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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月夜來客上

  夜色正濃兩人望著遠處村子里散射著的暈黃的燭光,佝僂著身軀躲在村外的大樹下,壓低嗓子嘰嘰咕咕的咬著耳朵:「不要貿然去驚擾村子里的人,更不要和村子里的人深入來玩,到時候有人看到咱們了,就假裝探望親戚,千萬不能露出馬腳,不然咱們被村子里的人發現是大月人一定死的很慘」,鑒於冷鋒一向的表現,展玫完全放不下心來,總覺得冷鋒要惹出幺蛾子來。


  「玫兒咱們直接進村子就行了,何必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反而引起他人的注意,得不償失」,冷鋒對展玫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出言反駁道。


  「去呀!有本事你現在就進去,大大咧咧的進去,到時候村子里的人問你的來路,看你怎麼編,讓你把身份文碟拿出來,看你怎麼辦!哈哈到時候他們正好可以送你去衙門睡大覺,你也正好幫忙給村民們掙了一點酒錢,去吧!」展玫抱著小狼崽一臉悠閑的望著冷鋒。


  冷鋒聽到展玫的話啞口無言,抬頭望著群星閃爍的夜空感慨不已:「唉,要是能洗一個熱水澡,躺在軟軟的床上,就是死也值得了」。


  「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你要是敢在亂說一句話,你信不信本姑娘撕爛你的丑嘴,讓你一輩子都無法開口」,展玫被冷鋒不吉利的話氣的破口大罵。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被展玫一頓奚落冷鋒有些下不了台,只得訕訕的咕嚷一句。


  見冷鋒識趣的閉上了嘴,展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才對嘛!

  展玫壓低聲音對沉默的冷鋒說到:「等一下咱們先在村子里悄悄的走一圈,一會看哪一家最冷清,到時候咱們就去哪家,你覺得怎麼樣?」


  「為什麼?」冷鋒一臉疑惑的望著展玫,一臉不解。


  「你笨呀!咱們的身份見不得光呀!要是去熱鬧的地方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力」,展玫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到。


  冷鋒聽到展玫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埋著頭想了一會伸手一拍腦袋興奮的反駁道:「你錯了」


  你是想被人發現還是怎麼的,說話小點聲,展玫搶聲打斷了冷鋒的話,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冷鋒後腦勺上。


  聽到展玫的警告冷鋒下意識的壓低聲音說到:「玫兒有一句話不是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嗎?咱們躲藏在人少的地方豈不是更容易被發現。」冷鋒得意至極的望著展玫,顯然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滿意。


  「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本姑娘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了,不要胡思亂想」,展玫聽到冷鋒的話霸道的說到。


  展玫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總是這樣獨斷專行,小心本公子那天忍無可忍咱們分道揚鑣,到時候你後悔去吧!冷鋒揚著脖子一臉委屈的盯著展玫,希望展玫能夠有所收斂。


  顯然展玫根本沒有把冷鋒的話放在心上,根本就沒有搭理冷鋒,被無視的冷鋒氣得想破口大罵,強忍著怒火才沒有撕逼。


  「咱們就這樣進去,等一下村子里的看門狗聞到陌生人的味道一定會大聲吠叫,到時候還不是要驚動村子里的人,你這個蠢女人」冷鋒一臉幸災樂禍的望著展玫,臉上洋溢著笑容,顯然為自己一洗前齒自得不已。


  「是又怎麼樣?難道因為這個咱們就一直待在這裡,不進去」,展玫心中也有些煩悶。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先走了,到時候你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展玫本公子再警告你最後一遍,對我客氣一點,不要把本公子當成你的下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受夠你了」,冷鋒早就受夠了展玫陰晴不定的臭脾氣,他就納悶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脾氣的女人,讓人一天也難以忍受。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有本事你走呀!滾,給我滾」,展玫諷刺的朝冷鋒低吼到,還伸手推搡了一把,冷鋒沒有設防被展玫用力一推,頓時一個狗吃屎摔在了地上,嘴裡還吃進了一大塊泥巴。


  冷鋒趴在地上眼睛血紅,脖子上青筋暴露雙手在地上死死的抓著,大吼一聲:「展玫你這個死女人,我跟你拼了」冷鋒大叫一聲飛快的起身朝展玫這邊撲了過來,和展玫拚命,展玫側著身子耳朵聽到風聲,輕輕地伸出右手一掌就把冷鋒推的老遠。


