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相看,要生了
顧明瑞從餐館,急匆匆趕回家,一路上臉上都不好看。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大概就是顧家眼下的情況。
能挑大樑的子孫,僅他一人。
哪怕是個超人,雙拳難敵四手。
他一個人能力再強,也敵不過人一個家族的子孫。
更何況,他的能力比起權家,年輕一代那幾人。
再說下一代,他的兒子從小被溺愛長大,比起權辰曦。
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更遑論現在,歐陽纖芊肚子里,還有三個。
說白了講,他顧家比起權家,在子孫方面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比不過人家。
哪怕他父親斗贏了顧家,可後繼無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人替代。
那還有什麼跟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必要。
越是想到此,顧明瑞臉色越是難看。
直到敲開顧二爺的家門,臉上的表情還沒舒展開。
開門的顧流芳,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碰到什麼難題了。
「大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爸呢?」
「鬼知道他窩在哪裡鬼混?」
顧流芳一副完全不知情,還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更讓顧明瑞怒其不爭。
負面的情緒,奔涌而來。
「不知道?那你們知道些什麼,啊?」
「你爸既然沒能力,家族這邊也沒指望,他能給家族帶來什麼好處。」
「但咱好歹,不要盡拖家裡的腿,是不?」
無緣無故被指著鼻子,就是一通罵。
顧流芳心裡也不爽。
「我不知道,你的好二叔,又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讓你脾氣這麼大。」
「但你應該知道,但凡有點機會,我跟我媽都不會放任他到這個地步。」
「可人不止我媽一個女人,不止我一個閨女,一把他逼急,人就說要換老婆,換閨女。我們倒想管他,你說這樣我們能管得來嗎?」
「那你們就放任他在外面,荒唐不管?」
「反正他玩女人,有私生女的事,整個圈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管不管,有差別嗎?」
顧流芳真心覺得,不值得為一個人人都知道,顧二爺是只喜歡偷腥的貓,浪費太多精力。
「所以你們就放任他去玩男人,也絲毫不所動?」
「玩男人?什麼玩男人?你說清楚?」
「就是你口中那隻,愛偷腥的貓,吃膩了一般的魚。」
「如今戀上他的同性了。」
「這就是你們放任他不管的後果。」
「我告訴你,世人能接受一個花心的男人,卻難接觸一個心理有著病態喜好的男人。」
「你覺得以方家的聲望,他們會允許自己結一門這樣的婚事?」
「你若不想這門親事作廢,最好清楚你應該怎麼做?」
「否則,一旦方老太太不贊同這門親事,嫁給方紹為的事,你就甭想了。」
說起這些,顧明瑞就怒其不爭。
說出來的話,都尤為不客氣,尤為直白。
被顧二爺出櫃的消息,砸得一臉懵逼的顧流芳。
聽了他後面的話,顧流芳頓時臉色大變。
「哥,這門親事我無論如何,都要結成。」
「需要我怎麼做,你說?」
自將心思放到方紹為身上后,她越發覺得這個男人不錯。
為了能跟他相匹配,甚至聽從方老太太的建議,開始正兒八經找了家醫院上班。
幾個月下來,生活比以前充實不少。
她慢慢喜歡上這樣的生活。
同時,開始慢慢規劃起,她跟方紹為將來的生活。
這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盼頭,她可不希望,這盼頭又生生被破壞。
見顧流芳還知道著急,顧明瑞總算鬆了口氣。
「眼下必須先把人叫回家。」
「再弄清楚,他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咱們才好決定,接下來怎麼做。」
顧流芳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你從哪裡知道這消息的?」
