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鳳女
黃天奇身後的三人立即拔劍在手。
在韋一物這樣的人麵前拔劍，簡直是不知死活。
“哼！”韋一物冷哼一聲，三人手中的劍全都應聲而斷！
三個打手麵麵相覷，那表情像是見鬼了一般，到了這個時候這個醜陋的男人居然還沒發現異常，“你們愣著幹什麽？剁了他們！”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道女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醜八怪在這裏揚武揚威。”聲音中帶著一絲嬌媚，隻要是個男人聽到這聲音，就會情不自禁的浮想聯翩。
黃天奇麵色沉了下來，“原來是你這個騷狐狸，父王七十二個兒女，我排行十七，你三十七，再怎麽說我算是你的兄長！哪有妹妹這麽跟兄長說話的？”
“哼哼。”兩個女人緩緩走進酒樓，一女白衣勝雪，眉眼間帶著溫柔，一女高眉挺鼻，一身暴露紅衣，正是那日將梁溯寒打下白龍潭的“小柔”和“晴姐”。
真是冤家路窄啊，梁溯寒心中一陣哀歎，不過此時他眉毛頭發全都被紫霄神雷燒去，又帶著一頂幃帽，兩女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便集中在韋一物身上，畢竟無論是相貌還是氣度，韋一物都是樓中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晴姐”頓時眼神火辣起來，“哎喲，咱們天羨城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個漂亮人物。”
黃天奇不放過任何刺激自己這位名義上妹妹的機會，“怎麽，你這小浪蹄子又心癢難耐起來了？”
這麽露骨的話，蘭芷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們還有點廉恥沒有？”李賀雖然行事不拘禮法，但李家到底是關西大族，蘭芷從小耳濡目染，雖然對中土禮法嗤之以鼻，但禮義廉恥還是知道些的，絕不會像這些異域人那般放浪形骸不顧形象。
“晴姐”一門心思都撲在韋一物身上，當然不會理會蘭芷這個小丫頭，對黃天奇道：“這幾個人是我的了，你可以滾了！”
黃天奇臉色陰一陣白一陣，終究忍不住她對自己的蔑視，怒道：“鳳天晴，不要忘了，我才是最早跟隨迦樓羅大王的七個人之一，你不過是天羨城的奴才，我才是主人，而且後天的眾生宴說不定就抽到你頭上！”
“你怎麽能這麽跟晴姐說話！”一旁的“小柔”站出來，眉頭擰在一起責備起黃天奇的出言不遜。
“我為什麽不能跟她這麽說話？別人怕她，老子可不怕她，什麽天羨七十二子，鳳首龍中牛尾，我黃天奇才是大王最信任的家人，你們不過是外人！你這騷狐狸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天生的水性楊花。”憤怒的黃天奇徹底失去理智。
鳳天晴不怒反笑，抬手一指，空中頓時劃過一道黑光，黃天奇的半隻耳朵瞬間消失了，就像他天生就沒長過這隻耳朵。
露出這一手，梁溯寒和韋一物均是眼神一亮，這女人言語孟浪，但這一指絕非尋常，梁溯寒自忖這女人的目標是自己，也不知能不能躲過去。
過了半晌，黃天奇才發現自己耳朵沒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你、你個賤女人，好大的膽子。”
鳳天晴伸出一根食指，指尖黑光閃動，臉上的笑意中帶著邪惡的魅惑，“哦，那麽你
猜我的下一道鳳心索是取你的舌頭呢，還是你的眼睛？”
她身後的小柔扯了扯她的衣服。
“你個瘋女人，我要去父王麵前告你。”黃天奇終究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在三個打手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去。
走了一隻蒼蠅，卻來一頭老虎，最可怕的還是母老虎，酒樓老板依舊小心翼翼，“多謝鳳大人。”
鳳天晴看都沒看酒樓老板一眼，揮揮手道：“這裏沒你的事，你先去吧。”
酒樓老板求之不得，帶著他的人慌不迭的下去。
一時間，酒樓既空曠，又安靜，隻有街麵上嘈雜的聲音不時傳來。
鳳天晴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定在韋一物身上，一臉故作的嬌羞之狀，“哎呀，剛才沒嚇到公子吧？”好色的男人天下多的是，其實女人好起色來，比之男人也是不遑多讓的。
任何男人都無法在她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神下保持鎮定，當然，除了韋一物，剛過而立之年便能晉升至清心境，這份成就與其說是他的運氣，倒不如說他三十年如一日的自律，那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東西，他沒有心情也沒有興趣在這裏耗費時間，“我找一個叫黑鴉的人！”
“黑鴉？你為何找他？難道我比不上他有趣麽？”說完，鳳天晴還故意顫了顫雄偉的胸部。
梁溯寒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蘭芷就沒這麽好脾氣，“呸，你還要不要臉！”這麽直截了當的在她麵前勾搭她的韋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喲喲，小姑娘吃醋了哦，不過可惜啊，你還要在長幾年才能跟姐姐搶哦。”鳳天晴的言語毫不忌諱。
