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沈瓊樓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皺起了眉,暗罵昭睿帝腦子有泡,自己開後宮也就罷了,還逼著兄弟兒子跟自己一起後宮。
殷卓雍捻了塊點心用了:「謝皇兄的賞賜,臣不缺人服侍。而且……」他說著頓了下,又掩了掩鼻子:「味道太重了。」
好吧,韃靼人體毛多,離近了聞是體味重了點,但是他離人家有八丈遠,至於這麼矯情嗎?
昭睿帝簡直要在心裡咆哮,味道重是什麼理由?你是狗嗎是狗嗎!
他知道殷卓雍身邊不留人的規矩,也沒想著給他送人,但挨個都問過了,不問問他也不大好,所以順口一問,沒想到還是被懟了。他一時臉色忽青忽白的,半晌才憋出一句:「既然十三弟如此說.……那就算了。」
伯顏委委屈屈地看了過來:「看來王爺是瞧不上我們韃靼女子了。」
殷卓雍竟然直接點頭承認了:「魏朝雖不以女子纖細嬌弱為美,但本王也不想要個胳膊跟大腿一樣粗的女子伺候。」
這嘴也太損了,其實遠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但剛收下美人的二皇子和睿王都齊齊轉頭瞧了眼身後的美人,覺得也沒有多漂亮了。
沈瓊樓:「.……」豫王真乃神人也。
昭睿帝被這麼一攪合,也沒有再分發美人的雅興,沈瓊樓轉身正要走,三皇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面帶歉然地道:「長史近來還好嗎?」
沈瓊樓微微一怔,點頭道:「勞殿下記掛,臣近來很好。」
殷懷錦見她明艷清雅更勝往昔,喉頭不自覺地上下動了動,更是堆出滿面歉疚來:「當初的事兒都是我不好,累的你丟了差事,我實在是……」
沈瓊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殿下這話就不對了,皇上當初下旨是因為豫王爺府里沒有長史才把我調過去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殿下如此說,讓人聽見了說您質疑當初聖上的決定可就不好了。」
殷懷錦被堵了一瞬,等整理好說辭準備敘舊的時候,她已經投來冷淡警告的一眼,轉身走人了。
殷卓雍本想上前來,見沈瓊樓自己走了才過來牽她:「怎麼了?老三惹你不高興了?」
沈瓊樓搖搖頭:「沒有的事,應該是我惹殿下不高興了。」
殷卓雍不吝讚美:「幹得好!」
沈瓊樓:「.……」
蹴鞠賽只是個熱身,人人都知道明天的遊獵才是大項目,於是摩拳擦掌的準備著,世家公子和權爵子弟準備著在心儀的姑娘跟前露臉,各家閨秀們也都精心打扮,準備挑一位良人郎君,長輩們要打起精神,給自己兒孫好好地瞧一門姻緣。
遊獵是魏朝每年的盛事,據說也是那位太.祖皇帝定下的,大半的達官貴人都要參與,後來慢慢發展成了相親大會,雖然沒有放到明面上,但也都是大家心裡公認的了,每次遊獵過後嫁娶的人家都能翻上一番。
沈瓊樓是從宮裡出發的,因此能走的晚些,剛到遊獵的地方就見沈家的營帳已經搭好了,她好幾日沒見家裡人,心裡難免想念,沈木早就瞧見她了,見她過來便抬手招了招。
沈木好些天沒見閨女,心裡也想得緊,不過面上還是得端著大家長的架子,沒好意思主動迎出去,等她來了才道:「你還知道過來。」
沈瓊樓知道他和沈老夫人是一般性子,心裡再怎麼想,嘴裡也不會蹦出好話來,於是笑笑:「好久沒見爹和大哥,心裡想得緊。」
沈木心裡自然高興,問道:「你也在宮裡待了許久了,什麼時候回來?」
沈瓊樓皺眉道:「這還不好說呢,得看皇上要請王爺作陪到什麼時候,不過我估摸著遊獵又結束也差不多了。」