「今天碰到那個私生女,從她口中得知的。」
「當時旭陽兩兄妹,老四媳婦,寧寧丫頭,小七,還有穆子彥都在場。」
「這些人面上都沒說什麼,但私底下會作何想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過,這種事這些人還不至於會傳出去。」
世家子弟有世家子弟自己的驕傲。
嚼舌頭這種事,一般大家不願意卻講,平白自降身份。
「另外,你和二嬸日後沒事,別再去找那對母女的麻煩。」
「以後他們過他們的日子,你們過你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要不是他們太囂張,一直想取我們母女而代之。」
「我們才沒那個美國時間,去管他們。」
堂堂正正的正室和嫡女,如果不是被逼無奈,顧流芳才不願意去做這種掉價的事。
「我聽那私生女的意思,二叔對他們也不過如此。」
「我估摸著,二叔在你跟二嬸面前說的話,有很多是糊弄你們的。」
「日後他的話,你們撿著聽就好,別太放心上。」
對自己的二叔,顧明瑞也著實沒辦法,只能給顧流芳支這樣的招。
以往對這個父親,尚且有點期盼。
自打年初這父親,生生逼得她精神出問題后,顧流芳就當這個父親死了。
她本來想著只要自己一直都是顧大小姐,日後就不用愁。
沒想到那個沒用的男人,還不放過她,還給她整了個這麼大的事情來。
她有時候真恨不得,自己沒這樣的父親。
「我知道了,哥。」
「現在我最希望的事,跟方家的婚事,趕緊敲定。」
「這樣往後不僅我跟我媽的生活,無憂,多少還能為顧家做點事情來。」
「這些年顧家一直都靠伯父和你兩個人在經營,我們二房總托後腿,辛苦你跟伯父了。」
顧流芳跟自己一塊兒長大,顧明瑞對她是真有兄妹之情。
年初那段時間,這丫頭跟瘋魔一般,一副這輩子杠上權赫峻兩夫妻的樣子,當真叫他恨不得撒手不管這丫頭,任她自生自滅的。
後來實在看不過,她一副要生要死的樣子,但凡能抽出時間,他都親自陪著她。
陪她看心理醫生,開導她,說服她。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丫頭想開,並放下了權赫峻。
之前關於聯姻的事,她雖不是很情願,但好歹會站在家族的立場,同意這親事。
如今更是期盼這門親事,期盼能為家族分憂。
此刻的顧明瑞,忽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為家裡興旺的事,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只是我跟你伯父兩人之力,要在軍政兩部跟人博弈,當真很顯單薄。」
「二叔那裡不拖後腿,我們就謝天謝地,不指望他能幫襯什麼。」
「方家那邊再怎麼說,也是外姓人事,咱們不能指望他們太多。」
「如今咱們家,唯一能取到幫襯作用的,就是姑姑。」
「可姑姑那倔性子,因為當年的事,還恨著你伯父,連帶著我這侄兒也不招她待見。」
「我想說服她跟家裡多往來,都找不到機會。」
「哥希望這點,你試看看,能不能幫襯上。」
說起這個一輩子沒結婚的姑姑,顧明瑞敬佩之餘,滿是無奈。
對這個在軍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姑姑,顧流芳其實了解並不多。
關於她的事,在家裡幾乎可以說是個禁忌。
想到偶爾在電視上看到她,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上位者的氣質。
顧流芳心裡就有些發憷。
「這事我只能說儘力。」
「嗯!找時間去看看她老人家。」
從外面開門進來的顧二夫人,正好聽到顧明瑞最後這句話。
「看哪位老人家?」
顧明瑞看向進門的女子。
看她渾身穿得光鮮,臉上的妝容精緻,整個人的精神頭很是不錯,一點不像丈夫整天不著家,眼巴巴等著丈夫歸來的黃臉婆。
視線不經意瞥見他脖子上的紅印,好不容易好點的心情,頓時又消失了。
好不容易把精神有些病態的妹妹,給拉回了正軌。
二叔病態喜歡上男人,這二嬸看來在外面也沒少養小白臉。
面對這樣一家子,顧明瑞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破口大罵起來。
乾脆起身離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已經很晚,我先回去。」
顧流芳同樣看到自家母親大人,脖子上的曖昧痕迹。
本就鬱悶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起身送走顧明瑞,她啪的一聲,重重關上大門。