蘭芷倒鬧了一個大紅臉，不過好歹她也是關西李家的千金，心氣高著呢，拿著韋一物的手臂便往外走，“對不起，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沒功夫和一些不知羞恥的女人胡扯。”
這一下不禁鳳天晴笑了，連她身後的小柔也跟著笑了，“小姑娘，你還真有意思。”
梁溯寒其實也想離開這是非之地，畢竟自己和這兩個女人打過照麵，若是被她們認出來，恐怕又要多生事端，便故意捏著嗓子道：“兩位，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變打擾。”
這話說的已經很客氣了，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鳳天晴鳳目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是我要糾纏你們，而是你們得罪了黃天奇，在這天羨城中恐怕什麽都做不了，也許你們不怕他這麽一個浪蕩子，但天羨城沒有表麵這般風平浪靜，依我看，你們不如到我府中做客，不管你們三人來到天羨城是為了什麽，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們一二。”
這女人難道真不怕自己居心叵測，如此明目張膽的引狼入室，梁溯寒心中這般想著，久不開口的韋一物道：“好！”
就這麽幹脆的一個字。
“好，爽快。”鳳天晴讚道。
事情發生的太快，梁溯寒都沒有反應過來，蘭芷一臉的惱色，似乎極不情願。
難道韋一物真被這女人迷惑了？梁溯寒不禁掃了一眼韋一物，卻見他眼神清明，完全不像被女色迷惑的樣子。
“掌櫃的，把你們的好酒好菜拿上來。”鳳天晴一副女中豪傑的模樣，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酒樓老板哪敢得罪這位姑奶奶，不到片刻，桌子上又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這酒樓當然不隻是烤羊，還有一些異域菜肴，剛剛才吃了烤羊肉的梁溯寒望著滿桌的美味，頓時又覺得餓了。
鳳天晴給韋一物斟了滿滿一杯西域美酒，這酒嫣紅如血，卻有種天然的甜香，梁溯寒在西北也是見過這種酒，聽說是一種叫葡萄的小果釀製的。
“幾位在這個時候來天羨城，莫不是參加眾生宴的？”鳳天晴眉目流轉，端著一杯酒一飲而盡。
真說他們有什麽目的倒也說不上，之前有齊風的警示，梁溯寒對這個迦樓羅王特別在意一些而已，至於韋一物，除了在他憤怒之時，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的真正心思。
“什麽是眾生宴？”梁溯寒依舊捏著嗓子道。
當鳳天晴的目光轉到梁溯寒身上時，他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生怕被這女人看出破綻來。
好在那天本就在寒氣中，現在的梁溯寒和當日的梁溯寒形象大變、聲音也是大變，鳳天晴的疑惑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況且她的心思不在梁溯寒身上，她放下酒杯道：“迦樓羅大王有一個特殊的嗜好——吃。”
“吃有什麽了不起的，是人就要吃飯啊！”蘭芷還在賭氣，故意擠兌她。
而這時候，鳳天晴的眼中居然升起一絲恐懼起來，“尋常的吃當然沒有什麽，但是迦樓羅大王什麽都吃！”
人吃肉吃飯吃菜，但絕不會什麽都吃，從鳳天晴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伽羅樓王的吃大不尋常。
幾人都意識到什麽，默不作聲。
“每次迦樓羅大王為了吃，會禁食一年，然後舉辦眾生宴，精選天下食材，廣邀天下人物，你們來的時機很湊巧，後天就是眾生宴的舉辦之日。”鳳天晴的情緒忽然低落下去。
在一旁的小柔臉上恐懼之色更盛，碰觸到梁溯寒目光，又垂下頭去，心中隱隱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鳳天晴很快驅散了自己低落的情緒，揚聲道：“除了眾生宴，迦樓羅大王會在宴會上舉辦靈寶大會，天南地北中土域外的異寶都會在大會上出現，甚至有可能出現上乘功法，整個中土的世家大族名門正派都會到場！我猜這才是你們的真實目的吧？”
韋一物飲盡杯中美酒，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從他踏入清心境的那天起，梁溯寒就沒見過他這麽鬥誌昂揚，“多謝姑娘盛情。”
“你還真是像一塊寒冰呢。”也許是酒意上湧，鳳天晴眉眼間全是媚態，湊近韋一物的耳邊吐氣如蘭道，“不過，就算你是一塊冰，本姑娘也能把你融化。”
說話的聲音很小，但以梁溯寒耳力如何能聽不出來？他更奇怪的是韋一物居然沒有抗拒。
韋一物向來都是生人勿近的性格，鳳天晴這麽明顯的挑逗她，沒想到他居然沒有往日的那種不耐煩。
說了這番悄悄話，鳳天晴心情好了很多，臉上忽然出現一抹紅潤，“公子，天色不早了，要不，隨小女子回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