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蹲大牢(19)
陳又病了。
他是活生生被何思陽干病的,血氣方剛的小年輕瘋起來真的很可怕。
如果誰敢有質疑,他分分鐘上去抽幾嘴巴子,再甩出實證。
看看,老子好好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都被榨乾成什麼樣子了。
坐在醫院的椅子上,陳又一邊打著點滴,一邊接受陌生美男的打量。
大哥,你盯著我看什麼呢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酸嗎?
美男露出匪夷所思之色,「原來你是那個啊。」
「……」陳又明知故問,「哪個?」
美男對他擠眉弄眼,小子,我扒過你的褲子給你檢查過,你已經暴露了,別跟我裝了。
陳又翻了個白眼,看來他這個老大是做到頭了。
搞不好明天整個d區都會知道,他被搞到醫院的事兒。
「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美男露出一個微笑,親和力滿分,「我不是那麼愛八卦的人。」
陳又呵呵,「我還真看不出來。」
美男樂的聳動肩膀,笑著說,「沒想到你挺好玩的。」
陳又扯扯嘴角,你一點都不好玩。
待了一會兒,美男大概是覺得無聊,就去忙事情了。
陳又看著天花板,「我有點慌,真的。」
系統,「任務進度已經過半。」
「就這樣才慌,」陳又說,「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過山車嗚嗚嗚的,我心裡沒譜。」
系統,「你什麼時候有過?」
陳又氣道,「我發現你話真的越來越多了,不是說手上帶著很多新人嗎?不用去監督?」
系統走了。
陳又委屈,說兩句就跟他尥蹶子,把他坑成這樣,他還不是常過來嘮嘮嗑,順順毛。
門外傳來腳步聲,陳又以為是美男,他也沒去看,直到來人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來了?」
何思陽舉起流著血的那隻手。
陳又吸一口氣,說真的,你用自殘的法子來陪我,我一點都不覺得溫暖,反而更慎的慌。
何思陽不知道陳又的心思,他的心情非常好,給他清理傷口,包紮的護士都得到了他的笑臉。
護士臉紅的跟大蘋果似的,羞澀又花痴的表情都沒地兒藏。
傷口處理好了,何思陽沒走,他說自己哪兒哪兒不舒服,想吐,成功換來一張床躺著。
人美少年出馬,就是不一樣。
陳又嘆氣,他這種渾身味道的硬漢不吃香了。
護士一雙眼睛在陳又跟何思陽身上轉,滿臉的戲,八成是知道不少東西,她磨蹭了有一會兒,要不是有其他受傷需要人手,她還杵著。
沒了妨礙的,何思陽就拽掉點滴下床,「好點了嗎?」
陳又剛要點頭,又搖頭,「不好。」
何思陽把下巴放在他的腿上,好像是一隻。
陳又不高興,走開,別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純良樣。
「是我不好。」何思陽說,「我太沒有節制了。」
知道錯了就好,那趕緊改吧,陳又還沒說話,就聽到何思陽的嘆息聲。
「但是我忍不住。」
「……」所以呢?別以為你抿著個嘴巴自責,我就會。
陳又看了眼少年頭頂的惡念值4.3,他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放在對方的頭頂。
何同學,我承認,你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大,前途絕對無可限量,但是你不能不遵守遊戲規則啊。
搞事情也是有名堂的,不是你那麼搞的知不知道?好歹是個大學生,難道就沒看過動作片嗎?
陳又嘆氣,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何思陽拿下男人的手,放在臉上蹭蹭,「你說的,等我們出去了,你會一直陪著我。」
陳又的眼角一抽,「我記得。」
何思陽在男人的掌心裡低低的笑了。
然後陳又就看到何思陽的惡念值從4.6嗖的一下減到1。
看來和他一起出去是這個人活著的最大動力了,也是一切希望的源頭。
陳又頭疼,出去?那還不是十年八年後的事了。
他真不想再一次承受第一個世界那樣的煎熬。
這時候,美男敲門進來了,他倚著門框,「不好意思,打擾到二位了。」
知道打擾了,還進來幹什麼?
美男把何思陽帶走,說要給他打破傷風。
陳又在心裡向系統打探美男的個人資料。
系統一如既往的用了官方回答,表示沒有這個許可權。
陳又說,「444,我給你唱首歌吧。」
系統不是很想聽,但沒有屏蔽歌聲。
沒錯,陳又是個多才多藝的*oy,不但霹靂舞跳的好,還很會唱歌,當初要不是不會哭,絕對能進電影學院,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唱完三首,陳又把系統唱暈了,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忽略掉一些無關緊要的情感史,知道美男叫張琰,剛從國外回來的,跟周家還有點關係。
說起來,張琰還算是那個死去的周小少爺的表舅。
不會是為何思陽來的吧?