嫌惡地看著,這大半年前,活得越發滋潤的母親。
「今天又跟你哪個小白臉,去哪裡浪了?」
「誰招惹你了?」
「除了你們這對沒用的父母,誰還能招惹我,這個堂堂顧家大小姐?」
「我這才剛回來,哪裡惹你了?」
顧流芳走到顧二夫人眼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戳向她脖頸上的吻痕。
「這是什麼?啊?」
拍掉顧流芳的手,顧二夫人踩著高跟鞋,搖曳著被她養得越發勁爆的身姿,走向沙發。
「一個吻痕而已,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怎麼就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呢?」
「父親,父親從小隻知道玩女人,壓根沒把我這個女兒放心上。如今更是為了尋找,那狗屁的刺激,連男人都玩上了。」
「母親,母親如今也整日里,只知道跟外面的小白臉鬼混,壓根不顧我這個女兒的臉面。」
「你說你們這樣的父母,有還不如沒有呢?!」
「你們真要嫌在這世上,沒什麼值得你們追求的,乾脆都去死算了。」
自剛剛顧明瑞跟她說,顧二爺玩男人的事後,她心裡就莫名有些慌亂。
她害怕這事被方家知道。
那樣這樁婚事,就真要泡湯了。
這事情她都還沒想好解決辦法,這大半年來一直在外面鬼混的母親,又跑到她跟前晃蕩,怎能叫她不心煩。
壓抑的情緒,直接爆發。
「別人的父母,都是兒女的助力,為什麼我的父母,不僅不能給我提供幫助,還盡扯我後腿。」
「你告訴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好好的心情,一進門就被破壞光的顧二夫人。
聽女人竟然問她,為什麼不直接去死。
頓時也來了火。
「別人的兒女都是父母的驕傲,你不也不是?」
「既然你自己做不到跟別人的兒女一樣,成為我們的驕傲?」
「憑什麼要求我們做到其他父母那樣的程度?」
「所以你這意思是,我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是我活該?是我自己做來的咯?」
顧流芳沒想到,自己在母親的心裡,竟是這樣的存在。
她真不知道該感激上天,讓她投生在這樣的家庭好,還是該悲哀這樣的出生。
「難道不是嗎?」
「你看看這圈子裡的人,哪個的孩子不是父母的驕傲。再看看你自己,前些年你除了只會跟在權赫峻的身後,丟人現眼,你做過什麼讓我臉上有光的事了?」
被親生母親這樣毫不留情面,戳了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提及的過去。
顧流芳臉色瞬間煞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過去的自己,會是顧二夫人心裡的恥辱。
「所以你是覺得我這個只會丟你臉的女兒,日後是生是死,你都不想管的意思?」
「你跟方家的婚事,不是已經定了?」
「這婆家雖然不是我親自幫你找的。」
「但好歹我也出力說服你,接受這麼一門好親事。」
「我把你養大,又為你找了門好親事。」
「日後你的日子如何過,得看你自己。」
「你還想我為你做什麼?」
顧流芳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
她完全沒料到,這個曾經會為她憂為她愁的母親,竟是這幅不姑她死活的樣子。
「所以你就不顧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影響我婚後的生活,毫無顧忌在外面跟那些男人廝混了起來?」
「為什麼不?」
「我這大半輩子來,為了你,忍受你那個花心的父親,過得跟寡婦一樣的日子。」
「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屬於我自己的春天,我當然要把過去的憋屈日子,統統過回來。」
見顧二夫人當真,一點沒感覺她這樣的行為,會影響到自己日後的名聲。
顧流芳心裡莫名,湧出一股悲哀來。
「好好好,日後你就去過屬於你的日子,不用再管我。」
「不過我很肯定地告訴你,如果你自己不懂收斂點,影響到顧家的聲譽。」
「會不會被人趕出顧家,就說不定了。」
「你自己,好自為之。」
這樣的父母,她還能指望什麼。
與其跟他們浪費唇舌,還不如她自己去想想,該如何處理這對父母,可能給她帶來的麻煩。
想到顧明瑞剛剛提的那位姑姑,顧流芳決定好好跟她打好關係,從她那邊獲得一些支持。
