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安南來客
胤祉的傷養了一個多月才堪堪能下床。這期間,他使脾氣了無數回,也只是換了一個側妃司馬子矜先進府的條件。縱使心裡再有不甘,胤祉也只能認了。
但胤祉也想不到,康熙哪裡能忍自己的兒子因為一個女人三番四次的胡鬧,這司馬子矜前腳進府,後腳康熙就把一個貌美的田氏賜給了他做側福晉。
這兩父子互斗,卻是委屈了即將嫁入誠郡王府的嫡福晉董鄂氏。
勤勇公董鄂鵬春府上,即將待嫁的董鄂曦和此時捏著帕子坐在自己房中,臉上的凝重是怎麼也去不掉的。本來她以為,自己嫁給誠郡王為嫡福晉是福氣,可如今,即將大婚的太子和雍郡王都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可偏偏就是自己要嫁的人,卻為了一個側福晉鬧得轟轟烈烈。這哪怕宮裡捂得嚴實,這該知道的她還是知道了。
日後該如何自處,董鄂羲和心中也慢慢有了主意。寵愛什麼的就別指望了,她只要有嫡子傍身,這側福晉再怎麼得寵,也越不過她去,尤其是,皇上並不待見這位誠郡王看重的側福晉,那麼皇后喜歡又如何?
她今日成了兩方博弈的受害者,他日,皇上回過神來,定會更加給她臉面。
所以,一時間的榮辱又能算得了什麼,如今,她只管忍了就是。
相對於誠郡王府的熱鬧,胤禛這邊就簡單的多。這嫡福晉是納蘭性德的長女納蘭亭畔。容貌上雖算不上出色,但是好在性情十分豁達。康熙對此女滿意的緊,這輩子納蘭性德雖然還是早逝,但好歹,留下的長女卻是沒有早夭,這養在納蘭明珠這個祖父膝下,這胸中頗有一番遠見和謀略。
她配胤禛,倒是不錯。
三位嫡子大婚,這日子選的一前一後,太子胤礽自然是在前面,胤祉和胤禛按照順序追隨其後,這康熙三十四年春夏兩季,朝廷里的喜事正可謂連綿不斷。
而京城這段時間,前來朝賀的周邊屬國也派了人前來恭賀。
這日,陳許好不容易從三個弟弟陸陸續續的大婚中抽出時間來,帶著最近提拔的精通三國語言的劉嵐準備去玲瓏會所見即將要合作的外商,卻見街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幾位矮小的倭國人鬼鬼祟祟。
「黃卓,去看看,怎麼回事?」陳許說完轉身又看著劉嵐道,「你跟著一同看看。」
這劉嵐學的外邦語言,分別為英語、日語和荷蘭語,這讓她去,是最適合不過的。
陳許站在街邊,看著劉嵐黑著臉跟著黃卓回來,心裡也有了不好的感覺:「怎麼回事?」
「公主,那邊有幾個安南國的人在圍著一個小乞丐毆打,說是丟了東西。」劉嵐低聲道,「那幾個倭國人倒是什麼話都沒說,倒是看不出什麼名頭來。」
不等陳許吩咐,劉嵐又道:「公主,那個小乞丐看著才只有七八歲,咱們要不要管上一管?怪可憐的。」
陳許點了點頭,示意黃卓過去救人。不管是什麼原因,見到了就得管一管,這大清的地面上,哪怕是個小乞丐,也容不得外邦之人欺辱。
黃卓帶著幾個武藝不錯的侍衛把小乞丐救了下來,可那幾個安南國的人卻是不怎麼樂意,唧唧歪歪的指著陳許說些聽不懂的話。
「去玲瓏會所叫個會說安南話的來。」陳許話一落,這身後的侍衛就走了一個。
被黃卓帶過來的小乞丐倒是聰明,人雖小,卻認得經常出門的陳許,說話間,便忍著傷對著陳許跪下磕頭:「杜醒多謝大公主救命之恩。」
沒想到一個小乞兒也認得自己,陳許笑了笑,看著他比自己的小若靄也大不了多少,心裡先就軟了幾分,親自彎腰把杜醒扶起來,道:「你跟我說說,你是否偷了別人的東西?」
杜醒聞言忙搖頭,委屈的看著陳許道:「我不曾偷過別人的東西,大公主。」
那幾個安南人其實有人會漢語,不然剛剛黃卓和劉嵐也打探不到這場鬧劇是因為丟了東西。她這般,無非就是想給這些安南人一個下馬威,不管如何,她肯定是相信一個眼神乾淨不閃躲的孩子,而不是一幫子看著就不是什麼好玩意的安南人。
安南人見陳許開口,經過翻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於是便站出來一個看著像是頭頭的人,對著陳許嘰里咕嚕了一頓,陳許理都不理說話的人,只是等著自己的翻譯過來。
「公主殿下,想必您聽不懂我們安南話,不若我幫殿下翻譯。」那安南翻譯行了一個禮笑道。
