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坦白
第216章 坦白
登基大典
多喜速度很快,沒出半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已經找來了。
作為臣子代卓是沒有資格上馬車的,但是被喬懷堇允許了。
代卓靠著馬車,目光一直看著外麵的景色。
到了不遠處,喬懷堇便說,“就不過去了,免得你們代府興師動眾,就在這裏吧。”
代卓下了馬車,車裏麵就剩下喬懷堇和喬寧二人,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將軍府內的一切。
代卓站在代府門口,他很少在代府穿便服,他從來都是穿著鎧甲進,穿著鎧甲出,硬生生的將自己與這個家分離。
今日穿便服來,門童一點都沒認出來。
他也沒有著急進去。
這時候一輛馬車也到了門口,下來一個年輕的婦人,她手邊還牽著一個幼童。
代春牽著自己年幼的兒子正準備進府門,門童們瞅見門口的代卓,“小姐,那裏有個怪人,在門口站了好久了,也不說是來幹嘛的,要不要報官啊。”
上京現在還沒徹底太平,就怕出事。
代春這才注意到那裏還有一個色。
她蹙眉問道,“閣下是……”
“小春。”代卓的聲音低沉。
代春聽著這個聲音,猛地一震。
她的淚水汩汩的流了下來,“父親大人……”
她忽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子很失禮,代春胡亂的擦著自己的眼淚。
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是個十分注重繁縟禮節之人,更不愛自己的子女嬌滴滴的哭。
隻是她心下亂得很,一時之間連行禮都忘了怎麽行了。
小孩兒見母親哭了,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代春的身後。
“快去啊!快去告訴夫人,告訴二公子,家主回來了啊。”她一邊哭衣便衝著門童說道,門童這才意識到是將軍府的大樹回來了。
忙不迭地跑進去,一邊喊一邊跑,激動無比。
代卓抬腳走了上去。
代春將幼子牽了出來,聲音哽咽。
“吟兒……吟兒,這就是阿娘常跟你說的外公,那個威震四方的外公,快叫外公。”
吟兒眼睛忽閃忽閃,隨後又躲了回去,撅著嘴說,“才不是,阿娘騙我,阿娘說的外公沒這麽凶。”
代春心中一緊張。
代卓是怎麽樣子的人她自然知道。
她心下很是惶恐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孩子有什麽成見。
代卓看著這個孩子,他並沒有對自己的這個外孫有多大的感覺。
他就是一個固執又冷漠的人。
他對代玉堂代春都如此冷漠,怎麽會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小孩有什麽感覺?
可是他還是微微彎下腰去,和這個孩子近了一些,臉上的冰冷也終於破了許多。
有了一點人情味。
“這個孩子不像小春你,倒是更像他的父親。”
代春聽著這話,淚水更是流個不停。
代卓直起腰身,“哭什麽小春,都當娘了。”
代卓伸手,用拇指擦拭著她的淚水。
女人的淚水,他是討厭的。
代春哭得更凶。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父親的存在。
代夫人告訴她,她長到這麽大,代卓隻抱過她一次。
還是她滿月宴的時候,錦和帝親臨,他才不情不願的抱著她出來給錦和帝看了一眼。
她大婚地時候,甚至都不是代卓來送嫁的。
是代玉堂這個弟弟,把她背出去。
他們家的孩子,從來都沒有過父親的關愛,那個曾經在父親身邊學藝的越明,都比他們享受的多。
代玉堂是在女人堆裏麵長大的。
“父親大人,進來吧父親。”
代玉堂看著門口的場景愣住了。
代卓已經走了進來。
代夫人被人攙扶著走到了前院。
看著這個丈夫,她真的隻是來看了一眼,隨後像是失望至極一樣,準備轉身回去。
她是來看看這個薄情之人,有沒有缺胳膊少腿,這樣子她的心裏麵倒是舒服了一些。
可是並沒有,這人看起來甚至比小了他五歲的自己還要年輕。
代卓看著又要回去了的代夫人,說,“滿娘,留下來吧,我有話要說。”
在代府,代卓石油著絕對的權威的。
“是,將軍。”
她這一聲,才是真正的像一個陌生人。
代卓忽然對著外麵喊道,“皇後娘娘,皇帝陛下!卑職還請二聖入府門。”
他的嗓門很大,馬車上的二人都聽見了。
代玉堂沒想到喬懷堇和喬寧都來了。
那就證明這件事情不簡單了。
他的心突然懸了起來,到底是什麽秘密,什麽話,讓這兩個人都跟著來了。
喬懷堇摸了摸鼻子,“寧兒,進去嗎?若是你不想進去,那我們就回宮去。”
見著還沒動靜,代卓又道,“娘娘莫非是怕了?”
他這番話說的所有人雲裏霧裏。
喬寧道,“進去。”
說著就要往外鑽。
喬懷堇拉住了她的手臂,“寧兒,你很聰明但是有些事,或許代卓才是對的呢?”
“如果一件事沒有一個結果,哪怕到了地底下,怕是都很難安生。”
喬懷堇鬆開了那條手臂。
喬寧跳下了馬車,喬懷堇也是。
代卓或許累了。他懷揣著一個巨大的噩夢,走過了自己漫長的歲月。
那個噩夢就是他害死了他喜歡女人,又錯手殺了自己的幺女。
索引上京現在還在重建的時候,將軍府門口並沒有什麽人,也沒有引起騷動。
兩人手牽著手,進了將軍府。
府中一眾人立即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我同皇後,隻是旁人,諸位大可把我們放在心上。”
代卓揚揚手。“將門關上吧。”
“是。”
代家的門再次關上了。
喬懷堇和喬寧故意站在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假山後麵的走廊上。
代家人自然不肯怠慢,代玉堂吩咐下人,硬要搬來椅子給他們。
兩人也就這麽坐下了。
代卓的目光在這一群人裏麵竣巡,隨後緩緩開口道,“我有一個女兒,在若康達。”
代夫人從走廊上走了下來。
“那我們應當祝福將軍才對,王府又新添人丁了,這件事應當值得慶祝,小春,玉堂,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布置布置,將你們的小妹妹迎到府中來。“
幾十年的夫妻,猶如陌生人的二人。
代夫人的話裏麵,從來都不是恭賀慶祝,滿是嘲諷和刺。
她像是許許多多的被扔置在大宅院之中被丈夫辜負的怨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