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戰技
月亮斜斜地掛在天邊，守夜堡最東邊的白色海岸線，一望無垠的白色沙灘籠罩了所有的視線，順著海面望去，根本分不出海面與天空的界限，就在這一片靜謐的海灘之上，有兩個身影快速地交叉著。
「左邊！右邊！左邊！右邊……」
除了海風與潮水的聲音，回蕩在沙灘上的只有艾若的號令和木劍的碰撞聲，以及溫和那粗重的呼吸聲。
「哎呀！」
伴隨著一聲慘叫，溫和手中的木劍一下子就被艾若的攻擊彈飛了，整個人一個猝不及防仰躺在地上，那造型要多蠢有多蠢。
「快起來，還早著呢！」艾若撇著嘴，不滿地看著面前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溫和，「你當時撞飛暗夜惡魔的那股瘋勁哪？快起來！」
溫和不顧形象地翻了個身，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當時那時一鼓作氣，而且是拚命，能和現在一樣么！能不能讓我……稍微歇那麼一小下下。」
「我的天，你是不是傻！」艾若手中的木劍一揚，「你才練了不到十分鐘就不行了？」
「都練了十分鐘了？」溫和如同驚醒一般慘呼一聲，原本爬起了一半的身體再一次匍匐在地，「歇一下歇一下，真的不行了。」
看著溫和一副到了極限的樣子，艾若也知道第一天訓練不能太過分，如果第一天就受傷的話，那才真是得不償失。想到這，艾若不由地嘆了口氣，手中的木劍一轉，直直地插在地上，身體一歪，輕飄飄地坐在了躺屍版的溫和邊上，靜靜地看著遠方，那越來越亮的海岸線。
「你原來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來到這個世界有將近一個月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世界卻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似乎這邊的世界才是真實的異樣，這幾天經歷的事情，簡直比自己之前二十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刺激，所以現在聽到艾若的問話，溫和卻突然有些迷茫了。
「我原來的世界，是一座心靈的監牢，人與人之間很難有交集，也就很難有信任，快節奏的生活，高強度的壓力，現在想想，真是讓人喘不上氣來。」
出乎溫和意料的，艾若並沒有對他的話表現出一絲絲的認同，只見她還是那副空洞的表情。
「那也總比現在這個世界要強的多吧，從你的身體素質上來看，你那邊似乎並不需要每天的廝殺，不需要……弱肉強食的殘酷法則。」
「嚴格來說的話，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形式不同罷了。」溫和的呼吸已經平復了下來，他坐起身，低聲問道，「話說回來，你先前跟我說的要教我的『戰技』到底是什麼？」
雖然這個世界無比的真實，但是溫和並沒有忘掉，這個世界是自己意識中的那個刀塔世界，要知道這裡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和遊戲中相關聯的，雖然不知道聯繫度有多少，但是應該不會少，既然如此，自己從未聽過的這個所謂的「戰技」到底是什麼東西？
「幾乎就是字面的意思，也就是『戰鬥技巧』。」
艾若站起身，原本插在地上的木劍不知什麼時候卻早已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的眼中沒有了先前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瀟洒的自信與堅定。
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之後，艾若的眼神猛地一凝，手中木劍翻飛，重重地砸在沙灘上面。
原本被海浪沖刷的無比平整的沙灘，此時此刻卻出現了幾道巨大的划痕，有一種亂刀砍死的既視感。
「這……這就是戰技？」
看著驚訝的溫和，艾若靦腆地露齒一笑：「不……我只是把平時切菜的方法用劍刃表現出來了而已。」
難怪，真是心疼原來被切過的那些菜。
被溫和奇怪的眼神盯著，艾若感覺渾身不自在，不由地推了他一下，低聲罵道：「你瞎想什麼呢！」
心疼菜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溫和趕緊猛眨幾下眼睛，把那些爛菜葉子從自己的腦海中撇出去：「你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學會這麼多戰鬥技巧的？我看你的母親也不像是會戰技的那一種啊。」
「都說了那些不是戰技，真正的戰技威力可大可大了，我要是隨便放的話，你會受傷的。」艾若認真地看著溫和的眼睛，「你不想死吧？」
「那你的戰技是從哪裡學來的？」
「都說了不是戰技！」
「那是啥？」
「是……是我切菜的刀法！」
再次心疼一下曾經死在艾若手底下的菜，願天堂沒有菜刀。
「好好好，那你的刀法是從哪裡學來的？」
「切菜學會的啊！」
………………
經過了一番語言上的交鋒之後，溫和扶著額頭坐在沙灘上嘆氣，自己一開始還以為面前這個艾若是那種高冷優雅的女孩子，結果……大致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
靜若處子，動若瘋兔。
根本就是個天然呆好嘛，她的注意力永遠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思維天馬行空，自己根本跟不上她思維的跳躍方式，就好像前一秒還在津津有味的聽你吹噓相對論，下一秒就能很自然地問出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
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絕對是女神，但是只要一動一說話，就變成女神經了。
不過雖然沒有幾句正題，但是溫和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剛才那些不是戰技，是切菜的刀法……
第二點，艾若的戰技使用並不嫻熟，這種東西確實威力巨大，艾若還遠遠做不到收放自如，而且戰技一般都必須要有一個目標，這個沙灘上除了溫和之外並沒有類似的替代品，溫和又很不願意成為這個替代品。
第三，艾若的戰技師承自戰勝夜魔那個晚上來救他們的那個守夜騎士隊長，也就是那個帥大叔。
如此說來，自己先前似乎誤會那個長得有點像鋼鐵俠的帥大叔了，人家和艾若是師徒關係，這麼說來關係親近一些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艾若是怎麼認一個騎士隊長當師父這件事，溫和不想去深究，也懶得深究。
沒錯，就是因為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