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底牌
第198章 底牌
察覺到裴陌的安靜,慕容清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窩依偎的蹭了蹭,像隻粘人的小貓。
“不管怎樣,我都和你一起。”
懷裏小人的聲音明明又輕又細,卻好像充滿了力量一樣,激蕩著裴陌的心。
是啊,有了這句話,裴陌覺得自己一生就到這裏也值了,有了這句話,他們之間就算隔了萬水千山,也都不會再遠了。
“總之,你不用太擔心,為夫自有辦法,你的夫君可不止這點能耐,你就看著好了,嗯?快睡吧,都哭一晚上了。”
裴陌不知想到了什麽,眼裏勝券在握,輕柔的吻落在她哭腫的眼皮上。
確實累了的慕容清很快便沉沉的睡去,直到過了午後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平兒早早就在床前候著了,原來是裴陌早有交代。
雖說裴陌對此事很有把握,但未雨綢繆的思想已經深入了慕容清的骨髓裏,她在信任裴陌的同時也安排燕如緊密的監視二皇子府。
江湖上能人異士多的是,總會有那麽幾個能躲過皇子府暗衛的察覺,窺視皇子府的一舉一動。
回想起昨夜的噩夢,慕容清依舊心有餘悸,這讓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再次慌亂。
心裏憤恨的想著一定要找到二皇子把柄,弱點什麽的,下次他再這樣見人就咬就給他個教訓。
這日是休沐,京中關於二皇子貪墨一事眾說紛紜,風頭不減,反而愈演愈烈。
二皇子黨的幕僚們徹夜未眠的召集門客,絞盡腦汁的找借口為二皇子開脫,太子黨羽倒是沒有落井下石,但明眼人都明白這是表麵功夫,看著是在避嫌,不議論此事,但私底下不知道開心成什麽樣。
中立的官員一些是朝中老臣,有的作壁上觀,有的是真就漠不關心,剩下的是一些參不透門道的小官。
隔日,終於等來了上朝,一群大臣紛紛發表對二皇子貪墨一事的意見,險些讓底下跪著的二皇子咬碎了牙齒。
“啟稟皇上,臣以為二殿下雖有過錯,但就二殿下以往的事來看,二殿下謹遵禮法,盡忠職守,恪守皇家規章製度,從不僭越,前朝太傅曾稱其瑕不掩瑜,還望皇上酌情,就讓二殿下這次將功補過吧。”
吏部尚書是潛伏的二皇子黨,近些日子收了二皇子不少禮物,拿人手短,這不就站出來給二皇子說好話了。
京兆尹年近四十,算是朝中老臣,覺得哪位皇子都不行,屬於中立派,脾氣有些怪,唯獨和大理寺卿走得近些,聽到這話吹著胡子出言道,“盡忠職守?吏部尚書是不是不識字?身為賑災節度使卻敢貪墨賑災銀,這叫盡忠職守?大理寺卿都不敢說盡忠職守,可真是好大的麵子!”
京兆尹平常總是‘口出狂言’,朝中大臣都習慣了,皇上聽到這話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也沒生氣。
吏部尚書被懟得臉色鐵青,拿著牙笏的手氣得發抖,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南三州刺史見狀,出列為二皇子說好話,“回稟皇上,二殿下現已知錯,甚至拿出了府中的銀錢充入國庫,說明二殿下是誠心改過,俗話說得好,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請皇上寬大處理。”
那南三州刺史長得獐頭鼠目,但仗著圓滑世故也攀上了二皇子的高枝,與二皇子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隻要二皇子不倒,他就永遠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所以他每回都不留餘地的為二皇子求得好處,說得好聽是二皇子身邊的左膀右臂,說的難聽就是二皇子門下一條瘋狗。
二皇子黨的七八個大臣一齊下跪,高呼,“請皇上寬大處理!”
那呼聲在遼闊的朝堂上回蕩,餘音久久才散去。
龍椅上兩鬢斑白的皇帝暗自鬆了口氣,雖說老二不中用,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這下有人站出來求情,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順著台階下就好。
於是皇帝目光轉向二皇子說,“既如此,朕念及諸位大臣為你求情,隻要你將那滄州賑災銀原封不動的拿出來,朕便既往不咎,如何?”
二皇子感激的磕頭,“兒臣謹遵父皇使令,多謝父皇饒過兒臣!”
有人歡喜有人憂。
那些迂腐守舊的老臣不樂意了,持著牙笏紛紛搖頭。
太子太師先一步站出來說,“老臣認為不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如此寬大處理,未免有失公正,此舉未免寒了滄州百姓的心呐,老臣以為,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皇上若是不能一視同仁,日後朝中上行下效,將來這禮法有誰還會去遵從?”
太子太師在朝中也屬於中立黨,雖說身為太子的老師,但與太子的關係卻並不深厚,全靠著自身的學識淵博在朝中立身,無非是見不得皇帝這般的寬恕二皇子才出言,與朝中哪一派都無關。
太子太師這一出言可不得了,那些中立派大多以他為首,現下的局勢就變成了資曆深厚的頗有聲望的老臣與二皇子對立。
皇帝臉色鐵青,心底有些慍怒,平時覺得這些老臣個頂個的精明,怎麽偏就這個時候這麽沒有眼力見。
一時之間偌大的朝堂竟然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等著皇帝做出選擇,而皇帝卻等著能有個人站出來說點什麽。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腳尖的裴陌覺得是時候了,不緊不慢的站出來說,“回稟皇上,臣以為此事仍有疑慮,不如重新審理此案。”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眾臣們一頭霧水,詫異的看著裴陌。
皇帝疑惑的問,“裴愛卿此話怎講?”
“回皇上,臣覺得二皇子冤枉,其實貪墨賑災銀的人並非二皇子,真正貪墨的人已經被本官緝拿歸案,還望皇上下令重審此案,還二皇子一個清白。”
裴陌平靜地說著,哪管他說的話在其他人心裏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朝堂上的人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二皇子黨一臉的驚訝和不可思議,太子黨的一臉凝重,其他人有的疑惑有的冷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如釋重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