  展玫靜立在大樹下如一樽雕像紋絲不動,紅唇一張一合:「冷鋒你是不是還要繼續胡攪蠻纏,如果你還要繼續下去,就修怪本姑娘不客氣了」,展玫壓低聲音威脅到,剛剛展玫聽見遠處村子里有幾家人打開院門的聲音,看來是被兩人的動靜驚動的出來查看情況。


  「那個好像已經來不及了」,聽到展玫的威脅冷鋒訕訕的說到。


  「怎麼回事」?搞不清情況的展玫追問到。


  冷鋒還沒有開口,就已經有人出聲吸引了展玫的注意力。


  「何方鼠輩深更半夜的在將軍村外鬼鬼祟祟的偷窺」聲音威嚴,冷鋒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展玫身後退了一步,冷鋒雙手捉著展玫的衣襟偷偷的從衣襟的間隙中望去,只見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背著手從村子里快步走來,眉宇間布滿了歲月的滄桑,四四方方的國字臉,鬚髮皆白,步伐矯健。


  「該死」,展玫心中暗罵道。


  「老人家倚強凌弱顯然不是高人所為,實在是有失身份」展玫感覺到周圍有隱隱的一股威壓,不動聲色的替冷鋒化去,抬頭朝來人譏笑到,展玫的聲音如鐵器摩擦般令人難以忍受,如鈍刀一刀一刀的割著血肉,聽的老者額頭青筋直跳。


  「哼,身份那也要和平等的人才講究這些,至於那些雞鳴狗盜之輩,老夫又何必以禮相待」,老者右手拂著花白的鬍鬚,一臉探究的望著眼前的這個面容醜陋的女人,心中驚詫不已,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在自己的威嚴下絲毫不受影響,顯然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也不知來村子所謂何事,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老者按下心中的隱憂一臉威嚴的喝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大半夜在村外鬼鬼祟祟的,圖謀不軌還不老實交代,小心老夫把你們通通送官」。


  展玫見對方警惕心十足,抬頭禮貌的笑到:「不知老人家怎麼稱呼,晚輩也好見禮」。


  「見禮,老夫可沒有這個福氣接受你的見禮」,老者輕笑了一聲說到:「閑話少說,你就叫老夫郝老吧!有什麼話就快說,說完了就快快離去,要是非不聽老夫的話就休怪老夫辣手無情」,郝老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展玫感覺無從下手。


  雖然心中有些不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展玫擠出一臉的微笑,柔聲說到:「郝老您誤會了,其實我和夫君途徑貴村」。


  聽到展玫的話,冷鋒嚇了一跳,夫君,什麼夫君?鬼才是這個臭女人的夫君,冷鋒正要反駁被展玫不動聲色的踩了一腳,瞬間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展玫見冷鋒識趣的樣子繼續說道:「恰巧天色已晚這周圍也沒客棧,夫妻倆就商量著是不是去村子里借宿一晚,夫君人比較禮貌,怕打擾了大家於是我就和夫君起了一點爭執,究竟去不去借宿,聲音大了一些不小心驚動了你們,實在是不好意思」,展玫隨口編著謊話一臉從容,一邊的冷鋒聽的一愣一愣的。


  「是嗎?」老者明顯不相信展玫的話,神色孤疑的望著兩人,冷笑著說到:「你們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男的目光游移神情猥瑣,女的面目醜陋謊話連篇,一個也不可信」郝老出口傷人幾句話把展玫和冷鋒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郝老要是實在不信,晚輩也沒有辦法,可老人家不信就不信,何可惡語傷人,實在是有辱斯文。


  郝老被展玫一頓教訓,面上青一陣紅一陣好不難堪。


  「哼,還不老實交代,小心老夫對你們不客氣了」,老者突然一聲冷喝,嚇的一旁的冷鋒渾身一個哆嗦。


  「老人家,真的沒有騙你呀!咱們夫妻倆準備去尋親,那裡想走錯了路,繞到了你們村子里,天色漸晚只是想找一個休息的地方而已,實在不是歹人呀!」冷鋒見場面有些僵硬急忙開口打圓場。