如果她真能得到這個姑姑的支持。
想必多少能化解這對沒用的父母,可能給她帶來的負面影響。
顧流芳離開客廳后,客廳里只剩顧二夫人。
伸手摸了摸被顧流芳摸過的地方,眼睛里有片刻掙扎。
隨即又變得堅定起來。
她的人生已經過掉一大半,再不找屬於自己的春天,她的一輩子就沒了。
想到那個溫柔體貼的男人,顧二夫人的心,從沒像現在這樣熱乎過。
心也從來沒像這會兒,這麼年輕過。
為了這個男人,哪怕要她失去,她一直捨不得放棄的顧二夫人之位。
她也在所不惜。
低頭看了眼自己,專門隆過的胸部,挺了挺自己的身姿。
她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宮宸禹帶著顧靜姝在醫院包紮好傷口,就要將人送回去。
結果怎麼問,這女人都不告訴他,她的住所。
想把這人扔了不管,她又跟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
宮宸禹被她磨得沒性子了。
「顧二小姐,請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開房,我要你去開房。」
「我從來不碰處。」
「我又沒說讓你睡,你激動個什麼勁?」
「那你開什麼房?」
「不想回家聽我媽嘮叨,想找個地方躲清靜,成不?」
「躲清靜就躲清靜,你說什麼開房。」
「誰規定開房,就一定做那檔子事?」
「……」
是沒規定,可大家都這麼以為的,好不?
「只有你這種思想不幹凈的人,才會這般以為。」
「像我這樣的清純沒少女,從來不會往那腌臢的地方想。」
「對,你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少女,像我這種看盡人世間各種骯髒事情的人,配不上去。」
「可否,請最純潔的美少女,從今往後饒過我?」
要說對這女人,宮宸禹倒也沒多討厭,他就是不耐煩被一個女人,這樣不分晝夜跟著。
彷彿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她面前一般。
讓他有種不想去面對這個女人。
宮宸禹以為這一點,自己隱藏得很好。
其實,顧靜姝能感覺到這點。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跟個沒臉沒皮的女人一樣,扒著這個男人不放。
「我說了你這輩子的新娘,只能是我。」
「我的新郎也只能是你。」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的新娘會是你?」
「除非你不結婚,否則但凡新娘不是我,我就大鬧你的婚禮,讓你的婚禮結不成。」
「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整天盯著我幹什麼?」
宮宸禹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入了這個女人的眼。
叫她這樣死心塌地跟著自己。
「按說你這樣成長經歷的人,不應該最討厭像我這樣,花花公子一樣的男人才對?」
「你為什麼偏偏看上我?」
「找個地方坐坐,小酌一杯,慢慢聊,如何?」
「坐就坐,誰怕誰。」
宮宸禹知道,這會兒就算回聚會地點,大家也散場了。
今天想著聚餐,他已經推掉所有可能的應酬。
沒地方去,有個人聊聊也好。
反正也擺脫不掉。
於是,兩人就近找了家清吧,點了幾個下酒菜,又叫了幾杯酒。
兩人就面對面,喝起了酒。
「我還以為,能跟你這樣,安靜坐一起,還得等上好長一段時間。」
「沒想到今天就實現了。」
「看來我這傷,受得值。」
瞥了眼,顧靜姝手腕上纏著紗布的傷口。
「想不到你看著柔柔弱弱,狠起心來,還真叫人刮目相看。」
「竟然眼睛不帶眨,拿起刀子就往自己身上捅。」
抿了一口酒,顧靜姝眼睛一眯。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身上流著顧家的血液嗎?」
「我知道當年我媽是被騙,才有的我。」
「可我有時,還是忍不住怪她。」
「怪她瞎眼看上那樣一個軟蝦腳男人。」
「一點男子漢氣魄沒有,整天就知道滿嘴跑火車。」
「我記得最深的一次,我上初中那會兒,顧二夫人帶著顧流芳去我學校鬧。」
「搞得所有學生甚至老師,看著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那時候還不懂事,也還不大承受得了別人異樣的眼睛。」
「當天晚上回家,我就跟我媽大吵了一架。」
