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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了意外

  次日清晨,季海棠穿了窄袖,帶了罩紗,領著攜竿端盆兒的兩個婢女去了池塘旁,臨到時見到幾位娘子都來了個齊全。


  幾位娘子打過招呼,就分開來擺竿。


  季映蘭擠在海棠身旁笑道:「阿姐說要贏映蘭,那咱們就在一處釣,看這魚兒吃誰的鉤子。」


  海棠沒有阻攔季映蘭,將魚鉤扔進水中。


  未過多時,魚兒開始吃鉤,吃得卻是季映蘭的鉤,季映蘭一連釣了三尾予,偏就巧的是季海棠一條魚也沒釣上來,可她也穩得住,安安穩穩地呆著。


  季映蘭架了魚竿兒,湊上前來,伸著手臂按了按季海棠的魚竿,笑咯咯道:「阿姐,你這竿兒拿的不對。」


  「是么?那要怎樣才對?」季海棠偏著臉,笑眯眯望著季映蘭。


  季映蘭說絞她手裡的魚竿兒,指甲卻刮在季海棠的手背上,手指甲一過,就透了一道紅,季海棠想也沒想就說道:「小心些,你刮到我了。」


  「是么?我看看!」季映蘭去捉季海棠的手,指甲卻依舊朝上面颳了一下。


  季海棠眼皮一跳,喝道:「你發什麼瘋!」


  這一鬧,季映蘭就忽然扯著季海棠的衣襟嚷道:「阿姐別推映蘭,映蘭不敢了!」


  季海棠心道不好,伸手不及,季映蘭就噗通一聲栽在池塘里,開始溺在水裡撲撲地瞎折騰。


  一群娘子驚得獃獃的,小丫頭在一旁叫喊救人,季海棠也還有些心驚肉跳,到底是要先清醒過來,伸長了魚竿去拉季映蘭,季映蘭倒也識趣兒,拉著魚竿爬了上來,一上岸就軟在地上。


  一家人都趕了過來,看見季映蘭一身水淋淋濕嗒嗒,人又癱軟在地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急忙命人裹了衣服抬進屋子裡去。


  鄭月在屋中哭號,一口一個「奴的心肝兒」,其餘一大家子都站在外面等大夫,只是娘子們時不時竊竊私語,又望著海棠。


  季海棠心中已有幾分把握,心頭冷嗤,暗道:這娘倆也真敢再把主意打到她腦袋上來,今兒是人證物證俱在,當著這樣多人的面,祖母他們想保她是不行的了,既然硬來是不行的,倒不如尋個法子少受點責罰,其餘以後再談。


  老大夫從內屋出來,跟著老夫人和沈清梅。


  沈清梅令人送走了老大夫,幾位娘子都進屋子去探望季映蘭。


  季映蘭蒼白著一張臉躺在錦被中,瞧見這群人,就定睛朝向季海棠,張了張嘴:「阿姐,你為何推……」話一止,又驚悚地望著這一群人,像只受傷的幼鹿,轉而問海棠:「阿姐,你手上還疼么?是我不好,弄傷了你。」


  一屋子女人皆望著海棠,要看她是個什麼神態。


  海棠方才記起季映蘭抓傷了她,抬起手來,細嫩的手背上又兩道紅痕,倒不是很嚴重,只是扎眼兒。


  她擔憂地傾身去撫季映蘭的臉龐:「不疼,不疼,你好些了么?」


  季映蘭望著季海棠的臉兒,從季海棠眼裡尋到的是一絲絲蛇吐信子般的陰寒,嚇得脊背一抖,連忙拉了拉鄭月求助。


  鄭月攔了季海棠一把,哭著一把嗓子:「大娘子還是先讓二娘子歇息吧,大夫說她要多休息。」


  海棠點了點頭,直起身軀。


  沈清梅卻問道:「二娘子是失足跌落在池塘里的么?」


  季映蘭張了張嘴,轉眼望見海棠,又閉上了嘴,乖乖點了一下頭。


  明眼人一眼看出貓膩兒來,海棠卻開口道:「那會兒映蘭來教我釣魚,也不知是不是我二人鬧得太厲害,才失了準頭,讓二妹妹跌了下去。」


  不就是承認與她有關么?她承認就是,只是她這是無心之失,問心無愧,誰敢那她怎麼辦?季海棠心頭琢磨了去,又替季映蘭掖被子,十分親昵似的訓斥道:「你告訴阿姐,是不是這樣?若是非要領罰,阿姐領了便是,你別怕阿姐吃苦,阿姐不怕吃苦。」


  「你怎麼就這樣心善,那會子非要教我釣魚,這時候又要替我掩蓋.……」海棠大有說下去的架勢,只是這越說倒把自己顯得越是坦蕩。


  沈清梅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映蘭說清楚。」


  季映蘭到底年紀小,被季海棠這以退為進搞得不知所措,只能又哭又委屈地說:「和阿姐無關,真無干係。」


  鄭月瞧見形勢不好,立即安撫季映蘭:「娘子別哭了,可別哭壞了身子,一切有奴呢。」


  季映蘭聽話地止住了淚水,眼睛眨巴眨巴望著一屋子人。


  老夫人耷拉了一下眼皮:「既是如此,咱們就讓二娘子好好養身子,到外面去說。」


  幾位娘子跟著門,鄭月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求道:「就勞煩幾位娘子開開口,弄清這事兒,還二娘子一個公道,她自小膽小,若是問她,她定然不說。」


