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恢複意識
第114章 番外,恢複意識
“他……醒了嗎?”
宋靜看著躺在床上不動的牧宴,不可置信地望著醫生。
醫生指著腦電圖道:“腦電波突然發生變化,已經變成有規律的α波,α波是四種基本腦波之一,是連接意識和潛意識的橋梁,也是僅有的有效進入潛意識的途徑……”
醫生還在繼續說,宋靜聽不懂,隻知道牧宴有意識了。
當年醫生宣布說因為缺氧腦部受到損傷成了植物人,她不願相信,找來很多專家。
所有專家都說他意識全無。
也有專家告訴她還有希望,因為他沒有腦死亡,隻是大腦處於深昏迷的狀態,意識活動完全喪失。
腦死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大腦沒有腦電波反射,沒有腦電波反應,顱內的血管沒有血液供應。
而牧宴的大腦處於深昏迷狀態,腦電波會有腦電波反射,隻是跟正常人的腦電波不一樣,另外就是他不需要長期戴呼吸機,能自主呼吸,大腦也有正常的血液供應。
這樣的他是有醒來的可能,隻是能不能醒來全靠運氣。
夜深人靜,醫生已經走了,宋靜呆呆坐在病床前。
剛開始她每天都抱著希望,總覺得他很快就會醒,畢竟在學校出事時情況更嚴重,連病危通知單都出來了,那樣的情況他都好起來了,這一次肯定也能好起來。
結果等啊等啊,一等就是九年。
牧宴恢複意識是好事,但是恢複意識不代表蘇醒。
醫生開始對他進行各項檢查,檢查結果是除了意識和聽覺恢複一些,其他都不容樂觀。
“宋女士,我們已經做了全麵檢查,根據他的情況需要改變恢複鍛煉,我們建議對他進行一些環境刺激,帶他出去感受外麵的世界,用移動的物體、空氣、溫度、聲音等來刺激他的大腦開始工作。”
“我們這邊同時建議多跟患者說說話,他已經恢複部分意識和聽覺,對親人的聲音和其他聲音會有反應,要是你們實在忙,也不用一對一跟他說話,用錄音的方式把一些日常聲音播放給他也是可以的,要是有他喜歡的音樂,可以時常播放給他聽……”
五感裏麵聽覺先恢複,需要聲音的刺激。
“為了更好更精準地確定什麽聲音對他刺激更大,我們建議從對他來說比較重視的人來下手,比如對他最重要的家人最好的朋友之類,又或者是他想見的人,以此來刺激他想醒來的渴望。”
“好,我立馬讓人整理一份錄音。”
這些年來看牧宴的也就那幾個,想要整理一些錄音很簡單。
已經2003年了,不再是九年前打電話要跑電話亭打電話的時代。
二十一世紀手機已經變得輕便,想要聯係誰很快就能聯係,哪怕是國內。
宋靜在馬不停蹄地聯係人,正在學校忙碌的陸不悔接到了宋靜打來的跨國電話。
看到電話號碼,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很害怕接到宋靜的電話,怕聽到壞消息尤其是這個時間。
這一次突然打電話,慌得她差一點掛斷,好在反應過來移開手,按下接聽。
“宋阿姨,你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宋靜剛想說牧宴有了意識的消息,突然又猶豫了。
恢複意識隻是恢複意識,醫生說他隻有聽覺恢複了一點,觸覺、視覺、味覺、嗅覺都沒有。
有可能他會維持這樣的狀態,就像康複中心那個恢複意識三年依舊沒能醒來的植物人一樣。
恢複意識是希望,可這份希望裏麵同樣帶著絕望。
陸不悔明年就要畢業,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候,要是說一些帶著希望又讓她絕望的消息,肯定會影響她。
就像她,這些年抱著希望又慢慢失望。
“沒什麽事兒,就是……”
聽著宋靜問她學業上的事兒,還有生活上的事兒,陸不悔沒有想太多,老實回答。
隻是覺得有些意外,她跟宋靜的關係其實沒有那麽好,兩人之間唯一的關聯就是牧宴。
現在牧宴一直這樣,提起的時候都隻能唏噓,以至於每次她去看牧宴時,宋靜都不在。
這一次宋靜突然反常變得跟秦慧一樣,問她很多問題,有些問題多少帶著隱私,關係不親近的人一般不會問。
宋靜問她這些問題,多少有些奇怪。
不過她也沒瞞著,主要是宋靜什麽身份,那是圈子裏想巴結都巴結不到的人,這樣的人總不能圖她醫學生的身份。
這個通話通了半個小時,宋靜問到想知道的,她也問到想知道的。
宋靜說正在康複中心陪著牧宴,突發奇想就給她打一個電話,說牧宴還是老樣子。
牧宴沒出事,沒病危,這是她得到的好消息。
想到這些陸不悔收了心,開始忙導師布置的課業。
康複中心裏宋靜把她和陸不悔的聊天錄了下來,讓人整理到錄音帶上,用於刺激牧宴的實驗。
為什麽她第一時間打給陸不悔,還要從牧宴藏起來的瓷娃娃說起。
她整理過牧宴的東西,看到兩個瓷娃娃,跟陸不悔一樣的瓷娃娃,還有一個牧宴自己的瓷娃娃,三個擺在一個地方,其中一個瓷娃娃還穿著婚服。
看到這些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陸不悔十七歲那年的生日禮物是牧宴早早準備的,後來每一年的禮物都是她準備的。
她是有私心的,希望陸不悔不要忘了牧宴,希望她有空了能來看看。
看著她每一年都過來,一待就是七天,期間陪著說話,陪著說國內的趣事。
護工都說陸不悔很會照顧人。
她有想過陸不悔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對牧宴這樣,但是九年了,每次陸不悔過來時她都避著,人家甚至都沒有問過她在哪兒。
想到這些事兒,宋靜歎了口氣,回到病房看著牧宴,張嘴就是氣人的話。
“阿宴啊……你要真喜歡人家就爭點氣兒,人家都二十六歲,聽說她的導師非常厲害,明年就能博士學位了。”
“她這樣的學位隻要畢業後再經過三年規培,國內頂尖的醫院隨便挑,她導師也是個厲害的,從他手裏畢業的博士生在國內都是出了名的人,你要是再不醒,可就再也配不上人家了。”
“我可聽說了你原來的同學裏麵那個叫程昂的,對她殷勤著呢,還有跟她同專業一位姓韓的學長,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非常厲害了,是她導師的得意門生,有時候沒時間教她就讓這位學長來教。”
“聽說這位學長名聲極好,醫院很重視,重點栽培,他在等陸不悔畢業,還跟醫院說好讓陸不悔畢業後和他在同一家醫院進行規培。”
“陸不悔忙著學醫,基本沒怎麽跟異性來往,但是出現在她身邊可都是非常優質的異性,程昂就不用說了,身家不菲,那個姓韓的學長前途不可限量,還有她的異性同學,各個有出息。”
“不是我說,咱們這些圈子裏可沒有一個像她那樣出息的,真刀真槍闖出來的名堂,她現在雖然不混圈子,可圈子裏沒少提起她,你再看看你,一躺就是九年,連個高中畢業證都沒有,況且你都27了……”
宋靜絮絮叨叨說著,什麽話能刺激人就說什麽。
誰讓他恢複意識和聽覺的,那就聽著吧,隻有聽急了才拚盡全力想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