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朝堂(二更)
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在硃紅色圍牆的院子里,綠意蔥蔥的草坪上。
她的綠珠丫頭,一身粉色的衣袍,扎著兩個圓圓小髮髻,在青草上舉著風箏在放風箏,小小的圓圓的小臉帶著開心的笑容,綠珠喊著:小姐小姐,你快來啊,快來啊。
她開心的跑了過去,卻被另外一個粉色的纖細身影代替,那個女子有一雙靈動漂亮的眼睛,一張漂亮的臉,跟她一樣,卻也不一樣的臉,卻是在拉著風箏線對著她笑,站在草坪的邊緣看著草坪中那兩個女孩相互追逐中。
「大王」身邊有嬌柔的叫聲,陸珈轉身看到沈蝶舞一身霓裳,出現在身邊,只是陸珈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夢境,她現在確確實實的在夢境中。
「那一天是你來找我求救的是嗎?」陸珈開口,看著草坪上的人問身邊的沈蝶舞「那回來為什麼不來找我,不跟我說起清楚,你怎麼知道我不幫你呢?」
身邊的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美麗的笑容,把天地間的景物襯托的失色。
「我一定會救你的」陸珈再次開口,看著草坪上奔跑的兩個小丫頭「我不能讓你就這麼走了,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麼走了……」
「謝大王」身邊的沈蝶舞說話了,陸珈驚訝的轉頭,就見沈蝶舞笑著,搖了搖手,笑著開口「玉佩弄丟了,大王不會怪我吧?」
「呵……」輕笑,陸珈伸手揉了揉沈蝶舞的發頂「不會,不會怪你」
混混沌沌的白色,將天地隔絕,綠色不見了,景色不見了,天地間,剩下一片黑白。
獨自一個人站著,很久之後,陸珈轉身往回走,手指頭動了一下,陸珈從夢境中醒來,還是在桌子上趴著,燈火亮著,從窗口的顏色看,已經是深夜了,小桌四周圍滿了炭火盆,所以,她才沒有覺得冷。
從小桌上坐起身,外面有動靜,老劉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帶著徒弟端著水盆,帶著飯食進來,小心的放在桌上,小心的開口「大王,一天沒有吃飯了,洗把臉,吃點飯吧」
「嗯」揉著眼睛,陸珈起身凈面,重新坐回桌子前,拿起筷子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我睡了很久了嗎?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三更了大王」老劉正在一旁給她剔著魚刺,笑著開口「太醫說,因為大王吃的葯的關係,今天大王急火攻心,所以才會嗜睡,最好不要叫醒大王,所以我們就沒有叫大王,給大王加了火炭盆,讓大王好好睡一覺」
「嗯」吃著飯,陸珈垂著眼開口。
「大王喝點湯」老劉正在一旁忙活著「您看您的嗓子又加重了,太醫說,這個烏骨雞加的有藥材,對您的嗓子恢復有好處」
「嗯」接著開口,陸珈接過碗,喝著湯,貌似無意的開口「仲大夫……回去了嗎?」
「仲大夫……眾位大人都在正殿呢?」老劉正猶豫著開口「一直沒有動,都在呢!」
「……」低頭嚼著飯,陸珈突然覺得味同嚼蠟,很久之後開口「讓膳房準備些吃的,我去看看眾位大人」
「是是是」老劉正興奮的開口,對著門口使眼色,門口的人往外跑,陸珈站起身,簡單的整理著頭髮,打理了衣衫,走向前面的正殿。
內殿的門打開,跪在殿中萎靡不振的大臣,頓時抖擻了精神,仰起頭看著陸珈從內殿里出來,走向主位。
「大王」仲大夫沙啞著聲音開口,孟大夫跟江大夫再次跪著趴在了地上。
「大王」一旁清大夫跟著開口,抬頭看著主位上面沉似水的陸珈。
「大王」孟大夫起身,抬起頭,淚流滿面「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都是微臣無能,才會出了這樣的事兒,大王生氣要打要罵,要殺要剮,微臣絕不皺眉」
「是」江大夫在一旁哽咽著開口「微臣絕不皺眉,微臣多想跟著吳大夫閆大夫一同去,心裡也比這樣好受」
吳大夫跟閆大夫渾身是血的影像在腦海中顯現,陸珈微微的揚起了頭。
吳大夫說:愧為人臣,指的是這個嗎?!
