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毒寵之特工皇妃> 第一章 解救北界軍,誤升北界王

第一章 解救北界軍,誤升北界王

  往北走。


  陸珈一個人,一匹馬,一身藏青色的衣袍,高挽髮髻,白皙的臉蛋,光潔的額頭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精緻的唇,斜挎著一個藍色的包裹,一個人一匹馬走在看不到盡頭的寬闊大道上,北風依舊,吹得她不時地捂著臉龐。


  從那個山洞口出來,她順著洞口,找到了一個大的包裹,包裹里有散碎的黃金跟一些銀錠子,還有幾身男裝的衣服,雖然不太合身,也不太新,但是她仍然心存感激。


  她從洞口換上男裝走出來,連夜逃到附近偏僻的一個小集鎮上,因為幾天過度緊張跟休眠不足,剛住下就病了,起了高燒,修養了半個月之久,病才痊癒,可是也留下了後遺症,她的喉嚨因為發燒嚴重,聲音沙啞了,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對於隱藏身份性別,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病好后,又在那裡住了幾天,買了一匹馬,漫無目的的一路北上風馳電掣的跑,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來到了這裡,早上剛進城門就起了大雪,按說,已經過了年,不該有雪的,可是這裡的天氣絲毫沒有轉暖的意思,北風呼嘯,寒風刺骨。


  而且,一天走下來,這個地方,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自從早上進了這個地界,無論是村落還是集鎮幾乎看不到人影,周遭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寬闊的道路兩邊土壤連同樹木都散發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下午傍晚的時分,雪隨著北風淅淅瀝瀝的又落了下來,坐在馬上拉了拉衣領,陸珈覺得有些冷,抬頭看四周,順著這條路的終點是一座大山,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得到,靠近大山的位置,影影綽綽的是一片房子,應該是一座集鎮。


  縮著脖子,陸珈催著馬往前跑,到前面的那個集鎮,得趕緊休息一下,這裡的天太冷了。


  一群人馬由遠及近的從後面追來,勒住馬匹,陸珈轉頭看著兵丁跑過來的方向,是一群穿著鎧甲的士兵,手裡的拿著冰刃,拉著馬的韁繩站在她對面,奸笑的看著她「你,從哪裡來的?」


  「我」暗暗摸著腰間的佩刀,陸珈剛要開口被身後一個蒼老急促的聲音打斷「兒啊,你且等等為父的」


  陸珈聞言轉頭,寬闊的大路上,一個老者駕著一頭驢拉著一個簡陋的板車,急匆匆的跑到她面前,一身黑色棉布服,頭戴著黑色瓜皮棉襖,臉上帶著黑布棉口罩,滿是皺褶的眼部都是著急,跳下車后,拉掉口罩,對著幾個騎在馬上士兵連連作揖「軍爺軍爺,我父子去驛站,這不剛剛走到這裡,我兒子比我遠走了一步,這不,到了這裡,軍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老東西」騎在馬上為首的人瞥了一眼老者,不屑的開口「看來你很有本事嘛,這個時候,還有這麼大一個兒子在身邊,還敢帶著你的兒子去驛站,怎麼想逃跑啊」


  「軍爺說的哪裡話」老者說著,慌忙的轉身從身後的車上的包括里,拿出一個小袋子出來,躬著身子遞給為首說話的士兵「在下是不遠永福村的村長,跟你們督軍的劉陽軍爺有點交情,這個小小的意思,給幾位老爺喝喝茶,您請您請」


  「老東西」為首的人聞言思索了下託了托袋子,又瞥了眼陸珈的馬匹,對著老漢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個老東西,有個破車了,還要馬匹做什麼?讓你兒子下馬,快點滾」


  「是是是」老漢緊張的說著話,跑過去伸手去拉陸珈,暗暗擠弄著眉眼「孽子,還不下馬,快跟為父走」


  「……」陸珈愣了下,抬頭看眼前的士兵,最終還是翻身下馬,老漢急忙忙的拉著陸珈上了板車,對著幾個當兵的千恩萬謝,之後爬上驢車,駕著驢車往前跑,身後是一陣譏諷的笑聲,身後的馬蹄聲向一旁的岔路跑去,坐著驢車上的老漢,氣喘吁吁的轉頭看那隊人遠走的方向,轉頭看板車上一臉懵懂的陸珈,無聲的搖頭,加快了速度。


  「感謝老伯援手」陸珈坐在車上拱手「不過,我到前面的集鎮停下就行了」


  「哎」老者趕著馬車無聲的短嘆,錯開了去集鎮的道路,轉頭看她「你看這眼瞧著,天就要黑了,加上你又沒有馬匹代步,步行就是到了天完全黑了,也不好投宿,不如跟老漢走」


  「…。」陸珈聞言雖然感激,但是還是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老者。


  「你不要怕」老者趕著驢車絲毫沒有放慢腳步,緊張的看著四周「我看你身子這樣薄弱,你就別去了,我家就在前面山腳下的村寨里,你到我家休息一晚,明天一早,過了這場風雪走也不遲」


