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總你好啊(13)
發生了陽台那一幕之後,陳又就變的心神不寧。
反觀簡單本人,卻很正常,還是個變態,把蛋炒飯吃的一粒不剩,該幹啥幹啥。
躺到床上,陳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半夜被尿憋醒,他慌亂不已。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系統今晚也沒叫他。
陳又屏住呼吸,在心裡呼喊系統,喊了好多遍都沒個回應。
他在黑暗中側頭,感覺男人的氣息噴過來,沾了自己一臉。
「我應該沒有說什麼夢話吧?」
陳又小聲嘀咕,過了會兒,真的實在憋不住,就在防尿墊上噓噓了,還好不多。
別問他為什麼不去衛生間,因為簡老闆大半個身子壓著他。
陳又一動,簡老闆肯定醒,他一醒,呵呵,絕對有的玩。
這個點是人最瞌睡的時候,沒有系統的強制鬧鐘提醒,陳又很難熬,他揪了幾下眼皮,都揪紅了,也架不住睡意,照樣睡了過去。
後半夜,陳又做了個噩夢,夢裡系統通知他,說任務失敗了。
他哭啊喊啊的,凄慘的一逼,靈魂還是殘忍無情地被踢出這個世界,一切努力和堅持都成了徒勞。
陳又驚醒時,天大亮。
「好可怕……」他自言自語,「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的不假。」
旁邊響起一個聲音,「你在說什麼?」
陳又一驚,男人站在床頭,正居高臨下的俯視過來。
「……」
「我沒說什麼啊。」
陳又抓抓蓬亂的頭髮,淡定地把防尿墊拽出來,往地上一丟。
簡老闆彎腰去撿,這事是每天必做的日常。
「去刷牙洗臉,我想吃麵條。」
陳又哦了聲,趿拉著拖鞋去洗手間,完了又去隔壁的衛生間。
幾秒后就傳出他的喊聲,「學長,你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發炎了?」
簡單正拿著防尿墊呢,他聞聲進去一看,「是發炎了。」
陳又頓時無話可說。
簡單給他清洗了一下,再消毒,「是你昨晚睡在墊子上才感染的。」
他皺眉,「為什麼不叫醒我?」
陳又抿抿唇說,「怕影響你的睡眠。」
簡單一怔,「你啊……」
陳又打著商量,「那我能不能拿掉第七個耳釘?」
簡單問道,「不想戴?」
「不是,」陳又隨口說,「我不喜歡耳釘的款式,太亮眼了。」
於是簡單晚上下班回來,帶了一百多個耳釘,「自己選。」
陳又,「……」
天氣轉涼,簡單陪陳又在林子里轉悠的時候多了,他跟鄭澤碰面的時候少了。
鄭澤忙的焦頭爛額。
他們根據鞋印去排查符合的人選,目標選定在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
皮鞋,鞋碼,身高……一切都對上了。
根據暗查得知,中年人在酒桌上無意間跟人說漏嘴,皮鞋是他撿的。
中年人被問,他說是自己撿了鞋就跑回家了,沒看到有其他人,也不知道水塘有人。
說的時候,目光躲閃,明顯有隱瞞。
鄭澤他們在中年人的房間里發現一塊手錶,確認後知道手錶是水塘那個死者的。
中年人終於承認,說是看見死者躺在地上,就心生貪戀,扒了對方身上值錢的東西。
可他依舊矢口否認,說自己沒有殺人。
同樣的,他還是目光躲閃,不敢跟人對視。
種種跡象表明,他有最大的嫌疑。
鄭澤他們剛回隊里沒多久,就接到人報案,中年人在馬路上發生了意外,當場身亡。
案子看起來是了了。
卻又覺得不對勁,說不上來。
直到局裡來了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她主動請求整理這幾年的案件,蹦蹦跳跳的,話還多,人活躍的不行。
誰知道竟然就給她誤打誤撞的發覺到了一處共同點。
那些死者有的下崗,有的從事著不同的工作,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
但是,二十年前,他們在同一個廠里待過,包括水塘的死者,以及那個嫌疑人。
世上能有這麼巧的事么?
