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阮禾
第83章 阮禾
“你預備如何!”
裴殊觀爆嗬一聲, 目光銳利的看向朝瑤,脖頸上經脈凸起,渾身都緊繃著將氣勢爆發。
朝瑤心中猛然一怔, 竟握不住那刀,手指顫抖, 哐當一聲,那匕首滑落在地。
朝瑤盯著裴殊觀, 雙唇囁嚅, 有些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眼淚控製不住的沿著漆黑的眼眸下流,
“我?沒想傷害你。”
裴殊觀冷靜克製的看著朝瑤, 審視她的神色, 目光淩厲如尖刀, 扶著胸疾咳兩聲,微微拉平了唇角,目光冷然警告,
“你若真的不想傷害我?, 就別離開我?。”
“否者,無論你做什麽,對於我?來說,都是傷害。”
他咳得更加厲害起來, 肩頭聳動?,一陣嘈雜之後, 終於平靜下來,收回?了淩厲的目光, 室內一下變得悄無聲息。
淨植也適時端來一碗新的湯藥,白玉一般的瓷碗裏, 新鮮熬煮出來的湯藥,燙得朝瑤指尖雪膚發紅。
朝瑤坐下,沉默無言的將湯藥喂給裴殊觀,一勺一勺,緩慢而又僵硬,朝瑤眉頭低斂,想了半晌,還是承諾道,
“我?不會再走了。”
此情此景,無論如何,帶著朝域走,再也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或許,她應該留下來,認真梳理其中的問題,多花一些時間也無礙,在這個世界多呆幾年也無礙,總之,不能再一次次的欺騙裴殊觀了。
她再不能向他說謊,他經受不住。
聽見她這樣說,裴殊觀淡漠的抬起眸子看她,膚色慘白,眸光靜靜的,帶著濃鬱的暗色,朝瑤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經曆過這麽多後,朝瑤眸光閃閃,像是卸力?一般,
“我?保證。”
床榻之上,裴殊觀陷在柔軟的床鋪中,墨發從瓷白臉龐垂落,因為剛才的疾咳,他臉上浮現出一層潮紅。
裴殊觀淡淡收回?眸光,盯著朝瑤送過來的湯勺,濃密眼睫包圍下,眼眶滲出一點?微紅,眼睫也有一點?濕潤。
終於是壓下了心中起伏的異樣,冷硬道,
“不需要你保證,我?會看好你。”
他已經不知道,該不該信她了,或許,屏蔽掉這些甜言蜜語,將她困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
此話一入耳,似乎有一陣涼氣從腳底生?出,朝瑤動?作頓住,意識到他語氣中的狠厲之後,朝瑤僵硬不能動?。
誠心保證卻被這樣對待,朝瑤心底也有些委屈。
遂不再就此時多言,隻固執的,將一勺一勺的湯藥喂到他的唇邊。
“不要想這些了,好好養好身子為主。”
“少憂慮,多進補。”
裴殊觀靜靜看她半晌,看她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咽下唇齒之間的苦澀湯藥,心中再無半點?波瀾。
朝瑤替裴殊觀喂完了藥,就被帶回?自己的正?殿。
想來也是,裴殊觀現在身體上了元氣,需要靜休養病,總不可能將自己日日放在他跟前?氣他。
但?就算朝瑤不被要求裴殊觀同處一室,監視她的人,可半點?不少、
屋內屋外,密密麻麻圍滿了人,還有腳上這鐐銬,雖然不太能起到限製她行動?的作用,但?走到哪裏,無疑都是個亮點?。
她根本就跑不掉。
而且現在,朝瑤是真的不想跑了。
本來以為帶走了朝域,裴殊觀會好過一些,直接坐上皇位,或者扶持其他皇子,朝瑤都無所謂。
沒想到,一次次嚐試,裴殊觀卻傷得越深。
朝瑤原來覺得這隻是個遊戲,所以傷害別人,也絲毫不心虛,但?是現在看到顧廷芳因她娶妻,裴殊觀因她重傷,卻怎麽也輕鬆不起來,
漫無目的的在庭院內行走著,待到走近了正?殿,有奴仆率先替朝瑤打開房門,朝瑤抬腿,小心翼翼的在鎖鏈的製約下,緩慢進屋。
可目光所及之處,花瓶上居然插了一束新鮮的梅花。
鮮紅的梅花嬌豔欲滴,在青色瓷瓶的映襯下,更顯美豔。
看到梅花的那一瞬間,朝瑤幾乎是瞬間,就想起那日,在飾品店裏看到的那一束梅花。
可這已經是春日,怎麽還會有梅花?