他用了懇求的語氣,沒有半點玩笑,「444,你能不能再幫我查查?」
片刻后,系統發出機械音,「經查實,張琰對目標沒有殺念。」
「我知道了,」陳又收起平時的嘻嘻哈哈,特正式,特真誠,特溫柔,「444,謝謝你。」
系統直接癱瘓了。
陳又的點滴輸到三分之一,何思陽回來了,看不出什麼異常。
但是陳又覺得,何思陽有心事。
「那個張琰……」
何思陽猝然側頭,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陳又心裡一突,把自己吊打一遍,面上一派淡定,「我聽別人那麼叫他的。」
何思陽哦了聲,陳又骨頭都涼颼颼的。
倆人都沒有再說話,各有心思。
陳又猜想,張琰肯定跟何思陽說過什麼,還不是廢話,他在心裡唉聲嘆氣,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好怕何思陽出事,任務失敗啊。
陳又看看少年,你不是很有一手嗎,可千萬要擔心著點,別把小命丟了。
何思陽儘管在想事,卻留有一分注意力在男人身上,他知道男人在看自己,也知道,是在為他擔憂。
我不會有事的,我要從這裡出去,和你在一個沒有鐵網沒有壓制的地方重新開始,何思陽在心裡說。
燒一退,乾爽了,陳又就生龍活虎了,也有空吆五喝六。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家裡那個好吃懶惰的大丈夫,指使著能幹又好看的小妻子何思陽干這干那。
身在福中不知福,早晚要遭雷劈。
你們知道個……陳又將最後那個字用口型加音效放出去。
除了在心裡吐槽,鄙夷,嘲諷,順便心疼自己,他也沒法解釋,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過年了嘛,家家戶戶都會做一次徹徹底底的打掃,用來迎接新年,這裡也不例外。
只不過,要忙的是們。
陳又帶著15號兒房的幾十人在一處建築物周圍打掃衛生。
他靠坐在台階上打哈欠,何思陽看了他一眼,又去看左邊的小路。
陳又表示,我不懂你什麼意思,真不懂。
何思陽拉他起來,哄小孩的語氣,「我帶你去看鳥窩。」
陳又往地上賴。
何思陽無奈,「你說的,最喜歡看我給你搭的鳥窩了。」
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記著?陳又氣急敗壞,逼的,真討厭記憶好的人!
何思陽輕輕的喚了聲,「哥……」
陳又不假思索,「哎。」
他被拉著往左邊的小路上走,弟啊,哥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
沒錯,哥是喜歡看鳥窩,也喜歡摸兩下,但是哥怕被窩裡的大鳥啄啊,很痛的。
不遠處,跟別人說話的楚天眼珠子轉了轉,他偷偷跟在後面,一路跟進小樹林。
有一些聲音落入耳中,楚天知道是什麼,他想立刻就走,但是他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幾步,透過灌木看去。
看到了什麼,楚天震驚的把眼睛瞪到極大,彷彿眼前的一幕已經超過他的承受範圍。
他在進來前就看過男的跟男的,進來後周圍的現象更多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目睹過肖飛跟人在一起的場面,這是第一次,是跟的何思陽。
而且,肖飛竟然是承受的那方,他不彆扭,也沒有一絲反抗。
這是楚天用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無法相信。
陳又扒著何思陽的肩膀探頭,奇怪的說,「我怎麼感覺有人在偷看?」
何思陽說,「這裡很隱蔽,不會有誰路過的。」
陳又繼續伸著脖子左看右看,「不是,好像真有。」
按住亂動的男人,何思陽斂眉,「我去看看。」
他很快回來,說,「看過了,沒有人。」
陳又鬆口氣。
何思陽垂下眼角,若有似無的從一個方向掠過,他無聲的冷笑了一下。
陳又看見了,心裡頓時一陣卧槽,笑的好陰險,好瘮人,他問道,「你突然笑什麼?」
何思陽還在笑著,「我高興啊。」
在那個方向,楚天的下顎緊緊的綳著,雙手也握成拳頭,在竭力忍著什麼。
別看了,的別看了!
但是楚天紋絲不動,鞋子釘在了地上。
就那麼看了十幾分鐘,楚天突然轉身,他穿過灌木,快速跑了。
噁心嗎?對,很噁心!
跑出小樹林,楚天停了下來,厭惡的破口大罵,「兩個男的搞到一起,噁心死了!」
重重的喘息著,他低頭看自己,既然覺得噁心,排斥,那為什麼還會……
身體的反應給了他重重一擊,他的大腦空白一片,沒辦法思考了。
幾瞬息過後,楚天受了般,不受控制的去回憶剛才在灌木叢里看到的畫面,男人的表情,聲音。
似乎在那一刻,沒有何思陽,和男人在一起的,是他。
楚天的臉色變的極度可怕,跟鬼一樣,他用力抽了自己一耳光,又抽了一下,震的有些耳鳴。
走了一段路,他難受的蹲到地上,狠狠地抹了把臉,憤怒又無措,姓肖的,王八蛋,你把老子變成了老子這輩子最噁心最痛恨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