仲大夫向來仁義,做了這樣的事情,最終為的又是誰?!不是只有西秦,還有她不是嗎?!
這樣的話,她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讓這些白髮蒼蒼的老者,在這裡跪了數個時辰,她生氣,卻不該這樣的生氣!
「大王」仲大夫再次開口,抬頭小心的看著陸珈的神色。
「我讓老劉正給你們做了些吃的」陸珈開口,很是平靜的整理著桌子上的摺子「吃完飯,今天去班房休息吧,明天還有事」
「是,是」仲大夫很是激動,轉身看身後都舒口氣的眾位大臣,趴在地上叩頭「大王,微臣想好了,史大夫晩大夫說得對,沈蝶舞的事兒,是一定要管的,一定要管的,感謝大王原諒我們……」
「你們都沒有錯」低垂著眼,陸珈隨意的翻著書案上的摺子「孟大夫江大夫也沒有錯,仲大夫說的也對,那種情況,幾位大夫確實沒有辦法阻止,回來不說確實是為了我好,總之,過去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誰也不能再說,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感謝大王」孟大夫跟江大夫再次叩頭,陸珈對著兩人擺手「我說了不關你們倆的事兒,你們也沒有做錯,以後不要自責,我也不怪你們」
「謝大王」兩位大人再次叩首,江大夫抬起頭,抹了把淚開口「微臣願意去大梁談判」
「微臣也願意去」孟大夫接著開口,陸珈擺手。
「現在西漠那邊工程正吃緊」陸珈開口,看著兩位大夫「正好是你們管轄的土路工程,你們現在哪裡都不能去,把手上的工作完成,還有,吳大夫跟閆大夫的缺,我前幾日看了一下,我覺得南界那邊的管大夫跟西界這邊的蘇大夫比較適合」
「是」江大夫跟孟大夫偷眼看仲大夫,都低頭拱手,留意著兩人的眼色,陸珈的心緒沉了沉,隨後擺了擺手「就這麼定了」
「是」兩人再次躬身。
殿中,北界王的朝臣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仲大夫,仲大夫只是低頭,跪在地上不再說話。
「去大梁的事情還是不能耽誤」陸珈接著開口,拿出一個空摺子,拿起筆在上面寫著字「晩大夫跟史大夫都是難得的外交使臣,都有功夫傍身,我自然是放心的,這次隨行的隊伍,讓南界的督衛龍俊風去,還有一個隊伍,這次也跟著隨行,西界的督衛項正奇也跟著隨行」
「大王」這次仲大夫終於說話,而陸珈則心平氣和的坐在主位上,等著仲大夫說完。
「此次意義非同尋常,兩次隨行,都讓外界的兩個督衛去,怕是不妥吧」
滿殿一陣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陸珈也只是坐著,靜靜地看著滿殿的北界朝臣。
放眼望去,都是北界的朝臣,南界剛收復不說,西界也收復幾年了,但是沒有一個西界的大臣進入主位朝班,包括西界的首班首大夫於樂章,首班督衛項正奇,這一點,她早就發現了,但是那些時候,事情太多,也太忙碌,主要的也是想給北界的大臣緩緩心裡那口氣,所以一直避而不談。
而西界的在班的大臣,大多都是在教書,文班的將軍都在各處做守衛,官職雖然在,但是俸祿不多,能做的事兒也不多。
今天這件事提起來,她莫名的想起了這兩界的督衛,跟首班大夫。
手中翻到的一個摺子,讓陸珈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
抽出摺子,陸珈細細的看著,殿中的大臣看著大王的臉色,也都仰著頭,期盼著。
「大王,是什麼摺子?」仲大夫問出聲,陸珈打開著摺子,眉頭始終皺著「北楚來了使臣,說是來給南界王跟南界公主弔唁」
「哦」眾臣跪在地上點頭,陸珈則自言自語的發聲「秦翰卿」
「……」清大夫聞言跟仲大夫相互看了一眼,清大夫小心翼翼的開口「秦翰卿這個我們這邊是知道的,是北楚國臣秦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天下聞名,就是北楚的都尉秦俊卿」
「……」拿著摺子無聲的點頭,陸珈看著摺子上的名字。