  「感謝您」抬頭看老者的樸實,陸珈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對著老者拱手。


  看著陸珈躬身,再次短嘆「早上看你從北楚那邊過城門過來,你來這裡做什麼?尋親的嗎?!」


  「是……是」陸珈頓了一下,拱手開口「我來找人的」


  「哎」一聲嘆息,老者加快了鞭子,迎著風雪跑向山腳的方向,真的如老者所言,經過幾道彎路,他們真的來到了山裡的一座村寨里。


  村子不算很大,依山而立,房屋零散的並排列著,約有幾十戶人家,破舊的屋檐,進村只有一條山路,四邊的山凹頂上都是懸崖,四周環山峭壁,頭頂只有一條細長的天空,因為下雪的原因,四面綿延的山壁上起著白霧,白雪皚皚。


  「下車吧」老者順著凸凹不平的山路,把驢車趕到一戶門院旁,拴住驢子,推開了兩扇木門,懷著忐忑,陸珈下了車,跟著老者往裡走。


  「回來了」正面一座破舊的三間石頭砌口的房子里,一個身著粗布衫的老婦人走了出來,頭上頂著藍色的粗布頭巾,抬頭看到陸珈,滿是不解的看向老者,老者哀嘆了一聲跟老夫人說了幾句什麼,背著手走進屋裡。


  老婦人用身上的圍巾擦著手上的水,引著陸珈往屋裡走「看你這麼瘦弱,你是要去哪裡啊」


  帶著陸珈在正堂屋裡坐下,老婦人端來了一個火盆,憂心忡忡的看著陸珈凍紅的小臉「你一個人嗎?!」


  「額」轉頭看四周,陸珈在心裡大大的打了一個問號,抬頭看蹲在門口抽著旱煙的老者,跟眼前一臉慈祥的老婦人,陸珈還是站起了身,對著他們拱手「我想問一下大嬸,過去這座山是什麼地方」


  「是北界」老婦人擔心的看著她「你一個人來北界的嗎?!」


  「我」眉頭皺了一下,陸珈在心裡咯噔一下,她之所以往北走,是因為北方是她前生待的最長的地方,她總覺得,這這個地方,也許能找到新生,卻不知道,這裡還有個叫北界的地方。


  「後生」坐在門口的老者開口,磕著煙袋轉頭看她「不管你來自哪裡,聽大伯一句話,明天一早,大叔帶著你走山路繞回原路去,你從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吧,別留在這裡了」


  「大伯」滿滿的疑惑,陸珈再次對著老者躬身「我,我初來乍到,確實不太懂得,這,北界,是什麼地方?!」


  「哎,你來自外邊,你不知道」再次哀嘆,老者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無奈的開口「咱們當今天下三分,除了北楚跟大梁之外,就是西秦,咱們這裡就是西秦,但是現在西秦動蕩百年,早已不叫西秦,因為西秦的朝綱大亂,西秦被朝中重臣瓜分,將西秦整個分成東南西北分割,分別在東西南北的方向,又以界為點,就成了東南西北四個界,這裡,就是北界」


  「北界?」呆愣在原地,陸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開口「我來的時候確實經過一個城門,但是那裡的兵士並沒有人查問我的去處,所以,我並不知道,這裡是北界,我並不知道,我踩了界了」


  「哎」再嘆一聲,老者身邊旱煙裊裊「你不知道,老夫卻看得清,守衛放你進來,只是為了抓你」


  「啊」驚訝,陸珈不敢置信的擰眉「那這北界的秩序,是誰來守的呢,怎麼會如此的混亂」


  「後生別問了」老婦人端來一碗麵湯,遞到她手裡「喝下暖暖身子,明天一早,讓你大伯送你出城去吧」


  道謝著接過面片湯,陸珈疑惑匆匆的喝著熱湯,清冷的天氣里,外面的雪停了,只有風呼嘯著,老婦人給陸珈在狹小的廚房裡放了一雙被子,又拿了個爐子,領著她進去「進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來叫你」


  「好」看外面漸漸暗下的天色,陸珈對著老婦人一躬到底,老婦人滿臉愁容的對著她擺了擺手,關上了破爛裂縫的廚房門,也回了房。


  靠在廚房漆黑的牆壁上,陸珈圍著被子,睜著眼睛看著外面的天色。


  從那裡出來好久了,感覺好久了,久到讓她的思念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因為對北楚的人來說,她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就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了,其實,這樣,也甚好。


  那一天,她被那幾個元老推進了地道,她就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她時時刻刻的在抑制來自自己心底的思念,縱然被思念湮沒,她也不能回頭,因為那裡沒有她的位置,出來是唯一的選擇。


  她的存在,只會加重楚颺的負擔,只會加重自己的負擔,楚颺清楚明確的跟她說,這一生,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不可能的,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接受不了兩個人以外有人存在這件事,所以,這也是他們兩個人的癥結所在。


  怨不得任何人!


  出來以後,她經常這樣想。


  楚颺沒錯,他要維護朝堂天下。


  她也沒有錯,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制。


  當兩個人都沒有錯,卻生活不到一起時,只能說明,他們是真的不合適,既然不合適就得早早的終結,這對誰,都是一件好事,那也沒必要再傷心了。


  哎。


  在心裡低嘆,她壓下心中的酸楚,抬頭看著窗口的月色。


  她的路,在何方?!


  北界!