「我說為什麼你放著正經人家的老婆不當,非要去當別人的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
「那次我媽被我罵得,哭得非常傷心。」
「我記得她當初一個勁跟我道歉,說拖累我。」
「那天我從她眼睛里,讀到了深深的悲哀。」
「自那后,哪怕我在外面,受到再大的委屈。」
「也再沒在我媽面前抱怨過。」
她母親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可不比現在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那時候的社會風氣,對男女還很苛責,婚前發生性關係,需要頂著巨大的壓力。
她母親能頂著,所有壓力,把她生下來,已經不容易。
她實在不忍心,再去說她什麼。
哪怕在這段錯誤的感情中,她扮演的角色,是被人所看不起的小三。
作為女兒,她也不能再求傷害她。
「講真的,你會不會看不起,我私生女的身份?」
「當私生女又不是你願意的,我為什麼要去看不起?」
「可以的話,誰都想要擁有高貴的身份。」
「但出生不是我們自己可以選擇的。」
「在我看來,人的貴賤之分,並不在她的出生上,而跟她後天自己的努力有關。」
「尊重生命享受生活的人,無論誰都值得尊敬。」
宮宸禹並不是一個,很看重出身的人。
雖然對顧靜姝的糾纏很是討厭,這種事,他也不會昧著良心,信口開河。
「所以我跟你還是,有機會走在一起的。」
好好的又說起這個,宮宸禹只覺得,聽起來瘮得慌。
「咱們能別說這個嗎?」
「不說,那直接滾?」
對她沒臉沒皮的樣子,宮宸禹完全吃不消,「你的臉呢?」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在你面前我從來不要臉的。」
「沒想到你還當我有臉有皮。」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想?」
「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並不反感?」
宮宸禹翻白眼。
「你先說說看,世上男人這麼多,你為什麼盯著我不放?」
「如果我說你這人足夠爛,配我這麼個私生女,正好沒人說什麼,你信嗎?」
「我哪裡爛了?」
「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還不夠爛嗎?」
宮宸禹已經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想法。
不過——
「我實話跟你說,咱們之間不可能。」
「這無關身份,無關你的出身。」
「只關咱們立場不同。」
「所以你別再費心思在我身上。」
「不再糾纏,咱們興許還能當個泛泛之交的朋友。」
「繼續糾纏,就只能讓我厭惡你。」
顧靜姝是何等聰明的人。
哪裡不清楚,宮宸禹話里的深意。
「我以為這刀不僅讓顧家知道我的態度,你也應該知道的。」
「如今看來你完全不理解,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這一刀的另一層意思。」
宮宸禹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想聽顧靜姝後面的話。
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她接著道。
「我很清楚顧家和權家之間的梗。」
「我這樣當著他們幾個人的面,跟顧家做了斷。」
「就是告訴那些人,我是我,顧家是顧家。」
「我跟你在一起,完全不會為了顧家叫你難做。」
這番話宮宸禹真的不想聽。
對他來說,跟顧家這邊的人,最好不要有任何牽扯。
他苦笑。
「你這是何苦?」
「我都說了,我這輩子的丈夫只能是你,你這輩子的媳婦也只能是我。」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等咱們順利結婚後,我可以告訴你。」
顧靜姝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宮宸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乾脆再不開口,悶頭喝起酒。
知道有些事需要時間,顧靜姝也不著急。
端起酒杯,跟宮宸禹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起來。
