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出宮
「不」陸珈按照他的手,明眸清明堅定「這件事我一定要管,不能因為我起戰爭」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秦俊卿的聲音很急「現在不是你想這個的時候,是你保命的時候,你別說了,趕緊走」
「不行」再次按住秦俊卿的手,陸珈堅定地搖頭「我不能走,正好你來了,我寫兩封信你帶去給他們,讓他們無比停止戰爭」
「可是你怎麼辦?」急的眼眶發紅,秦俊卿拉著她的胳膊急急的開口「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外面那些大臣已經起了主意,他們要趁皇上不在的時候逼死你,陸珈,你不要任性,保命要緊」
「保我自己的命嗎?」壓住心口的起伏,陸珈看著秦俊卿著急的臉「戰爭的可怕,你我都知道,你比我更清楚,北楚是不能經歷戰爭的,所以,請你走這一趟,務必請你走這一趟」
「可是你怎麼辦?」心如刀絞,秦俊卿拉著她的胳膊「怎能讓你一個人擔著」
「這或許是我的宿命」平復著情緒,陸珈盡量的說的平穩「如果只有我能平息能止住這場戰爭,天下太平跟我死做個選擇,我選擇後者,這是我的選擇」
「娘娘」握著她的胳膊,秦俊卿痛苦的低頭「說到底兒,都是我把你給害了,若不是我當初獻計,你怎麼會有今日的被動遭遇,我真的難辭其咎」
「你不用愧疚」拍著秦俊卿的胳膊,陸珈平復著心境開口「我其實是有事是跟你託付,日後,我宮中的人還有我的弟弟,秦都尉一定要保住他們,萬不可遭了毒手」
「娘娘」心痛的不能自抑,秦俊卿對著她抱拳「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就是我死,也不會讓他們出事」
「那就好」安心的笑了,陸珈轉身向正中間的書案,揮揮洒洒的寫了兩封信:無論如何,天下為主,天下為重,決不能起戰爭,堅信速回,望見最後一面。
折好信紙,陸珈走過來交給秦俊卿,安慰的笑著看他「快去吧,現在天快亮了,去的早了,或許你們能回來救我呢」
「娘娘」抱拳,秦俊卿想起了什麼開口「您也可以闖宮出去試試,只要皇上回來,一切都好說」
「我知道」苦笑,陸珈拍著秦俊卿的胳膊「快走吧」
「好」秦俊卿轉身開口帶著人出去,陸珈站在屋裡苦笑嘆息出聲:闖宮,讓天下人都知道楚颺的前皇后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皇帝的爹爹是?皇帝也是嗎?現在人們只是猜測,一旦她闖了宮門,那就是真的了,所以,她不能那麼做,她不能……讓楚颺丟人。
楚颺。
淚濕眼眶,她低頭看著手上沾染的墨汁。
他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就讓她,這一次,在她的有能力範圍之內,給他分擔一次。
次日,雪停,日照當空,陸珈一身白衣袍挽著髮髻,依舊乾淨的坐在殿中,透過窗口的光看著外面的雪景,等待著結果,接著是漫長的日出日落,太陽西移,她腳邊放著宮女送來的簡單的吃食,一整天她未動碗筷。
終於,晚上時分,落幕下來,天色黑了下來,陸珈一個人坐在正殿的白色圓形棉墊上,隔著窗口細小的縫隙看著外面清冷的月光,小門處有動靜,稍愣,她轉頭,看到蕭太后拄著拐杖,一身黑衣,盤著雪白的髮髻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一個端著盤子宮女,那宮女順著太后的步伐,把托盤在陸珈面前放下,福身後,轉身走出了,暗下來的光線里,她看著上面的用具,匕首白綾鶴頂紅。
「聰明的女娃」蕭太后笑的很是得意「跟你那個賤人娘一樣,很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只是你娘沒你的本事,你兩條船都能站穩,你娘一個都站不穩……」
