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丟個臉算什麼
第十一回
如果，誰先認真誰先輸，
那麼，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要學會『認真』這件事。
——
「美景姐。」
拓展部會議室里，婷婷已經第三次小聲提醒林美景別走神了。
十幾雙眼睛齊齊地看著她，她乾咳兩聲故作鎮定地說：「第一次的初始界面我看了，風格和我們集團不太合適。進一步跟靈犀加強溝通吧。」
「知道了，美景姐。」
……
會議結束，林美景獨自一人仍坐在那兒，一臉的苦大愁深。
「怎麼了，美景姐？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婷婷貼心地為她換了杯咖啡進來，放在她面前，坐在旁邊。
林美景單手托著腮幫子，長嘆了一口氣：「昨晚我做了一個惡夢，現在都還緩不過來呢。」
「什麼惡夢？」婷婷問了又趕緊搖頭，「惡夢要到中午才可以說。」
哎，就算到了中午她也不能說，因為這種糗得要命的事情，關乎尊嚴，關乎智商，她這輩子都要爛在肚子里。
「婷婷，中午我想吃個紅油腦花。」她又嘆口氣站起身來，「補補我這已經不行的腦子。」
是的，她一定是腦子不行了，不然怎麼會抽瘋呢？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在醫院輸了什麼針水，針水裡的某種成份影響了自己的意識。
想起昨晚那一幕，她就覺得臊得慌。
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鬼使神差地親了葉文，還是主動的，簡直就是太不知廉恥了！這也就算了，食色性也，更何況她是個那麼正常的女人！這些統統都算了！
真正可悲的是，她主動色誘，羊入虎口，人家竟然……竟然睡著了！她怎能忘記，她說出想給他生孩子這種話，尊嚴統統化作烏有之後，他竟然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就睡著了！
弄得她倒是再也睡不著了，被自己給蠢哭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這番衝動下，被他吃干抹凈，豈不是更慘，而且哭處都沒有！……
「美景姐……」婷婷實在欣賞不來她這奇奇怪怪的面部表情演變,感覺像看了部跌宕起伏的大片，乾笑兩聲，「我出去工作了。」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
美景雙手插腰，捂住額頭努力平復心情，回去自己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熱，方庭就來了。
見到方庭，林美景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她覺得這更奇怪，自己有什麼好心虛的。
方庭一臉微笑地奉上一個禮盒，說：「這是我挑的上等燕窩，不好意思，你住院也沒有去看你。」
「謝謝。」美景也對她笑，「其實我沒什麼事，第二天就回家了。坐。」她示意了一下桌前的椅子，然後吩咐婷婷送咖啡進來。
「看見你們都沒事，我很開心。」聽方庭說這話，美景清楚她也是知道了細節的。
美景笑笑，真不知道回什麼。
方庭抿了抿嘴唇，還是說：「經過這樣的事，你的心思是不是也跟以前有所不同了？」
美景愣了愣：「你所說的不同是指什麼？」
「據我所知，厲薇要回來了。」方庭開門見山。
聞言，美景感覺胸口像墜了石頭一樣，很不舒服。但她依然笑了笑，說：「我會聽從葉文的安排，這個你放心，我不是死纏爛打的個性。而且，我不會因為那件事就自作多情，我知道這樣有多可悲。」
得到了答覆，方庭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林美景很想對她說，方庭，你這樣又何嘗不是可悲！將心愛的男人送去別人懷裡，只能是可悲至極。但她最終沒說這話。
她還在呆，結果雷宇峰打來電話，語氣聽上去生死幽關，說了沒兩句，關鍵點都沒說清楚，就把電話掛了。
美景再打也打不通了，只好拎上包就往雷宇峰家裡面去。
她到的時候，雷宇峰一臉氣極地請她進去，直接就說：「林美景，你這房子我還可以退給你嗎？」
林美景完全一頭霧水：「你不是喜歡得不行么？」走進去一看，屋子裡的擺設都和原來一樣，是她理想中那種溫馨的樣子。
「你這個房子！」雷宇峰明顯一肚子苦水，「我真的很喜歡！但是有一樣是我最厭惡的！」
「你冷靜點！什麼讓你厭惡了？」
雷宇峰拉著她，打開衛生間的門，自己就閃到一邊去，小聲說：「看見沒有？馬桶蓋上那個像老鼠一樣大的.……」
「什麼呀？」美景探著頭往裡面看，看清楚之後，淡淡地說，「你是說蟑螂啊。」
「我已經滅過很多次了！」雷宇峰一臉苦惱，「但它們就是喜歡來這裡！你這房子有問題！」
美景回過頭來噗笑，一臉訕笑地看著他：「雷峰，沒看出來啊，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怕個小小的蟑螂？！」