  「哼,巧言令色的小子,你說的老夫一句也不信」,老者冷哼一聲:「你們快快離去吧!這裡一里之外有一個破敗的山神廟,你們到那裡去歇息吧!村子里不歡迎外人」說完話老者一甩衣袖就轉身離去了。


  「展玫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冷鋒編好的荒話都還沒有說完,老者就甩袖離開了,冷鋒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不知道」展玫淡淡的應了一句,抱著懷裡不斷掙扎的小狼崽轉身離去,冷鋒見展玫神情淡漠對自己不冷不熱,訕訕的摸了一下頭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黑夜裡。


  等兩人走後,早已經離開的老者從一旁的黑暗裡走了出來,望著消失的兩人嘆了一口氣,背著手慢慢渡步回到村子里去了。


  郝氏躺在床上聽到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知道丈夫從外面回來了,雙手撐在床上使勁一用力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右手拂了拂飄落在臉上的碎發,輕聲問道:「老頭子剛剛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狗吠的如此厲害」郝豐壽聽到妻子的話並沒有出聲,只是邁著步子往床邊走來。


  不知道丈夫又是哪根筋又不對,或者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就沒有生氣,反而再次輕聲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兩個外鄉人走錯了路,想來村子裡面歇息一晚,被我拒絕了」,郝豐壽神情鬱郁的說到。


  「不就是兩個外鄉人嘛!你打發他們走了就行了,何必想這麼多」,郝氏見丈夫一臉憂愁勸慰到。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我擔心他們是山匪的探子,最近這十里八香的百姓哪一個沒有遭殃,唯獨咱們還沒有出事,我懷疑最近這些窮凶極惡的傢伙就要來了」,郝豐壽坐在床上一邊脫衣服一邊嘆氣。


  「唉,這一天過的是什麼日子,擔驚受怕的,村子里來一個人都怕是心懷不軌的山匪,這些殺千刀的山匪,要是落到老娘手裡,非要他們落一層皮才解恨」,村長夫人不停的大聲咒罵著山匪。


  郝豐壽脫完衣服轉身正準備上床,就被郝氏一腳踹下了床,郝豐壽滿心怒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定定的望著郝氏罵道:「你個婆倆是要上天不成,這一天就沒個安生的時候」。雖然異常生氣,郝豐壽卻沒有動手收拾郝氏。


  「你個老傢伙怎麼這些臭德行就改不掉呢!幾十年了還不喜歡洗腳,你一脫鞋老娘就聞到臭氣熏天的腳臭丫子味,還不滾去洗腳,水給你溫在灶上的,難道還有老娘親自遞到你手上才成」,郝豐壽被罵的灰溜溜的跑去廚房洗腳去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郝豐壽洗完腳,吹滅了燃燒的燭火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躺在床上,黑漆漆的房間里郝豐壽久久的難以入眠,在床上不同的輾轉反側,數次擾的睡的迷迷糊糊的郝氏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郝氏睡覺的時候一般火氣比較大,當下雙手撐在床板上微微一用力,坐了起來開口罵到:「死老頭子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既然睡不著就滾出去吹冷風吧!」郝氏越說越氣,一邊罵一邊把郝豐壽往床下推。


  「老婆子為夫又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實在是心中有事擔心睡不著,你就消消火氣吧!」郝豐壽被夫人如此辱罵非但不生氣,反而還一臉笑意的賠不是,可謂怕老婆已經怕出一個新高度了。


  郝氏一臉孤疑的望著自家老頭子,好笑的說道:「就你還有擔心的事」。氣得郝豐壽鬍子一翹一翹的。


  「說吧!什麼事要是有理你就繼續待在床上,要是無理今天你就滾出去」郝氏可不管郝豐壽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她眼裡這老頭子一輩子就沒有過這個高貴的東西。


  「既然那兩個人讓你夜不能寐,你何不請他們到家裡歇息一晚,這更深露重的兩個人孤零零的待著山野中,怕是有些不好受,要是不是歹人你這時候去,兩人心中對你恐怕是感恩戴德,要是歹人把他們放到眼皮子底下,有什麼動靜就立馬解決了他們」,郝氏見丈夫實在慫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夫人真是高見」,郝氏的一番話讓郝豐壽豁然開朗。