沈木嘆了口氣:「在宮裡住的可還習慣?底下人伺候的盡心嗎?」說完又補了句:「你娘最近一直念叨,我替她問的。」
沈瓊樓笑道:「住的習慣著呢,底下人就是看在咱們家的面子上,伺候的也得盡心啊。」她又問道:「爹,家裡有什麼事兒嗎?」
沈木道:「如此便好,你在宮裡好生當差,家裡一切都好,不用你記掛著,記得早些回來,你祖母和你娘都惦記著你呢。」
沈瓊樓點頭應了,又問道:「爹,我在家裡腌的泡椒鳳爪入味了嗎?明姐兒和福姐兒沒偷吃吧?」
沈木一怒之下把她給攆了出去。
她沒想到才走了沒多久就遇見了宋家馬車車隊,宋燦和宋瑩坐在後面的馬車上,見她過來立刻叫了停,下車問道:「上回才答應我要陪我去南山踏青,方才我還念叨怎麼好幾日沒見你,是不是不想陪我跑路了?今日可算在這兒堵著你了。」
沈瓊樓這才想起來有這回事,尷尬道:「對不住你,最近伺候王爺進宮當差,一時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宋燦看了眼她身上的官服,理解地點了點頭:「沒事,我這邊又不急,你有事兒忙就先忙著。」
宋瑩也早就下了車,終於逮到機會插了句話,艷羨道:「還是表妹有福氣,能進宮陪伴貴人,咱們就沒有這等本事了。」
沈瓊樓笑了笑:「都是給人當差,哪有什麼福氣不福氣。」
宋瑩甜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差也要看給誰當,誰不知道你是給豫王爺辦事,上頭人貴重,便是底下辦事的人也比別人高了幾等,更何況表妹本就身份顯赫,等發達了勞煩記著提攜姐姐一把。」
沈瓊樓對妹子耐性比較好,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接話。
宋瑩生的甜美,一笑起來更是甜蜜蜜的,見她沉默就再接再厲地問道:「表妹在宮裡想必結識了不少貴人吧?有什麼趣事兒跟咱們姐妹說說啊。」
沈瓊樓有點鬱悶,宋燦的性子跟宋老夫人倒是不怎麼相像,宋瑩倒是跟她老人家如出一轍,都是這般愛瞎打聽,當初生的時候抱錯了吧,其實宋瑩才是宋老夫人的親孫女吧?
宋燦聽她越說越沒了譜,她年紀比她大些,見她還要說,立即出聲攔著她:「你快別說了,越說越不著調,宮裡貴人的事兒也是你能瞎打聽的?不光讓表妹為難,小心禍及自身。」
宋燦話雖重,但都是實打實的好話,宋瑩跟她本就隔了一層,聽完心裡極不痛快,但人來人往地也不好說些什麼,見沈瓊樓只靜默不語,只好淺淺福了個身:「是表姐不懂事,多嘴了,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沈瓊樓也失了說話的興緻,搖頭道:「無礙。」然後轉身走了。
宋家兩個堂姐妹上了馬車,宋瑩立刻發難:「堂姐你也小心太過了,我不過是好久沒見著表妹了才多問幾句,怎麼就讓她為難,還禍及自身了?本來沒什麼的,被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我沒安好心似的!」
宋燦壓根懶得理她,扭過頭把窗戶打開,捧著茶透氣,權當耳邊有惡風吹過。
等馬車走到宋家選好的營帳,兩人才緩緩下了車,宋瑩也顧不上跟宋燦置氣,忙著整理自己的釵環首飾,又把衣裙理了理,又用團扇半遮臉,眼挫四下環顧著周圍,瞧有沒有品貌出眾的世家公子。
雖然是默認的相親大會,但宋瑩這急切的樣子還是讓人臉紅,宋瑩自覺站遠了些。
沈瓊樓那邊又遇上了成康公主,她手裡拿了把精巧的小弓,伸手撥了撥弓弦:「前幾日輸給你是不留神,這回咱們再比比,我肯定不會再輸給你了。」
沈瓊樓擺擺手:「公主抬舉了,臣不怎麼會射箭的,能跑偏八丈遠。」
成康公主難得贏她,得意一笑:「那可真是不湊巧了。」
