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蹲大牢(17)
食堂燒飯的大叔有事回老家了,他表弟替了上來。
那表弟有個不好不壞的習慣,什麼菜都要擱很多大蔥。
大蔥嘛,吃的時候還是挺香的,只是在胃裡那麼一轉就……
沒法說。
剛才不知道是誰用過了廁所,估計還在裡面磨蹭了有一會兒,瀰漫的那味道,絕了。
陳又屏住呼吸,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啊,何同學你不覺得很辣眼睛?
何思陽覺出來了,他的臉色變的不好看。
陳又鬆口氣,好了,終於可以出去了,誰曉得何思陽杵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打算。
陳又了。
他其實是怕跟心思複雜,不露聲色,比他還要聰明的人有交集的,更別說做朋友,一起玩耍了。
但是誰讓人那麼大呢。
陳又想了想,他決定先出牌,看何思陽怎麼接再想招兒,「對,我就是個。」
但是何思陽和他同時開口,「你喜歡上楚天了是嗎?」
「怎麼可能?」
陳又情緒激動,毫不掩蓋的嫌棄道,「他那麼小!」只有你的一半,跟你比不了。
良久,何思陽哦了聲,似是在自言自語,「你不喜歡小的。」
陳又點點頭,是啊是啊,「嗯,我喜歡大的,越大越好。」你就很大啊,我很喜歡的。
何思陽垂下眼帘,神經質的捏了捏手指,他比楚天還小五歲。
短暫的靜默過後,何思陽說,「我知道了。」
陳又的頭皮瞬間就是一麻,別嚇唬我啊弟弟,你知道了什麼?我怎麼感覺我說的,跟你說的,不是一回事啊。
他問出聲。
然而何思陽沒有給出詳細的答案,卻只是摸了摸陳又的臉,「對不起。」
陳又的頭皮更麻了。
何思陽抿了抿唇,「你生我的氣了嗎?」
陳又的臉一抽,我要是說沒有,你信不?
「下次不要這樣了。」他說,「哥永遠就你一個弟弟,只跟你最親。」
小孩子嘛,搶玩具的心理,他懂。
何思陽按住男人的肩膀,眸光里翻湧著什麼,似是在說「如果我一定要呢」?
陳又回了個他一個眼神,「那就別怪我要打你了」。
何思陽把手從男人的肩上拿開,放在他的後頸,輕輕的著。
「別做我哥了,我不喜歡。」
陳又腦袋當機,行吧,你大你做主,我除了答應,還能說什麼。
不過陳又嘴上還是按照套路,問了一句,「為什麼?」滿滿的都是失望,難過。
何思陽又一次沉默了。
他低著頭,把下巴擱在男人的肩頭,側過臉,濕熱的氣息在一點點的碰著男人的脖頸。
陳又拍拍少年的後背,摸了摸,再拍拍,又摸摸。
眼睛好辣啊,出去玩抱抱不行么,我真的快被熏掛掉了。
「陽陽,你剛才說的,我聽了。」
陳又逮著機會,在臭烘烘的廁所里給少年煲心靈雞湯,小心看著火候,「我還是那個意思,只要我在這裡一天,我就會罩著你一天。」
「明年等東子跟老余出去了,就剩你陪我了,到時候我們哥倆相依為命。」
何思陽低低的問,「是不是不論我對你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不管我?」
陳又立馬說,「對。」
他觀察少年的惡念值變化,從10減到8了,雞湯值2分。
說真的,何思陽,就算是有任務在身,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可我對你也的的確確是好的沒邊了。
以後我回家了,畢業了,工作了,討了老婆,不對,是為個男的出了,恐怕都不會對人這麼好。
陳又記不清是第幾次去拍少年,有時候,我都會愛上對你好的那個我。
我幫你放下心中的惡念,積極面對生活,你為我回家的夢想出一份力,你看看,我們是在互幫互助。
所以……在你發現真相后,你不能怪我。
陳又已經確定,何思陽對他起了疑心,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他不是原來的肖飛,是冒牌貨。
跟變天才切磋,就是這麼悲劇。
「好了,出去吧。」陳又把少年推開,受不了的說,「味兒太大了。」
何思陽凝視著面前的男人,「你說的,全都是真的?」
陳又想往外面走,又被拉回去,他硬著頭皮,「嗯。」
何思陽直直的看過去,「不騙我?」
被那道極具穿透力的目光鎖住,陳又差點就要原形畢露,他穩住心神,關火盛湯。
「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這碗湯對何思陽來說,是最美味的。
他明白自己一旦喝下去,就會更加上癮,更加迷戀。
但是他早就戒不掉了。
回了房裡,何思陽的視線在四周掃動,停在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身上。
那幾個莫名的打了個哆嗦,算了,天這麼冷,還是繼續回被窩裡躺著吧。
東子跟老余聊天的時候,何思陽加入進來了,把他倆驚嚇的不輕,對方問什麼,都是有問必答。
不是他們傻的,是少年完全不給猶豫的機會。
「老大最近一個相好的,今年六月就出去了。」
「多大?」
「二十齣頭。」
何思陽疑惑了,真的是越大越好嗎?那個男人是不是在騙他?
