬體八重強者，牧天若是沒有資格進內門，難道你有啊！」另一人嘴裡不屑，神情里充斥著對牧野的羨慕。這話一出，頓時引起周圍許多弟子的認同。
經過與風滿樓一戰，牧風現在已經聲名鵲起，成為閣內弟子們熱議的話題人物。
「那可未必！」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兀響起，有些刺耳，「按照內門選拔規則，由各脈長老座下的內門首徒負責考核本脈外門弟子。如果不出意外，牧天能否進入內門，取決於跟納蘭晴師姐的交手結果。」
眾人聯想到不久前納蘭晴誣陷牧天之事，頓時明白這人的意思，「如果納蘭師姐認同牧天的資質，點到為止，那麼牧天將順利拜入內門。但是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些齟齬，納蘭師姐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放他過關吧？」
「納蘭晴師姐修為在淬體境七重，比那日的風滿樓還低。牧天師弟的實力絕對不會比她弱，看來這會是一場精彩的決鬥！」有人感慨著，快步走向花魂脈所在的戰台。
不止眾多外門弟子，連各脈長老都紛紛來到這裡，現身虛空各處。只要牧野順利通過考核，他們跟靜芸長老擁有同樣的機會將牧野收入座下。
長老們揣著同樣的心思。牧天一戰成名，天資稟賦有目共睹。他還是血侯世子派出的親信，若能跟他成為師徒，以後的好處不勝枚舉。
畢竟當初靜芸長老只是把他搶入門下，就成功奪走了足足一半的拜師禮！
「我現在有些明白，靜芸為何會提前把浮光掠影傳給牧天了。原來她早就在為內門選拔做準備，試圖收買那小傢伙的心！」有位長老端坐虛空，侃侃而談。
風雷脈崔長老聽到這感慨，默然不語。他深悔當初不該前去興師問罪，反正莫天問已死，何必再去得罪一個冉冉升起的宗門新星。如果當時能夠耍些心機寬恕牧天，保證能讓他死心塌地追隨自己！
天英脈長老呵呵一笑，眸里閃爍著睿智的精光，「現在言之尚早，那個女娃娃未必肯善罷甘休。就算他無法通過花魂脈的考核，我天英脈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納蘭晴正在戰台上跟師妹們切磋考核，聽到眾位長老的議論，心裡怒不可遏。
曾幾何時，她才是整個花魂脈最受推崇的天才弟子。每逢公眾場合，所有人議論關注的焦點都會毫無疑問落在她身上。師尊師伯們對她嘖嘖稱讚，師弟師妹們對她艷羨不已。
哪曾像今天這樣，會被一個修為低於自己的外門弟子搶盡風頭！
牧野不僅搶走了她本以為唾手可得的花魂脈傳承，更搶走了她在秋水閣所有弟子面前的威風。她對牧野的嫉恨越來越深，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就算冒著被長老們責罰的風險，也要徹底廢掉牧野的修為，將他打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沒過多久，在所有熾熱目光的注視下，牧野緩緩走上戰台，來到納蘭晴面前。
「請師姐多多指教。」他平靜說著，捕捉到納蘭晴冰冷眼神里的淡淡殺意，情知今天這場對決必將極其慘烈。他同樣也期待許久。
牧野不是一個殺心很重的人，但絕對睚眥必報，恩怨分明。
從借汪城之手教訓他，到逼他進入獸潮腹地，再到當眾揭發他殺死莫天問，納蘭晴的惡毒行徑屢屢觸及他的底線。如今他的修為達到淬體五重後期，擁有足以匹配淬體七重的實力，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小師弟，稍後戰鬥中我會全面考察你的各項能力，你若輕易認輸投降，就會被視作棄權退出哦！」納蘭晴的話音莫名陰森。她擔心牧野過早認輸，不給她痛下狠手的機會。
牧野不願多說廢話，大喝一聲：「戰吧！」
他速度很快，挾帶著一股強大壓迫力疾速沖向納蘭晴，想通過強悍肉身碾壓取勝。納蘭晴哪會不知他的意圖，她纖纖玉腕一抖，一條極其柔軟修長的漆黑軟鞭出現在她手中。
「極品人器，九陰玄蛇鞭！」
在場眾人頓時驚呼，納蘭晴一開始就亮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這可不是考核師弟時需要擺出的架勢！
納蘭晴腰肢扭動，一頭長發隨之輕甩，這條玄蛇鞭在她的揮舞下消失於無形。與此同時，牧野身畔驟然響起一道銳利鳴嘯的風聲。
「啪！」恍惚之間，這看不見的攻擊精準抽在牧野臉上，潑辣狠厲，所有人都清晰聽到了這道清脆的抽擊聲，不寒而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凌厲軟鞭竟只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淡淡紅印，轉眼間消失，哪怕連一層皮都沒破。
