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 顧佟番外篇99
話還沒說完,顧蕭棠忽然起身,抬手就是一拳朝著詹醫生的面門襲來,凌厲的拳頭在空中帶起一片呼嘯的冷風,隨後,狠狠的落在了詹醫生的臉上,連帶著把他臉上的眼鏡都給打掉了。
顧瑋笙剛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雙眼睜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那的自家大哥,看著那從他的身上傳來的隱隱的彷彿能殺人的戾氣,他的心肝都跟著顫了三顫。
我滴個娘呀,他是有多少年沒見過大哥發脾氣了。
想著,他的目光落在被顧蕭棠打了一拳,卻只是後退了幾步的男人身上。
不過,看他臉上的紅腫和嘴角的血絲,顧瑋笙都可以感覺到要是那一拳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話……
「詹士德,要是今天宴宴有什麼事,我讓你不能活著走出這裡。」顧蕭棠看著眼前的男人,稜角分明的五官像是刀鋒一樣能瞬間置人於死地。
他話落,詹士德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隨後才抬頭看向顧蕭棠,笑了笑,道,「顧隊長,這麼多年不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
他話落,顧蕭棠冷哼了一聲,說出口的話帶著寒徹入骨的冷意,「這麼多年不見,我沒想到你竟然苟活成了這樣。」
「苟活!」詹士德依舊在笑,「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
對於顧蕭棠話語里的冷諷詹士德好像絲毫不在意,而對於自己的臉上被重重的的挨了一拳他好像也沒有絲毫的生氣,他看著顧蕭棠,鏡片后的眸子里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
「不過我倒是奇怪了,只是一個簡單的催眠而已,能出什麼事?」他說著頓了頓,又道,「而你之所以這麼生氣,不會是因為別的原因吧?」
詹士德的話剛落,站在一旁的顧瑋笙就見到自家大哥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背上可見凸起的青筋,隱隱的,他還聽到了骨骼的脆響聲。
不過,看著眼前僵持著的兩人,他眼眸微眯。
詹士德……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顧瑋笙正想著,餘光間看到顧蕭棠身後,那躺在躺椅上的佟宴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只見他驚喜的喊道,「大哥,大嫂醒了。」
他的話落,顧蕭棠先是一怔,隨後快速轉身,正好對上佟宴正朝這邊望過來的眸子。
四目相對,空氣中隱隱流淌著某種讓人不解的情緒,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悄然之間變了,又或者,什麼都沒變。
佟宴的目光很平靜,那淺褐色的眸子里什麼都沒有,可仔細看,卻可以看到她那微縮的瞳孔里一閃而過的、還沒來得及散去的害怕。
「宴宴……」顧蕭棠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準備走過去,然而,他腳下的步伐卻在下一刻猛然頓在原地。
「顧隊長。」
突然的稱呼,是從佟宴的口中叫出來的,嗓音很低,低到好像這三個字不是她說的。
而事實上,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佟宴看到站在眼前的男人的時候,她腦子裡那些混沌的而模糊的畫面在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一幕幕的,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腦海中放了一台投影儀,然後,那些畫面就這樣在她的眼前像是放電影般一一的走過。
那些人,那些事,全都是被她忘記的記憶,還有那場爆炸,還有,那個被她這麼多年,忘的一乾二淨的——
妹妹。
原來,她竟然還有一個妹妹。
那個從小跟她相依為命的妹妹,可是這麼年來,她卻從來都沒有想起來過,哪怕是一丁點的記憶,哪怕是午夜夢回時的那一個小小的身影。
到底是忘的有多徹底,所以在那無數個夢裡,在看到那兩個小女孩時,她只是一味的的覺得熟悉,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妹妹。
「宴宴,你……想起來了?」顧蕭棠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句短的不能再短的話,可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好像用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而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卻也好像是一個個帶刺的利刃,刮著他的喉嚨,鮮血淋漓。
她都想起來了,她叫他顧隊長,而不再是……顧蕭棠。
到底,還是都想起來了啊。
房間內很安靜,所以,顧蕭棠的嗓音在場的人都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可是,佟宴卻好像沒有聽到。
只見她先是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目光越過顧蕭棠,落在了站在他身後的詹士德的身上。
「詹醫生,你怎麼了?」她看著他嘴角的淤青皺眉。
「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詹士德說著彎身從地上撿起掉落的眼鏡從新戴上然後走了過來,看著佟宴額頭那隱隱露出的細密的冷汗,問,「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聽著他的話,佟宴微微垂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頭有點痛。」
不知是不是剛才一下子想起了太多本來沒有的記憶,所以此時佟宴覺得自己的頭部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橫衝直撞的感覺,很不舒服。
詹士德聞言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一旁的桌上拿過一個白色的小盒子走了回來,「先吃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一旁的顧蕭棠給打斷,「這是什麼葯?」
什麼葯?難道還以為他會下毒不成?
對上男人警惕的目光,詹士德額角抽了抽,忍不住道,「放心,毒不死人。」
話落,一旁的顧瑋笙明顯感覺到房間內的空氣在瞬間再次降了幾個點,冷的讓人發顫。
可也是這時,卻見一旁的佟宴從躺椅上站起身,抬手從顧蕭棠的手裡把藥瓶拿了過去。
隨後抬頭問詹士德,「幾顆?」
詹士德抬手放在唇上乾咳了一聲,道,「兩顆就行。」
話落,佟宴打開瓶蓋,搖了搖瓶身,從裡面倒出兩顆葯在手心裡。
「我去給你倒水……」一旁的顧蕭棠開口,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佟宴已經仰頭把葯送入了嘴裡,然後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