這時候,老余冒出一句,「也就跟楚天差不多大吧。」
東子使勁踩他。
不是我說的,老余眼觀鼻鼻觀心,入定了。
何思陽倒是沒什麼異常,還對他倆笑了一下。
東子跟老余好半天才回過來神。
哎,不笑就是一花了,這一笑,真要命,難怪老大會對人好到那種地步。
陳又遇到一個怪異的現象,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凡是個中年老年在他周圍,何思陽都會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盯著對方。
不但如此,還一臉陰沉沉的,說話都帶陰風。
搞的他都不敢跟年紀大的人說話了。
離年三十越來越近,陳又督促三個節目的進程,去做彙報工作的次數一多,見著楚天的次數也就多了。
他要求帶上何思陽,到了那兒就讓對方在樓下等著,有個2分也是好的,不能再沒了。
楚天看到何思陽,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精彩紛呈。
掃了眼害人精,陳又皺眉,趕緊加快腳步。
楚天目睹男人從他身邊經過,把他當成空氣,或者隱形的。
他就那麼望著男人的背影,都忘了收回視線。
「……傻玩意兒。」罵的他自己。
任務進度又一分一分的減回去了,與此同時,鬼壓床也再次出現了。
陳又第二天醒來,渾身酸痛,無力,還虛,身上的骨頭關節也都很難受,好像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瘋跳了一夜的舞,玩出了很大的動靜。
何思陽注視著男人,「不舒服嗎?」
陳又活動著手腳,「嗯。」
何思陽問他,「哪兒不舒服?」
「哪兒都不舒服。」陳又說,「你看看我的舌頭,是不是破了?」
何思陽微俯身,「再伸出來一點。」
陳又照做,「左邊有一塊挺疼的,我感覺破了。」
何思陽的眸光深諳,「是破了。」
「那是怎麼回事?」陳又煩躁,「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吃東西的美夢啊。」
何思陽說,「當天做的夢,醒來之後有八成的幾率都會忘記。」
陳又信了,天才嘛,放個屁都有哲學味兒。
「不行,說話都疼。」
他坐不下去了,「我去漱個口。」
何思陽跟在後面,「你舌頭上面有個小血泡,我給你弄破吧。」
陳又立刻停下腳步,啥玩意兒?都有血泡了?
他掙扎了一下,「好吧。」
很快陳又就後悔死了,何思陽平時做事幹練的很,哪知道這次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的。
何思陽說好了,陳又更疼了,他端著漱口杯,說自己來就行。
何思陽的手上,他去廁所了,出來時手上是乾的。
陳又漱了口,他以前吃飯的時候,舌頭不在少數,但是也沒有出現總是好不了的情況,
他不蠢,就是智商比較容易不在線。
好像兩者的區別不是很大。
陳又在心裡問系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系統,「沒有。」
陳又哼哼,那就是有咯。
會是什麼?陳又抿抿嘴,碰到嘴巴上的傷口,眼珠子同時無意間瞥到旁邊的床鋪,腦子裡閃過什麼,他騰地站起來。
我知道了!
那個鬼是何思陽!是他在每天晚上對自己……
陳又吞咽唾沫。
到了晚上,陳又照常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現身旁的少年靠過來了。
身上一沉,隨後就是唇住了,有溫溫的氣息灌了進來。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后,陳又的呼吸急促,體溫上升,臉憋的通紅。
又是五分鐘過去了。
卧槽,你吃個沒完了還,他直接一口啃上去。
黑暗中,有什麼猛然間砰的一下炸開了,四分五裂,再也不可能還原。
何思陽愣了愣,很快就從慌張到平靜,他抿掉唇上的味道,突然笑了起來,「我以為年前你不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