「正面承受納蘭家的絕學天殤鞭，牧天居然能毫髮無傷！他的肉身也太變態了吧！」所有人心臟狠狠收縮，震撼無語地凝視著牧野。
他們捫心自問，哪怕是換作諸位長老，縱然能夠輕易破解鞭勢，恐怕也不敢直接無視，任由玄蛇鞭抽在臉上。這人真的是肉長的么！
「你是不是很無奈？明明知道我的天賦所在，卻又不甘心放棄你那脆弱的虛榮心認輸，於是只好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何底氣，敢屢次站在我面前與我為敵！」
牧野放緩腳步，從容負手走向納蘭晴，臉上泛著淡淡的嘲弄意味。
經過貪泉和蛟血雙重沐浴后，他的軀體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硬度。再加上他所畏懼的只有刀劍等利器，區區玄蛇鞭又如何能傷他分毫！
納蘭晴臉色鐵青，甩手又狠狠一鞭抽了過去，再次砸在牧野臉上。
「哼！不是我要與你為敵，是你自己擋了我的道。我奉勸你少得意忘形，你難道就不怕我當眾說出你的秘密？」
牧野不閃不躲，任由長鞭再次抽在臉上。他似乎對她的要挾並不意外，嗤然一笑。
「明明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卻非要自作聰明。如果把我的秘密公開，咱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你還有什麼資格再跟我比較？擋你的道？在我眼裡，你終究只是爛葉里的螻蟻而已！」
納蘭晴惱羞成怒，像瘋狗一樣舞動玄蛇鞭，凶戾氣勢中裹挾著滔天怒火抽向牧野。她從出生起就被視作耀眼天才，受萬人追捧，從未遇到過如此羞辱。
牧野深知，對驕傲虛榮的人來說，最大的報復莫過於當眾粉碎她所有的驕傲和虛榮。
他在玄蛇鞭捲起的氣浪中漸漸來到納蘭晴面前，漠然道：「淬體境修行拼的是拳頭，那麼就用這一拳做個了結吧！從第一次加害我時就已註定，你會成為癱倒在我腳下的廢物！」
他一邊不急不慢地說著，一邊伸出孔武有力的左手，臂上粗壯血管如游蛇般暴起，強健肌肉勾勒出清晰稜角，然後緩緩抬了起來。
他這一拳平淡簡單，沒有任何招式，徑直砸向納蘭晴脆弱的身軀。正因為足夠簡單，才足夠強大。
納蘭晴察覺到這一拳的威力，驟縮的瞳孔里流露出極度恐懼的神情。她想要抽身閃躲，這才驚愕地發現，一股霸道的氣勢威壓從牧野身上降臨，竟令她無法動彈。
「轟！」牧野拳頭上的所有力道毫無浪費，全部傾瀉到納蘭晴身上。這一擊似萬鈞雷霆，將她整個人硬生生砸落到地上，在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所有人都忘情地站了起來，神情恍惚地注視著深坑裡全身是血的納蘭晴，甚至能隱隱聽到她體內無數骨骼斷裂的聲音。
本來是納蘭晴伺機刁難的內門考核，卻演變成了牧野強勢復仇的碾壓之戰！
「如此狼狽的姿態，這就是師姐你專門為我準備的考核？你還真是差得遠啊！」牧野蹲在坑旁，欣賞著納蘭晴苟延殘喘的慘狀，繼續出言刺激她。
納蘭晴頓時氣血狂涌，慘白臉色泛出一絲紅暈。她的皴裂干唇翕動著，惡毒地咒罵道：「去死吧……我的玄蛇鞭上提前浸過天凈沙，你很快就會全身潰爛！七竅流血！死無全屍！」
「天凈沙！」在場眾人聽到這陰狠的咒罵聲，頓時一片嘩然。他們沒有想到，出身尊貴世家的納蘭晴竟然會使這種卑鄙下賤的勾當，暗中下了如此令人髮指的劇毒！
坐在觀禮台上的靜芸長老豁然衝起，暴怒的喝斥聲如炸雷般在這片空間內響起，「你這個瘋子！他可是你的師弟，你怎麼能……」她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
「師弟？」納蘭晴艱難地側過頭望向靜芸長老，表情里說不出的憤怒。
「原來你還知道他是我師弟！憑什麼他才來幾天，你就打算把咱們花魂脈傳承給他？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當大師姐的感受！我貴為宰相愛女，又是淬體七重天才，哪點會比這個侯府賤奴差！」
靜芸長老勃然大怒，身上陡然爆發出狂暴的氣勢，「你這個不肖惡徒！花魂脈的傳承全靠機緣，又豈是你這區區弱體所能擔當的！」
納蘭晴冷哼一聲，眸光森冷，「不必再替你的私心狡辯了！現在他中了天凈沙劇毒，無藥可救，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傳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