兩人心裡各自懷著事,越喝越多。
直到後來都喝高了。
不過,像宮宸禹這種常年流連花叢的人。
哪怕喝醉,意識也很清醒,完全不可能做出什麼酒後亂性的事。
找了代駕,先把顧靜姝送到附近的酒店,幫她開了間客房。
才讓代駕司機,送他回家。
……
……
司家
耐不住權悅兩姐妹攻勢的歐陽纖芊,打電話確認北堂默回京后。
歐陽纖芊就直接跟他說,見面吃飯的事兒。
北堂默表示他沒問題。
她才掛完電話。
一直盯著她看的兩姐妹,就跟餓狼看到吃食一樣,眼睛晶晶亮地盯著她。
「他說沒問題。」
「不過考慮到咱們有兩個孕婦,他說見面的地點,就近隨便選一家就好。」
「讓咱們定了地點,直接發給他就行。」
權悅當下就說了附近一家餐廳的名字。
歐陽纖芊當下開了微信,發給北堂默。
北堂默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回復。
表示自己會準時到場。
事情順利到令權悅兩姐妹,有些瞠目。
按說這頓約吃飯,當中相看意思已經很明顯。
兩姐妹原本還以為,這事對方得推一推,沒想到人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權婭寧雖然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似乎說什麼都沒用。
只閉了嘴巴。
反正傍晚就見面。
傍晚,三人如約來到約定的餐廳。
他們到的時候,北堂默已經在哪裡。
見歐陽纖芊,朝她揮了揮手。
三人朝他走過去。
走近后,權悅不客氣地直盯著他看。
座位上的男人,看著三十齣頭,寸頭,剛毅的五官,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權悅並不陌生。那是屬於軍人所特有的,她想這男人換身行頭,跟人說他是軍人,大家都會相信。
從外觀和氣質來說,這人配自家妹子,還是很配得上的。
北堂默見三人都沒坐下的意思,抬頭看向他們。
「想看,坐下也可以慢慢看,不急在這一時吧?」
權悅不客氣在他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就道,「你知道我們今天這頓飯的意思?」
「如果我沒會錯意,你們讓師妹約我,這是相看我,適不適合當你們妹夫。」
「的確是這樣。」
「那你能說說看,你答應赴約是個什麼意思?」
權悅喜歡這樣直來直往的交往。
見對方也這樣,乾脆一股腦兒把自己想問的問題,統統問出來。
「就是這段時間,某個小跟班,突然不在身後追著跑,感覺有些不習慣。」
「就過來看看她是幾個意思。」
說著將視線落在,自進餐廳后,眼睛就黏在他身上的女人身上。
「我說權二小姐,這段時間不追著我跑,是打算放棄的意思?」
權婭寧笑了。
笑得相當開心。
「那你先說說看,你是希望我繼續追著你跑?還是希望我不要再去打擾你?」
「今天我的到來,意思還不夠明顯?」
「我這人蠢,你沒說我還真領悟不了你的意思?!」
「你要蠢就不會,撥亂了人的心思后,就聰明地不再上門,叫人每天都感覺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所以你這是承認,自己的心被我波動了?」
「這是你說的。」
北堂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權婭寧哪裡還能不了解。
想到自己竟然心想事成了。
她就忍不住大笑出口。
「啊哈哈!啊哈哈哈!」
「二嫂,二嫂,你真是我的好二嫂。」
「哈哈哈!還好我忍痛聽從了你的建議,才能這麼快抱得美男歸。」
「信二嫂,得幸福。」
「信二嫂,得幸福。」
「我決定以後這方面的事,自己搞不定就找二嫂。」
北堂默看著,笑得幾欲抽風的權婭寧。
突然有種蛋疼的感覺。
「師妹,你確定你這個妹子,給師兄我當媳婦,能當好媳婦這一職?」
「她本來已經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結果你超出她想象地接受了她。」
「才會讓她興奮得找不到南北。」
「足見這丫頭,對你的心思。」
「要不是你給她支招,我還想吊她一段時間,解解我們三次相遇,我被她給折騰的『仇』。」
這女人第一次闖進男衛生間,嚇憋他的尿那次,就闖進他心裡。
雖然是不好的印象。
但他當真是一次就記住這個小女人。
後面接二連三的再遇,一次次讓他對這女人的印象,越發深。
