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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重回農場遇盜

  恪文進屋,頌薇正在撥弄一支唇彩。嚴格說起來,恪文剛剛轟走的是頌薇的男伴。氣氛有些尷尬,總得說點什麼才行。恪文開口「呃」了兩聲,才說:「他回賓館換身衣服,在禮堂等你。」該傳達的話傳達到位,恪文像獲得赦免似地逃離頌薇,拉開衣櫃翻出一套衣服準備更換。


  「他對你說了什麼?」頌薇忽然對著恪文的背影問。


  恪文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常無奇,減少其中曖昧的意味。


  「他就是來看看。」


  「挺好的,有人會一路跑來看你。」頌薇感嘆,「我看他喘得厲害,跑得很累吧?」


  恪文對這個話題的繼續頗感不適。那是一種奇怪的羞恥感。頌薇的問題句句都在拷問恪文,彷彿在鞭責她踐踏孔青的心。她敷衍地說了一句也許吧。


  房子里維持著可怕的沉默。頌薇完成妝容,臨走時又問恪文需不需要幫她給孔青帶個話。恪文怕她多心,忙說不用。頌薇不解地看著她:「連道歉都不說一聲?」


  恪文乾笑兩聲,說:「幸好有你提醒,是應該給他道歉。」


  頌薇絞著手帕,半低著頭說:「我真羨慕你,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對待他,不用擔心他還會不會來。」


  頌薇錯了。恪文並沒有把握孔青一定會再來。


  恪文洗澡換衣,倒上一杯熱乎乎的可可,感覺生活終於回到了熟悉的節奏。


  牆上貼的天鵝島地圖吸引了她的目光。地圖上的北區一片空白。唯一標記出來的便是東北角的港口。農場大致位於島中部偏西南的地方,兩點之間距離不短。衛永真從住所出發,可能要花整夜的時間才能到達港口,再乘坐清晨的貨船離開天鵝島。這條路線耗時長、風險大,在路上、在港口都可能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但恪文憑直覺相信衛永真不會因為這些困難而放棄。從被埋垃圾車事件開始,恪文就推測衛永真想逃走,且做好了準備。昨晚的夜追事件更是展示了衛永真準備的充分程度。一個能做如此充分準備的人,一定有一顆不怕困難,迎難而上的雄心。就憑這一點,恪文相信衛永真還會再次行動。


  既然她做足準備要逃跑,為什麼不和她一起呢?


  恪文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無比驚慌,卻又抑制不住地激動。逃跑,這是不敢想象的冒險,可一旦成功,自己將恢復徹底的自由。最近接連違反校規的恪文,膽子也跟著壯了起來,加上羽娜逃跑的刺激,致使她對如此激進的方案並不拒斥。


  一連串的問題隨之冒了出來:怎麼跑、跑出去了又怎麼辦、逃走後會不會被通緝、被抓住了會怎樣……手中的熱可可快端不住了,恪文趕忙鎮定下來,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先把衛永真說服了再考慮這些不遲。


  時間還不算太晚,便出門坐車來到農場。開門的趙嬸見到她,以為她來找他們算賬,一個勁地道歉,說他們都是被付秋**迫才會指使她干那些活的,希望恪文大人有大量,饒過他們。


  恪文站在門口聽她把一大堆話說完,才道:「趙嬸,我是來收拾行李的。」


  「哎喲,你看看我,都把這事給忘了。快請進,東西都在二樓原封不動地放著呢。」趙嬸的語氣奉承得彆扭,不像她平時會說的話。


  再回到農場,恪文的身份已不再是背著禁閉處罰的學生,而是客人。趙嬸親自領著恪文上樓,為她打開房間的門,殷勤地問需不需要幫忙。恪文表示不用,自己很快收拾好就走。等趙嬸走後,她關上了門。


  兩個星期的時間,恪文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獨自面對母親受審的通知,憂慮恪生兇險的命運,守候每晚出現的綠色光點,與羽娜進行臨別的談話。恪文站在門后,心中五味雜陳。待情緒的波峰過去,恪文第一件關心的事情便是她的錢箱。


  昨晚出門前,她將錢箱收在一件外套的帽子里。錢箱扁扁方方,收在帽子里完全看不出來。外套又掛在衣櫃里,更不容易引起人注意。恪文打開衣櫃,取出外套,一摸錢箱還在,心踏實了一大半。再打開來一看——


