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出手

  第319章 出手

    皇後尖利的聲音喊著,“林榮妍為什麽回宮!”


    這道刺耳的聲音把新來的梳妝丫鬟嚇了一跳,她手一抖,不小心扯到了皇後的一縷頭發。


    皇後疼到倒吸了一口冷氣,“嘶!”


    小丫鬟頓時嚇得跪地求饒,“皇後娘娘息怒,皇後娘娘息怒!”


    皇後正在氣頭上,哪裏肯放過這個馬虎的丫鬟,她瞪著眼高聲嗬斥,“蠢貨,弄疼本宮了!你是哪兒出來的宮女,毛手毛腳的有什麽用。”


    她還不解氣,伸出手狠狠地掐在丫鬟的手臂上,“讓你笨,讓你笨,本宮的頭發豈是你這等賤婢能扯的?”


    她向嬤嬤請教過,知道掐哪個地方最疼,於是此刻的手下足了勁。


    皇後手上使勁,丫鬟被掐得痛哭,“皇後娘娘,奴婢知錯了,放過奴婢吧。”


    哭鬧聲惹得皇後心煩,她又說,“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拉下去,狠狠地罰!”


    這個罰,可不是宮裏簡單的罰跪,在中宮,這個罰有著不一樣的意味。


    它代表著杖責,小錯二十杖,大錯五十杖,再嚴重的,就由皇後親自決定如何刑罰。


    來中宮當差時,小丫鬟已經聽說了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可她沒想到,有一天這個規矩居然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丫鬟麵帶驚恐,“不要啊,奴婢知錯,不要啊——”


    她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太監捂住嘴拖了下去。


    一個整日幹著梳妝的宮女,二十杖下去,不是半殘,就是要去了半條命。


    中宮裏,其他宮女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了皇後的黴頭。


    頓時,宮殿裏死一般的寂靜。


    皇後看著各個鵪鶉一般的宮女,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厭惡的揮手,“全都下去,礙眼的東西!”


    一個個的,隻會低著腦袋,連個能想辦法的都沒有。


    等宮女退下,屋裏隻剩下皇後和貼身的侍女。


    皇後問,“林榮妍瘋了?為什麽不去守著她的皇陵,為什麽要回宮?”


    侍女回答,“回娘娘的話,暫時不知道林氏為何回宮,底下的人來報,說夜裏聽到林氏的尖叫,但聽不清在叫什麽。”


    “尖叫?”皇後詫異,“有什麽可尖叫的,難道撞鬼了不成?”


    侍女搖頭,“不知,隻知道林氏為了回宮,不惜使用了皇上特賜的禦令。”


    皇後更驚訝了,“禦令都用了?是什麽東西讓林榮妍這個賤人非得回京不可?”


    皇後越想越不對勁,她眼皮子突突的跳,越發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什麽天大的秘密。


    “不行,不對勁。”皇後眼裏閃過一道冷光,“林榮妍的宮女全都帶走了嗎,還有沒有留在宮裏的?”


    “有。”侍女說,“林氏隻帶了三個慣用的宮女和一個嬤嬤,其他的都留在宮裏。”


    “好,你去抓一個來,抓個平時和林榮妍接觸多的來!”


    皇後狠狠地說道,尖酸刻薄的臉上老態畢露。


    同樣是將近四十歲的年齡,素顏的貴妃依舊皮膚緊致,眼神靈動,沒上妝的的皇後卻如同老嫗一般。


    為了坐穩皇後之位,她不得不日夜操勞,點著油燈為自己的母家增添籌碼,隻為了讓自己的母族霍家更為恢弘,這樣一來,她才有把握幾年之後還能讓霍家的的女兒成為皇後。


    為了霍家,她幾乎貢獻了自己所有的青春。


    黃昏時,中宮地下的暗室打開,侍女從裏麵出來,帶著一身血腥的氣味。


    “娘娘,有消息了,這是那個奴婢的供詞,請娘娘過目。”


    皇後手上敷著特製的藥膏,她才懶得翻看,“你念便是。”


    “進幾個月來林氏並無其他異常,隻是時常做噩夢,做夢時說的夢話是什麽不要,什麽不是她,即便用了太醫調製的安神香也沒用,並且,半個月前,林氏見了林母一麵,不知談了什麽。”


    “林母?”皇後輕聲說著,“林母可不好對付,算了,那個奴婢可有說其他關於噩夢的細節?”


    侍女翻了翻供詞,“有,據那奴婢所言,林氏可能殺了人,她有一回聽到林氏與金玉說見到了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女鬼,林氏還念念有詞,說不是自己害的。”


    青色衣裳的女鬼?

    皇後眼神動搖,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什麽,頓時臉色一白。


    又是那個賤人!

    皇後眼底閃過一時驚慌,但很快被狠辣替代。


    “好啊!林榮妍還不死心,本宮當年就應該把賤人的死推到她的身上,這樣一來,就沒了後顧之憂,果然,本宮還是太心軟了!”


    皇後追悔莫及,她手上的人命不差林榮妍這一條,既然林榮妍不識相,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皇後一把扯過侍女手裏的供詞,狠狠地撕碎,仿佛這供詞就是林榮妍本人一樣。


    “去給影衛傳話,讓他們給我殺了林榮妍,務必提著她的腦袋來見我,記住,不惜一切代價!”


    皇後咆哮著,尖利的牙齒此刻如同野獸的獠牙。


    心懷滔天恨意的人容易淪為野獸,不知還有沒有人記得剛入皇子府時的霍蓮君。


    那時的她是皇子側妃,和林榮妍平起平坐,上麵隻有一個病秧子的正妃。


    好像是從她的夫君坐上皇位開始吧,好像是從她的夫君下旨,誰先生下皇子,誰就是皇後的那天開始吧。


    那天之後,她的手上就沒幹淨過,上麵沾滿了鮮血。


    如今也一樣,沒人能攔她的路,林榮妍罪該萬死!

    不知是不是有了預感,遠在回京路上的貴妃打了個寒戰。


    金玉問,“娘娘,可是冷了?”


    說著,金玉就把手邊的大氅給貴妃披上了。


    “我沒事。”貴妃說著,“金玉,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不知從何時起,心高氣傲的貴妃居然放下了身段,在一個奴婢麵前自稱‘我’了。


    金玉微笑,“娘娘不必憂心,奴婢會一直陪著娘娘的。”


    多麽簡單的一句話,不知後來金玉身首異處的那日,貴妃有沒有想起。


    ……


    將軍府,慕容清看著遊記,突然打了個噴嚏。


    裴陌驚覺,“怎麽不多穿件衣裳。”


    慕容清搖頭,“我不冷,隻是在想人手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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