「奇怪的是,北楚會派這個人來」清大夫接著開口「此人在幾年前北楚陸氏一族的動蕩中,打擊過重,人早就傻了,怎麼,會來咱們這裡……」
話音落,仲大夫低下了頭,清大夫說完也低下了頭,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而陸珈也沒有接下去,老劉正過來躬身,陸珈對著下面的人擺手「膳房的菜好了,你們去吃點飯休息吧,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是」眾人叩拜,相互扶著站起身,躬身退著往外走,正殿外,不解其意的陳濱白湊過來,小聲的問仲大夫「仲大夫,如清大夫所言,為什麼楚君派了一個傻子來咱們這裡」
「將軍不懂」看仲大夫一直不說話,走在一旁的秦大夫開口「這也叫鍍金,來咱們這裡走一趟,比在北楚立多少功勞都硬氣」
「就像龍俊風跟項正奇」盧炎在一旁鬱悶的開口「大王現在的意思,是要重用另外兩界的人馬嗎?」
「不可妄語盧督衛」仲大夫開口,也是眉頭緊皺「大王怎麼做,自然有大王的道理」
「是」身後的人躬身,朝班房裡,已經擺好了餐桌,幾個太監忙碌著盛飯,眾人都低著頭吃飯,飯桌上靜悄悄的,好半晌,清大夫側頭,小聲的問仲大夫。
「仲大夫」
「嗯」心事重重,仲大夫握著飯碗轉頭。
「您要如何安排,西南兩界的首班長大夫?」
「……」仲大夫聞言,眉頭緊皺著,抬頭看史大夫晩大夫秦大夫幾位的眼神,無聲的擺手「吃飯吃飯」
「是」幾位都低頭悶聲吃飯,仲大夫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大王」正殿內,陸珈翻看著摺子,翻來覆去的看著。
她記得綠珠說過,前皇後生前一直的願望就是見見妹夫,可是一直到家破人亡都沒有能出宮去,當然更是沒有機會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妹夫。
都說,秦翰卿這幾年病的特別厲害,現在看,既然能出來了,那病也許是已經好了。
「大王」老劉正端著茶過來,笑著開口「老奴說一句,還請大王先恕我干涉朝政之罪,大王若是覺得老奴能說,老奴就說,大王若覺得,老奴不說的好,老奴就不講了」
「說吧」翻著摺子,陸珈回答的有點漫不經心。
「實不相瞞大王」老劉正躬身「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西界的首班首大夫於正章於大夫來過,只是咱們的眾位大夫沒讓於大夫進門……」
「哦~」陸珈真的震驚了一下,抬頭看著老劉正「你說下去」
「是」老劉正再次躬身,思索著開口「像是說,西界的朝臣,沒有錢過年還是怎麼說,好像還說壓著朝臣的俸祿不發還是怎麼樣,後來秦大夫出去說,咱們這邊西漠正在開發,國庫缺錢,讓他們忍忍,然後於大夫就帶著人走了」
「嗯」陸珈聞言沉思著點著頭,國庫空虛是不可能的,西漠的項目從一年前就開始盈利,怎麼也不能發不出大臣的俸祿來。
「後來史大夫來了,也發怒」老劉正看著陸珈的臉色,小心的開口「說,大王為了西漠的建設,幾天幾天的熬著通宵,他們還來給大王製造煩惱,於大夫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嗯」點著頭,陸珈所有所思的看著燭光,思緒沉沉。
「還有大王」老劉正接著開口「西界的項正奇項督衛上次喜獲麟兒,籌集了一圈,連擺喜酒的錢都不夠,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宮裡的一個小公公,拿了宮裡的剩菜剩菜回去擺酒……」
「……」坐著始終沒有動,陸珈開合著手裡的摺子,好半晌開口「你知道以後,去送了銀子沒有?」
「大王恕罪,沒有」老劉正小心翼翼的開口,躬身「因為這個事情也是在一年前,仲大夫跟清大夫說,大王太累,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分神」