朝瑤緊緊盯著那梅花,眸光偏移,看向身邊伺候的婢女,警惕的詢問道,
“是誰送來的梅花?”
婢女也看向那隻,春意盎然的梅花,似乎已經有些幽香縈繞在她鼻端,恭謹的回?朝瑤的話道,
“今天府邸門口有人走街串巷的賣花,管事婆子知曉小姐喜歡梅花,遂買了些放著。”
這話好似無破綻,但?是反季的花,必然是花大?價錢嬌養出來的,貿貿然拿出來走街串巷的賣,也太奇怪了。
朝瑤別開眸光,不再去看那花,轉頭走向自己的床鋪,靜靜的坐了下來,開始仔細回?想,與她有交集的人還有誰。
朝瑤左思右想,可這人太神秘,除了一束花,半點?不露出馬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誰。
而被□□這段時日,朝瑤除了每日被淨植請去暖閣,陪裴殊觀用一頓飯,或者服侍他用一次藥之外,大?多時候,都在自己的正?殿度過。
她獨自在殿內的時候,隻好拿書看,或者偶爾插花,跟著侍女學學繡花來打發時間。
兩人沉默又安穩的相處著,之前?的事,兩人都不會主動?開口提,但?是朝瑤總覺得,自己和?裴殊觀,終究因深林逃亡那事,有了隔閡。
或許在他心底,她解釋的那些話,也隻是哄他,來以此籌謀下一次的逃跑。
朝瑤沒辦法改變裴殊觀的想法,也不想強硬的與他爭吵,將他說服,隻能等待時間將那些事情淡忘。
但?是漸漸的,自從裴殊觀能下床行走後,好像就繁忙了起來。
朝瑤也會勸他兩句,讓他好好歇息。
不過,據說淨植說,是北邊又打起仗來了,他們好似知曉了裴殊觀病中,遂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席卷而來。
非但?如此,稍南一點?的地方,還出現了一種瘟疫,在百姓當中傳播,雖然致死率不高?,但?是傳播率極強,一旦得上,上吐下瀉半個月,毫無辦法,極大?的引起了各處恐慌。
朝域監國,處理不了接連而來的禍事,所以,裴殊觀不得不拖著病體,除了時刻關注前?線的戰事外,還要找尋名醫聖手,研製瘟疫解藥。
他的勞累,朝瑤是親眼目睹過的,一身病骨,支撐著曆朝的江山。
在這個時候,縱使朝瑤覺得腳上的鎖鏈叮叮當當響個沒完很是討厭,稍微邁大?點?步子,腳腕都會被金屬圓環扯得生?疼。
但?是出於愧疚,亦或表現誠心,朝瑤仍沒有在裴殊觀麵前?提,要將腳上的鐐銬去掉。
比起被帶上麵具的那個時候,這鐐銬已經算好得多了,朝瑤苦中作樂的想。
如果?,這樣能讓他安心一點?,那朝瑤覺得,自己也不是很介意。
委屈一點?就委屈一點?,現在已經不是能夠作鬧的時候。
而沒過多久,朝瑤也在府邸裏看到了朝域,他前?來和?裴殊觀議事。
在麵臨國家危難的時候,他似乎變得沉著了下來,也收起了他桀驁不馴的利爪。
“阿姊。”
少年的目光落在朝瑤腳上的鎖鏈上,層層紗裙掩映下,那鎖鏈依舊刺眼。
府邸裏的人,皆是回?避,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目光,明目張膽的看過朝瑤腿上的鐐銬,朝瑤一時有些窘迫。
“隻是一時。”
朝瑤抿著唇,不顧發燙的臉頰,簡短的答道。
朝域卻別過雙眸,目光裏有些自棄的意味,
“是我?不好,明明你,,”
明明阿姊都跑出去了,是他拖後腿,才害得阿姊被抓。
朝瑤聽他道歉,也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這並不怪朝域,朝瑤後來才相通,若是她一個人跑了,在係統的幫助下,肯定可以讓裴殊觀再也找不到她。
但?若她要回?京城與朝域聚頭,對裴殊觀來說,無異於甕中捉鱉,所以這並不怪朝域,要怪就怪她,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不要說這些了,你們先忙自己的事情,一會兒?進去,不要與裴先生?爭吵,他近來身子不太好。”
“後麵的事,以後再說。”
“嗯。”,朝域緊緊盯著朝瑤,應聲的同時,心中又湧現出一股強烈的無奈感?,家國之事他處理不好,姐姐他也保護不了。
朝域轉身正?欲走,突然想起什麽,停頓下腳步來囑咐朝瑤,
“阿姊,最近天氣暖和?起來了,南邊那邊起了瘟疫,太醫署去查詢過了,發現好似是一種小型蠱蟲,從手口入體,你最近的吃食和?用水,一定要注意清潔消毒。”
“蠱蟲?”
