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沈秋成淡淡的瞄了晏權一眼,「你大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東西。」
晏權也不說話,就那麼注視著沈秋成。
沈秋成也不咸不淡地瞟著晏權。
對視,對視,對視——
傳菜員進來打破了僵局。
沈秋成和晏權不約而同地在大圓餐桌邊坐了下來。
一盤盤豐盛的美食端上桌,之後傳菜員就離開了包廂。
晏權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端詳了沈秋成一陣子,眼神越來越深沉,那欲說還休的德行真讓人想揍丫一拳。
沈秋成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但只是放在一旁。
晏權提起筷子,環視了一圈桌子上的美食,挑了一筷子菜放在沈秋成面前的碟子里,漫不經心地說:「嘗嘗這個。」
沈秋成看了看晏權,又看了看那個棕色的說不清是什麼鬼東西的菜,稍作衡量后,夾進嘴裡,還沒等嚼就直接吐了出來。
晏權看到沈秋成的反應,嗤嗤地笑個不停,那樣子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幼稚鬼,「哈哈哈哈——苦吧?我第一次吃的時候苦得舌根麻了十分鐘!不過再吃第二口,其實還不錯哦~」
信你才有鬼!
沈秋成端起清酒,將滿滿一杯全都灌了下去。
晏權開了一瓶二鍋頭,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又給沈秋成倒滿清酒,然後強行拽起靜坐在旁邊的的沈秋成,一杯白酒一杯清酒碰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酒似乎度數高得嚇人,平日差強人意的清酒,此刻卻讓他暈頭轉向。
沈秋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茫然的向洗手間走去,連開門的手柄都七八個重合在一起,好不容易打開門,走了兩步便跪倒在地,抱著馬桶瘋狂的嘔吐起來。
十幾秒過後他便覺得不對勁,迷糊的甚至抬不起頭,這顯然已經超出了正常醉酒範圍,他用力咬破舌尖,用痛楚才勉強保持一絲清醒,奮力翻過身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眼前一片幻影憧憧。
洗手間的門再一次打開,進來一個身形修長的人,那人微微一頓,然後飛快的跑過來抱起他。
「秋成?」
磁性的聲音很好聽,卻又那麼如夢似幻。
是你嗎,晏權?
又是一場冗長的夢。
媽媽走後的童年再也沒有了色彩——沒日沒夜的被爸爸高強度訓練,那些日子很近,彷彿是昨天的事情,又很遠,彷彿是上輩子的過往。
他拚命學習,用學慣用書本來麻木自己,逃避所有的不開心。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下來,爸爸死了,大哥也死了,媽媽……
思緒終於回來一些,沈秋成感覺到有人緊緊抱著他,抽走了他腰間的皮帶,然後扒了他的褲子,他的毛衣,他的襯衫,他的……
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一塊也離開他。
「大哥……」沈秋成輕啟雙唇,呢喃了一句。
接著就有另外一張嘴堵上他的,帶著酒精的*氣息,捲起他的舌頭瘋狂的吻,那種瘋狂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要燃燒掉生命、靈魂、意念,以及心底最後一點能量。
之前舌尖咬破的傷口被狠狠刺激,因為有了痛感,思維漸漸回攏。
沈秋成微微眯開眼睛,一片氤氳的白霧,什麼都看不清。這一刻他終於可以確定了,他是被人下藥了。
唇上的吻越來越深入熾熱,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腰間徘徊遊走,馬上觸到危險地帶的時候,那人突然停止了這個昏天暗地的親吻,手指也不情不願的離開他,幽幽的長嘆聲傳進他的耳中,接著那人啃上他的下巴,也不知道是吻還是舔,總之口水沒少流,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胸膛。
