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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 顧佟番外篇130

  這個感覺來的很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沒有再閉著眼睛,而是睜開了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俊逸的面容上透著虛弱,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可卻絲毫不影響他五官給人的矜貴的氣質。


  莫傾城的肩膀有點顫抖,想上前,可雙腳像是被誰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手心的溫度是那樣的熟悉,好像是,在曾經的很多個她不知道的日日夜夜裡,眼前的男人也是像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的。


  病房內一片的寂靜,兩人彼此相望,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的空氣中才響起女人帶著微許哽咽的嗓音。


  「你醒了?」她問。


  三個字說完,卻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哽咽的鼻音中,帶著女人情緒的激動和壓抑。


  你終於醒了。


  真的醒了。


  顧蕭棠看著眼前的女人,明明不算近的距離,他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五官的每一個表情,清晰到,好像已經刻入了他身體里,融為了一體。


  明明眼前的這張臉是這樣的陌生,陌生到跟以前的她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可此時此刻,顧蕭棠卻在她的這張臉上,看到佟宴的影子。


  六年的時間,可以消磨很多很多東西,包括一個人的記憶,也包括這個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時間的流逝里慢慢褪色,然後變得沒有。


  可是對於顧蕭棠而言,佟宴這個名字,這個人,卻是在漫長的六年裡,不僅沒有褪色,沒有暗淡,沒有變得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


  清晰得好像,此時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卻好像已經是一輩子那樣久遠。


  「宴宴。」他再次開口喊著他的名字,俊逸深邃的面容帶著溫柔和笑意。


  只見他拉著她的手,開口,「過來。」


  聽著耳邊男人低柔的嗓音,莫傾城的心底掠過淺淺的異樣,像是有什麼東西伴隨著他的聲音要從心底深處開始蘇醒。


  腦中有瞬間的空白,在莫傾城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邁步走到床邊,下一刻,只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撐著床沿坐了起來,然後抬手,把眼前的女人緊緊的摟入了懷裡。


  很緊很緊,像是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里,可雖然這樣,男人的動作卻又帶著無盡的溫柔,不會讓莫傾城覺得不舒服和難受。


  鼻息間是男人帶著藥水的清冽冷香,有點久違,又有點陌生,可是,意外的,莫傾城竟然不反感。


  不僅如此,對於眼前的這個懷抱,那帶著淡淡的溫度傳達到自己的身上,很暖,讓她有種想要伸手回抱住她的衝動。


  而在這個念頭剛想起的時候,莫傾城的行動已經快過她的大腦,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雖然是很細微的動作,輕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可是顧蕭棠卻是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的回應。


  幾乎是六年來,讓顧蕭棠第一次感覺到了,活著是那樣的美好,也是那樣的幸運。


  就像此時,六年過去了,他還能像這樣把她緊緊的抱入懷裡,真好。


  這段時間,顧蕭棠總覺得昏昏沉沉間不知自己身處在哪裡,腦中沒有任何的意識,混沌間,卻總感覺到身邊有一股讓他貪戀的溫暖,可在他想要汲取更多的時候,那股溫暖卻消失不見了。


  一片黑白中,心中像是有什麼聲音在不停的呼喊,可是他卻聽不到說的什麼,而這其中,最清楚的畫面,卻是那天,槍聲響起,女人帶著淚水和迷茫的眸子看著他的那一幕。


  那樣的讓他心疼,那樣的讓他想要像現在這樣抬手把她緊緊的抱進懷裡。


  可是,這樣的想法卻是極為奢侈的,因為他的手動不了,明明感覺到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卻像隔了千山萬水,讓他怎麼也抓不到。


  而在這股虛無飄渺的空間中,耳邊之前的那些聲音好像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他依舊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可是心裡卻有種莫名的慌亂。


  在這股慌亂中,他告訴自己一定醒過來,不管怎樣一定要醒過來。


  而此時,懷裡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實,女人淡淡的體溫,還有她柔軟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背部的觸感。


  不是夢,是真的。


  他真的,再一次把她抱在了懷裡。


  脖頸間傳來隱隱的濕熱,莫傾城迷茫的神志陡然清醒,感受著抱著自己男人,她先是一愣,隨後快速抬手把他推了開來。


  「顧先生,對不起,我……」她想說什麼,可對上男人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黯然,剩餘的話,她咽了回去。


  顧先生!

  顧蕭棠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眼底的不安,心口處傳來隱隱的鈍痛,然後慢慢放大。


  在這股鈍痛中,顧蕭棠對自己說:這怪誰,是你自己活該。


  是啊,是他活該,才會把她弄丟了。


  不過沒事,既然他現在找到了她,那麼他就不會放她再離開。


  不就是沒有了記憶嗎?那他就再創造屬於他們的記憶,既然那些回憶對她來說是痛苦的,那麼就不要想起來。


  沒有感情,也可以從新開始,從原點開始,創造屬於他們的一切,屬於他們兩個的回憶。


  想著,顧蕭棠黑眸眯了眯,看著女人的局促和不安,他頓了頓,開口,「應該是我要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事。」莫傾城說著從床上站起來,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她有點不自在的挪開目光,開口,「我去叫霍先生過來。」


  說著,莫傾城轉身快速離開了病房。


  心裡帶著一絲慌亂,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懂的不安。


  莫傾城不知道自己這樣複雜陌生的感覺是以為什麼,可是此時再次面對醒來的顧蕭棠,她卻發現,她無法做到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像陌生人一樣不認識,然後去忽視。


  她是他的妻子啊!