朝瑤眉心緊擰,忽而想起她埋在身處的小說劇情,滇南,蠱毒,,阮禾,,
那個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被她偽裝成聖子送入皇宮,替她打擊朝華。
朝瑤隱隱約約想起來,自己重生?後,好像再也沒聽過這個人的消息。
可是現在,朝華已經死了,齊貴妃也瘋了,阮禾又為何作亂呢。
朝瑤斂下眉目,心底思緒越發混亂,抬眸看向朝域,
“我?會好生?注意。”
想了又想,盡管現在說出來,朝域相信的概率很小,但?是朝瑤,也打定了注意,留下來,從中說和?,抿開殷紅的唇角,朝瑤目光沉沉的看著朝域,
“其實,妙生?他,應當不會和?你搶皇位,他的意圖,也並不是控製你。”
選中他,成為太子,朝瑤想,這其中和?自己,應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偏偏,眾多皇子中,朝域年紀最小,在官場沉浮中無所作為,而裴殊觀又功高?蓋主,朝域活脫脫的被襯成了個傀儡太子。
再加上,朝域又因為失去了姐姐,對裴殊觀成見更深,才會在後來,對這位昔日的恩師刀劍相向。
朝瑤看著朝域,眸光閃爍,輕聲道,
“他並不是權欲深重之人,也和?我?說過,會讓你繼承大?統。”
朝域低下眸光,錯開朝瑤看過來的眼神,自裴殊觀遠離京城的那一日起,就讓渡了一些權利給他,這些天處理國事,他也體會到了裴殊觀的不易。
可近十年的成見,無論是誰,都是將裴殊觀放在第一位,誰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一隻可憐的落魄狗。
這些年的經曆,哪是一句話就能說得開的呢。
誰知道他孤零零長大?,剛有了親人,又被殺害的感?覺呢。
尤其是,裴殊觀害死了阿姊,舅舅卻絲毫不芥蒂,還將自己手上的權利,讓渡給了裴殊觀,自裴殊觀抱貓成親後,舅舅看裴殊觀的眼神,比看霍周戎還親。
除非裴殊觀將所有的一切交還與他,交還於曆朝皇室,又或者,他可以掌控這一切,但?是放自己和?阿姊離開,否者,朝域沒辦法放下心中的芥蒂。
裴殊觀已經是天縱奇才,但?他不能,什麽都有吧。
朝域斂下眸光,少年的臉上一派沉寂,
“我?知曉了阿姊,你回?去休息吧。”
朝瑤瞧朝域沉默的模樣一時啞然,也心知,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遂也沒有逼近,和?朝域告別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她不知道,一個潛伏著的陰謀,正?在她身邊展開。
正?如那日,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邊的梅花,她身邊的人,已經被一點?點?蠶食淪陷。
回?到房間,喝上一碗婢女送上的清燉燕窩,朝瑤就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昏迷。
她睡得很沉,眼睛幾乎不能睜開,隻覺得夢境香甜,拉著她往下墜,頭腦昏昏沉沉,卻醒不過來。
再次睜眼時,她已經被帶離了裴府。
一雙漆黑而炙熱的眼瞧著她,吐息極近。
兩人在極近的距離裏四目相對,驚異之中,朝瑤甚至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醒了?”
阮禾看朝瑤怔愣的模樣,隻覺得可愛,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
手指沿著她瓷白的肌膚,落在她的唇角,眼光癡迷的看著朝瑤,輕輕的在額前?印下一個吻。
“我?送你的花,你還喜歡麽?”
朝瑤渾身僵硬,隻覺得眼前?漆黑的眸光嚇人,幾乎瞬間讓她毛骨悚然,她已經很久沒感?覺這麽可怕了。
手撐著床,將自己挪開一些,眯著眼睛將眼前?之人看清楚後,太陽穴突突的跳。
這人一張十分?秀氣白淨的臉,看上去仍是少年的模樣,笑盈盈的看著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餘韻悠長。
不是公主府昔日舊仆又是誰?
朝瑤猛呼一口涼氣,記憶瞬間重合,有些不可置信的喚出他的名字。
“阮禾?”
與阮禾對峙中,朝瑤眸光悄然環視四周,周圍擺設都很陌生?,不是雕梁畫棟的裴府,朝瑤心道不好,想起府中的裴殊觀,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這是哪?”
