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

  朱贏與男人大眼瞪小眼,還未反應過來,便覺裡衣下擺被掀開,一隻手摸了進來。


  朱贏原本該羞赧,然而痛感卻比羞赧先一步報到。


  靠,這大哥手裡該不會捏著一片砂紙呢吧?

  朱贏這世的身份是公主,雖然爹不親娘不在,在宮裡待遇不高,但比起尋常平民女子,這身皮肉到底是嬌養著長大的,嫩著呢,被這砂紙似的粗糙手掌一摸,心裡頓時叫苦不迭。


  但比之更重要的是:確認這人身份。


  李延齡臨走時說過不回來,若有人趁著這會兒燈火昏暗弄個冒牌貨來與她圓房,明天再讓正主來抓姦在床,她上哪兒評理去?

  於是便強忍著不適小聲叫:「王世子?」


  男人不理她,兀自將她的肚兜扯下來。


  眼看男人要動真格的,朱贏急了,伸手捧住男人的臉,努力湊過臉去親了他一下。借著湊近的機會,終是看清那兩道太過鋒銳的劍眉,以及那唇角鮮明的薄唇。


  是李延齡沒錯。得出這個結論,朱贏鬆了口氣,但轉瞬便緊張起來,只因因為她那一親,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更鋒利了,如果目光能質化,朱贏毫不懷疑自己眼下已經成了庖丁解牛中的那隻牛。


  「夫君,我……」朱贏不知他是不是因此不悅,正想示一下弱,不料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唇已經重重地壓了下來。


  朱贏只覺唇上一陣痛,心中哀嚎:這傢伙到底是沒有經驗還是存心報復啊?誰家親嘴用咬的嗎?


  而且他還手口並用,這邊咬著她的唇,那邊已經把她褻褲都扯下來了。


  朱贏真切地緊張起來,以這哥們和她的體型差,若讓他這麼硬來,說不定明天朱贏公主新婚夜突然暴斃的消息就會形成書面文件從琅琊王府發往帝都。


  「夫君,夫君,讓我去拿件東西好么?」趁著李延齡分神脫自己衣服的瞬間,朱贏急忙道。


  李延齡盯著她,不動。


  「求求你,夫君。」大眼朱唇的少女可憐兮兮地哀求。


  李延齡從她身上直起身子,順便把自己衣服給脫了。


  朱贏一眼瞄過去便看到了男人肌肉賁起的健碩身軀以及……她覺著自己今夜怕是死定了。


  攏起小衣,她本想再穿上褻褲,但眼角餘光掃到男人的臉色,她咬咬牙就這麼光著下*身下了床,來到梳妝台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取出盒中的貞潔帕和自備的一盒生肌膏,重又回到床上。


  儘管她沒有磨蹭,但男人明顯已經很不耐煩。她知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為了今夜能少受點罪,索性心一橫,用手挖了一大塊生肌膏,還未進行下一步動作,誰知男人未卜先知,一把鉗住她的手,問:「什麼東西。」


  「夫君,這只是生肌膏。」儘管朱贏有個現代人的靈魂,但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做這種事也尷尬死了好嗎?偏他還一副懷疑的樣子。


  好吧,朱贏承認,是她這具身體的老爹對不起琅琊王一家,可她也是受害者啊。


  李延齡一雙長眸精光四射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吃了它。」


  朱贏:「……」她明白他不信任她,自己也拒絕不得,只得將那生肌膏填入口中。


  且不論這外用的藥膏內服會有何反應,光這味道也是沒誰了。


  「夫君,如果我害你,我能有什麼好處呢?你若不測,我還能活命不成?」朱贏忍著強烈的作嘔*,試圖和他講道理。


  效果應當還是有的,因為他收回了那凌厲審視的目光,吐出兩個字:「繼續。」


  朱贏囧,但還是認命地重新挖了塊生肌膏,然後……


  見男人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有點享受,於是她靈機一動……


  男人不禁撩撥,戰鬥頃刻結束。朱贏鬆了口氣,身邊沒有可以清理的帕子,朱贏便拿那塊沒有用上的貞潔帕很是賢惠地替他擦了擦。


  李延齡也沒說話,整理完畢兩人便一同睡下。


  朱贏以為逃過一劫,心中不免竊喜,努力醞釀睡意。剛有點意思,那邊一隻手伸過來,將她側睡的身子掰正,然後便壓了上來。


  朱贏微微一掙,便感覺到了他的蓄勢待發,忙道:「夫君,讓我服侍你吧。」


  「方才不是服侍過了么?」李延齡不咸不淡道。


  朱贏艱難道:「有、有新花樣。」


  新花樣便是這次用了嘴。


  這次時間比上次長了些,但好歹也讓朱贏得逞了。


  再次逃過一劫的朱贏躺在床上,有些身心俱疲,偏耳邊還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你真是公主?」