  「夫人為夫去叫那兩個人來咱家借宿,到時候你要受累了」,一向處於弱勢的郝豐壽弱弱的說到。


  郝氏聽到郝豐壽的話明白對方什麼意思,當下冷笑了一聲:「為妻在這將軍村幾十年,就沒有聽人說過我半分不是,你這是擔的哪門子的蘿蔔心,」


  「老頭子你就去一趟吧!咱們就當是為孩子積福了。」郝氏溫聲勸到。


  「夫人你怎麼這麼賢惠了,嚇了我一跳,簡直就不是我認識的老婆子,要是你一直這麼善解人意就好了」,郝氏給了郝豐壽幾分溫柔就讓郝豐壽想入非非,得寸進尺的說道:「到時候你把兒子好好教育一番,讓他那個死腦筋轉一轉,好好的聖賢書不讀,非要嚷嚷著上戰場建功立業,我看他的腦袋是被驢踢了」一想起自家那個老大不小的不孝子,郝豐壽就感覺自己的白髮一下子又多了好幾根。


  「死老頭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老娘叫你去叫那兩個外鄉人到家裡來歇息,你朝老娘發那股子神經,兒子不都是一直你在教育,現在怎麼什麼都怪到我頭上」,村長夫人想起這個就來氣,從小死老頭子就知道一天教兒子練武,搞得現在兒子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鬧著要出去行走天下,建功立業,郝氏一直不鬆口同意此事,兒子也因為這件事和自己賭氣已經好久都沒有笑了,整日里不言不語只拿著木劍沒完沒了的習劍,郝豐壽兩口子為這個兒子真是操碎了心。


  「你去不去?村長夫人埋下心中的憂慮」,蠻橫的把郝豐壽往門外推去,嘭的一聲關上了門,被關在門外的郝豐壽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慢慢的往展玫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還以為下山了就有好日子過了,果然是我太天真」,冷鋒一邊趕路一邊唉聲嘆氣的嘆息。「我的床呀!,香噴噴的飯菜呀!熱水澡呀!」冷鋒和展玫一前一後的往郝老口中的山神廟走去,聽到冷鋒的埋怨展玫一邊安撫著掙扎的小狼,一邊沉思不語。


  突然展玫沒有聽到冷鋒的抱怨,心中正納悶不已:「冷鋒這傢伙怎麼不說了,不可能這麼快轉性了吧!」


  「玫兒山神廟到了」冷鋒大聲提醒道。


  「既然到了,那就進去吧!收拾收拾吃點東西休息吧!」聽到展玫不咸不淡的話,冷鋒回過頭輕輕推開山神廟的大門,不知也多久沒有人到這裡來了,推開門時門上的浮塵四散,冷鋒猝不及防間被嗆的哈欠連天。


  展玫站在一旁等灰塵散去,才慢慢的走了進去。展玫感覺腳下軟軟的,厚厚的,還挺軟和的,不知道踩的什麼。


  展玫連著踩了幾下,看的一旁的冷鋒一個勁的只翻白眼。


  「真是一個白痴,雜草有什麼稀罕的,你要不要趴在地上聞聞味道」,冷鋒刺了展玫兩句感覺心情好多了。


  「雜草,是嗎?沒想到村子里的人還挺善良的嘛!竟然還在山神廟裡鋪雜草供路人歇息」,展玫像沒有聽到冷鋒的諷刺反而開口誇讚將軍村的人。


  「哼,哪裡善良了,要是真善良,為什麼不準咱們進村子裡面歇息,假惺惺的,看著就讓人討厭」,冷鋒撇了撇嘴,手下不停的收拾著周圍的雜物,抬頭間看見展玫抱著小狼崽直挺挺的站在一旁玩耍,頓時丟下手中的東西大聲吼道:「展玫你干杵在那裡幹什麼?沒看到本公子累的要死要活」,冷鋒生氣的丟棄手中的雜物,一屁股坐在地上。


  「冷公子你就能者多勞一下吧!」展玫見冷鋒心中不平衡撂挑子不幹了,挑了挑眉好言好語的給冷鋒帶高帽子。


  冷鋒卻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既然你偷懶我也不幹,憑什麼就我一個人干,你卻在一邊玩耍」。