“我?們還在京城,不過已經出了城門。”
阮禾對朝瑤沒有保留,反而抱起她,將她圈在懷裏,冰涼的肌膚相貼,阮禾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慰。
伸手將朝瑤的手放上自己的胸膛,薄而緊致的肌膚之下,仿佛有昆蟲,在朝瑤手心蠕動?。
輕緩,軟爛,一點?一點?往朝瑤手心□□。
他的手強製而又溫柔,麵容白淨而清秀,裂開殷紅的唇角,聲音似蠱惑人心般,
“我?出生?時,母親給我?種下的蠱毒,它喜歡你,所以,我?也喜歡你。”
朝瑤掙開阮禾不斷下壓的手,擰眉問道,
“什麽意思?”
阮禾捉住朝瑤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漆黑眸光看著她,
“我?母親嫌我?父親太過三心二意,所以生?下我?的時候,看我?是個男孩,怕我?和?我?父親一樣醜惡,遂給我?下了蠱毒,讓我?一輩子隻能喜歡一個人。”
他捏了捏朝瑤的手指,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我?的勿忘蠱選中了你,我?也很喜歡你。”
這種喜歡,是命中注定,在阮禾前?十六年的生?命中,這個蠱蟲,都沒有出現,阮禾甚至以為,他的母親,對他抱有一絲憐憫之心,並未對他下蠱。
阮禾初見朝瑤隻時,心中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可她受傷回?來之後,阮禾看見她明媚的笑容,便感?覺到蠱蟲慢慢複蘇,蠕動?,順著他的血管鑽入心髒。
他一開始,隻想讓朝瑤的目光,多落幾眼在自己身上,隻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阮禾就忍不住全?身興奮。
遂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獲取她的信任,甚至連下毒,將裴殊觀送上她的床也在所不惜。
可是後來,隨著毒素的加深,他生?出了嫉妒之心。
也不再滿足於朝瑤信任的目光,他想要將朝瑤獨占,看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所以在得知齊貴妃預備殺裴殊觀時,選擇了放縱。
但?卻沒想到,朝瑤會為了裴殊觀舍身而死,這樣瘋狂的愛意,讓阮禾控製不住的嫉妒,總有一日,他會殺了裴殊觀,然後取代?他。
朝瑤盯著阮禾狂炙的表情,他還是少年的模樣,心中卻隱隱生?出一些不適。
剛才手心軟爛的感?覺趨之若附,阮禾的話,不像是假的。
再回?想起首飾店的梅花,朝瑤當時還疑惑是誰知道她的身份,現在卻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阮禾身體中的蠱蟲,感?應出了她。
阮禾與朝瑤十指相扣,又將頭顱枕在她的肩上,依戀一般,像小狗一般,嗅嗅她身上的味道,
“我?會帶你離開京城。”
想到離開京城,朝瑤心中猛地一怔,裴殊觀憔悴瀕死的模樣,陡然浮現在她的眼前?。
若她走了,裴殊觀會如何想?
朝瑤將阮禾推開,警惕的看著他,
“裴府守衛森嚴,你是如何潛進將我?擄走?”
阮禾笑起來,微微露點?虎牙,乖巧又邪惡,
“自然是將他們迷暈,然後用我?的人易容替換,然後將你帶走。”
朝瑤聽過之後,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她似乎已經能想象到,裴殊觀趕過去,看到滿屋子昏迷的人,和?不見蹤影的她時,龜裂失望的表情。
一想到這裏,一股濃重的惡寒,從心底升起,讓她渾身戰栗。
一股委屈從心中升起,朝瑤不明白,為何她都打算好好留下來解決問題了,怎麽還會生?出這麽多事端。
阮禾靜靜欣賞朝瑤沒有半點?血色的表情,伸手留戀似的,撫摸了下她白瓷般的肌膚。
朝瑤下意識的往後躲,瞧她後退,阮禾卻收起了乖巧的神色,麵色立即變得陰森又冰冷,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攥住朝瑤雙腿之間的枷鎖。
朝瑤猛踢過去,奮力?掙紮,可阮禾卻一點?也不在乎朝瑤的踢踹。
一用力?,伴隨著朝瑤的尖叫,頓時將朝瑤拖到自己麵前?。
“嘖——”
他目光不善的俯視朝瑤,瞧她眼裏的淚花,
“就這麽喜歡他?”
他重新捉起朝瑤的手,放在自己胸膛撫慰,蹭著朝瑤的脖頸,發出滿足的歎慰。
“放心。”
“它這麽喜歡你,我?自然會讓你得償所願。”
朝瑤憤恨的看著阮禾,此時她還不明白阮禾的語中之意。
到真正?經曆過之後,才意識到阮禾的舉動?,到底多麽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