  又是個什麼地方,看這老夫婦的反應似乎不太妙,其實,她也感覺到了。


  今天早上,她騎著馬到城門口的時候,查都沒查,就把她放進來了,她本來想的是,這裡的人和藹善意,卻不想,剛到這座城池,就遇到了這種事。


  不過,聽著大叔的話,她是有點迷茫了,如果這北界這麼危險,那她去不去?!

  可是,不去能去哪兒?!


  哪裡還有她隱身的地方!


  在北楚,她的仇家都在那兒,芸妃跟蕭太后都知道她沒死,被她們找到,她就是死路一條。


  大梁?!

  那更是個尷尬的存在,她不曾在大梁待過,但是能保證,如果她到大梁,蕭振曦一定會善待她,到時候傳到北楚,楚颺憤怒,到時候,大梁的子民知道她這個狐媚惑主的女人,到時候在他們心中,她是能比褒姒妲己的,到時候,她在大梁跟北楚又是一樣的身份,這個,她是萬萬不要的。


  哎。


  在心裡嘆息,陸珈看著外面的天色。


  她算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不過,想想還真的感謝有西秦這麼一個地方,雖然危險,但是有她藏身的地方啊,最起碼,大梁的子民,北楚的後宮是夠不到這兒的。


  迷迷糊糊間,一陣犬吠聲打斷了她的瞌睡,反射性的,她翻身站起,伸手拉門出去,剛走到大門口,就被身後的一個手拉住了胳膊。


  「後生後生」是老婦人,滿臉的焦急拖著她的胳膊「不可出去,不可出去」


  「怎麼了?」滿是不解,陸珈轉頭看老婦人的著急「聽著像是你隔壁發出的聲音」


  「後生有所不知,還是不管的好,快回去,快回去」


  「什麼?」被老婦人拖著,陸珈聽著隔壁院子里凄厲的哭聲越來越大,伸手拉住了老婦人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是兵丁來搶這家姑娘的,你快,你快進來,不可,不可出去」


  「什麼?」這次是陸珈真的震驚到瞪大了眼睛,在隔壁的大門破之後,甩開了老婦人的手,拉開大門走了出去,果然隔壁的門口站在十幾個說著盔甲的士兵,舉著火把,拿著佩刀,踹破隔壁的門走了進去,滿嘴的污言穢語。


  「好不容易找到的,這次你們別跟我爭我先來」


  「你急什麼,這家有兩個娘們兒」


  「那我要嫩的那個,據說才十三歲,剛開的花兒,今天好好爽爽,哈哈哈」


  「哈哈哈,便宜你了」


  「你們,你們」破舊的屋裡跑出來兩個老者,手裡舉著鋤頭,阻止著他們靠近。


  「你去把他們都殺了,影響心情」其中一個兵士不耐煩的開口,對著身後的人揮手「影響了我們的興緻,快點,要不今天沒你的份兒」


  「行」那人上前,手裡的刀剛舉起來,陸珈就拉開門翻牆而入,一腳正中那人的太陽穴,『當』的一聲響,人倒地,幾個舉著火把的官兵一愣神的功夫,陸珈已經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刀,在那些兵丁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已經揮手上前,直奔正對門那士兵的胸口。


  門口站著的兵丁,明顯的被嚇傻了,等到要反抗的時候,刀已經到了,最後一個人倒地,陸珈拿著刀,轉身看著腳下的屍體。


  破舊的院子里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屋裡面兩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無助的撲進父母懷裡哭。


  門外,那老者跑了進來,看到滿地的屍體,嚇白了臉「後生,你,你把他們殺了,天亮他們就會過來把我們村裡的人都殺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門外站滿了民眾,期期艾艾的發著哭聲,陸珈轉頭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群。


  門口聚滿的人群中,居然沒有一個年輕的後生,全是跟那對夫妻一樣的老頭老太,年長的七八十歲,年幼只有一兩歲的幼兒,拄著拐杖,拉扯著幼兒,站在門外的雪地里,衣著破爛,髮髻蓬鬆,一個個哭的好不可憐。


  「這跟你們沒有關係」回過神,陸珈也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我來想想辦法,我一定會護你們周全的」


  這一刻,陸珈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這一村子的老弱,怎麼去對抗他們後續而來的兵馬,她看似做了一件好事,也許對他們來說,是一樁大禍。


  「仙人」蒼老的人群中發出一道聲音,有一個年過古稀的老者,拉著身邊的幼子跪了下來,聲淚俱下「你是菩薩派來救我們的嗎?」


  老者的話很快的得到了響應,霎那間,門口的人都跪了下來,哭聲一片「仙人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站在原地,陸珈掂著刀看著門口一群的老弱,一時間沒有了方向。


  「您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她身邊的老者也後知後覺的跪了下來,對著她叩頭「請你,請你救救我們啊,救救我們啊」


  「發生了什麼事兒」收起刀,陸珈伸手扶起老者,陸珈決定管管這件事「您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哎」老者一聲嘆息,淚流不止「幾月前,北界換王儲,西界趁著這個時候突然發難,加上新任北界王領導無方,一路被西界打著倒退,步步緊逼一直到了這兒。