  「哎喲,英俊瀟洒的冷鋒公子一向最善解人意了,我只是一個看不見東西的弱女子,公子何苦苦苦相逼,你就行行好吧!辛苦一下吧!」展玫懷裡的小狼崽也湊趣的嚎個不停,一時間雞飛狗跳好不熱鬧,展玫見狀裝可憐:「冷公子,你看連可愛的小狼也在請求你,你就辛苦一下吧!」展玫抱著小狼崽怪模怪樣的做了一個揖。


  「死女人明明就是自己想偷懶,非要拉上可憐的小狗」,冷鋒忍俊不禁的罵到。嘴上不停的數落著展玫,還是認命的收拾起來了。


  冷鋒一邊收拾一邊抱怨:「本公子怎麼這麼命苦,以為傍上一個粗大腿,那裡想到是一個窮屌絲」。


  展玫聽到冷鋒一邊收拾一邊抱怨的話,心中禁不住得意的想到:「哼,死小子看姐姐還拿不住你,不管你怎麼樣反抗都逃不出本姑娘的五指山」。


  聳的,展玫想到此忍不住笑意,又怕冷鋒看到了撂擔子不幹,急忙轉身強忍笑意,忍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肚子更是笑的隱隱作痛,只得快步抱著狼崽子往山神廟外走去。展玫抱著小狼崽坐在山神廟外的石梯上,從懷裡掏出干肉塊放到嘴裡嚼成肉糜餵給小狼吃,小狼也是餓的夠嗆,從聞到食物的香氣就不停的鬧騰,被展玫一巴掌打老實了,趴在展玫懷裡一動不動的睜著一雙綠悠悠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展玫,萌的人不要不要的,可惜展玫看不到小狼萌萌噠的慫樣,不然不知道要心痛成什麼樣。


  展玫把弄好的肉糜放到樹葉上,放在地上,小狼從展玫懷裡一躍而下,撒歡的沖了上前,低著頭翹著小屁股,狼吞虎咽的嚼咽著肉糜,聽著小狼吃東西吧咋吧咋的聲音,展玫淡淡的笑了一下,內心一片溫馨。


  山村的夜晚靜謐祥和,展玫耳邊不斷的響起此起彼伏的蛙聲和夜鷹的鳴叫,山野的夜晚就是山野精靈的天堂樂土,一陣微風拂過展玫的面容,展玫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的自由與放鬆。伸展著雙臂感受著夜的寧靜。展玫發現一個秘密,自從自己在幽閉的山洞待了幾年,在也不喜歡在人聲鼎沸的地方,相對於白頭更喜歡黑夜,黑夜讓她如獲釋重。


  晚春的夜空已經開始顯現夏日的熱鬧,周天星宇散爍,瑩白如玉的月光肆無忌憚的潑灑著光輝,把漆黑的大地照的一片光亮。


  冷鋒累的滿頭大汗,終於把山神廟收拾的可以勉強住人了,冷鋒伸展著有些酸痛的腰,視線掃了一圈四周,發現展玫已經不知所蹤,冷鋒慌張的從山神廟往外跑去,發現展玫抱著小狗在月幕下靜坐,一顆忐忑的心才恢復正常,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冷鋒才不會讓展玫知道自己對她的依賴,當下冷鋒一聲不響的靠著展玫坐了下來,沒有質問只是抬頭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淚水無聲流落。


  夜幕下皓月高懸,繁星滿天,兩人都默默享受著這種久違的寧靜。


  「兩位真是好興緻呀!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荒山野嶺看星星看月亮,老夫佩服,佩服」,突然從黑夜裡走出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打破了靜謐的氛圍。冷鋒聽到聲音,慌忙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展玫抱著小狼沒有做聲,冷鋒整理了一下儀錶,抬頭凝神看去,發現來者是剛剛拒絕他們進村借宿的老人,當下就心生不虞,不陰不陽的說到:「老人家大半夜的,跑到荒山野嶺欣賞美景豈不是興緻更好,咱們這些年輕人哪裡比得上老人家你,要在下說你還是快回去吧!你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摔出個好歹,咱們這些外鄉人豈不是又要背鍋了,你還是哪裡來的回去哪裡吧!」