「我不是怕！我是厭煩！我喜歡乾淨！」雷宇峰臉一下就紅了。
美景看著他這高高的個頭，更是覺得好笑：「就因為這個你把我喊來？」
「你是前屋主，我不喊你喊誰？」
「我是前屋主，但房子已經賣給你了呀！誰家沒有幾隻蟑螂啊？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林美景！這不是大驚小怪！」雷宇峰極為認真，「現在這個問題讓我極為困擾，這套房子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價值和意義！」
林美景環起手來，撇撇嘴，沒聽他說完就走進了衛生間里。幾分鐘之後，她用衛生紙包著那隻『像老鼠一樣大』的蟑螂出來，哭笑不得地放進雷宇峰手裡。
「什麼東西？」雷宇峰問。
「蟑螂的屍體啊。好好安葬。」
雷宇峰的臉一下就白了，想說什麼又不敢說什麼，只好無比嫌棄地將紙團扔進垃圾筒里去。「我馬上回來。」美景說著開門出去，過了十分鐘拿著買的蟑螂葯進了衛生間，然後又翻箱搗櫃地檢查，出來又說，「我馬上回來。」
這次，她去買了一根新的臉盆下水管。
在雷宇峰的注視下，她手腳麻利地將原來那根下水管換掉，又換上新的，將管子與下水口之間的密封塞塞緊了以後再打上膠，動作一氣呵成。
「行了。」見大功告成，她拍拍手，站起身來。
見雷宇峰簡直就像在看史前怪物，她不以為然地笑笑：「以前那個密封塞鬆動了，蟑螂應該就是從這裡進來的。我又重新放了葯了，如果再有的話，你再找我好了。」
「林美景……」雷宇峰眯著眼睛，「你真是一個謎一般的存在。」
美景噗笑：「沒見過會打蟑螂，會修水管的女人吧？」
雷宇峰環起手來靠在衛生間門邊上：「見倒是見過，但沒有像你這麼美的啊？」
美景咯咯地笑：「沖你這句話，原諒你了。不過，如果你也伺候過一個連屁.股都恨不得讓你擦的男人時，不光是修水管，就連蓋房子都不在話下。」
「那看來我得找個會打蟑螂的女人。」雷宇峰認同地點點頭，臉上終於有了點輕鬆的笑容。
「怎麼？不氣了？不追究了？」美景靠過去瞪他。
雷宇峰咧起嘴來笑：「每個人不都有死穴么？」
美景笑著白他一眼：「還『俠客』呢……走開，我要休息一下。」
雷宇峰憋著笑抓抓頭，跟過去：「林經理，留點面子，我們現在好歹是合作夥伴。」
「雷總，以後還想不想讓我幫你打蟑螂呀？」美景在沙上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看著他。
雷宇峰立馬飲料點心伺候，完全沒有靈犀老闆的樣子。
「這裡還是這麼讓我舒服。」美景環顧著這曾經是自己的房子，忍不住感慨。
雷宇峰坐沙另一邊：「對了，你卧房裡那個工藝品也是你做的？」
「哪個？」
雷宇峰直接去房間裡面拿出來，是個用易拉罐拼成的樹。
「這個啊……」美景一下就來了精神，「我當時做這個可頭疼了，不知道怎麼把它們弄成這種形狀。關鍵還要可以放香薰蠟燭在裡面。」
「那些小洞還真是放香薰的地方，我放過了，挺好的，又實用又有藝術感。」
「謝謝誇獎。」
「其實，你在這方面很有心思。」雷宇峰投來欣賞的目光，「為什麼不考慮揚光大呢？」
「不就是點小手工活嘛。都是跟著網上視頻學的。」美景笑笑。
「你可以考慮再做一些作品，然後就以手工工藝品為看點，說不定可以成為你自己的事業。」
美景看著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真不愧是年輕富豪，什麼都可以想成商機。」
雷宇峰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會兒，美景忍不住問：「雷峰同志，本著樂於助人的精神，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你。」
「說。」
「如果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去救一個女人，這說明什麼？」
「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
「不是。」
「是他的姐姐或妹妹？」
「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那女人.……」她不能說是老婆，「反正那女人是他的鄰居！和他完全沒有關係！」沒錯，她和葉文的關係其實就是鄰居！
「那這個女人，肯定和他有著某種利益關聯。」
「也談不上利益關聯吧？她又沒錢又沒勢的長得吧……」她實在不好黑自己，「長得那倒是不錯的。但這個男人絕不是因為她的美貌。」
雷宇峰想了想：「這說明，第一，這個男人不能讓這個女人去死！第二，這個男人是個極為自信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畢竟在生死面前，人的本能都是自我保護！第三，這個男人有英雄主義情懷！」
「雷峰同志.……」美景兩眼無神地看著他，「行了，你不用分析了，再分析這就變成一個科教節目了。果然，這種事兒還是和閨蜜聊比較合適。」說著她看了看手錶，「行了，我走了，謝謝你的招待。」