宗室住的地方離權爵人家老遠,宋瑩眼睛也是太好使,不知怎麼就看見這一幕,見沈瓊樓在這些宗室的皇子公主之間從容談笑,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家人竟也待她溫和有禮。
她心裡羨慕之極,忍不住道:「表妹運道真好,咱們一年也見不著一回的皇家人,她也能跟人家輕鬆說笑,有這些人靠著,日後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宋燦正在指揮底下人搭營帳,聞言冷淡地皺了皺眉:「表妹是什麼家世,咱們又是什麼家世?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你有功夫羨慕她,還不如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宋瑩連著被她說了兩回,氣道:「你不求上進,難道還不許我上進了?都是人,年紀又差不多大,只要有人拉拔一把,我就不信真能比她差到那裡!」
宋燦淡淡道:「努力上進是好的,就怕你稀圖富貴,走了邪路了。」
宋瑩正要反駁,忽然見林地的正中皇上的儀仗已經行了過來,還有眾大臣,使臣和王爺皇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是豫王無疑。
他一身玄色的短裝不掩風華,身後披著同色的披風,顏色深重卻被他穿出了風流輕灧的韻味,神情懶散,隨意把玩著手裡的馬鞭,見著沈瓊樓唇邊才淺淺泛出笑來。
京中閨秀聽過他艷名的多,但見過他真人的少,人群里響起起伏的吸氣聲,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把多少顆芳心迷了去。
宋瑩也站在原處愣神,半晌才怔怔地道:「那,那就是豫王啊,竟生的這般好模樣,我瞧著比傳聞里還要風流絕色。」
宋燦也跟著愣了愣,不過她這種心態類似於現代見到明星,很快恢復如常,點頭道:「豫王爺果然風姿不凡。」
宋瑩見著沈瓊樓指揮人搭營帳,殷卓雍直接往那邊走了過去,她心念一動,想出個主意來,拉著宋燦道:「我仔細想了想,方才是我的不對,剛才還沒好好地跟表妹道歉,你陪我去跟她好好地說說。」
兩人縱然感情不深,也在一個院里住了多年,宋燦知道她不會無事獻殷勤,直接搖頭拒了:「三表妹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你不用多此一舉。」
宋瑩卻執意不同意,不論她怎麼說都硬拉著她要去找沈瓊樓,眼角卻時不時瞄著正跟她說話的殷卓雍。
能跟了這等人物,哪怕是做側妃做妾,都比給尋常人家當正妻強上許多,再說就算不往那邊想,反正她也過了女子科舉,結識了豫王對以後的前程也有好處,哪怕沈瓊樓不想搭理她,宋燦的面子總是會給幾分的。
宋燦怕兩人推推搡搡的難看,一時掙脫不過,被她強拉著走出老遠,見她神情動作也猜出了□□分,沉聲怒道:「你要作死也別拉著我,那邊都是宗室人,不留神衝撞了一個你當是好玩嗎?!」
宋瑩見被她瞧出來了,尷尬了一瞬才壓低聲音道:「堂姐你想想,尋常能見著天家人的機會有多少?你如今是有功名在身的了,也該為自己的前程籌謀籌謀,沈家表妹不打算幫咱們牽線搭橋,咱們自己憑本事結識總不過分吧?咱們就是借著她的名頭去那邊說話,這本也沒什麼。」
宋燦簡直不理解她這奇葩思維:「什麼叫沈家表妹不打算幫咱們牽線搭橋,人家欠咱們的了?當今皇后是她姨母,就是宮裡貴人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咱們進去算個什麼?我看你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宋瑩一心想著好前程,硬拉著宋燦往宗室呆的營帳走,宋燦心裡鼓足氣數一二三,手下一個用力,就聽刺啦一聲,把宋瑩的袖子扯破了一塊。