  靠!技術太熟練被懷疑身份了。


  朱贏臉頰發燙,低聲道:「宮中有專門的教習姑姑。」


  「荒淫!」男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擦!方才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激動得雙頰通紅一臉迷醉。朱贏腹誹。


  看看窗戶,外面已隱約發了白,朱贏心道沒多久就該起床了,還是趕緊養養精神。


  誰知剛閉上眼,那邊又壓了上來。


  朱贏這次真嚇著了,因為她直覺地感到李延齡這次沒打算讓她用旁門左道來服侍他,只得結結巴巴道:「夫君,快、快天亮了。」


  李延齡不理她,只以不容抗拒之勢拉開她的腿。


  朱贏急忙伸手去夠生肌膏,李延齡長臂一伸,生肌膏飛了出去,啪的一聲砸在牆上又滾到地上。


  朱贏欲哭無淚,早知他根本沒打算放過她,她又何必做那些喪權辱國有*份的事?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賠了夫人又折兵。


  男人對她沒有絲毫憐惜,朱贏痛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偏又昏不過去,只能生受著。


  實在受不住時,她也曾哀哀求饒,但男人根本不為所動。


  他被朱贏伺候了兩次,這次便持久了許多,待他完事,天都大亮了。


  他略休息了片刻,便披衣起來,沉聲道:「來人!」


  門開,侍女們端著洗漱用具魚貫進來。


  凌霄和鳶尾撲到床邊,鳶尾都快哭了,顫著聲音問:「公主,你還好吧?」


  朱贏困難地睜開雙眸,看到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侍女,低聲道:「我沒事。」目光轉到眼神又是心痛又是憤怒的凌霄臉上,又特意低聲叮囑:「凌霄,這是我的本分,你別多話。」


  「公主,該起了。」這是尚嬤的聲音。


  朱贏閉了閉眼,道:「扶我起來。」


  凌霄力氣大些,她扶著朱贏,鳶尾掀開被子,忍不住低叫一聲,驚恐地用手捂住了嘴。


  朱贏低眸看了看,自己肩臂腰腹處多處青紫,而腿根處卻是一片刺目殷紅,真是狼狽不堪。


  凌霄那丫頭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沒事,扶我去洗漱。」朱贏伸手按住她的手,笑了笑道。


  冰糖,銀耳,雪梨和枸杞四個丫頭也進來了,六個人齊心協力幫朱贏收拾整齊。


  朱贏四顧不見李延齡身影,他的侍女倒還都在。


  她招來其中一個,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主,奴婢名叫簡書。」侍女道。


  「王世子去哪兒了?」朱贏問。


  「王世子去花園練槍了。」簡書偷眼看了看朱贏,方才王妃身邊的齊嬤來收貞潔帕時,她瞧見那帕子整個鮮血淋漓的,嚇人得很。而看世子妃的樣子,除了神色虛弱了些,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朱贏沉思:今天不是該去給王爺王妃敬茶么?李延齡扔下她去練槍了……


  人家畢竟是兒子,哪怕有什麼錯漏,爺娘怕也只會怪罪到媳婦身上。


  朱贏調整好心態,對簡書道:「我初來府中,不認得路,你引我去拜見王爺和王妃吧。」


  出了她所在的崇善院,朱贏算是著實體驗了一把美人魚公主上岸的痛苦。


  真是步步錐心的痛啊,只不過人家痛在雙足,而她痛在……


  路上不少僕從來來往往,見到她也不行禮,只愕然掃個一眼兩眼,估計是從沒見過獨自去給公爹公婆敬茶的新婦。


  好容易來到王妃的居所敦睦院,朱贏已是汗濕重衣,如不是凌霄和鳶尾一邊一個扶著,只怕連站穩都難。


  鳶尾抽出手絹給朱贏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低聲問:「公主,你還撐得住嗎?」


  「撐得住。」朱贏深吸了兩口氣,正想進院子,冷不防裡面走出個穿金戴銀的中年婦人,正是早上來收貞潔帕的那個齊嬤,一見了朱贏一行,眉頭一皺,喝道:「站住!這是王妃的院子,爾等何人,竟敢擅闖?」


  凌霄剛想說話,朱贏伸手攔住她,看著齊嬤道:「我是王世子妃,朱贏公主。」


  「哦,原來是公主,請恕老奴眼拙。」齊嬤草草行了一禮,仍是不讓路,只問:「不知公主來此何事?」


  朱贏放下臉,道:「我來此何事,輪到你一個奴才過問?儘管通稟便是。」


  「呵,不愧是公主,張口奴才閉口奴才,這琅琊王府在公主眼裡,就沒有不是奴才的人吧?」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子冷哼。


  朱贏轉身,只見兩名年歲差不離的中年貴婦正在一大幫奴婢的擁簇下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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