  沈清梅和老夫人對視兩眼,又看鄭月苦兮兮磕頭,季蘭芝一副看好戲神情,兩位女主人當著季蘭芝的面真不好就這樣算了,只好追查到底,吩咐幾位娘子去春輝院。


  一路上季海棠落了單,只聽得何春華和何雪芳時不時飄來聲兒。


  「是她,怎麼不是她?咱們都看見的,是她推進去的。」


  「咱們可都看見的,她兩個妹妹也看見了,咱們可不誣賴好人。」


  聞言,季海棠瞥去自己的兩個小妹妹,季迎春和季紅蓮皆不開口,雙雙垂著頭不說話,季海棠說不上痛心疾首,畢竟她的心都窟窿過好幾次了,只是想起自己對著兩個妹妹那樣好,兩個妹妹卻連句替她爭辯的也沒有,她有些……心寒!


  進了春輝院,五郎有呼啦啦跑出來,看見這大陣仗,有些歪腦袋,還朝長輩們請禮。


  沈清梅命人將五郎抱進內屋去玩,廳里擺開來,幾位娘子都坐在席子上,聽著長輩們問話。


  「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一個來說,誰先說?」沈清梅問道。


  季家兩個女兒肯定不會先開口,何雪芳和何春華四目相對,又望了眼季蘭芝,季蘭芝耷拉了一下眼皮,不做聲兒,兩個丫頭都垂下頭去,也不敢先說。


  沈清梅一拍案幾,喝罵道:「你們可是厲害的,咱們府里何曾出現過這樣的事兒,這會兒映蘭出了事,你們幾個姊妹卻不開口!」


  季海棠朝鄭月道:「阿月,此事怪我,我與映蘭玩鬧,失了準頭,你若是真要追究,也是追究到我身上來,此事我一力擔著,只是我有話說,我與映蘭是姊妹,定然不會有意出手害她,誰若真要懷疑這個,就是在污衊我與映蘭有嫌隙,也是在嚼舌頭根子!」


  這一唬是要把鄭月震住,鄭月當著幾位主子的面也不敢開口,只能巴巴兒望著老夫人。


  何雪芳忍不住了,說了句:「可是咱們聽見海棠和映蘭吵起來的,像是弄疼了海棠,兩人就吵起來了!」


  季海棠眼角一垂,就知道何家姊妹要跟她生事兒,可她萬萬不可認了這事,否則可就落人口實了,旋即轉臉就狠狠盯著何雪芳:「我與映蘭乃是嫡親姐妹,豈會因這點子小事就生這險惡之心!」


  何雪芳哪裡料到季海棠這會子還敢這樣張牙舞爪,縮了縮肩膀,嘟囔道:「你確實和她吵了,咱們都聽見了,三娘子和四娘子也聽見了。」說罷又戳了戳三娘子與四娘子。


  三娘子和四娘子死命閉著嘴,不肯開口說話,被沈清梅喝了好幾句,才開口說:「只聽見吵了兩句,什麼也不知道了。」


  季海棠靈機一動,不如就在此刻做個大度,她忽然伸出手來,露出上面兩道紅痕,委委屈屈在地上朝老夫人和沈清梅叩頭:「我與映蘭玩鬧,抓傷在所難免,若是有人真要抓住此事不放,海棠無話可說,海棠甘願領罰,還請阿娘和祖母快快平息此事,折騰來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這越說越委屈,偏還要大度忍耐,老夫人他們自是捨不得她,她如此乖巧,他們也有了台階下。


  老夫人伸手摸了摸海棠的髮髻:「我們怎麼會懷疑你呢,只是有這茬子事在,免不得有些人說閑話,你去你祖父牌位前跪三個時辰吧,倒是委屈你了。」


  海棠叩了首應下這個罰,直道「不委屈」。


  此事這才平息下,各位娘子回了屋子,季海棠也一刻沒磨蹭地去了擺牌位的房間跪下。


  這方鄭月揉著眼哭著回去,一進摘蘭院就抱著季映蘭撫慰:「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季映蘭搖頭道:「不辛苦,海棠她……怎麼樣了?」


  鄭月露出一絲笑容,細細撫摸上季映蘭蒼白的臉頰,很是得意:「你只管放心,她被罰跪三個時辰,等你阿爹回來,我就讓她將你的位置拔上去。」


  季映蘭細長的眼皮輕輕垂著,看著錦被上的細柳花紋,有些不敢確定:「我怕父親不答應。」


  「不會的,他是你父親,縱然再恨我,可對你終究狠不下心,你別怕,只管照今日這樣害怕,奴自有辦法。」


  「可是.……季海棠她……」季映蘭巴巴望著鄭月。


  鄭月將季映蘭按在被子里:「你就只管歇著,我有法子。」


  季映蘭將信將疑地躺在被子里,想了半晌,又忽然冒出一句:「阿月,我怕。」


  這是真辛酸,鄭月輕輕出聲哄道:「別怕,別怕,你和季海棠一樣,都是嫡女,不會再受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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