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截殺
第194章 截殺
立下賭約隔日,是夜。
將軍府書房裏亮著燭火,裴陌正在查看軍務,金絲楠木案幾對麵的窗子開著,送來陣陣夜裏的涼風。
跳動的燭光印在裴陌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像是壁畫上超脫凡塵的仙人,帶著不容褻瀆的聖光一般。
屋裏寂靜,偶爾聽見風吹的聲音和燭火燃燒的嗶剝聲,就在此時,裴陌耳廓微動,似乎捕捉到風裏送來的輕微異響。
裴陌停下翻書的動作,他抬眼盯著窗外,平靜的眼瞬間銳利得鋒芒畢露,像是蓄勢待發的獵鷹。
殺機四伏,屋裏的氣氛緊張的好像凝滯了一般。
“咻——”
尖銳的破空聲帶著凜冽的寒芒,直擊裴陌麵門!
隻見裴陌鳳眸微眯,迅速地抄起案幾上的竹簡反手擊飛襲來的冷箭。
“啪嗒。”
被擊飛的冷箭撞在柱子上然後墜地。
裴陌長身玉立,抄著竹簡站在那裏如同一夫當關。
但怪異的是,那放冷箭的人很快逃了,隻剩下四周樹木搖晃的聲音,裴陌沒敢放鬆警惕,直到周圍恢複寂靜。
裴陌回頭撿起地上的冷箭,仔細查看,發現這是可以藏東西的冷箭,於是拆開了暗器的箭頭。
裏麵有一張卷起來的紙,裴陌將它取出來查看。
“滄州內亂,難民暴動,大批難民逃竄至各州府,若有暴民入京,恐生事端,命爾轄管京城各入口,發現暴民,一律截殺,不可放入京城!”
泛黃的宣紙上寫著兩行小字,沒有署名,但裴陌知道,這是二皇子送來的消息。
他眼眸沉沉,臉色冷峻,心裏對二皇子的厭惡又多了三分。
傳信就傳信,非要搞這出花裏胡哨的動作,好在他之前拒絕了慕容清軟磨硬泡的想陪他留在書房,若是自己沒拒絕,豈不是要嚇到她?
不管是事情緊急也好,下馬威也罷,二皇子這一行為確確實實給裴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次日,許多外城的人發現京城各入口的兵力加強了不少,不論是進城做買賣,還是送貨物,或是投奔親戚也好,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才能放行。
在京城外悄悄處決了幾個暴民,也算是有了交待,裴陌見狀對著身邊的人耳語一番。
在目標鎖定之後悄悄地給人放了水,來個暗度陳倉。
想到慕容清交代他的告發貪汙賑災銀案的人,裴陌想著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也給二皇子找點事,省得他一天天的打自己的主意。
此後兩三日,將軍府風平浪靜,一派祥和,但京城就不是這樣了,好像出了什麽亂子。
前日大理寺接到命案,南民巷白天發生了一起入室殺人案,有街坊親眼目睹了這場血腥的災難。
據那街坊說,原來是一個披著麻衣的流浪漢,看著十分可憐,一個婦人心生憐憫,打開家門給了流浪漢一碗稀飯,不曾想那流浪漢衝進屋裏,持刀殺了婦人和她的丈夫,搶走了婦人家裏所有的錢之後逃之夭夭。
於是街坊的各個公告欄上都貼上了在逃凶手的畫像,京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但事情遠沒有結束,那凶手又傷了好幾個京城的百姓,這件事甚至鬧上了朝廷。
天子震怒,命令大理寺一定要將凶手緝拿歸案,給百姓一個交代。
好在大理寺不負眾望,凶手終於落網。
但當大理寺想要提審犯人的時候,卻傳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那個犯人被牢裏的囚徒打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慕容清也十分驚訝,怎麽會這個樣子,裏麵要是沒有什麽陰謀詭計她是不信的。
將軍府裏,方安仁笑得紅光滿麵,“哈哈,我就說了不可能,那個暴民一定是見京城繁華才起了壞心思的,我都打聽到了,那個暴民確實是從滄州來的,但也是因為無家可歸才來京城的,哪有你說的要告發貪汙什麽的,眼看二皇子還有五日就要回京,我看我們這個賭約的結果是板上釘釘的了,你可別輸不起啊!”
要說方安仁最眼饞的就是裴陌的劍了,裴陌的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在戰場上好似如虎添翼,據說此劍是他在北境發現的一種特殊的礦石所造,大順朝僅此一把!
裴陌寶貝的很,輕易不讓人碰他的劍。
越說方安仁越起勁,幹脆的說道,“你答應了可別耍賴,反正都要輸了,也別在乎這幾天了,你的劍可歸我了!”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寶劍就跑,仿佛生怕裴陌改注意。
但裴陌兀自的喝著茶,也不攔他,臉上一點可惜的表情也沒有。
見這場景的慕容清心疼那把寶劍,她湊上前慚愧的說,“裴陌,對不起啊,是我害你輸了寶劍。”
“無事,一把劍罷了,輸就輸了。”
裴陌將人圈在懷裏,柔聲的說。
慕容清癟癟嘴說,“也怪我,要是能知道更準確的消息就好了,這樣你就不會輸了。”
“寶劍哪有你更寶貝。”裴陌摸著她光滑細嫩的臉蛋,臉上帶笑,“不怪你,怪為夫,栽在了你的手裏,說什麽我都信。”
慕容清笑得甜蜜,心裏好像感動得化成一攤水,“油嘴滑舌!”
說完溫軟的唇瓣貼上了男人的唇。
裴陌伸手扣著她的後腦,深深的回應這個吻。
將軍府外管他是風是雨,吹不進他們二人的心。
五日之後,滄州賑災事宜辦的差不多了,二皇子也啟程回京,隻留下幾個官員在滄州安排各項後續工作。
白天上朝向皇帝匯報了滄州的事,二皇子的到了皇帝的嘉獎。
晚上二皇子就急匆匆的來到大理寺。
“二殿下,這個暴民的屍體就在這裏,地牢陰冷,二殿下還是不要久留的好。”
大理寺的督查得知二皇子要看前幾日那暴民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但隻能打起精神應付二皇子。
二皇子冷臉說,“本殿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理寺督查隻能應聲退下。
直到牢房裏隻剩下二皇子的人,二皇子才命身邊的下屬去掀開那掩蓋屍首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