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必須死
打發走這群磨人的妖媚師姐后,牧野趕緊關上房門,靜心坐在床上,開始閱讀那本《通玄心印經》。
「天地萬物,生皆有息。一草一木,一山一川,無時無刻不在同外界交流互換,進行自己獨有的呼吸。」
「人類作為萬物之靈,口鼻只是呼吸之門戶,丹田才是氣之本源、長於萬物之法門。閉氣龜息,握固守一,修者潛心、潛息、真定、出定,便可聆聽萬物、暗夜藏形,以至洞察天地、神遊太虛!」
牧野細細琢磨書中詞句,疑惑叢生,本以為這會是某部淬鍊肉身或者鍛造神魂的築基功法,沒料到木老道竟想讓自己修鍊胎息之法,到底有何深意?
「凡夫俗子,難通其竅。唯有大氣運大感應者,靈慧通玄,方能知其妙、取其精,成霸者根基。」
牧野暗道,自己既然是大氣運大感應者,不妨試煉一下,反正有益無害,說不定還能真的修成什麼霸者根基呢!他緊閉雙眸,按照心經記載運行起體內經脈,開始入定修鍊。
未過多久,房間內的天地元氣漸漸遊離出無數乳白氣練,彷彿受到某股玄妙力量的牽引,以牧野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氣浪漩渦,緩緩旋轉流向他的身體,順著皮膚表面的千萬毛孔吸收而入。
「這潛心初期,便能牽引元氣、納為己用?」牧野感受到四周氣流的變化,心中驚嘆,《通玄心印經》竟能控制周遭氣流波動,怪不得修鍊到後期大境界能夠神控天地!
他封閉呼吸,神念力量高度集中,通過心經法門指引,此刻腦海一片清明,感知力大為提升。他彷彿隱約聽到,房內四周角落裡緩緩傳出無數細微聲響,正以各不相同的頻率漸漸增強,寂靜的空間很快就變得嘈雜起來。
這就是周圍所有事物的『呼吸』?!
若是木昆在場,必定會震撼無語。閉息初識,就能感知到足足這麼大的空間,這小子天賦何其妖孽!
牧野頭一次捕捉到這麼多氣息,腦袋嗡嗡鳴響,不得不停止修鍊。經過這一小會吸納元氣,他的修為進一步到了淬體境三重後期,即將更上一層樓。
不過他並沒有太大喜悅,依舊思考著《通玄心印經》的奧妙所在。
「我擁有玉蛹體質,現在還封印在無形繭體內,就像腹中胎兒一樣呼吸稍弱,胎息正強,或許這就是木老道執意讓我修鍊它的緣故。神氣相守,出神入化,這應該是一門用來輔助神識感知的功法!」
想通這一點,牧野如釋重負,收起了這本舊書。
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道曼妙身形走了進來。
「咦,你這麼快就要到淬體四重了?」納蘭晴站在牧野面前,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一臉震驚。她清晰記得,前幾天在血侯府第一次見到這位世子時,他才剛剛邁入淬體三重。
牧野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能不能請你有點禮貌?下次進來的時候記得先敲門。」
納蘭晴理虧,仍舊驕傲地哼了一聲,挺著胸脯道:「小師弟,你只是血侯府大管家的遠房侄兒,沒有資格跟師姐這麼說話!」她說不出的得意。
牧野見她拿身份的秘密來要挾自己,也不生氣,只是淡淡說道:「你要是敢把我的身份說出去一個字,這世上將再也沒有秋水閣,更不用說你納蘭晴。」
納蘭晴臉色頓時冷峻,鳳目微眯,話音里透著陰冷:「牧野,你還真把我當作沒見過世面的丫鬟了!血侯府再霸道,若是沒有理由出兵,也無法血洗堂堂天南六道之一。至於你,區區淬體三重,在我眼裡根本就是只螻蟻!」
說罷,她身上氣息驟然綻放,竟是淬體境七重修為!
「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要挾你?」
牧野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都說胸大無腦,像你這種極度貧乳的女人,真是連腦殘的資格都沒有。你要是活得不耐煩了,就儘管去揭穿我的身份吧。我敢保證,到時候來滅門的自有他人,絕不是我西涼軍!」
納蘭晴氣急,全身殺氣狂涌,恨不得立即將他暴打一頓。
整個花魂脈就她一人「胸懷坦蕩」,平日里沒少被嫉妒她美貌的師妹們暗中取笑。
「喲!看這架勢,還想跟小爺動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天賦,來吧,請師姐多多疼愛我!」牧野見狀,立即嬉皮笑臉地出言調戲,張開雙臂饑渴地索求她的暴打。
便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一群人氣焰囂張地走了進來。為首的赫然是白衣公子汪城。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敢打納蘭小姐的主意,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汪城面色鐵青,盯著牧野僵住的擁抱姿勢,眸子里的怒火差點就要噴出來。
納蘭晴微怔,沒有料到這個死纏不休的汪城會突然衝進來。她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眾人正劍拔弩張之際,她突然趁機倒在一旁的床上,媚意十足地斜靠著,刻意撩起身上的青袍,把那雙白細的長腿裸露了出來。
「小師弟,你快把他們趕走呀!不要耽誤我們的好事……」她不忘嫵媚地朝牧野拋個媚眼,迷離眼神讓人不禁慾.火燃燒。
牧野心裡暗罵,這女人心機叵測,顯然想火上澆油,借汪城之手教訓自己。好在汪城只有淬體四重修為,應付起來問題不大。
汪城額頭青筋暴起,一對拳頭蓄滿力量,早已捏得咯咯直響。此刻他怒不可遏,一拳徑直轟向牧野。
砰!肌肉碰撞的聲音驟然響起。牧野並不閃躲,笑眯眯地挺起胸膛硬接下這一拳,所有力道悄然被吸入到體內,他依舊紋絲不動站在原地。
「就這麼點本事,也敢搶我的女人?」他出言挑釁,試圖讓汪城爆發出更強的力量。
我的女人?正躺在床上幸災樂禍的納蘭晴聞言微怔,這小子不會動真感情了吧?