「閉嘴」悶聲厲吼,陸珈抬頭瞪著蕭太后「再敢多說亡人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
「呵」不屑的笑,蕭太后拄著拐棍蹲在她對面,挑眉看她「為什麼不去找蕭振曦,那昏君能冒著這麼大的大不為來救你,還有什麼不能的,我還期待著,你能為那昏君的惡績上再添一筆呢!」
「你何故如此恨他」瞪著眼睛低聲怒吼,陸珈的眼睛通紅「他可是幫過你的人……」
「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輸得這麼慘」同樣怒吼,蕭太后眼睛里都是恨意「那時逼宮說的好好地,該死的昏君在出使楚宮的途中突然撤兵迴轉,害我白白規劃了一場,更害的我因為那一場事,被楚颺那個混蛋砍掉了所有親信,害我到現在成了孤家寡人,哈哈哈,不過,哀家今天痛快了,你們都青史留名了呢,哈哈哈,這戲多好看哪,哈哈哈,哈哈哈」
「偏偏就不如你的意」看著蕭太后的笑容氣炸了肺的陸珈,咬著牙,哼笑著反擊「我就願意死,我願意死,也不願意讓你這個賤人看好戲,像你這種誰都不愛你,誰都恨透你的賤人,你懂什麼是情義,你懂什麼愛情,你懂什麼大義」
「你懂」無聲的咬牙揚眉,蕭太后冷笑著看著陸珈「可你什麼都得不到,你懂情義,但蕭振曦不會理解你的情義,你懂愛情,但是你會是楚颺此生最恨的一個女人,你懂大義,天下人誰知道你是哪根蔥,告訴你,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個可悲的女人,誰也不會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事兒,蕭振曦恨你,你利用了他的感情,楚颺恨你,你給他帶了綠帽子,天下人,哼,天下人管你是誰?天下人管你的屍體會被什麼叼走,對,沒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的屍體一定會被叼走,會被亂葬崗的狗叼的一塊一塊的五馬分屍」
「你給我滾」雙手握拳,陸珈赤紅著眼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女人,彷彿手掌一鬆開,就能生生的把眼前的人大卸八塊。
「我當然滾」哼笑著揚眉,蕭太後轉頭看陸珈「我可不想看你七竅流血的樣子,我,會做惡夢的」
「哦,對了」蕭太后推開門走出去之前,轉頭得意的笑著看滿眼赤紅的陸珈「你可別關鍵時刻打出去啊,讓老身看戲啊,你一定要重情義,你一定要重感情啊,你一定要為天下啊,你可萬萬不能讓老身失望啊」
「……」怒紅了眼睛,陸珈手指入掌能滴出血來,小門重重關起。
陸珈的身子晃了一下,光亮的大殿里又靜了下來,身邊是光,耳邊是風,靜靜流淌的光線里,她靜靜地低頭看著托盤上的匕首,白綾,毒藥,低頭,她笑了,只是又淚水在眼睛里打轉。
伸手拿起了白綾,她抬頭看著橫著的梁頂,揚手掛了上去,仰頭的瞬間淚水滑著她的眼睛滑落,順著臉頰落在肩膀的白衣袍上。
「跟朕談一場情愛如何」他說「什麼都不想不管,只管跟朕相愛就好了」
「朕像個被人遺忘的猴子」他在笑,眼裡的苦楚那樣的明顯「被壓在五行山下飲風食露任其生死」握著白色的繩結,她低頭哭的泣不成聲:只願你這一生都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兒,只願你,此後的人生萬事順遂,福壽安康。
「他母親被燒死的時候,他哭的那麼傷心」是蕭太后惡狠狠的聲音「可是回到盛京,他跟個沒事人一樣,口口聲聲的喊我娘」打理著繩結,她抬手抹乾了眼淚,讓視線清明: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在選擇一次了,無論怎樣,我不能讓你為了救我,再去喊她一聲娘,和著血,忍著淚,再去做一次違背心意的事兒。
