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的味道

  相柳帶著浮遊急匆匆走著，邊走他邊想著這次聯盟緊急會議的內容可能是什麼。


  一條奔騰的河流在綠色田野上蜿蜒。沿著河流，他們穿過平原，來到了莽莽如橫卧巨龍的山脈腳下，只要穿過一處狹長的山谷，他們就可以來到山的另一邊，那裡是部落聯盟首領所在的村落。


  相柳爬上一處山頭，掃視著山下面的情況。


  此刻燦爛陽光下，原野上一碧千里，而橫卧的山脈更顯得鬱鬱蔥蔥。依著山勢走向，河兩岸的田野上散落著幾個部落的居住地，就像鑲嵌在碧玉上的幾顆珍珠。


  浮遊在他旁邊，見相柳皺著眉來回打量在思考的樣子，就問：「相柳哥，是不是又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相柳點了點頭。


  浮遊就嘰嘰喳喳地給相柳介紹起來——山的這一邊，靠近山腳這邊的三個部落都是他們共工氏的，分別是共一、共二、青木村落。相如姐姐就是青木村落的，他們雖然不是共工族的，但和我們是親戚。浮遊看看相柳說。


  相柳點點頭，暗想，原來他『撿來』的老婆是那裡的。


  聽大人說，我們都是從很遠的地方遷來的，那裡的大首領姓姜。


  接著浮遊指著遠處說，遠處那二個部落是祝融族的。一個是禿一村、一個禿二村，禿二村落已經被他們滅了。


  浮遊再指著山的那邊介紹——那裡有四個村落是祝融一族的，是祝一、祝二、祝三、祝四村落，還有兩個是我們這邊的，是共三、共四村落。


  聽了浮遊的介紹，相柳對情況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他再掃視著下周圍的環境和下面各個村落的位置，突對浮遊說：「祝融人居心不良啊！」


  「他們怎麼啦？」浮遊疑惑地問。


  「你看，」相柳點著下面的各個村落的位置，對浮遊講解，「你看，那些祝融人讓我們住山腳，他們卻在田野的裡面，不是要讓我們給他們擋野獸嘛！」


  浮遊仔細看著，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山上的野獸如果下山，必須要經過他們的村子才能到原野上。怪不得他們族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原來已經居住在這裡的祝融人只同意他們在山腳下棲身。原來是讓他們免費保護祝融人啊。


  浮遊氣憤了：「這些傢伙……」


  相柳淡淡道：「生存！都是為了生存！」他摸摸浮遊腦袋，深沉道：「所以，記住，活著！要好好的活著！只有活著才可能打倒敵人。」


  浮遊覺得相柳大哥講的太深奧了，但他還是似懂非懂地認真點點頭。


  …………


  當相柳走進部落聯盟議事廳的時候，裡面已經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正在議論著什麼。


  見相柳進來，居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喝道：「你是誰？來幹嘛？」


  相柳不慌不忙道：「我是共二村落新任的首領！」


  「什麼？器死了？」


  「就是你帶人攻打了祝融人？」


  相柳話音剛落，屋中另兩人就跳起來問。


  相柳望去，問他『器』死的，是一個瘦瘦的男子，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他人雖然瘦，但是全身肌肉塊塊飽滿，很勻稱充滿了力量感。


  質問他的男子是一個額頭寬闊的男子。而屋中那個女子還是安靜坐著，只是有些愁眉苦臉、神色焦慮。


  相柳環視眾人道：「祝融人殺了我們的首領『器』，我們難道不要討個說法？」


  「大哥，你看你看，我說祝融人怎麼氣勢洶洶的，全是他闖的禍！就是他！」寬腦門的男子對著居中的絡腮鬍子喋喋不休著。


  相柳冷靜打量著眾人，看來，屋中的這幾人就是他們共工族在這裡村落的首領，而正中那個絡腮鬍子的應該是共工聯盟的總首領，他暗想，一定要說服他們接受自己攻打祝融族人的主意，如果不行……他摸摸腰間的石斧！

  「看看你做得好事！看看你做得好事！祝融族要向我們宣戰了！」寬腦門又對著相柳吼起來。


  「他們也殺了器！」瘦瘦的男子不滿的看著寬腦門說。


  「那也不能挑起戰爭啊！有什麼事情不好說！」寬腦門喊，他的村落離祝融族人最近，他可是擔心祝融族人的報復。


  「為什麼不向聯盟彙報？」居中的絡腮鬍子沉沉道，他盯著相柳，心中很惱火，相柳的做法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

  相柳撇下嘴：「祝融族人都打上門來了，還說什麼廢話！」他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


  「胡說！」寬腦門又跳起來。


  「相柳大哥說的沒有錯！，就是祝融人先來打我們的！」門外的浮遊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衝進來說！

  「小孩子胡說什麼？」寬腦門叫著，「來人，把這小子拖下去！」


  「你敢！」相柳猛地站起，虎目圓睜，不怒自威。


  「好了好了，別爭了，先想想怎樣解決問題吧！」瘦瘦的男子與那女子拉住雙方，打起圓場。那女子還給相柳介紹了情況，這陣子兩個聯盟之間摩擦不斷，前不久，聯盟內部就商討過對策，決定雙方好好談談，但祝融族人突然氣勢洶洶提出要求，要把兇手交給他們處理，還要賠償損失，要不然，就要發動戰爭。


  寬腦門坐下訕訕道：「有什麼好商量的？先把這個自作主張的傢伙綁了送給祝融族人！我們再給他們談判！」


  「幼稚！這樣祝融族人會罷戰？」瘦瘦的男子拍起桌子。


  「好了，都不要爭了，投票表決！」居中絡腮鬍子突然吼道。他也知道寬腦門弟弟的做法並不妥當，但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打仗的準備，面對祝融族人的步步緊逼，不妨先犧牲下這個冒失的傢伙，給自己爭取一個準備的時間。


  「我提議把這傢伙綁了！」寬腦門看看大哥道。


  「我反對！」瘦男子道。


  女子看了一眼眾人，遲疑下道：「還是等等吧，大祭師不是正在占卜嗎？神會給我們指示的！」


  祭司，據說是離神最近的人，大部分村落都有，他們經驗豐富、智慧超群。而每個部落聯盟必有一個大祭司，代替神為族人指點方向，在部落聯盟中有極高的威望。


  跟相柳一起來的浮遊緊張起來，緊緊握住斧子。屋子外面有幾個壯漢也慢慢靠近，警惕著盯著相柳和浮遊，有意無意地堵住了大門。屋子裡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相柳看得出絡腮鬍子和寬腦門居心叵測，想拿他當犧牲品。他深深吸口氣，一股奇異的能量在他身上鼓動，他握住斧子，做好最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


  「大師！」「大師！」


  「大師，您來了！」


  屋外幾個大漢突然恭敬地說，並讓開了門口的路。


  一個乾瘦乾瘦，臉色蒼白的老者走了進來，他手持一根白色的骨杖，乾癟的胸口掛著一大串五色骨頭做得項鏈，頭上戴著長長的奇禽羽毛做的冠。他身後還跟著幾個恭謹的侍從。


  大祭師走進屋中。


  屋中幾人都恭敬道：「大師！」


  女子更焦急問：「大師，神有什麼指示？」


  大師環視眾人，渾濁的眼球突然一亮，激動道：「我聞到神的味道，是神的使者來了！」他的目光閃出狂熱的氣息，瞪大眼睛，緊緊盯著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