  咱們這兒叫永福寨,共有村落十幾座,全在山裡,出山離此20里是咱們北界北臨城,是北界的倒數第二座城池,月前,北界王帶著人來到這裡,西界的人馬很快的殺到,臨城被西界的人所破,北界王喪命,所有的戰俘被拉到了東面山凹,從此以後,西界的人再無顧慮,到處的燒殺搶掠,整個北界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西界的兵馬所到之處,十至五十歲的男丁不留,女子只要見到必定會被糟蹋,西界的人到了之後,我們這裡的人藏的藏躲的躲,卻還是抓住了不少,全綁在東山的山坳,放出話來,拿錢去贖,沒有錢就用女孩去贖,否則,七日後就跟所有的戰俘一同被殺。


  實不相瞞,老夫的犬子也被抓住,老夫今日就是想去北楚的親戚那邊籌錢,結果被守門的擋回,所有才在路上遇到的您~」


  「那,就是說,那些戰俘跟男丁都還沒有死」簡直不敢相信,這裡,才是真的地獄。


  「還沒有」像是看到了希望,老者拽著陸珈的衣擺「不過人現在已經被他們推到了崖口上,七天前跟我們放出了消息,有銀子的拿銀子贖,沒銀子的,拿女孩贖,要是什麼都沒有的,就只有死,我今天在路上,看你的背影如此的瘦弱,一個人走在路上,也是想到了我的兒子,起了惻隱之心,才把你從路上帶回來」


  「…。」無聲的抿唇,陸珈看著滿眼的老弱病殘。


  老者在這般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有打掉那顆善心,她為什麼不能伸出援手,能不能救,試一試又能怎樣,反正她也沒有地方去,既然事已至此,她留下來試試又怎樣!


  說不定,真的是菩薩的旨意。


  她記得,他怎麼說來著。


  珈藍泛以伽藍為輔音,同以固守家園之意。


  伽藍菩薩普度眾生,她糊塗的來到這裡,冥冥中是不是也是菩薩的旨意,若如此,她應了又如何。


  「後生你的大名」扶著陸珈的胳膊,老者擦了把眼淚「未請教」


  「我叫陸珈」看著老者開口,陸珈的語氣堅定「珈者,伽藍為輔音,珈者,同以固守家園之意,我叫陸珈」


  「是仙人是仙人」老者激動的滿眼含淚,伸手抓緊陸珈的衣角,轉頭看門口,哭著喊「是菩薩來了,是仙人來了,鄉親們,我們有救了」


  門外一陣哭聲,陸珈的心裡也是一陣不是滋味。


  暗下決心,陸珈索性豁出去,伸手拿起地上還未熄滅的火把,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照亮了一群老少滿是淚水的臉,堅定地,大聲的開口「沒錯,我是菩薩派來的,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現在聽我的,我把人給你們救出來,現在,把你們藏起來的後生叫出來,我有話說,快,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好好」


  門口的人應著,起身往回跑,門口外,那個老婦人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到陸珈身前,拉著陸珈的衣擺失聲痛哭「仙人,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


  忍住眼中的淚花,陸珈伸手拉起那婦人,安撫著老人開口「大嬸,不要哭,我有辦法救出你的兒子,我們先回去,坐下來慢慢商議」


  「好好」抹著眼淚,老婦人站起來,他們一起回到老者的院子里。


  不一會兒了,老者的院子里站了二三十個年輕人,這是村子里唯一剩下的年輕人,個個臉上充滿驚恐,帶陸珈過來的老者安撫著他們進屋坐下,陸珈了解了情況。


  這家的老者姓邢,邢老漢算是這裡的村長,村裡大小的事物,都是邢老漢代理,月前西界的人打到了這裡,因為這裡是北界的最後一站,所以,他們打算在這裡殺掉他們抓的壯丁,以及北界的俘兵,行刑地點就在西北山峰的峭壁前,也跟邢老漢說的一樣,有錢的交換,沒錢的就殺掉,行刑日期,就在三日後。


  坐在屋裡的椅子上,陸珈呼著氣,抬頭看門外的微微亮的天色,暗暗地咬了咬牙,轉頭看邢老漢及身邊二三十個男丁:

  「你們找繩子,把這些兵丁,掉在山壁上,就讓那些老者在四周散播,就說是菩薩派來的仙人殺的,讓他們別在殺人了,這樣既能散播信息,也能讓別的村子的人覺得,你們這裡安全的,你們這裡聚集的人越多,有用的人越多,你們就越有能力跟他們對抗,再者,有伽藍菩薩做保佑,他們就算殺人,心裡也會有顧慮,只要他們有顧慮,一切就好辦了」