良久,沈秋成用氣聲緩緩說:「晏……權……你這……小人……」
晏權頓了頓,聲音黯啞的細語:「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嗎?」
相信或者不相信,沈秋成都無法回答他了,因為他又昏了過去。
晏權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確實不是他給他下的葯,看他暈倒在那他比誰都著急。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被遷怒了呢?百口莫辯啊……
只是當成上帝送他一個意外的禮物,好幾次想做下去,可是沈秋成的腰部上有舊傷,他是知道的——奸屍不僅沒情趣,還容易給沈秋成搞得舊傷複發。
真他媽的是夠了……
晏權放平沈秋成,從床上跳下去,摸了一根煙出來,坐在沙發上一口接一口的抽,抬眼看著一丨絲丨不丨掛的沈秋成,煩躁起來。
抽完一根,剛要燃第二根的時候,晏權嘆了口氣,把香煙和打火機都扔在旁邊的茶几桌上。
走到浴室,擰開水龍頭往浴缸里放水,晏權蹲在浴缸旁,一邊試著水溫一邊止不住的嘆氣,水線差不多了,出去攔腰抱起沈秋成,小心翼翼地放進浴缸中。
晏權拉過一把小椅子坐在浴缸邊,挽起袖口,拿著花灑給沈秋成沖頭髮,沖了一分鐘停了水,從浴架上抓起一條浴巾,抹上點浴液,一手扶著沈秋成的肩膀,一手給他搓背——目前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快速清醒過來。
過了兩三分鐘,打量著沈秋成被水蘊開更像水墨畫緊閉的眉眼,晏權自怨自艾起來,老子什麼時候這麼伺候過人啊!
也就他妹妹晏琳小時候他給洗過澡……別人哪有這待遇?!就算他想給他們洗,估計都沒人敢用他。
沈秋成忽然掙紮起來,可是四肢乏力,只能在浴缸里瞎撲騰,水花四濺,弄了晏權一臉加一身。
晏權本來就氣不順,男人嘛,肉在嘴邊嘗不到,箭在弦上發不出去的感覺,真是比吃了屎還難受,沈秋成又在這折騰,晏權把浴巾往浴缸里一摔,「我他媽不管你了!」
晏權緊咬著下唇怒氣沖沖地走出浴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開始抽煙。
可是也不能真把人曬著,一身泡沫,水溫肯定越來越低,再病了就不好了。
晏權認命地嘆了口氣,抄起電話給服務台打過去,「上來個男的,老子需要服務!」
兩分鐘就有人敲門,晏權掐了煙過去開門,是個有些壯實的男人,晏權指了指浴室,不耐煩地說:「裡面。」
那人「嗯」了一聲,換好鞋剛要過去,晏權喝道:「等一下。」然後跑過去往浴室里一看,果然——
沈秋成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搭在浴缸邊緣,晃來晃去,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四肢並用的想要往外爬……
晏權咽了口吐沫,回手指著門口的人,「去去去,用不著你了,你走吧!」
那男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晏權。
「我讓你走沒聽到嗎?快點給我滾蛋!」晏權瞪著眼睛吼,好像要殺人一樣。那男人嚇個夠嗆,甩了拖鞋拎起自己的鞋,頭也不回的跑了。
晏權衝進浴室抱住沈秋成,輕輕放了回去,埋怨道:「小心點你的腰啊。」
沈秋成似乎不領情,閉眼坐在浴缸裡面無表情地直哼哼。
晏權往浴缸里放了些熱水,抓起剛才丟在一旁的浴巾,接著蹭了起來,唉聲嘆氣:「我他媽可能也是遭劫了!」
手上動作一頓,掐了下沈秋成泛紅的臉頰,「你他媽還狗咬呂洞賓!」
折騰了半天終於洗好了,打開溫水從上到下沖了一遍,擦擦乾淨,晏權從柜子里抽出一件浴袍,把沈秋成裹得嚴嚴實實,抱到床上放好,拽過棉被悉心蓋起來,摸了摸沈秋成光滑的額頭,低笑著說:「就不給你吹頭髮,明天頭痛死你才好。」
燈光下沈秋成的睡顏看起來十分溫和輕柔,絲毫沒有平日「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場,晏權坐在床邊靜靜看了幾分鐘,笑了一下,撿起一地凌亂的衣褲,疊了幾下放在沙發上。
晏權正在柜子里翻找吹風機的時候,沈秋成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