  箱子里空空如也。


  裡面本來應該有五六卷白銀券。那是恪文辛辛苦苦掙來的稿費,雖然不是她的財產的全部,卻是眼下她能支配的所有資金。恪文抱著鐵盒,突然覺得頭暈目眩腳下不穩,急忙扶住柜子才勉強站住。


  要換做別人,可能已經氣急敗壞地衝出去找何氏夫婦理論了,但恪文沒有。她起初產生了這種衝動,但是很快將衝動壓下去,現在更是連氣都懶得生了,心緒完全恢復了平靜。


  她很快想到不可能是羽娜。羽娜昨晚逃跑,走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也不在房間里。她不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進門實施盜竊。


  盜賊只可能是何氏夫婦。他們料到恪文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將她住的房間從裡到外翻了個遍。他們為什麼不怕恪文發現呢,估計是因為即使被發現,也可以將髒水往羽娜身上潑。反正她走了,沒人反駁,什麼罪名都可以往她頭上扣。


  想到這裡,恪文對何氏夫婦,對這個地方的憎惡上升到了一個極點,連站在這裡都覺得髒了鞋底。回想起上樓前趙嬸說的「原封不動地放著」,更加覺得荒謬可笑。


  鐵盒的鎖並沒有被砸爛,看來偷錢的人還抱了一絲僥倖心理,期待她暫時不會發現財物丟失。鐵盒後方的螺絲有鬆動的痕迹,竊賊毫無疑問在此下手。只可惜,他們不了解白銀券的用法,偷竊只是將自己推到懸崖邊。


  恪文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提著行李箱下樓。何叔和趙嬸都在客廳里看電視,這正合恪文的心意。她向趙嬸借電話一用,趙嬸顯得有點為難。


  「不是我們不願意借,而是姑娘們往外打電話有限制,我們不敢違規啊。」


  不敢違學院的規,卻敢犯法偷竊,這是什麼邏輯。恪文笑道:「你如果不放心,我開免提,您就在旁邊聽著。如果聽到有任何違規的地方,立即把電話按了就是。」


  不等趙嬸回答,恪文已經走到了電話前拿起了聽筒。她按動號碼盤,撥通了電話。總台要求輸入安全碼,恪文盯著趙嬸,趙嬸被她盯得沒法,只好上前來輸入自己的安全碼。不久,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恪文立刻按下免提。


  「亞洲聯合銀行。」


  恪文看到趙嬸明顯一愣,何叔也轉過頭來盯著這邊,便對話筒說:「您好,我想掛失我名下的白銀券。」


  「請提供您的姓名和生日。」


  恪文報上名字生日,對方又需要驗證密碼。恪文從錢包里抽出密碼卡。卡上印有橫五排、豎七列共三十五個格子,每個格子有一個三位數。話務員說出任意兩格,由恪文報出格內數字。


  密碼驗證完畢,話務員問恪文需要報失哪幾張白銀券。恪文直接告訴他:「沒有我的簽名的全部報失。」


  話務員停頓了幾秒鐘才說:「您名下的白銀券數額較大,您報警了嗎?」


  「沒有,我這裡不方便報警。如果有人假冒我的簽名支領,請立即幫我通知警方。」說完恪文還特意對趙嬸笑了笑。


  白銀券並非不記名現金,誰拿到誰就可以用。只有本人簽名的白銀券才能正常使用。恪文的白銀券,除了給羽娜的那一張之外,簽名處全是空白。


  何叔衝上來啪地按斷了電話。到了這一步,多餘的話不用再說了。恪文將準備好的鐵盒拿出來放在電話機旁,對面如死灰的二人說:「盒子留給你們,正好裝得下。我們周一院長辦公室見。」


  「你別報警,我們……」趙嬸正要求情,被何叔一把推開,後者故意提高音量沖恪文吼:「見什麼見,沒證據別誣賴人!」


  「我沒說偷錢這件事。這件事上我沒證據,學院不會受理。我指的是你偷看我日記的事。」恪文拍拍行李箱,「學院對於侵害學生隱私的處理原則一向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下次偷看日記,記得戴手套,才不會留下指紋。」


  恪文說完就走,趙嬸抱著她不讓離開,苦苦哀求她:「譚小姐,你行行好,放我們一馬吧。都怪我們一時糊塗,才幹出這種事情,要是告到學院,學院肯定會把我們趕走的。」


  恪文默默地聽了很久,才對二人說:「我可以放過你們,不過你們要停止向付秋露報告衛永真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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