  「嗯嗯」屋裡的人對陸珈的話很是贊同,邢老漢首先站起身「我們這就去」


  「邢老」陸珈喊住邢老漢「你快去快回,然後我們一起去他們入村必經的山口」


  「嗯,好」邢老漢帶著幾十個年輕壯丁,去把那十幾個兵丁的屍體吊到山壁最顯眼的位置,又放出來謠言,說菩薩派來的仙人來了。


  然後就帶著陸珈跟幾十個壯丁一起在山口守著,果不其然,第二日,剛剛日上三竿,百十個隊列整齊的兵丁,以一匹馬為首直奔永福村而來。


  「他們是來屠村的」邢老漢嚇得顫抖「別的有幾個村子不屈服,就是這對人來的,他們不是人,見人就殺」


  「分散兩邊」在人馬靠近的時候,陸珈對著兩邊的人小聲開口「分散到兩邊的小山上,看我的行動,我把他們引到一邊的山坳里,你們就往下砸石頭,不要留情」


  「是」兩邊的人堅定的點頭,分散開來。


  陸珈在那隊人馬過來之前,拿起了手中的一塊石子,對準了騎馬疾馳而來的人,揚手用十足的力度,丟了個石子出去,出其不意的直擊為首馬上人的面門,嘭的一聲響,坐在馬上疾跑,毫無防備的人人應聲而倒,落在馬上,身邊的隊伍瞬間嚇傻,向左右探視,亂做一團。


  沒有給他們喘息錯愣的機會,陸珈提著刀沖了過去,手起刀落間,隊伍最前面的幾個士兵屍體倒地,在後面的兵丁回神還手的時候,陸珈轉身跑進了一旁三面環山的一個小山坳,兵丁回神不疑有詐追了進去,陸珈順著先前準備好的藤繩子往上攀爬,對著山上的人喊「快扔石頭」


  話落間,大大小小的石頭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山谷中頓時一陣哀嚎,只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山谷中被血染紅,死屍全被壓在了石頭下面,順著石壁爬了上去,陸珈快速的帶著他們跑向路口。


  果然,馬上落下了的首先正在迷迷糊糊的起身,咬牙間,陸珈提著刀走了過去,一刀直奔那人的心臟,那人回身瞪大了眼睛,血順著嘴角流出,屍體重重的倒地。


  整個戰鬥時間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這個隊伍的人全部被殺,全軍覆沒。


  好一陣的錯愣后,山谷中發出一陣歡呼聲,沒有理會他們的歡呼,陸珈走過去,撿起倒在地上那頭目的佩刀,拉著他的戰馬。


  「把他用繩子吊下去」陸珈冷靜的開口,轉頭看著山谷的方向「把你們的人扒出來,全部用繩子掉在東面山壁昨天那幾個人身邊去,把這個頭目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是」身後的人應聲,七手八腳的把地上的死人拉起來,用繩子拖著那首領掉在了這座山峰最高的位置。


  回到村子里,陸珈讓邢老漢繪製了地圖,一直忙碌到天黑時分,邢老夫人送來碗麵條,沒有打擾她,關上門出去。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天微亮時分,門外有動靜,她急切的拉開門出去,會心的笑了,她預想的事情出現了,門外來了許多的人,許多的壯丁帶著家眷家屬守在門外。


  邢老漢帶著他們沒有住的人家暫住,前前後後的忙活著,陸珈站在微亮的天色里看著不遠處的山峰,背著手在冰凍的地面上走著,眉頭緊皺。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今天必定有一場大戰,今天的戰果關係到以後的每一戰的情況。


  「仙人」邢老漢帶著幾十個年輕壯丁跑過來,高興的顫抖「你看,你看,外村來了很多人,你的猜測對了」


  「嗯」陸珈堅定的點頭,看著站成幾排的男子們,轉頭看邢老漢「咱們這裡有炸藥嗎?」


  「開山的時候用的」邢老漢開口「不過很少」


  「沒事,我們也不能炸了我們出村的路,用我們自家用逮捕獵物的黑霧彈」陸珈思索著,轉頭看著外面的山脈「您帶著所有人,把所有的炮仗埋在進村兩邊的路上,掩藏的好一些,村口找兩個最大的雷管炮捆,埋的明顯一點,人馬全部分佈在兩邊的山頂上,他們人到的時候,先用石頭往下砸,等他們想跑的時候,就朝他們扔黑霧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邢老漢應聲,有些激動的開口。


  「還有,上次跟我出戰的人,全部跟在我後面,我們在村口,正面迎敵」


  「是」前面的人拱手,陸珈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事不宜遲,趕緊去,我們就漂亮的打這一仗,這一仗打好了,那些人就有救了」


  「是」那些人轉身出去,陸珈轉身進屋,接著看圖紙部署。


  都說草木皆兵,那這次就來一個草木皆兵。


  果然,敵人按照她的想法來的,沒有絲毫的誤差,臨近中午時分,一大隊足有上百人之多的人馬朝著這個村子來了,

  不過好在經過昨天一戰,這裡的人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都站在她的身後,背著手昂著頭在村口等著那些人的到來,只是人馬走到村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對方為首的人看著村口兩邊的成捆的炮仗,滿臉的驚訝。


  為首馬上的人抬頭看為首的陸珈,怒目圓睜對著身後招手,頓時弓箭手上前搭弓。


  揚眉冷笑,陸珈對著身後招手,兩邊的人分散,順著小山路爬到了山道頂端的位置。


  迎著山風,陸珈對著天空揮手,霎時戰鼓震天響徹山谷,在對面的人稍愣的一剎那,山兩邊的石頭如雨點落下,猝不及防的,人群往後退,只是剛往後轉,後面的炮仗已經響起,白煙滾滾將人群淹沒。