  「哈哈哈,小夥子還記恨著老夫剛剛不讓你們進村的事呀!都是老夫的錯,這一次老夫來是想請你們去寒舍休息」。郝豐壽一臉豪氣的說道,跟前面的態度判若兩人,讓冷鋒心中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老人家你這態度未免變化的也太快了,晚輩一時間真是接受不了」,冷鋒一臉懷疑的望著老者,郝豐壽聽到冷鋒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去不去隨便你們」,村長心中本來就有些糾結,眼前的年輕人口氣又很不恭敬,讓郝豐壽一下子火冒三丈,哼,在家受氣,出來還要受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哼賊頭鼠腦的的小子,你這樣的人老夫見的多了,本不想理睬你們二人,不過這大晚上的更深露重的,老夫心地善良不忍心看著你們露宿荒野,做做好事,讓你們進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給老夫滾蛋」,郝豐壽聽到眼前這個小子如此不識好歹,想到自己不能白白走一趟,強忍著怒火。


  「謝謝老人家,您這深更半夜的還到這荒山野嶺來找我們,真是感激不盡,您真是一個好人,和您的高潔比起來晚輩真是汗顏,不過這一歇功夫晚輩已經把山神廟收拾出來了,就不打擾晚輩你了,您請回吧!」雖然冷鋒心中對老人有些不爽,不過人家一大把年紀還摸黑來請自己,怎麼說也要感謝一番,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冷鋒皮不笑肉笑的奉承著對方,。


  郝豐壽聽到年輕小子的話,本來喜笑顏開的面容一下子就跨下來了,冷哼一聲:「真是不識抬舉,白費老夫一番功夫」,說完氣沖沖的轉身準備離去。


  「老人家請等等」,冷鋒突然出聲叫住了郝豐壽。


  郝豐壽聽到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叫住自己,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停在原地想聽這個小子又要說些什麼話。


  冷鋒見老者態度冷漠知道自己剛剛拒絕的事得罪了老者,一向厚顏無恥的冷鋒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快步跑上前,笑嘻嘻的望著郝豐壽,討好的說到:「老前輩剛剛晚輩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您千里迢迢滿懷誠意的來請晚輩,於情於理晚輩都不應該辜負您的一番深情厚誼,所以晚輩決定還是跟著你一起走」。


  「呵呵,沒事你就當老夫自作多情罷!老夫家簡陋實在委屈你們,你們留在這個山神廟更加相得益彰,沒事,真的沒事你們就留在這裡吧!不用委屈大駕」,郝豐壽聽到冷鋒的話心中一陣不屑:「哼,給臉不要臉,現在你就自作自受吧!」郝豐壽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邁教離去。


  冷鋒被老者如此不留前面的拒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顯然不知道說什麼挽回局面。


  郝豐壽走了腳步沒有聽到追趕的腳步聲,回過頭看見那個小子一臉垂頭喪氣的愣在原地,不耐煩的吼道:「怎麼滴,愣在那裡是要老夫拿轎子來抬嗎?」


  冷鋒聽到老者不耐煩的聲音,頓時興高采烈的朝老者屁顛屁顛的跑去,跑到一半又回過頭往回跑去。


  郝豐壽看見冷鋒往回跑的背影,一臉不耐煩的大聲問道:「你又怎麼啦!」


  「老人家您等等哈,晚輩去廟裡拿一下包裹,很快的,您等等我」,冷鋒一邊說一邊跑進了山神廟裡,手忙腳亂的把東西裹成一團,胡亂的把包袱系好,一口氣就衝出了山神廟。


  老者見眼前這個討厭的年輕人,急急慌慌的跑進山神廟,轉眼間又背著幾個大包袱出來,知道他是回去有事,就沒有再說話,又望了一眼兩手空空的展玫,冷哼一聲抬腳往前走去。


  冷鋒急忙追趕了上去,一邊跑一邊招呼展玫:「玫兒快跟上」。


  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將軍村走去,一路上幾人皆默默無語。走到一半的時候,走在後面的展玫突然拉住冷鋒比了一個手勢,冷鋒一下就心領神會了,隨既快走幾步和老者並排而走,語氣平和的說到:「老人家晚輩也一事不明,不知道可不可以詢問一番」。