「……」無聲的揚起了頭,陸珈迎著燭光看過去,老劉正跪在了地上,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跪著開口「大王,老奴並不想說這些,因為影響朝臣內部的團結,但是今天的事兒,老奴覺得,大王說的對,大王是有知情權的,就算眾位大夫都是好意,那該大王知道的,大王也是一定要知道的,老奴今天說這麼,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說多了說少了,還是請大王恕罪」
「我知道」陸珈低頭整理著書案上的摺子,對著老劉正招手「你也別放在心上,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這件事誰都不能說,一切等我接待完北楚的使臣,再從長計議」
「是」老劉正躬身,陸珈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摺子,好半晌在心裡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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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晚上時分,燈火通明的東界王的王宮,東界王一個坐在東界王宮裡,低著頭,腦門上的汗水不幹。
門外有人跑進來,東界王抬頭,著急的開口「北界那邊怎麼樣了?北界王那邊有沒有消息」
「大王」探報也是非常的著急,拱手「北界那邊有消息來,今天北界王因為救蝶舞姑娘的事兒,跟北界的大臣發生了衝突,北界王一怒之下甩袖而去,說要卸任,到現在還沒有從房間里出來,北界的朝臣都急瘋了」
「真是混賬」重重的拍著書案,東界王的眼睛赤紅「北界那幫老匹夫,什麼事兒都管,也就是在北界王手裡,在我手裡,早他媽讓他們腦袋搬家了」
「大王」探報侍衛急急地開口「大梁那邊又有消息來,說蝶舞姑娘已經瘋了,又有消息說,大梁的傅太后要給蝶舞姑娘賜毒酒」
「真是混賬」東界王再次重重的拍向桌面,憤而起身往外走「找閔建茗,調集兵馬,走,北界王不去,我就去撞撞大梁」
「大王,大王」殿外,東界的首班大夫邢遠航急急地跑過來,躬身阻攔「此事需從長計議,大王不可衝動啊,大王,不可衝動啊」
「讓開」東界王的眼睛都是通紅的,瞪著攔在眼前的眾位大夫「告訴你們,我可不是北界王,我有著你們胡鬧,你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們能幹什麼?你們只是擺設知道嗎?只是擺設」
「大王」邢大夫帶著人跪在了路上,死命的攔住東界王「大王,大王,這件事等,等明天一早,您再等一天,等明天一早,臣等就去北界那邊跟北界的仲大夫去交涉,看北界那邊的決定是什麼?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大王,在北界王那邊沒有結果之前,您,您不可衝動啊,畢竟,這不是一方的事情啊,這是兩國的事情啊,您一出兵,那就是咱們在挑釁啊」
「真是混賬」東界王狠狠地甩開邢大夫,氣憤的轉身坐回原位,邢大夫跪爬著到殿中間,再次叩頭「大王息怒,且等等,等著微臣們,大王相信微臣,一定給大王一個好的交待,明日若北界有動靜,那微臣一定跟著北界的人去,一定好好地解決這件事」
「邢大夫說的真可笑」外面一個聲音響起,東界的大夫都回頭,看到謀士燕田走進來,都無聲的沉下了臉:又是他。
「大王」謀士燕田走進來,對著東界王躬身,信心滿滿的開口「大王,臣想的跟眾位大夫不一樣,臣覺得,明著不能去,咱們暗著去啊」
「大王」不等東界王開口,邢大夫已經開口,而且非常的慎重「謀士說的極為不妥,暗地裡,就是兵馬是不能帶的,這第一點就是對大王的自身安全不好的,萬一在大梁出了事,我們就算出兵也是遠水不解近渴,這個責任誰付」
「嗯……」重喘氣,謀士燕田,轉頭狠狠地瞪著邢大夫,邢大夫看東界王沉思著不說話,加緊了步伐,再次開口「大王放心,微臣已經說了,這件事,交給微臣就好,微臣一定做好,而且微臣相信,北界王一定不會不管這件事……」
