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憂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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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再見到老餘時，眼神裏蓄滿了憂愁。
“落霞，你怎麽了？見到我，你不開心？”老餘惴惴不安，不知為什麽，美麗的落霞時而鬱鬱寡歡。他看著大海遠處，皺了皺眉頭。
落霞不講話，歎息一聲。
暫時陷入沉默，各有各的心事，也不便細細描摹。
老餘大喊一聲：“天地呀，你們看到了吧，我的落霞不開心，過來安慰安慰吧！”
落霞一驚，老餘要幹什麽？！
“哎，我說你腦子有問題啦？好好的，你胡亂喊叫做什麽！”
老餘說：“我的好朋友落霞女士此時有難，我不能不管哪！你傷心，我也會難過。問題是得知道怎麽回事，找到應對辦法，我才能心安！”
落霞不語。
天上烏雲激蕩，好像要下雨！
“我們回去吧，各找各家，回去嘍！”落霞極力表現出從容的樣子，聲音卻出賣了她，顫抖的女音引起老餘警覺。
老餘碰了碰落霞肩膀，“你把我當做朋友，我就有義務為你分擔煩惱。要是信得過我，說出你難處，我幫你解憂嘛！”
落霞心中一軟，是啊，不是朋友，還能在沙灘上一起行走嗎？
哪有必要把煩惱藏在心裏，憋著豈不很難受？
她笑著，笑著，哭出了聲。
老餘不清楚她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壓抑已久？走到離落霞一尺的距離，看著她，“哭出來吧，哭出來，你心裏就沒那麽苦了！”
落霞抱住老餘，將一張臉埋在他懷中，大哭失聲，“我心裏真的好苦，這些年都是咬牙堅持著，如果不會自我開解，我早就成神經病啦！”
老餘什麽話也不講，撫著落霞的青絲，拍拍她的肩膀，默默聽著落霞的怨語。
一刻鍾後，落霞離開老餘的懷抱，帶著滿臉淚痕，跌坐到沙灘上。
“好些了嗎？”老餘看著她的眼眸，焦急地問。
“嗯，好多了！謝謝你，老餘，若不是你幫我宣泄，我都快憋瘋了！”
老餘原本想問問原因，看落霞剛剛好了點，不忍心打攪她。
“沒事，以後感到不愉快了，我陪著你。雖然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我願意聽你說你的一切，無論多長時間，我都能堅持！”
落霞心裏一動，差點再次落淚，“好吧，哪天我不開心了，就來找你訴苦，你可不要不理不睬呀！”好受了，她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老餘如吃了蜜一般，感到香甜無比。
落霞很美，美麗的女孩子一旦哭泣，便要了他人的命。老餘不覺得自己高尚，不過他見不得落霞的眼淚，隻想時刻看到落霞在微笑。
老餘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落霞能夠早日擺脫煩惱，過上開心、快樂的生活。
“你在遐想？”落霞用胳膊肘搗搗老餘，“這麽出神，眼珠都不轉一下！”
老餘收回心神，笑笑，“沒什麽，就是許了個願，這個事你就不要問啦！”
謔，好家夥，一個大小夥子，也有藏起來的心思！
落霞暗暗吃驚，心想：能有什麽事，不是裝深沉吧？
嗬嗬，我還非得問個明白！
落霞大喝一聲：“老餘，跟我講講，你剛才在想什麽好事？”
老餘嚇一大跳，驚訝地瞧著她，“真沒什麽，許了個願，不是都跟你交代了嗎？”說完，他的臉刷地紅了，耳朵根、鼻尖、脖子都是通紅通紅的。
落霞更加奇怪，老餘並不靦腆，問問他，何至於臉紅至此？
突然她像明白了一點，白皙的臉上生出兩朵紅雲。
“老餘，你許的願與你本人無關，難道與我有關係？”
已問過，話收不回來了，落霞渾身不自在，朝著老餘尷尬地笑笑，“不方便回答，你就不要勉強自己，不用告訴我原因！”
許是覺得落霞看出了端倪，老餘反而鎮定起來，“哦，你說的沒錯，我許的願與你相關，要我說出來嗎？”
不用，不用啦，說出來我會害羞！
落霞用懇切的眼神巴巴望著老餘，請他不要再說了。老餘盯著她，看得出神，“嗯，好吧，我把這個願望放在我心裏，等時機成熟，我再對你說！”
落霞感動地點點頭，“好，到時我會更感動的！”
共同約定好後，老餘將心願放到了心底。
落霞臉上的紅暈慢慢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青春的叩問：“老餘，這個年代你最想做什麽？關於家庭或者個人？”
保證家庭和睦，個人不迷惘吧。老餘念叨著，望著眼前少女，“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落霞抬頭，仰視著老餘，感到他的形象瞬間高大不少，感慨地說：“好啊，我與你一樣，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老餘激動過頭，拉住落霞左手，“讓我們一起麵對生活中風風雨雨，隻要心夠齊，膽兒夠大，一切都不怕！”
落霞撲哧笑了，“老餘，喊口號呢。你是一個會煽情的人！”
老餘有些羞赧，嗬嗬，不好意思，過獎了，過獎了！
意識到自己的小手握在老餘手心，落霞一陣心悸，急忙抽回，“不能再握了，我的手掌都被你握疼了！”
老餘明白落霞不想讓他難堪，也不願意把小手留在他掌心，故而有此一說。
他心中高興，她能為自己著想，既能保持一個少女的小心姿態，也能顧及一個男子漢的尊嚴，做得真好！
“落霞，你能說說你家嗎？到現在我對你家，基本上一無所知，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一點相關消息！”
“你還有窺探隱私的愛好，看在你我熟悉的份上，我可以透露一點，可不能對別人提起！”落霞小心吩咐老餘。
“放心，我守口如瓶，盡管把心放到肚子裏去！”
落霞笑話他嘴貧，敘述起她的家庭。
她爸爸是一位副教授，在一所大學教書，帶出了不少人才，贏得一幹人等的讚美。
從小落霞喜歡呆在爸爸膝蓋上，感受著一個大男人的體溫。
爸爸不時地用胡子紮紮她小臉，她一邊躲著，一邊期盼著下一次的侵襲。
爸爸好講故事，經常把小落霞逗得哈哈大笑。有時故事聽完了，有時故事才說到一半，落霞在他膝蓋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爸爸早已離開，她就要問媽媽：“我爸爸怎麽喜歡亂跑？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總要鬧上半天，媽媽好說歹說，小落霞方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