「那倒不必。」陳許笑著拒絕,「既然今日這樁事情被我瞧見,少不得要主持一二,諸位雖說來者是客,但到了我們這個地方,那就得入鄉隨俗,有什麼瓜葛直接去見官就是,我們大清國的子民,豈容你們毆打。諸位是不把我們大清國放在眼裡不成?」
要說對這些番邦,陳許基本上都比較討厭,日本人的祖先排第一,那麼越南人的祖先定是要尾隨其後的。一個窮嚷嚷靠著中國援助起家的國家,卻在背後和日本美國搞在一起,全國上下掙著中國人的錢改善生活,卻是最不會念恩德的。
她如今還記得,有一年去越南旅遊,那種國道連中國省道都不如的國家,導遊嘴裡的話卻是句句都是有些瞧不上中國的意思,這心裡哪裡還舒服的起來。
今日這事,雖然還沒明白什麼原因,陳許私心裡自然是已經對這些安南人有了偏見。
因為陳許不懂安南語,這御心訣也排不上用處。那個安南翻譯就算是心裡有不小的起起伏伏,可陳許依舊讀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無奈,這樁事情,只能等翻譯來了,移交理藩院處理。
玲瓏會所里的翻譯很快就到了。經過一番交涉,陳許算是明白了這樁事情的起因,這些安南人原來是安南皇帝派來上貢順帶求大清撥糧的,這上貢的貢品說是一顆明月珠,有兩個拳頭大小,十分的珍貴。這幾個安南人如今口口聲聲說被這個叫杜醒的小乞丐聯合同黨偷了,這才有了街上剛剛那一幕。
這明月珠也就是俗稱的夜明珠,陳許私庫里還真的收了一個拳頭大小的。但自打見識了真正的夜明珠,陳許這對傳說中的東西早就沒了什麼驚嘆的心思。說白了,也就是熒光石,這雖然夜裡能發光,可沒有多少實用性,要非說用處,陳許也只能說,當個小夜燈還勉強可以,要說像傳說的那般能夠照亮屋子用來看書習字,陳許倒是只能呵呵一聲,哪有那麼神奇。
這庫里的還是康熙得了好幾顆賞給她把玩的,雖然稀少,但是在陳許眼裡,還當真沒多少用處,跟個蠟燭的作用也差不了多少,圓不溜秋的,也沒什麼觀賞性,最後就被她收到了庫里,還想著哪日找牛江河製成首飾戴戴。
「有兩個拳頭大?」陳許笑著看向安南翻譯。
「是的公主殿下,這是我們安南對貴國皇帝的貢禮,如今丟在貴國,我們需要一個交代。」這一次安南是來求糧食的,他們國家今年旱災嚴重,如今全國上下不知道餓死多少人。
「那你們是放在哪裡?」陳許看著瘦弱的杜醒,實在想不明白,既然那麼大,怎麼會無聲無息的被偷走?
安南人呈上來一個盒子,對著陳許說了一通,這下不用翻譯,陳許也能意會。
「黃卓,理藩院的人可來了?」陳許早就讓人去報理藩院。
說話間,理藩院的大人便帶著人到了。出於禮貌,陳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把理藩院的大人拉到一邊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這孩子也就七八歲,雖然看著機靈,但是也不像是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走貢品的樣子。之前我讓侍衛打聽了,這孩子在這條街上行乞了半年多了,街上的人並未見過他行竊。」
陳許這話一出,理藩院的人便知道陳許的意思是想保這個孩子,但是想著此事牽涉到兩國邦交,一時半會也不能給陳許個承諾。
「大公主,此事還沒有查明,但臣定不會冤枉了這個孩子。」出於職責,那個杜醒已經被理藩院的人看管了起來。
「你且去,記住我的話,安南不過是個附屬國,雖然得我大清庇護,但是弱者,不一定沒有野心和壞心。咱們雖是禮儀之邦,但是不能一味的對居心不良的藩屬國存善心。那個小乞兒雖是個乞丐,但也不能成為陰謀的犧牲品。」
陳許的話說的理藩院的大人一頭霧水,這完全不知道為何陳許會對一個附屬國有這麼大的芥蒂。在他看來,這些安南人就是靠著大清吃飯,哪裡敢玩什麼花樣,自己砸自己的飯碗。
可很快,理藩院的大人就被自己打臉了,他總算知道了,這世上總有不自量力的人,既想得到衣食父母的庇護,還想試圖翻出什麼花樣來。
真真可謂是野心不小。
安南人被請去理藩院的時候,臨走之前又轉身看了一眼離去的陳許的背影。不知怎地,這心裡有了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