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如果我說……
「好吧好吧。」面對仙德爾莎那冰冷的視線，溫和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為什麼會帶我們到這裡來，該告訴我們答案了吧？」
「理由很簡單，扎貢納斯那個破地方被柏伊賽爾的眼線發現了，如果我沒有把你們救出來，現在的你們應該已經被蒼白之巢里的人抓回去問罪了。」仙德爾莎低聲說道。
「我們被抓，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溫和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不客氣的開口問道，雖然在外人看來他這是無腦作死的行為，但他心裡其實非常清楚，如果面前這個復仇之魂對他們有惡意的話，事情又怎麼可能會無波無瀾的進展到現在這個平安的地步。
「呵呵呵呵……」仙德爾莎說著，突然毫無徵兆的掏出了自己手上那冰冷的利刃，一下子就抵在了溫和柔軟的咽喉下面，「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我告訴你……如果我想捏死你，就和捏死一隻蟲子一樣，沒有任何的分別！」
「……」
溫和沒有說話，細密的汗水在他的鬢角匯聚，儘管心中戰鬥的本能瘋狂觸碰著他的底線，他卻依舊強迫自己對上仙德爾莎那瘋狂的赤紅色視線。
幾秒鐘之後，仙德爾莎緩緩低下了自己手中的利刃，而溫和咽喉上那脆弱的皮膚也被劃開了一個血口，見對方退了一步，溫和也識趣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時，一直沒敢吭聲的愛由莎才顧得上來查看溫和的情況，而一邊的仙德爾莎則自問自答般的低聲說道：「為什麼救你們？並不是因為憐憫……扎貢納斯要你幫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也許是沒有機會重回蒼白之巢，但我卻依舊希望柏伊賽爾和她的走狗們落入萬劫不復的苦難深淵，就算扎貢納斯做不到，我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里，親手達成這個心愿！」
「你的意思是……你救我們，完全是因為扎貢納斯？」溫和低聲說道。
「為他？」仙德爾莎的視線冷冷的瞟了過來，「怎麼可能？」
「難道不是嗎……如果我們被柏伊賽爾的人抓走，扎貢納斯也不可能再洗脫自己的干係，到時候別說柏伊賽爾和她的手下會把他怎麼樣，就是那些家族的族中，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吧？」溫和低聲說道，「據我所知，他讓我殺的那幾個人中，可有兩三個都是家族族長最親近的人呢？」
「你不過也是個殺人犯而已。」仙德爾莎突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供出這麼多東西，你不怕會被天怒一族的神火燒成飛灰嗎？」
「掉到你和扎貢納斯的手裡，我有的選擇嗎？」在溫和冰冷的視線之下，彷彿空間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不殺他們，我和我的朋友就得死，我溫和，哈！爛命一條，就算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又能怎麼樣，但那個傳說中宅心仁厚的扎貢納斯也會用我同伴的生命安全來逼我就煩，真是對不起自己在外的名聲！」
「你！」聽到這裡，仙德爾莎猛地把頭轉了過來，「你閉嘴！」
「你才應該閉嘴，家主大人說的有錯嗎？！」讓溫和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懟仙德爾莎，身邊的愛由莎居然猛地一跺蹄子，回聲說道，「天怒一族的名聲在人類世界流傳很廣，但大多都是讚美的謚詞，可實際上呢？不過是一群高高在上的自大傢伙罷了！別說你不是什麼天怒族人，最起碼你曾經是過！」
「你……你敢質疑我？！」
仙德爾莎渾身的黑氣如同觸鬚一般猛地擴散開來，愛由莎卻沒有絲毫畏懼的跟她對視著。
「我為什麼不敢質疑你？我是一隻森林精靈，你們這些長著翅膀的鳥人只不過是寄居在世界之樹上面的過客，我們才是能夠傾聽世界之樹訴求的存在！你們汲取世界樹的力量卻不懂得奉獻，還把樹下的區域劃分為自己的私人領地，蒼白之巢的名號……我看也就不過如此吧！」
讓溫和沒想到的是，在愛由莎如此激烈的言辭之下，仙德爾莎卻不像先前那般怒氣衝天，反而是靜靜地坐在了一邊的圓凳上面，自顧自的發起呆來。
愛由莎一時之間也沒想到剛才還在掐架的對方居然會在一句話之後「秒慫」，本來也不善於「戰鬥」的愛由莎只能把求助的視線投到了溫和的身上，見對方也是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小美鹿心裡登時就蔫了。
「那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
心地善良的小美鹿見仙德爾莎遲遲沒有反應，居然還安慰起了對方來，但這一次仙德爾莎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態度強勢：「不……你說的沒有錯，天怒一族高高在上，悠長的生命和與生俱來的天賦早就讓我們迷失了自己的道路，先祖們前進的方向也在時間中湮滅，變成了現如今的權力之爭，說到底，我們還有什麼資格稱自己是蒼天之子？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格！」
「如果你能回去領導天怒一族，說不定蒼白之巢會在惡化的道路上面有所好轉。」這時，溫和適時的插了一句嘴，「你不會自暴自棄到認為，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吧？」
「我……沒有了雙翼，甚至都沒有了自己的身體，為了達成與絲奎奧克的契約，我付出了我能夠付出的一切。」仙德爾莎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高大雕像，「到如今，也只能在這個殘破的生命節點裡面苟延殘喘……就算我能夠知道蒼白之巢裡面發生的一切又能怎麼樣？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做一個旁觀者。」
「如果我說，我能把你重新推回荊棘王位呢？」
溫和眨了眨眼睛，說出來的話卻讓仙德爾莎當場石化。
「你……你還真是一個自大的人類，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頓了一下，仙德爾莎滿眼輕蔑的看著身邊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