鄭澤躺在椅子里抽煙,二十年前那個廠附近的村莊發生了一起滅門案,一家五口都慘遭殺害。
當時震驚整個m市,至今沒有抓到兇手。
鄭澤把煙摁在煙灰缸里,獨自開車去了那個村莊,發現只有幾個老人。
他四處轉了轉,一無所獲。
一天上午,鄭澤對著一堆死者的照片發愣,桌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國外有個項目恰好研究的就是他爸的病情,順利的話,近期就能安排一場手術。
鄭澤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真的?」
那邊說是的,「現在還沒跟對方的負責人取得聯繫,需要鄭先生的答覆。」
鄭澤立馬錶態說願意,連連道謝之後問,「會有危險嗎?」
那邊說,「任何手術都有一定的風險,鄭先生,如果您做了選擇,就要去相信。」
鄭澤沉默了片刻,「大概要多久?」
「短的話,半個月,長的話,不一定,主要還是看病人的身體情況。」
鄭澤的眉頭緊鎖,小弟開學了,而且年紀又小,他這手頭上的事也很多,想顧一頭,就必須擱下另一頭。
隊里人有所察覺,都上來關心,「鄭哥,怎麼了?」
鄭澤說,「醫院那邊來電話,我爸的手術有希望了。」
大家提他和他爸高興,說這麼好的事,幹嘛愁眉苦臉的。
鄭澤悶悶的說,「要去國外。」
辦公室靜了下來,眾人知道他發愁的原因了。
鄭哥是個大孝子,局裡無人不知。
為這事,鄭澤煩的嘴上起泡,猶豫了幾天,還是去找上頭請假。
上頭把鄭澤批的一臉口水,說他關鍵時候掉鏈子,沒有覺悟。
鄭澤默默的受著,心說,老大,我就一個爸啊,不那麼做,我媽在地底下都能氣的背過去。
他出去的時候,相處不錯的都在,「鄭哥,放心吧,還有我們呢。」
鄭澤揚揚眉,「有情況告訴我。」
他回去把喜訊告訴了父親,老人家不停的抹眼淚,還問會不會耽誤事。
鄭澤說,「不耽誤。」
跟醫院交涉過後,他就帶父親離開了m市。
上飛機前,鄭澤給簡單打電話,讓他幫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小弟。
「好,」簡單答應了,「一路順風。」
陳又在旁邊剝芒果吃,耳朵動了動,心裡猜測鄭澤是去哪兒了。
簡單湊近點,「給我吃一口。」
陳又於是就給男人一口,沒有多的。
簡單,「……」
他捏住青年的下巴,吃了對方嘴裡的芒果。
香甜的汁||水在口腔瀰漫,他把人按沙發上,親了好一會兒。
當晚,簡單從林子里散步回來就發燒了。
陳又看他躺在床上,心裡呵呵冷笑,讓你出去散步不帶我,活該!
簡單啞著嗓子,「給我倒杯水。」
陳又去倒水,這人平時是很變態,小病小災的隨便招呼,但是不能真有事。
到了次日,簡單燒的更厲害了,身上燙的嚇人。
陳又在床前隔一會兒就拿毛巾給他擦擦。
不行,還是得去醫院。
他知道簡單的車就停在外面,可是……他沒考過駕照。
第一個世界是在系統的幫助下才把車開到郊外的,第二個世界有機會考駕照,但是人不同意,第三個世界,車是天上飛的,考不了。
所以他混到今天,還是不會開車。
陳又在男人耳邊說,「你有私人醫生吧,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男人沒回應。
陳又說,「你不打,那就把號碼告訴我。」
還是沒有回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陳又急躁的,他有種錯覺,簡單是在懲罰自己,找罪受。
「學長,你這樣下去,會把腦子燒壞的。」
簡單勾了一下唇角,嗓音模糊,「那不正好,跟你配上了。」
「……」操!
陳又知道生病的人很脆弱,容易傷感,他不知道,嘴巴還能這麼毒的。
發高燒了,人會犯糊塗,前一刻做的事,下一刻就忘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簡單睡在陳又的防尿墊上,還說很舒服。
陳又一臉血的看著他。
簡單蹙眉,又笑起來,「小學弟,你傻站著幹什麼?」
陳又綳著臉說,「你真的要去醫院。」
簡單無所謂,又似是很有經驗的樣子,「沒事,過兩天就會好的。」
還過兩天,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是吧,陳又氣的去拉簡單,「給我起來!」
簡單反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唇親他的頭髮,「學長喜歡你乖。」
陳又被接觸到的溫度嚇到了,他真怕簡單就這麼燒出大事。
剛要有動作,就聽到男人說,「你如果不乖,學長就不喜歡你了。」
陳又心想,算了,還是乖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的臉上出現害怕,驚恐,可憐的哀求,胡言亂語著什麼別打了。
陳又愣住了。
良久,他伸出雙臂,將男人抱抱,用非常輕柔的聲音說,「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怕,壞蛋都被我打跑了。」
簡單漸漸地安靜下來。
陳又對他挺同情的,原來也是個小可憐啊。
哎,都是有故事的人。
「444,我想我應該差不多知道簡單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了。」
系統,「說來聽聽。」
陳又哼哼,「不告訴你。」
系統,「……」越來越調皮了,看來七個耳釘都不是極限,潛力真是無窮大。
簡單一直在持續發燒,就是不去醫院,陳又說再多都不管用。
他這時候才知道,簡單不止變態,還執拗的可怕。
陳又摸著簡單的額頭,臉,脖子,提心弔膽,他偷偷去拿對方的手機。
背後突然響起一道陰沉的聲音,「你在拿我的手機給誰打電話?」
陳又的後背刷地竄了一層寒意,他趕緊把手機扔回桌上,老總啊你別誤會,我完全沒有想搞事情的意思啊。
「你發高燒了,我想打給120。」
簡單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因為發燒,他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異常駭人。
「手機給我。」
陳又把手機遞過去。
這次絕對是老天爺在玩他,好死不死的,剛才不小心撥給鄭澤了。
簡單按斷通話,「這就是你說的120?」
陳又說是他按錯了。
「按錯了是嗎?」簡單低笑著柔聲說,「你過來。」
陳又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