剛開始這女人的糾纏,他的確不耐,不喜。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不耐不喜,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味。
總之,這段時間她再不出現在自己視線內,叫他渾身不舒服來得。
今天歐陽纖芊不打這電話,他也差不多會打。
打個某個小女人,問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本小姐就說,像我這麼貌美如花的女子,只要我豁得出去,沒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親愛的小默默,承認喜歡上我,不丟人的。」
「你完全不用糾結。」
對她抽風的行為,早在被她纏著那段時間,北堂默就見識過不少。
可那都是在私人領域,在這公眾場合,見她這般。
北堂默還是有點hold不住。
「我說你高興的時候,能不能別總跟個孩子一樣。」
「一點不顧忌周邊的環境,這般隨心所欲?!」
「不能。」
「姑奶奶奉行,人生得意須盡歡。」
「該高興的時候,一定要高興夠才不浪費高興的心情。」
「請問時間能不能倒退,我能不能沒赴今天的約?」
「晚了!」
「你沒赴今天的約,本姑娘都賴定你了。」
「赴了今天的約,本姑娘已經恨不能睡了你。」
見不用自己出場的權悅,本來不打算開口的。
可見自家妹子這話,越說越離譜。
終於忍不住出聲。
「寧寧,別得意忘了形。」
權婭寧吐了吐舌頭,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頓時禁聲。
權悅見她終於消停,看向北堂默。
「我這妹子素有『權三少』之稱,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
「北堂先生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要跟其他千金小姐一樣,我還不稀罕。」
「既然我決定跟她進一步發展,就會接受她的一切。」
「你不用擔心。」
「權家人不興聯姻,提倡自由戀愛結婚。」
「所以你跟寧寧的事,只要她願意,就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有些事我還是想提前說清楚,免得日後發生不愉快。」
「好,你說。」
關於權家的事,北堂默多少了解一些。
但再怎麼聽說,都不如權家人口中聽到的。
他很樂意聽聽權悅如何說。
「不聯姻代表著,注重感情。」
「所以我們不會要求你要有多少權勢,但會看你對寧寧有多少心思?!」
「你能確定,寧寧就是你這輩子想跟之生活一輩子的人嗎?」
「我只能說,感情的事我不會將就,至於將來會如何,哪怕我現在說得天花亂墜,你們估計也不會相信。」
「至於我的家底,雖然不及你權家,但要給我的媳婦一個富庶的生活,還是綽綽有餘。」
權悅也知道男人若有變,再多的承諾,都抵不住。
「話是這麼說,但你一句話都不表態,也說不過去吧。」
「她若不離,我便不棄。」
一說這個,權婭寧立馬錶態。
「放心!」
「我的字典里,只會有喪偶一說,永遠不會存在離婚。」
「……」
北堂默心塞。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咒他死的趕腳呢?!
不過,這話表達的意思,倒也合他心意。
「那咱們是不是就,這麼愉快地開始咱們的戀情了?」
「當然。」
「好!」
見兩人的事成了。
歐陽纖芊和權悅,相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到,走人的意思。
於是,兩人一起,起身。
「想必你們之間有不少話要說。」
「我們兩個『重量級』人物,就不在這裡當礙眼的電燈泡。」
「祝你們有個浪漫的第一次約會。」
權婭寧也不客氣,直接揮手跟兩人道再見。
「……」這過河拆橋的娃,真不討喜,歐陽纖芊心道。
「……」權悅想著,要不要搞點惡作劇。
後面想想這妹子,活到三十歲才好不容易,找到她的mrright。
她還是給人點面子才好。
兩人相攜,揮手,轉身朝餐廳門口走。
權悅因為水腫的原因,腳步本就邁得不快。
歐陽纖芊沒察覺到她有異樣,直到她聽到權悅說道。
「纖芊,我感覺小傢伙可能要發動,叫寧寧先顧著她外甥出生,再談她的人生大事吧。」
她的聲音不小,權婭寧自己聽到了。
一聽說小外甥要發動,她一溜煙跑了過來。
「走,咱們直接上醫院。」
「二嫂你給保姆打電話,叫她把待產包送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