  「既然不知道該不該問那就不要問」,老者一臉冷漠的拒絕了冷鋒的問題,冷鋒被老者的話嗆的下不了台。


  冷鋒被老者弄的下不了台,表情僵硬的跟在老者旁邊,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過了一會老者又莫名其妙的開口說道:「什麼事,且說來聽聽」。


  「老人家你們為何看見陌生人靠近村子就很緊張?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玄妙之處」,冷鋒裝作一臉好奇的問道。


  「哈哈,老夫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原來是這個,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既然你如此問,那就說明你確確實實是外鄉來的人,今日就讓老夫為你說一說這其中的緣由吧!」郝豐壽聽到冷鋒的話,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右手拂著鬍鬚一臉惆悵的望著遠方。


  冷鋒聽到老者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自從三年前,瀘風山中不知從哪裡聚起一群山匪,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不僅搶劫過往商旅,還經常下山搶劫村落,搶劫財物就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沒有了還可以掙,他們每一次搶完以後就把村裡的男丁就地屠殺,女的搶上山凌虐,靠近瀘風山的很多個村子都已經遭殃了,不知道何時噩運會降臨到將軍村,現在村子里的每一個人都夜不能寐,生怕閉上眼睛就看不到第二日的陽光了」,老者語氣悲凄卻另有一番錚錚傲骨。


  「老前輩為何說到這一群山匪時,你言語間一點恐懼都沒有,晚輩實在好奇」,冷鋒心中十分好奇,他可不相信眼前這個老人已經看透生死了。


  「哎,恐懼又有什麼用,既然開心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怎麼都是活,為什麼就不能開開心心的活,死亡遲早要來,不如珍惜眼前的生活」,老者一臉無奈的說到,顯然沒有話里的那麼洒脫,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態度罷了。


  「老人家既然您說這些山匪如此殘忍,難道官府就不管嗎?」冷鋒聽老人說這些山匪如此猖狂,一臉疑惑的問道。


  「唉,其實官府已經派兵圍剿過很多次了,那些狡猾的東西一遇到這種時候就躲在山中,龜縮不出,官兵們又不敢深入山林,每一次剿匪都聲勢浩大,最後卻都無功而返。每一次剿匪過後,山匪就更加兇殘的傷害百姓,雪上加霜的是官府還要增賦稅,說什麼剿匪傷亡慘重,需要銀錢製備兵器和撫恤傷亡的官兵,真是讓人苦不堪言」。


  「的確是太慘了」,冷鋒一臉感同身受的樣子,看的一旁的郝豐壽對冷鋒形象大為改觀,說話的語氣也柔和多了。


  「本來大家生活還算可以,自從這些該死的山匪來了,大傢伙所有的安樂生活都消失殆盡了」,村長惆悵的嘆息咒罵著。


  「前輩您別太惆悵了,這些殺千刀的傢伙遲早有人出來收拾他們,現在就暫且讓他們在蹦躂幾日」,冷鋒語氣真摯的對老者說到。


  「哎,希望如此吧!」郝豐壽長嘆一口氣沒有在說話了。


  冷鋒感覺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就沒有在繼續問下去,村長心情也不好,更沒有心情和冷鋒寒暄,一行人的腳步聲窸窸窣窣,在靜謐的夜風中響個不停,村中的看家犬嗅到空氣中有陌生人的氣味,吠叫個不停,搞得村子里的人紛紛點燃燭火,拿著燈出門查看,見為首的是村長就沒有說話,紛紛轉身回了被窩,吹滅了燭火,村落里一時間又陷入了黑暗。


  「篤篤篤,老婆子快開門呀!我回來了」,郝豐壽敞著個大嗓門嚷嚷到。


  不一會展玫就聽到院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嘎吱」一聲緊閉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冷鋒抬眼望去,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顴骨高聳的老婦人,老婦人面上布滿了歲月的印記,輕快的走出園門,就著月光仔細的打量了自己,冷鋒沖老婦人禮貌的頷首問好。


  郝氏舉著蠟燭仔細打量著站在老頭子後面的兩個陌生人,來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女的手中抱著一隻小狗模樣的動物,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郝氏回過神來快步上前熱情的招呼道:「老頭子你快帶他們進來呀!大晚上的在晚上傻站著幹嘛!」說完郝氏還伸手上前去拉展玫的手,準備往屋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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