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取信天下親入京

  「只怕在他們心裡看來，我秦軍和盤踞在北方的諸胡，大概是一丘之貉吧！要說有什麼區別，那些異族胡虜，是從北方而來，而我秦軍秦人，則是自東而來，如此而已罷了！」


  聽到這裡，殷浩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想了想問道：「上將軍，你是不是擔心我秦軍秦人，華夏正統之名未立，此時貿然伐晉，會惹來天下士子，和黎民百姓的惡語相加？」


  「是有這些顧慮，不過也不全是！淵源兄，請你試想一下，此時天下士子，萬千黎民百姓，都和未來涪陵城的你一樣，以為我秦軍秦人，和那北方諸胡一樣，都是殺人不咋眼的異族胡虜！」


  「那麼我們此時興此不義之兵，貿然滅了晉朝，即便我等再多長几張嘴，即便我等再怎麼說，我們不是異族胡虜，我們是真真正正的華夏兒女，是如假包換的炎黃子孫，這些話還會有人信嗎？」


  說到這裡，秦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不會，天下士子和黎民百姓，他們都不會相信！永遠不會相信！他們雖然會暫時屈服於我們的威勢，可是絕對不會，也永遠不會與我等合作！」


  「到那時，不管是我秦軍舉兵北伐，還是北方諸胡來犯，試問會有誰來襄助我等？如此一來，我等雖然滅了晉朝，可是內有萬民離心離德，外有諸胡大軍壓境。我們秦軍，我們秦人，孤軍奮戰之下，又豈能逃脫敗亡的命運？」


  聽完秦峰這一番話之後，殷浩面露羞慚之意，起身朝著秦峰大禮參拜道：「上將軍，在下只看到眼前成敗利鈍，而上將軍你，卻看到了十年後，乃至二十年後的天下大勢！你對在下這道上策的點評，在下心悅誠服！上將軍，在下對你欽佩的五體投體！」


  見殷浩又對自己大禮參拜，秦峰苦笑一聲，心想這殷浩哪裡都好，就是這動不動就行大禮的毛病，著實讓人無可奈何！


  殷浩大禮參拜，秦峰說不得要起身還禮，二人再次落座之後，前將軍蒙信看著秦峰問道：「上將軍，這上策你棄而不用，末將無話可說！至於這中策，上將軍你是不是擔心天下士子，和黎民百姓，以此認定我秦軍，是那隻知殺戮的異族胡虜啊？」


  秦峰點點頭說道：「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卻不在此！先前我秦軍連戰連捷，多了數十座關隘城池，但是都不是什麼緊要之處，所以晉朝皇帝，才會隱忍至今，才會差淵源前來招撫！」


  「可是我們一旦攻陷荊州九郡，那麼揚州地面，甚至晉朝都城建康城，都會在我秦軍戰刀之下！這麼一來，晉朝必定派大軍前來征剿。我秦軍與晉朝軍隊大戰一開，他們甚至會調集，北境防禦諸胡的北府兵前來參戰。」


  「如此一來，建康那邊必定空虛，北境防線必定空虛，那些盤踞在北方的異族胡虜，他們豈能錯過這天賜良機！他們一定會集結大軍南下，到時候受苦的，就不僅僅是北方的黎民百姓了，偏安南方各郡的士子百姓，只怕也要被諸胡屠戮一空了！」


  說到這裡，秦峰長嘆一聲：「畢竟這裡是中土，不是天竺之境，在天竺之時，我秦軍可以不顧念黎民百姓，畢竟那些非我族類！可是這裡的百姓，不管是北方的還是南方的，都是我華夏兒女，都是我炎黃子孫。」


  「若是為了我秦軍一己私利，使得萬千黎民百姓，慘遭異族胡虜屠殺，那麼我們秦軍，我們秦人，和那些只知殺戮，殘暴不仁的異族胡虜，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沒有外敵的時候，我秦軍和晉朝兵馬，大可以互相征伐，以決天下歸屬，那是我們華夏子孫的家事！可是現在諸胡環伺，外敵虎視眈眈，我們與晉朝，若是同室操戈，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異族胡虜了嗎？」


  說到這裡，秦峰看著在座三人，沉聲說道：「現在你們知道，本將為何不用淵源這上中兩策了吧？」


  聽完秦峰這一番長篇大論，前將軍蒙信，和右將軍李去病，以及剛剛投效的殷浩，這三人終於明白了，上將軍為何如此了！說穿了就是為了民族大義，就是為了華夏文明，就是為了黎民百姓，所以才選擇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


  右將軍李去病想了想說：「上將軍，你說的很對，這上中兩策不用也罷！可是上將軍你選這下策，末將萬萬不敢答應！一者讓上將軍你親身入京，此事太過兇險！再者讓上將軍你，做那晉朝兒皇帝的階下之臣，此事太過折辱上將軍了！」


  「不如我們派人去和那晉朝皇帝說，我秦軍不佔他一城一池，只是想借道北伐，想來他不會不同意吧！畢竟我秦軍北伐，也是在為他晉朝消滅外患強敵，他晉朝也得益匪淺啊！」


  「只怕他們不會相信，還以為我秦軍是在誆騙他們！」秦峰說著搖了搖頭，看向殷浩問道，「淵源兄，你久在大晉朝堂，依你之見，我們派人前去如此說，晉朝上下會相信嗎？他們會借道給秦軍嗎？」


  殷浩苦笑一聲：「只怕，應該不會相信吧！這麼說吧，在下未來涪陵城之前，若是秦軍派使前去如此說，在下也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殷浩話音未落，秦峰接著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本將執意親自入京，便是要用實際行動，取信於大晉朝堂，取信於南朝士子，取信於天下百姓！」


  「本將身為秦軍統帥，親身入京見駕，我秦軍兵馬將士，自今日起，不再攻殺晉朝其他關隘城池，我們做到這兩點，足見我秦軍誠意了吧！」


  「除此之外，淵源兄剛才也說了，在他未到涪陵城之前，心裡不相信，我秦軍是始皇帝南征軍團遺脈，不相信我秦人是華夏子孫！那麼本將此次入京，便是要讓南朝士子看看，我秦軍到底是不是異族胡虜！讓天下百姓看看，我秦人到底是不是炎黃子孫！」


  「此行我會儘力爭取那些士族門閥的支持，會儘可能的將我秦人的事情，告訴南朝百姓。只要有了他們的支持和擁戴，即便晉朝權貴對我秦軍心生歹意，我秦軍也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說到這，秦峰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只要本將一進建康城，到時候不管晉朝上下怎麼想，也要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我秦軍不願與他們為敵！也要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我秦人和他們一樣，都是華夏兒女！也要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就是盤踞在北方的異族胡虜！也要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驅除胡虜，克複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