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奪權
天陰沉沉的，風打著漩從地面刮過，還是吹不去這裡濃濃的血腥味。
抵抗的人已經全部砍倒、砸倒，抓捕到的婦孺在一邊角落顫慄著、抽噎著。偶爾，一兩聲凄慘痛苦的呻吟從地上那些將死的人口中飄出。
相柳甩了甩石斧上的血珠，冷冷打量著自己的同伴：
在最初的瘋狂之後，此刻大部分人面對一地血污，搖搖欲墜，面色慘白，有的乾脆趴在角落裡乾嘔。幾個受傷的茫然蹲著，捂著傷口，像孩子一樣低聲哭泣著。
只有幾個半大的小子還是興奮異常。他們一邊踹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一邊搜刮著戰利品。
「瞧，就是這個傢伙，平時對我們吹鬍子瞪眼的，現在你再叫啊！！」半大小子浮遊踢著地上一具傷痕纍纍的屍體，把那人身上的一件皮衣利落地剝了下來。
…………
相柳看著眾人的表現暗想：只有這些娃娃還看得過去，得從這些娃娃抓起，要加強對所有人的戰鬥訓練。這只是開始！以後只會有更殘酷、更兇殘的戰鬥在等著他們。
「相柳哥哥，」浮遊興奮地來到相柳身邊，他身上鼓鼓囊囊掛各種戰利品，他舔舔舌頭指著西邊問，「相柳哥哥，那邊還有祝融族的一個部落……」
相柳在浮遊頭上輕輕打了下，笑罵道：「我們的人還有力氣打嗎？」他環視眾人。
「帶上所有能帶的戰利品，回去！」相柳對著所有人大喊！接著他分配起任務，哪些人照顧受傷的同伴，攙扶他們趕緊回去，哪些人押著俘虜的婦孺走，哪些人先放火燒了村落再殿後……
剛才一戰，相柳如猛虎下山一樣沖在最前面，打倒的人最多。祝融族幾個平時最厲害的勇士都被他一人三拳兩腳放倒，族人一時驚為天人，所以他的命令眾人無不服從。
那幾個半大小子更是狂熱地跟著他，把他的每一句話當做命令執行。
相柳若有所思地看著眾人表現，思考著。路上，他把浮遊等人叫到一邊，悄悄吩咐了一陣。
…………
一個滿是血污的頭顱在地上咕嚕嚕滾動。
「首領！我把殺害你的仇人的頭帶來了！」相柳大喊著，將砍下的祝融人部落首領的頭扔在地上。
這是以往首領的議事廳，此刻部落中那些沒有參戰的婦孺及一些老人都聚集在這裡。氣氛十分壓抑沉悶。
看著相柳帶著渾身浴血的戰士們回來，現場頓時騷亂起來，婦孺們紛紛涌了過去，有看見親人受傷驚呼的，有看見親人的屍體悲泣的。
「靜一靜！靜一靜！」村落中年紀最大的白鬍子老者木頓頓拄著的拐杖，厲聲喝道。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人們神色複雜地看著相柳。
木不停咳嗽著，哆哆嗦嗦點著相柳：「你……你帶著孩子們都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啊！」
「我再為我們爭取生存的空間！」相柳傲然道！看見大家有些聽不懂的樣子，他又厲聲道：「我為了我們不被別人欺負！為了我們在這裡活得更好！」
「可是、可是，也不能殺人啊！你看看，因為你，阿五、小七，還有石頭，他們……他們都死了！」另外一個老者也痛心疾首。
「我們不反抗，死的會更多！」相柳面無表情道。
在相柳他們去戰鬥的時候，幾個老者就聚在一起，一邊為族人祈禱，一邊商量怎麼辦。可是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沒有好的辦法。
「而且，我們帶來了好多財物……」一個半大孩子舉起一件還沾著血污的毛茸茸的獸衣。
「閉嘴！這些東西怎麼好拿嗎？他們……」
「我們不是已經拿來了！」
「對！我們還抓了好多俘虜呢！」
「你抓了，保得住嗎？他們人多，再打過來，怎麼辦？」
想到以後的事，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所有的人又沉默了。到底怎麼辦啊？
「首領不在了，我們要選舉新的首領解決這件事。」一個人突然喊道。
「對！對！選個新首領！」茫然的眾人眼睛亮了，似乎有了首領一切都會解決。
「我推舉木，只有他老人家的智慧能幫助我們！」一個中年人率先說。
「我同意，老人家是我們這裡年紀最大的，見識多！」
「我推選相柳，他能帶領我們打敗敵人！」一個半大的小子揮舞著一大串骨項鏈喊著。
「對！現在，誰能保護我們，誰才能做首領！」一大群人附和著。
漸漸大家安靜下來，看著被推選的兩個人。一個白髮蒼蒼，一個彪悍狂野。
相柳的嘴角慢慢彎起，他看著佝僂著腰的木，淡淡道：「現在的你，能保護大家嗎？」隨後他轉向眾人大聲道：「我們這次戰鬥是我們願意的嗎？是敵人逼我們的，我們來到這裡，對方歡迎過我們嗎？你們的意思就是忍、忍……」相柳點著那支持木的一些人，「但對方願意和我們好好相處嗎？他要騎在我們頭上！」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戰鬥是避免不了的！除非我們讓出這塊地！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有人說！這是他們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為什麼要讓人？
「那麼相信我！只有我能帶領你們勝利！推選我做首領！」相柳提出了要求，他用力揮舞著手臂，如火的目光掃視著眾人。
有人同意，有人沉默，還有人反對，尤其是剛剛死去親人的族人！
這時，浮遊突然撥出斧頭，衝到相柳面前，把斧子架在他喉嚨上大喊：「你發誓，要給部落帶來平安！」
見到這個場景，大家嚇了一跳，有人想上來勸阻，相柳的妻子相如見了，更是驚叫著要上前，卻被相柳用眼神阻止了。更多的人沉默著地看著相柳，想知道他怎樣回答。
相柳沒有看架在脖子上的斧頭，只是堅定掃視眾人，深深吸了口氣，舉手向天：「我保證！我發誓！護衛部落，流盡最後一滴血！」
「唉——」白髮蒼蒼的木長嘆一聲，搖搖手，止住了要反對相柳的人繼續說話，多年的經歷告訴他，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看相柳的了。老人深深地看著相柳，一字一頓道：「年輕人，記住你說的話！」
相柳也認真看著老人木，一字一頓道：「我保證，直到天塌下來。」
浮遊背對著眾人，向相柳歡快地眨眨眼，然後放下架在相柳脖子上的石斧，後退一步，恭敬而大聲喊道：「首領！」
………………
相柳坐上了首領位置，隨即他發布了他作為首領的第一道命令：
收起舌頭，揮舞拳頭，發下鋤頭，拿起斧頭！
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戰士！
相柳要求，不管男女老少，從現在起，全部拿起武器，開始訓練。
人群亂糟糟地行動起來，相柳忙著給他們分組，挑選彪悍的漢子作為各小組的隊長，指揮族人開始訓練……
忙了半晌，相柳剛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一個族人急匆匆跑來。
「首領首領，部落聯盟來人了，叫你馬上去參加聯盟會議！」
相柳微微皺眉，道：「來的人呢？」
「那人很急，說還要到附近的一個部落通知，口信帶到他就走了。」族人猶豫下，又道，「首領，我好像聽到他在嘀咕，好像出什麼大事了……」
相柳沉思一下，道：「知道了，我馬上去！」
隨後，他帶著浮遊，匆匆向部落聯盟的大首領的村落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