宋瑩先是一怔,然後大怒:「你……!」
宋燦見已經有人探頭往這邊瞧了過去,伸手扶住她,一臉的嚴肅正直:「堂妹,衣裳袖子壞了就壞了,你快別生氣了,咱們回去再換一身就是。」
那邊沈瓊樓見殷卓雍過來,迎上去感嘆道:「王爺今天不知道要迷煞多少姑娘夫人了。」
殷卓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可惜我最想迷的還沒被迷倒啊。」
沈瓊樓正要說話,冷不丁瞥見不遠處站著的一臉正直的宋燦和氣急敗壞的宋瑩,中間隔著守衛。
她正想派人去詢問,宋燦已經注意到她發現了,擺擺手做了個無事的動作,召來丫鬟婆子,強行扶著宋瑩回去了。
宋瑩心知今日肯定是難成事,心裡恨恨地給宋燦記上一筆,想著反正遊獵時間不短,總有機會慢慢籌謀的。
那邊殷卓雍問道:「那二人你認識?」
沈瓊樓道:「我祖母妹妹的孫女。」
殷卓雍本就是隨口一問,攜了她的手道:「走吧,我帶你去挑馬,下午要狩獵呢。」
沈瓊樓有幾分彆扭的掙開:「我自己有馬。」
殷卓雍忽然轉過頭來,神情古怪地瞧著她:「你真的是將門之後?沈家連這個都沒教你?」
沈瓊樓茫然地看著他,想了想才道:「京里生活太好,*了啊。」
殷卓雍被她說的一樂,細細講解起來。
她這才知道她平時騎的馬和狩獵的那種馬有本質區別,一般人上下班騎的和拉馬車的都是跑不起來的矮種馬,算是民用,狩獵挑出來的才是軍.用馬,真正的訊疾如風,能追趕野獸猛禽的,虧的當初沈瓊樓還為了會騎馬沾沾自喜了好一陣。
他說完偏頭瞧著她:「瞧你這樣子.……怕是也不會跑馬吧?」
沈瓊樓羞愧地點了點頭,兩人已經走到了馬廄,殷卓雍幫她選了匹看起來最溫和的,塞給她幾塊方糖:「你就用這匹吧,喂它試試。」
這黑馬骨骼粗大,身形高壯,跟她平時騎的果然不一樣,正瞪著一雙大眼警惕地看著她,她伸手小心餵了幾塊,它的眼神才和緩下來,旁邊的馴馬師做了個手勢,它立刻溫馴地低下頭,任由沈瓊樓撫摸它光亮的皮毛。
殷卓雍道:「上去試試,你本來就會騎馬,跑起來應該不難。」
黑馬比平時她騎的高了不少,她費了大勁才騎上去,沒想到剛坐穩殷卓雍就翻身坐到她身後,細白的手指就勢往前探,輕輕鬆鬆握住她的手:「跑兩步試試。」
她這才發現周遭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被他遣退了,咬著牙根道:「王爺,臣自己可以。」
殷卓雍伸手把她完全摟住,白潔的下顎放低了架在她肩上,氣息噴洒在她頸窩裡:「乖乖,跟我還客氣什麼?」
沈瓊樓扭過頭瞪著他:「臣沒跟你客氣,臣是說你……唔。」
兩人嘴唇的距離不到一寸,殷卓雍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沒事,輕鬆含住她嫣紅的唇瓣,末了還舔了舔,讓她雙唇看起來十分潤澤,又嘆了口氣道:「乖乖,最近天干氣躁,你得給唇上塗口脂啊,不然皴裂了怎麼辦?」
沈瓊樓:「.……」
他托著她的下顎轉過來,輕笑一聲:「乖乖,雖然答應了給你時間讓你考慮著,不過爺的耐性不是特別好啊。」
沈瓊樓:「.……」她發現她最近已經快被騷擾習慣了。
好容易熬到下午遊獵,她這一中午過的是心力交瘁,等昭睿帝磨磨蹭蹭的說完開場,宣布眾人可以進林子,她直接縱馬進了林子,殷卓雍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眾人大都跟著昭睿帝去了,兩人偏離了大部隊,只有侍衛盡職盡責地跟在身後,沈瓊樓對自己的騎射功夫清楚,也就老老實實地放慢了馬速在林間漫步。
殷卓雍的那匹馬時不時湊過來騷擾沈瓊樓騎的黑馬青月,不過被青月高冷地無視了,她看的一樂,這算是馬隨了主人嗎?