「聽邢大夫的意思,是說北界王重情重義嗎?」謀士燕田冷笑著看邢大夫「我看,邢大夫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吧!」
「謀士說的哪裡話」邢大夫笑著,眼裡沒有溫度,話里也是毫無客氣「只怕是某人就是汗營里的人,心跟身都不在曹營吧」
「你,什麼意思」謀士燕田聞言大驚,瞪圓了眼睛看邢大夫「你把話說清楚」
「什麼意思,該聽懂的人自然會聽懂」邢大夫再次對著東界王躬身,聲音依舊不好。
「你」謀士燕田氣得咬牙,剛要說話被東界王攔住,怒斥「行了行了,都出去都出去」
「是」邢大夫帶著人跪在地上叩首,之後帶著人拱手退出去,殿中謀士燕田剛要說話,被東界王抬頭怒斥「讓你出去沒有聽到嗎?」
「是」謀士燕田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也是憤憤不平,躬身往外走,殿外緊走幾步,追上邢大夫,伸手抓住邢大夫的胳膊,怒聲開口「老匹夫,你把話說清楚」
「放手」
「放手」
東界的朝臣一陣怒斥,謀士燕田抓緊邢大夫的衣袖不放,惡狠狠的開口「你說,我現在殺了你,大王會不會怪我」
「怕你沒有這個本事」門外,一道冷硬的聲音傳來,東界的督衛駱辰領著侍衛軍走來,燕田抬頭看到后,臉色頓時一怔,手也鬆了下來,邢大夫冷笑著拍了拍褶皺的衣袖,冷笑著瞄著燕田「你是人是鬼,大王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但是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好好待著,再敢蠱惑大王,有你好看」
「對」東界的朝臣一陣怒斥,燕田往後退了一步,憤怒的看著東界的朝臣,憤然轉身出了宮門。
「感謝駱督衛」邢大夫拱手,著急的開口「北界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進展」駱督衛皺眉開口,東界朝臣一片唉聲嘆氣。
「我已經派人去打探了」駱督衛再次開口「那邊只要有動靜,我們這邊一定就知道了」
「那好那好」邢大夫領著人往外走。
大殿內,東界王在正殿里坐著,單手撫著額頭,額頭上的汗水始終不幹。
他錯了,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也許根本就不該聽西漠狼王的,把沈蝶舞送出去。
如果不送出去,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就不會有沈蝶舞的變心,也就不會有他今日這般英雄氣短,心如刀割。
現在,放眼天下,能讓他在乎的,似乎只有沈蝶舞了,每次想起沈蝶舞,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下,每次想起都被割一次,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西漠狼王說他變了,早已沒有了雄心,其實西漠狼王不知道的是,沒有了沈蝶舞,他要雄心做什麼?!
或者說,沒有了凝思,他要雄心做什麼?!
他跟西界王不一樣,西界王要的是權勢,而他要的是凝思。
他跟南界王不一樣,南界王要的是安寧,而他要的是凝思。
他跟北界王不一樣,北界王要的天下太平,而他要的是凝思。
他跟每個人都不一樣,因為每個人要的都不同,而他要的一直沒有變,就是凝思,他經歷過千難萬險,走過千山萬水,要的只是凝思,只是他的愛人。
而他的愛人已經沒有了,所以他害怕,如果連跟他愛人那麼相像的沈蝶舞都沒有了,那他要去那裡去找一個跟凝思一模一樣的女人。
所以,他不能讓沈蝶舞死,因為他不確定還能找一個像凝思的女子,所以,就算是瘋了傻了,只要不死就好,只要不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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