  山道口的人馬早已慌亂成一片,陸珈再次招手,山頂處的石頭再次落了下來,大大小小,雨點一般,那些人想轉身想衝出去,左側山谷中發出一陣雷管的響聲,真的天地動搖。


  陸珈再次揮手,身後的人舉著刀衝殺了過去,黑煙滾滾中,天地動搖間,那些剩下的兵丁已經被嚇掉了半條命,哪裡還有機會還手,屍體一個個的到地,濃烈的黑煙散去后,西北的山壁上吊了更多的屍體。


  一系列短暫的交鋒后,又是一場大勝仗。


  夜晚還沒有降臨的時候,已經有大批的人陸陸續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逃難一樣相攙扶著來到了這個山村,村戶已經住不下,露天的帳篷,山根下住滿了人。


  當晚後半夜時分,邢老漢突然急急地敲開了陸珈的門,說有個人看到了後山有明火的亮光,跟著邢老漢出去,陸珈帶著人去明火出現的方向,沿著崖口的位置勘察著地形。


  說他們元氣大傷,她信,這兩天打了對方不少人,相信也挫了他們的銳氣。


  但是說把對方打服了,這也不可能,對方一定不敢再輕舉妄動,可是不代表對方不會異動,可若選擇偷襲,那他們會在什麼地方。


  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了秦俊卿當時在盤山寨北牆的那個繩索,大步的走出去,陸珈帶著人在村口的山壁口巡視著,山口的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釘扣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是他們釘口的位置,這說明……他們這裡,已經有人來過了,來回的在山口處走著,陸珈看著下上的懸崖峭壁,沒有猜錯的話,下面看似平緩的地方,是有一個小山口的,唇角掀了掀: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準備油跟火把」陸珈回身,小聲的對邢老漢開口「油要順著山壁往下淋,然後往下丟火把」


  「好」雖然有疑問,邢老漢還是招手,身後的人拿來的油跟火把,油淋下去后,陸珈拿過身後人遞過來的火把,順著山壁丟了下來,接著所有的火把紛紛往下投,山壁上一陣慘叫聲,一團團火球出現在他們實現里。


  輕笑,陸珈背起手轉身往回走,邢老漢也帶著人往回走,山底下發出一陣痛苦的喊聲「有種的就報上名來,遮遮掩掩的算什麼英雄!」


  「…。」站住了腳步,陸珈轉身到山壁口,看著山崖半腰燒成火球的人「讓你死個明白,我姓陸,叫陸珈,是天派來的」


  在一片凄慘的叫聲里,陸珈冷笑著迴轉到屋裡,陸珈半躺在床鋪上閉目養神,門外邢老漢的腳步來來回回的走著,她知道邢老漢緊張的是什麼?!


  但是這個時候不能主動開口,因為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跟山那邊的抗衡,現在只有等。


  她知道天亮了就是第三天了,但是她必須壓這一把,她心裡也有些相信,經過這兩天的鏖戰,對方那邊已經摸不透他們這邊的實力,現在必定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他們這邊的實力,她是清楚的,所以,她在賭這一次,賭這個空城計能夠奏效。


  門口有動靜,邢老漢輕推門往裡走了走,又轉身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躺在床上單手搭著眼睛,陸珈也是內急如焚:如果對方唬不住,明天真的開了殺戒,她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天眼看著微微的亮了起來,一個人闖進了院子,聲音急躁的開口「那邊山頭有信,要見我們的仙人」


  院子內一陣驚慌,陸珈快速坐起,拉開門走了出去,院子里的人圍了上來,陸珈單手打開了信紙,看著上面的內容,對著邢老漢招手「老人家,你準備召集人馬,我們今天去救人」


  「好」邢老漢激動的開口,跑到外面召集人,陸珈轉身回去,換了一身衣衫從屋內走出來。


  清晨,初生的太陽中,陸珈穿一身淡藍針羅衣,外罩淡灰色的短鎧甲,頭髮以竹簪束起,額頭的光潔,眼睛的清澈,在晨起的山中的光線里,完全是一個入畫出來的仙人。


  沒有理會眾人的錯愣,陸珈拿著佩刀,走到門口的戰馬前,翻身上馬,拽著坐騎直奔山口的方向,後面的人在跟隨,浩浩蕩蕩的幾百人直奔山崖,對面要談判的方向。


  山裡的風是外面平原的幾倍強勁之多,打在人的臉上是生硬的疼,一個山峰之隔,兩座山崖上,陸珈勒住戰馬跟對面戰馬上一身盔甲的男子,鼎立而站,冷著臉遙遙相望。


  「閣下報上名來」對面戰馬上的人開口,陸珈仰起頭。


  邢老漢在牽著馬,在一旁介紹著「這人叫鄭通,西界的那邊派來剿滅我們的先鋒官,此人素有『吃人通』的別名,殺人不眨眼,殺了很多的人」


  聽著邢老漢的介紹,陸珈握著馬的韁繩,看著對面的中年男子,無聲的笑了「我看就不必了,你知不知道,都沒什麼必要了」


  「…。」對面的西界先鋒鄭通一聽,先是不解,隨後就是眉頭皺起「小兒,你以為本將會怕你不成,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東西,讓你死的明白一些」