站在了板凳的瞬間,大門口『噹啷』一聲響,門外一陣慌亂,陸珈略驚的抬頭,感覺胳膊被人拉住,略轉頭,驚訝的看著身邊站的人。
「娘娘」一個女孩,跟她一樣的髮飾,一樣的妝容,甚至是一樣的面龐,緊接著幾個年邁的大臣從後面走了出來,不由分說,拽著陸珈往後走,推著陸珈進了後面屏風後面的一個隧道。
「是綠菊嗎?」被幾個老人極力推進洞口之前,陸珈終於反應過來開口。
「快走吧」幾個老者急喘吁吁「你跟蕭太后的對話我們聽得一清二楚,她以為這裡僻靜,其實是我們平時的住處,你快走吧,別問了」
「綠菊怎麼辦?」
梁頭上『嘭』的一聲響,陸珈瞪大了眼睛,幾個老臣著急中拉下來洞口,陷入了黑暗。
幾個老者轉身往一旁走進了身後的窗帘后,很快的消失不見。
幾雙眼睛在慌亂過後,透過門縫看著吊在房樑上的人,相互點頭后,轉身跑開。
不一會兒蕭太後走了過來,透過門縫清楚的看到吊在房樑上那個張臉后,冷笑著擺手,有人從她身邊跑開,蕭太后拄著拐杖往一旁走,眼角眉梢的散著恨意:賤人,你終究還是死在了我手裡。
斗轉星移,時間慢慢的流淌著,天色微藍,天色初亮,初陽升起,天光大亮,陽光照進大殿,蠟燭只剩下了壘砌的淚台,那具早已僵硬的屍體筆直的掛在房樑上,孤零零的擋在空氣中,直條條的垂著,早已沒有了氣息。
大門被重重的推開,秦俊卿帶著蕭振曦跑了進來,抬頭看陸珈掛在梁頭上吊著的人,蕭振曦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倒下。
秦俊卿蹲坐在門邊,單手捂住了眼。
楚颺跑了進來,看著梁頭上吊著的人,瞪大了眼睛,身子搖晃著,喃喃自語「為什麼不聽我說我最後的決定,我決定相信你,什麼都相信你,只要你在我身邊」
大殿門口爆發出一陣嚎啕的哭聲,綠珠跑進來看著掛著梁頭上的陸珈,拿起了地上的匕首,被秦俊卿站起身攔住「綠珠姑娘,不要,不要,娘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
「我要伺候小姐去」掙扎著,綠珠不顧被匕首劃得滿手的血往胸口扎「我要去伺候小姐」秦俊卿抬手綠珠被敲暈,劉正哭著帶著綠荷綠柳綠梅過來,哭著扶著著綠珠回去。
正倒在地上的蕭振曦突然起身踹出來隨身寶劍,直奔正趕來的蕭太后而去,外面一陣大亂。
「……」有人把屍體從樑上取下來,楚颺悲傷難抑伸手去接,抱在懷裡的瞬間,他愣了下來,忍住悲傷低頭看懷裡的女子,他的手撫上了女子的臉,一層薄薄的膜乍起,把屍體抱在懷裡,楚颺對著哭的泣不成聲的秦俊卿開口「俊卿把門關上,讓所有人都出去」
「是」也覺察出不對勁,秦俊卿以皇上悲傷為由推著所有人出去,關上了門,再抬頭,屏風後面走出了六個白髮蒼蒼常年住在這裡的大臣。
一切真相大白,可是洞口打開,早已沒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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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7號上架萬更,蒼茫北界的卷開始。
蒼茫北界卷簡介:當今天下三分:大梁,北楚,西秦,西秦百年動蕩被瓜分為東南西北四界,陸珈誤打誤撞去到的就是北界。
拍著良心說,蒼茫北界的長卷特別的精彩。如果北楚宮闈限制了女主的發展範圍,那蒼茫北界就是女主一展身手的時候,歡迎大家繼續相隨,或者,感謝大家義無反顧的跳坑。
總之一句話:秋哥哥的坑品,絕對有保障,歡迎親們跳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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