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場驚夢

  第197章 一場驚夢


    收到這個消息的慕容清心裏驚慌,急忙去找裴陌商量對策。


    裴陌讓她安心,解釋說如今二皇子在朝中地位尚且不穩,即便敢對自己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朝中的老臣的邊關數十萬將士。


    可慕容清始終不放心,寸步不離的跟在裴陌身旁。


    裴陌失笑,但心中淌過溫暖,也就由著她跟著。


    入夜,慕容清懷孕容易犯困,屋裏才點上燭火她就哈欠連連。


    裴陌將人抱到床榻上,貼心的給她掖好被角,“你先睡,我處理好剩下的公文就來。”


    慕容清呶著嘴,扯著裴陌的袖子嘟囔,“明日再看好不好?”


    裴陌拉過她細嫩的手,輕柔的摩挲著,輕聲地哄著,“剩的公文不多,很快就處理完了,乖乖睡,聽話。”


    “那好吧,你要快點。”慕容清扁著嘴回應。


    “好。”


    裴陌起身將床邊的紗帳放下,這才坐回案幾前處理這幾日積壓的公文。


    不過一會,裴陌察覺帳裏的呼吸逐漸平穩緩慢,輕手輕腳的把一堆竹簡抱到窗邊矮矮的木案上,換了個位置處理公文,以免那晃動的燭火驚擾床上小人的睡眠。


    安逸的生活會滋生人的惰性,饒是裴陌這樣自律的人在慕容清跟前也變得放縱,這下好了,也就幾日沒處理公文,那竹簡堆在案上都要成為一座小山。


    雕花木窗隻開了半扇,依稀有月光照進屋裏,燈如豆,裴陌埋著頭批注公文。


    殊不知,二皇子府,一批身手矯健的暗衛訓練有素的一個接一個躍上屋頂,朝著東華街的將軍府襲去。


    飛簷走壁,踏瓦踩簷,低垂的刀尖泛著冷光。


    微風吹起垂落在肩頭的青絲,把異動送到裴陌的耳朵裏。


    裴陌抬起肅殺的眸子,就在這時,一隻淬著毒的飛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襲來。


    隻見裴陌腰身一扭,那飛刀就這麽直挺挺的插進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裴陌縱身一躍,放出窗外,合上了那半扇窗子,一個箭步躍上屋簷,把戰場從慕容清的廂房帶到了遠處。


    那些暗衛的目標直指裴陌,才不管戰場在哪裏。


    裴陌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砍柴的刀,閃身躲過暗衛飛來的冷箭,眼中劃過一道狠戾,反手扭斷了離自己最近的暗衛的脖子。


    將軍府裏一派寂靜,這麽大的聲響也無人察覺,怕是早就被迷暈了。


    裴陌退無可退,隻身與數十位暗衛斡旋。


    這邊慕容清在睡夢中呢喃,嘴裏喊著裴陌的名字,半晌也不見有人回應,於是床上的人悠悠轉醒。


    起身卻發現屋裏一片漆黑,撩開紗帳環顧,哪裏還有裴陌的影子。


    她心一慌,嘴裏喊著,“裴陌,你在哪?”


    屋裏伸手不見五指,回蕩著她自己焦急的呼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慕容清的心咯噔一下的往下墜。


    連鞋也沒穿的下了床,磕磕絆絆的往外跑,“裴陌,你在哪!”


    推開房門,前邊的院子著了火,那滔天的火光像火龍一樣張開血盆大口,無情的吞噬著將軍府的一切。


    眼前的這一幕讓慕容清渾身血液逆流,她的心像被人硬生生的從胸腔裏拽出來一樣,眼前的一幕仿佛與靈魂盡頭最深刻的撕心裂肺重疊。


    門前的婆子麵如死灰,臉上滿是驚恐,圓圓的眼凸著,一隻箭插在她的心口,身下的血流淌成一條小溪。


    守夜的婆子死了,庭院裏滿是屍體。


    “裴陌,你在哪?”


    慕容清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無助的喊著,閉著眼慌亂地往前衝。


    周圍都是火,炙熱的氣息翻起熱浪,火舌舔著柱子和房簷。


    遠遠地傳來東西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慕容清聞聲趕來,“裴陌!”


    火光中,裴陌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箭,他的頭顱低垂著,一旁有個魁梧的人舉起柴刀,眼看就要砍下裴陌的腦袋……


    “不!不要!”


    她猛地從床上彈起,嘶聲地大喊著。


    還沒意識到剛才的場景隻是一場噩夢的慕容清眼看就要掀開被子下床去找裴陌。


    那聲嘶力竭的驚呼像一隻大手一樣,扯痛裴陌的心髒,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邊。


    “清兒,清兒,我在這呢,別怕!”


    裴陌環著慕容清,看著她滿頭的冷汗和絕望的淚眼,心疼不已,隻能一遍遍的重複著我在。


    “裴陌!你嚇死我了!”


    慕容清哽咽著,兩隻手上上下下的摸著裴陌的臉,直到確認裴陌還是活生生的人,這才撲到他精壯的懷裏放聲大哭。


    “別怕,隻是一場夢,都是假的,我在呢!”


    裴陌覺得自己要得心疾了,於是心疼的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像哄孩子似的輕拍著她顫抖的脊背。


    不知哭了多久,慕容清的雙眼幹澀得再流不出眼淚,即使如此,她依舊被噩夢驚嚇得不時的抽噎。


    裴陌不知何時也躺在了床上,健碩的鐵臂環著她,把人包在被子裏低聲哄著。


    兩人就這麽相擁著,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剛剛哭過,慕容清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氣若遊絲的說,“裴陌,我好害怕。”


    害怕像上輩子那樣孤苦無依,墮入絕望的深淵,怎麽也爬不出來……


    裴陌輕輕吻著她的額頭,聽她絮絮叨叨的講自己查到的東西。


    其實她查到的東西和裴陌自己所知道的相差不大,本來還擔心她知道了多想,但現在的模樣,裴陌隻好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也能讓她安心一些。


    裴陌出聲安慰,“不必擔心,要相信為夫,你慕容清的男人,怎麽會如此輕易的任人宰割。”


    這句不著調的話把慕容清逗笑了,慌亂的心平複了不少,“二皇子記仇得很,他也許還會做最後的掙紮,我擔心他想把你也拉下水。”


    見她情緒穩定,裴陌也放心了不少,說,“二皇子可沒這個膽子兵行險招。”


    他眼眸深沉的思索著,又說,“如果真的將我拉下水,那必定是當今聖上和二皇子合謀,想要拿我墊背。”


    說完連裴陌自己都沉默了,如果真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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