  「後面這句話是我送給你的」不動聲色的笑,陸珈握著韁繩看著對面山口的人們「也是送給你們的,不妨告訴你們一句,手上沾血的,我是不納降的」


  「仙人」邢老漢緊張的拉著陸珈的馬輕喊「不要激怒他們,他們會殺人的,壯丁跟俘虜就在他們後面」


  「我知道」伸手不動聲色的回話,陸珈再一次直起身看著對面的人群,抬起手指了指他們身後的人「那他們放了,或許我可以記你們一筆」


  「哈哈哈哈」對面的鄭通發出重重的大笑聲,接著舉起刀對著陸珈「黃口小兒,我當你有什麼能耐,你也就是嚇唬嚇唬人啊,你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救人的嗎?現在隔著鴻溝,你有什麼辦法把人從我手裡救走,小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看著,老子一刀一刀的把這些人都剁了,讓你親眼看著,讓你痛快的看著」


  「你敢嗎?」隔著山脈,陸珈出聲,聲音足夠大,卻不顯急躁,足夠冷笑冷酷的看著對面的人「看看山壁上掛的屍體,就知道我也不是善良的主兒,我發誓,你今天敢一刀一刀的把這些人剁了,我跟您發誓保證,鄭通,還有你身後每一個西界的兵士,我會把你們的家人,一個,一個,吊在這兒的山壁上,我也讓你們好好看著,痛快的看著」


  對面一陣緊張,鄭通接著也發出吼聲,聲音明顯的緊張「你出得去嗎,你騙誰呢」


  「第一我肯定是敢的」握著韁繩往前傾身,陸珈笑的殘忍「第二,我是絕對能走出這個山的,並且,我絕對是能找到你的家小的,我跟你們再次發誓保證,我會把你們家人的屍體,一個,一個,掛在這座山壁上,上至七十古稀老人,下至幾月的襁褓嬰童,大大小小的並排掛著,你們好好想一下,有多麼的壯觀,就是不知道,是我看的痛快,還是你們看的痛快」


  「你畜生」鄭通驚呼出聲,響徹山脈,陸珈坐在馬上笑,眼睛里卻滿滿的寒意「沒有做你都覺得我畜生了,我要是這麼做了,你們都趁著現在趕緊想一下感受,不妨告訴你們,我歷來最不怕的就是黑吃黑,說真的,你殺了你身後的這些人,於我,至多是同情的痛,可是山壁吊著你們的家小,於你們,怕就是痛不欲生了吧」


  「你…」鄭通顫抖的舉起手,晨陽里,陸珈卻笑出了聲。


  「聽我一句話,把那些人放了,我保證」舉起了右手,陸珈坐在馬上揚眉「我放你們一條生路走,起碼,走出這個山脈你們是安全的」


  「你放屁」猩紅了眼,鄭通抽出了刀對著陸珈「老子偏不信你這個邪,老子就殺了,老子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隨你」拽動馬頭往迴轉,陸珈對著山對面喊「敢傷一個人,我把你們家裡的人都掛了,不服氣的跟我賭一賭,服氣的拉住他的刀,天黑之前給我滾出山去,否則,就別怪我心黑手毒,還有……」


  拉住戰馬,陸珈再次略轉頭看對面的人「你們每一個人叫什麼,家裡幾口人,幾個人是活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服氣的,就跟我賭賭,我說的,記住了,只要這裡的人傷了一個,老子讓你們知道,老婆兒子老爹老娘掛在這山壁上晾乾是什麼滋味」


  對面一陣騷動,陸珈拉著馬頭強硬的轉身,身後的人有序的跟著跑了過來,馬匹疾馳著,始終沒有在路上停下,後面的人也一直沒有停下來,回到邢老漢的住所,陸珈翻身下馬,大步的往裡走,被邢老漢攔在了門口。


  「仙人」邢老漢老淚縱橫的跪在門口,仰頭看著陸珈「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兒子」


  「他們不敢怎麼樣」連陸珈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聲音是顫抖的「你放心,他們敢怎麼樣,我就真把他們的親人吊上去,給你們報仇」


  「仙人」趴在陸珈的腳下,邢老漢痛哭失聲「仙人救命啊,仙人救命啊」


  「沒事」伸手扶起邢老漢,陸珈看著邢老漢滿臉的淚水,拍著他的肩膀「叫我仙人就信我,他們不敢怎麼樣,現在等,太陽落山,我們去山裡接人,在此之前誰也不能出去,聽我的,等,等落日,等希望」


  「嗯嗯」抹著眼淚邢老漢轉頭看淚目中的眾人「我們等,我們信,我們信天是有眼的,信天是有眼的」


  院子里一片哭聲,陸珈轉身走進屋裡轉身關上門,扶著破舊的門口抵著頭閉眼,好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也信,這一刻,她也信,天是有眼的,天能看到人們的疾苦,天不會一味的縱容惡人持強行兇。


  天上的諸神,能保佑,保佑他們過了這一關。


  陸珈生命中最長的一天,每一分一秒都是那樣漫長,站在破舊的窗口,她看著天上的日頭一點點的轉移,正上,正中偏西,終於,熬到了落日時分。


  抓起桌子上的刀,她拉開門走出去,外面的人群早已集結好,只等陸珈出來上馬。


  沒有說話,更沒有猶豫,陸珈翻身上馬,邢老漢帶著幾個老者在前面跑著,轉過幾條山路,幾個轉彎,他們在一個石洞口停了下來。


  後面的人蜂擁而去,陸珈勒住戰馬,控制著心跳站在洞門口,洞里發出一陣凄厲的哭聲,陸珈的心頓時掉到了地上,握著馬的韁繩,胸口痛的想大聲叫出來。


  人被殺了嗎?!