  他們以前是夫妻。


  只要一想到這點,莫傾城就有種不敢面對他的不安,而且,對於剛才男人的懷抱,她竟然沒有了之前抵觸的感覺。


  這樣的發現讓她很慌亂也很不安。


  好像連醫生都沒有想到顧蕭棠會醒的這麼快,剛手術完,當天晚上就蘇醒了過來的病人顧蕭棠還是他接手的第一位。


  在一系列的檢查完之後,醫生轉頭對著站在一旁的莫傾城道,「恭喜顧太太,顧先生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躺了這麼久,再加上他身體本來的舊疾,我覺得還是要在醫院多養一陣再出院的好。」


  「舊疾!」莫傾城驚訝的看向一旁的男人,「什麼舊疾?」


  他話落,躺在床上的男人眉頭忽然緊緊的蹙了起來。


  可一旁的醫生卻沒有看到,徑直開口,「顧太太你不知道嗎?顧先生的身體因為常年空腹酗酒和作息不規律導致了器官的衰竭,而且胃部也有很嚴重的毛病,一定要好好的調養。」


  「對了,我昨天檢查的時候還有發現顧先生的右胳膊……」


  「好了。」一旁的顧蕭棠忽然開口打斷了醫生的話,轉頭,對上男人眼底的不悅,醫生先是一愣,隨後快速反應過來,叮囑了一聲,忙離開了病房。


  莫傾城看著離開的背影,再轉頭看向一旁的病床的男人,剛才醫生說他的胳膊……


  霍多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一旁男人微蹙的眉頭,頓了一秒,開口,「三哥,你好不容易醒來,肯定肚子餓了,你跟嫂子先等一會,我讓人給你們送點吃的東西過來。」


  說著,霍多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轉身離開了病房。


  一時間,病房裡再次只剩下莫傾城跟顧蕭棠兩個人,氣氛再次變得有點詭異。


  短暫的安靜過後,莫傾城朝著一旁的男人走過去,頓了一秒,開口,「你要不要洗個澡?」


  本來是想他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身上肯定不舒服,可是話出口,莫傾城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顧蕭棠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他,像是在想著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那個,我……」莫傾城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男人打斷,「宴宴,這段時間謝謝你。」


  莫傾城一愣,隨後道,「沒事,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還好你醒了,不然我就要愧疚一輩子了。


  顧蕭棠看著她,漆黑的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下一刻只見他開口,「你是因為愧疚所以才留下來照顧我,現在我醒了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沒有想到顧蕭棠會忽然問這個,莫傾城先是一愣,隨後有種被人道破心事的不自然。


  雖然她還沒有朝這方面去想過,可是不可否認,顧蕭棠的這番話,卻是莫傾城會想到的。


  看著她的反應,顧蕭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只見他輕笑一聲,低低的嗓音帶著絲許的微諷。


  「如果你是因為愧疚才留下來的,那你可以走了。」顧蕭棠開口,對上女人微帶訝然的眸子,他道,「那一槍不是你開的,你也沒打到我,所以你不用覺得愧疚。」


  他話落,莫傾城驚訝的看著他,眸子裡帶著不可置信。


  他,怎麼會知道?

  對上女人眼底的訝然,男人唇邊的笑更涼了幾分,淡淡的反問,「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聽著男人的話,莫傾城垂在身側的手掌下意識緊握成拳,心尖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見她不說話,顧蕭棠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收回,淡淡的開口,「宴宴,就算你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可我卻不想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走,不用勉強留著這裡。」


  「當然了,如果你是為了他才留在這裡的話那就更沒必要了,我不需要。」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莫傾城無法壓抑心裡的震驚和激動,就像是此時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那張俊逸深邃的面容上露出來的嘲諷和落寞。


  她,竟然會覺得不舒服,會覺得痛。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腦中的情緒有片刻的空白,然後又快速閃過某些零零碎碎的畫面。


  莫傾城的秀眉緊蹙,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她忽然開口,「不是的。」


  聽著她的聲音,顧蕭棠轉頭看向她,眉頭輕蹙,卻沒有說話。


  莫傾城邁步走上前,精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不正常的紅。


  「顧……顧蕭棠,雖然我不知道我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是事實證明,我是佟宴,雖然我不承認,可我就是她。」


  「我是因為愧疚所以留下來照顧你,我也知道那一槍是世南開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可我留在這裡,也是因為擔心你,我希望你能醒過來,我希望……唔。」


  女人的話突然止住,只見顧蕭棠眸光一深,抬手把她拉入懷裡,低頭吻住了她紅艷的唇。


  耳邊的安靜好像在頃刻間變成了全世界的安靜,靜到彷彿連自己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可也正因為這樣,莫傾城卻可以更加清晰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的體溫,他的心跳,還有,從他唇上傳達過來的溫度。


  這是第一次,莫傾城第一次體驗這樣的感覺,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彼此,其他的什麼都不存在。


  他的溫度,他的鼻息,他的動作,他所有的一切,都呈放大倍的出現在她的感官里。


  顧蕭棠抱著懷裡的女人,唇舌直接敲開她的貝齒探入了她的口腔,那股久違的芬香和屬於她的味道,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每個午夜夢回,從他從噩夢中清醒的時候,她的味道就會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


  從見面到現在,顧蕭棠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清晰的感覺到:


  她,就是她的宴宴,肯定是他的宴宴。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樣的熟悉感,刻入到骨子裡的熟悉感。


  「咳咳。」一旁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莫傾城整個人一驚,快速從男人的懷裡起身朝門邊看去,只見霍多手裡正提著幾個購物袋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的目光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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