汪城滿是驚愕,目光複雜地盯著他:「你明明只有淬體三重修為,為何能夠接下我的四千斤拳力?」
牧野滿面春風,繼續激怒他,「那是因為你太廢物!你要是懷疑我作假,可以再打我一拳試試,我保證不躲!」
汪城冷哼一聲,面目猙獰,孔武有力的拳頭再次砸向牧野胸膛。只是這次他的拳頭黝黑,四周包裹著若隱若現的雷光,散發出森冷殺意。
「極品鬼技,雷動拳!」隨從幫眾里有人驚呼,看來公子是打算痛下殺手了!
牧野見他使出武技,不以為意,依舊負手立在那裡,繼續正面硬接這一拳。強橫拳力這次不再純粹,其中蘊藏著雷屬性武技獨有的崩滅氣息,試圖摧毀肉身,瞬間將牧野胸前的大片衣襟燒焦。
「你還是先回去修鍊幾年,再來跟我搶女人吧!」牧野面帶微笑,暗運經脈疾速吞噬著狂湧入體內的雷屬性真元,再次將這一拳的威力化解掉。
汪城頓時惱怒,在自己的隨從面前被一個十二歲少年連番羞辱,若是傳出去,他以後還如何在秋水閣立足。此刻他再也顧不上臉面,如瘋狗般撲上前去,拼盡全力再次轟出一拳,徑直砸向牧野的腦袋。
「小心!」納蘭晴失聲驚呼,她只想借汪城教訓下牧野,並不希望自己師弟喪命在別人手上。
牧野從不鬆懈大意,對汪城的奪命一擊早有防備。這次他不再閃躲,迎著汪城正面襲來的拳頭同樣對轟一拳,強勢選擇正面交鋒。
「轟!」兩道力量碰撞到一起,其中一道被徹底擊潰,消於無形,另一道則循著對方的胳膊繼續向前擴散。
細微的骨骼破碎聲悄然響起。從拳頭到手腕,繼而到手臂再到肩膀,汪城整個左上肢都被牧野的霸道力量震碎,發生嚴重骨裂,徹底坍塌了下去。他臉色蒼白如紙,劇烈痛楚使他額頭上冷汗直流。
「你真的是淬體三重嗎……」汪城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同來的隨從們來不及驚愕,趕緊扛著汪城如鳥獸般四散。屋子裡除了牧野,只剩下納蘭晴怔怔望著那群人的身影發獃。
「借這種廢物來教訓我,你不覺得很好笑么?既然你主動跑到我的床上,那我可就不客氣啦!」牧野一臉猥瑣,張牙舞爪,假裝要上床跟納蘭晴親熱。
便在這時,一道幽冷的聲音從牧野背後傳來。
「汪城是廢物,你就不是嗎?」
牧野轉過身來,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他雙眸微眯,上前幾步打量著這人,冷淡地道:「你又是哪路毛神?」
納蘭晴從床上爬起來,站在一旁,饒有趣味地道:「小師弟,這下你算遇上對手了。莫天問,淬體境五重,他是風雷脈崔長老的外甥,又是嫡傳弟子,天資非凡。」
聽完納蘭晴的介紹,牧野撓了撓頭,鬱悶地問道:「他不會也是你的追求者吧?」
納蘭晴搖頭,明眸里閃爍著異樣的神采:「不是。他是南晉揚州城的亡族。」
揚州城?亡族?牧野恍然大悟。
當年血侯牧雲率大軍伐南晉,連克十六座城池,一路殺到揚州城下。他未逢敵手,心生厭倦,於是便對眾將說:「若南晉一日不降,難道咱們就這麼一路打下去?不如這樣,咱們今日攻下揚州城,屠盡城內所有守軍和貴族。以後若再遇抵抗,直接屠城,如何?」
翌日,揚州城破,血侯屠殺二十萬守軍,城內所有貴族全部坑殺。
人屠威起,天下震驚。
南晉降,向楚稱臣。
牧野回想起這段往事,心裡感慨道,父親大人,當年你留下的血債,今天要我來理清,真是父債子還吶!血侯府這些年樹敵太多,自己如果不儘快提升修為,遲早會死在這些悍不畏死的復仇者手裡。
莫天問漸漸逼近,一雙冷眸透過遮面長發折射出幽冷的寒光:「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去沐血城屠城。在此之前,凡是血侯府之人,我遇一個便殺一個。只可惜牧野那個小野種沒來秋水,可以多活幾天。你們不是很威風么?我要讓你們斷子絕孫!」
牧野面色平靜,道:「既然如此,那便動手吧!」
莫天問拔出右手長劍,身形似鬼魅般前躍,氣勢如虹,直取牧野面門。
牧野不躲不避,直接伸出右手,於璀璨劍光中一把抓住莫天問的長劍,用力握緊,左手狠狠一拳轟擊在他的心臟處。
莫天問應聲而倒,喋血而亡。
牧野手掌傷深見骨,鮮血橫流不止。
納蘭晴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你為何不躲這一劍?」
「血債血償。這點血,算不了什麼。」
「殺了風雷脈的嫡傳弟子,你惹下的麻煩很大。」
「我很尊重他。所以他必須死。」
納蘭晴微哂:「這就是你所說的驕傲?血侯府一貫霸道得很!」
牧野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冷冷地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納蘭晴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很少有男人會對她如此冷淡。
「哼!不要以為我會主動來找你。師尊命我前來傳話,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