  這,就是世道嗎?!這就是天命嗎?!

  她不服,她不甘。


  天在做什麼?!


  「天啊」邢老漢從洞里跑了出來,帶著幾個年歲的老者,滿臉的淚在洞口跪了下來,對著山脈大聲的喊「天啊,你開眼了啊,感謝上蒼啊,感謝上蒼」


  猛地抬頭,陸珈欣喜的看到人陸陸續續的從洞里走了出來,接著在洞口跪成一片。


  大起大落的心情,讓陸珈坐在馬上低頭閉上了眼,平復著心口的長久的悶痛。


  「感謝仙人的救命之恩」


  洞口一片歡喜,陸珈再一次,抬頭看著山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太過激動的心情,讓陸珈艱難的咧嘴笑了一下作為回應,可是稍動,她發現自己的眼睛里居然有淚花,單手扶著額頭,她平復著心情,心抖的厲害,用她不敢相信,不敢想象的頻率。


  「仙人」邢老漢哭著走過來,拉住她的馬頭「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吧仙人」


  「好」平靜了聲音,陸珈拉著韁繩迴轉馬頭,沿著天邊的一道昏黃往回走,村口的位置,站滿了人,只是一霎那的平靜,整個永福村陷入了撕裂的哭泣中。


  拉住馬站在村頭看著眼前的情景,陸珈在心裡嘆息:三天前她來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情景,能做這樣的事情。


  被簇擁著回到院子里,陸珈也深深地出了一口氣,上蒼保佑,人救回來了!

  「將軍」身後有人喚她,陸珈轉頭,看到一個一身破舊盔甲,髮髻凌亂,滿臉淤青,三十幾歲的男子,帶著身後士兵對著她拱手「受我等一拜」


  「不用」看著面前的人稀稀拉拉跪滿了院子,陸珈擺手看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看你們的裝束,你們就是俘兵嗎?」


  「是」男人拱手,抬起眼,眼淚濕潤「我們是北界的兵馬,西界的人趁著我們北界王病故,趁亂佔領了我們的城池,殺了我們的軍隊,殺我們的百姓,北界現在已經沒有人執掌,他們的殺戮還在繼續,我們想保衛我們的家園,但是,我們的王已經去世,現在我們有意讓您來做我們的王,代領我們收復河山,代領我們拯救黎民」


  「…。」站在原地,陸珈聽著那人的話,在心嘆息開口「你們大可以推出來一個人來帶領你們守衛你們的家園,我畢竟是一個外人」


  「將軍」那人再次叩頭「都說您是天派來的,既然是天派來的,請您接下這個重任,帶領我們保衛我們的民眾,恢復我們的河山家園,不瞞將軍說,在您出現之前,我們都以為北界完了,因為這裡已經是我們北界的最邊緣,整個北界只剩下了一座城池了,我們現在所剩下的兵將,都在這裡,我們以為,我們的北界就此完了,可是您出現了,救了我們,讓我們看到了希望,讓我們相信了希望,仙人,您應了吧,不要在推脫了」


  「仙人」邢老漢帶著人跪滿了院子院「您應了吧,您走了,您不在,我們就完了,仙人,他們會過來把我們都殺了,仙人您不要推辭了,您帶領他們打回去吧,仙人,把他們打回去吧」


  猶豫著看著眼前跪了一片的人,陸珈皺緊眉頭握著腰間的刀,滿心的猶豫。


  他們說得對,既然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算是無路可退了,可是她真的要這麼上去嗎?!


  可是不去又能去哪裡?!


  轉念一想,陸珈釋然的喘著氣看著跪滿地的人們,其實,她也沒有去處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她就應了又能怎樣,這樣只有幾百人的一個北界,誰知道明天在哪裡?那她能隨著北界的命運顛伏,也是她的造化不是,說不定有奇迹呢!


  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將軍」地上跪著為首的人再次開口,跪著往前一步,懇切的開口「將軍應了吧」


  「將軍應了吧」


  「將軍應了吧」


  此起彼伏的呼聲里,陸珈握緊了腰間的佩刀,在滿院的火把力展開了唇角的笑意「好吧,既然是天的旨意,那就由我來帶你們一程」


  「謝北界王」


  「謝北界王」


  呼喊聲響徹山谷,陸珈看著他們無聲的苦笑。


  北界王,好威風的名字,可誰知,這時候是怎樣燙手的山芋。


  不過,國破山河在,一直不就是一種信仰嗎?!

  既然有信仰,那就沖著信仰而去,也是一種造化。


  事情會怎樣,她用盡全力做就是了,問心無愧,就好了。


  至於北界的命運會怎麼樣?!那是造化了。


  ------題外話------


  感謝親親183**3105美麗的花朵,我好喜歡,感謝大家留言給我的動力,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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