殷卓雍如玉的指尖搖轉著馬鞭,向下點了點兩匹馬:「這兩個是一對啊。」
沈瓊樓斜了眼他那匹棗紅馬:「我看是王爺的隨風單相思。」
殷卓雍含笑道:「單相思也是相思,早晚會變成雙相思的。」
沈瓊樓誓死不接茬了,青月一直不搭理隨風,隨風這匹馬竟然起了驢脾氣,重重地在青月屁.股上啃了一口,青月受驚之後長嘶了一聲,竟然撒開四蹄往前飛奔而去,任由她怎麼勒馬韁都沒反應。
殷卓雍臉色意變,直接也縱馬追了過去,身後地侍衛也想跟著追,但他們的馬並不如青月和隨風,被在身後甩開老遠。
沈瓊樓只能死死地勒住馬脖,她想著青月到底是受訓過的良駒,發瘋一會兒自己應當能停下來,沒想到青月越往後走,不但沒放慢速度,反而橫衝直撞地四處亂奔走,大有把沈瓊樓甩下來的趨勢。
林中枝葉橫亘,不知道有多少樹枝迎面抽打到她臉上,她只能閉著眼俯低了身子,緊張地一顆心快從腔子里跳了出來。
幸好殷卓雍這時候也趕了過來,伸手拽她韁繩,不料青月被勒住,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往前跑。
沈瓊樓生怕把他胳膊拽斷了,驚聲道:「王爺鬆手!」
殷卓雍自然不會鬆手,縱馬跟上,抽出馬背上掛著的狹刀,一下子把她踩著的韁繩砍斷,伸手一把把她從青月身上拽下來放到自己馬背上。
那邊青月已經跑遠了,沈瓊樓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臉上麻麻脹脹的,過了會兒才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她慘叫一聲捂住左臉:「哎呀我的臉!」
殷卓雍哭笑不得:「這時候還想著臉呢。」他扳開她的手仔細瞧了瞧:「無妨,只是皮外傷,敷點葯就好了。」
青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想到方才那一幕還心驚肉跳,冷冷地瞧著罪魁禍首隨風:「這畜生是不能再留了。」
沈瓊樓連連擺手:「一匹馬知道什麼,你跟它計較了有甚意思。」
鬧了這麼一出,兩人都再沒繼續逛的心情,沈瓊樓要看他手臂,就見白生生的右胳膊上也撞青了一大塊,她后怕道:「讓您撒手您怎麼不撒呢?萬一扯斷了怎麼辦?五馬分屍就是這麼來的。」
殷卓雍:「.……」
他手指輕佻地在她下巴上一刮:「乖乖心疼了?親一下我就不難受了。」
沈瓊樓假裝沒聽見:「回去給您敷藥。」正好這時候侍衛已經趕了過來,她怕兩人共乘一騎讓人看見了不好,下馬幫他牽著馬韁。
一行人出了林子正要回營帳上藥,沒想到就見宋瑩帶著丫鬟款款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