「我送你回去。」
「不用客氣了。」
「我堅持。」雷宇峰已然動身去換鞋，「因為一隻蟑螂這樣讓你過來，我過意不去。」
林美景哭笑不得地搖頭，跟他一起出去。
到葉家門口，美景表示感謝，雷宇峰則說：「如果那個男人連命都不要的話，那這個女人應該直接問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哈？」她早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
「問清楚，就不用東猜西想的。」雷宇峰沖她一笑。
她看得出來，他這一笑分明就是認定這個女人就是她林美景。
「問了以後，可能會很丟臉的。」她表示害怕。
「如果對方命都不要了，你丟個臉算什麼！」
「是啊.……」美景點點頭，下秒朝他瞪去，「不是我！」
雷宇峰不反駁，只是笑。
「算了。」她搖著頭下車，「記得明天要來我們那邊開會，別又去哪裡逍遙！」
雷宇峰笑著朝她揮揮手，開著車揚長而去。
美景進去，第一時間去關懷葉老太太，不知她搬回宅子里有沒有哪裡不適應。葉老太太表示一切都好，就是上次去過她家，又打了場家鄉麻將之後，就總是在惦記著。
林美景立馬就湊齊了一桌麻將，葉老太太，葉俊華，馮倩，還有她自己。
美景不停地給葉老太太放炮，哄得老太太贏了錢很是開心。
葉文回來，見客廳里空無一人，旁邊的小廳里卻是『碰』字響個不停。
「文少爺，在打麻將呢。」老秦接過他的公文包，解釋說。
葉文走過去看，林美景喊了聲「清一色」，笑聲此起彼伏，唯有馮倩那張臉僵到不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錢拿了出來。
「美景啊，你這是打算把我的家產都贏光啊？」葉俊華笑著打趣。
「謝謝爸爸，又要讓著奶奶，又要讓著我。」美景手裡抓著錢，見葉文來了，情不自禁晃著錢朝他炫耀，「阿文，看，我贏錢了。」
「爸，媽，奶奶。」葉文走過來，看了美景一眼，就一眼。
「.……」林美景愣住，完全就是當她是空氣。
「阿文。來幫你老婆看看牌。」葉老太太一邊參與洗牌，一邊吩咐，「不知道她把多少零花錢都塞我這老婆子的口袋裡羅。」
葉文笑著看了眼林美景：「放心，我再給她。」
美景聽了咯咯地笑，還不忘向葉俊華和葉老太太炫耀：「我有一張沒有額度的卡，葉文大善人會負責的。」
「哎喲喂，瞧瞧我這手氣！」葉老太太一亮牌就艷驚四座，「一來就是自摸。」
「不是吧？」美景完全不相信，但一看牌還真是，「奶奶，你這運氣也太爆棚了吧？」
葉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少廢話，給錢給錢。」
馮倩一臉僵硬，只能說：「媽不愧是媽，手氣就是好。」
「你們打，我先回房換衣服。」葉文說了句就走了。
美景沒理，吼著要把錢贏回來。
葉文走了兩步，回頭看她，臉上的表情跟著微微沉了沉。
到晚飯時間，牌局才結束。
吃完飯，美景就快溜回了房間，拿出她才開了個頭的毛線織。因為飯後，葉文都會向葉俊華彙報集團的工作，所以這是她能偷偷進行這事的唯一時間。
等葉文一進來，她就將毛線往地鋪被窩裡一藏，然後躺下就裝睡。
她自己是睡不著的，聽著葉文在浴室和更衣間之間走動，腦子裡總在想雷宇峰說的那句話。她自問沒有勇氣，也不敢破壞這樣的相處模式.……
有些東西，一旦破壞，就只能意味著失去。
她聽見葉文躺上了床，不想下秒就聽見葉文說：「林美景，上來。」
「我睡著了。」她捏著鼻子小聲回答，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關。
「要麼你自己上來，要麼我抓你上來。」
林美景噌地坐起身來，乖乖就範。葉文有條不紊地解下腕錶，又檢查了一下床頭的鬧鐘時間，好半天才朝她睨了過來。
「林美景，我覺得你腦子不太夠用。」
「.……」美景歪著頭看他，「我哪兒又得罪你了？」
「你說呢？」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卻讓人知道他是生氣了。
美景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晚餐前那兒打麻將的事兒。「不就是打個麻將么？哄奶奶開心嘛。你沒見連爸爸也陪著呢嘛。而且我沒怎麼贏他們的錢，只是為了讓整個牌局的樂趣更真實，也就偶爾贏了那麼幾把。」
她有點委屈地說完，然後再看葉文表情，完全就是漠不關心。
「我是在說麻將的事么？」葉文目光一沉。
「不然咧？」美景轉念一想，「我沒跟你一起回家是因為有事。對，我忘了跟你打招呼就走了，那不是因為事情緊急嘛。不是這樣你就要彈劾我吧？」
「是誰說的，以後都聽我的？」葉文已經將胳膊環了起來，「是誰說的，會拿出應有的態度，對待救命恩人！」他特意強調了最後四個字。
美景只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涼意，不滿地小聲在心裡咕噥：那是誰之前要逼著人家生孩子的，現在她走火入魔想生了，夢裡都想將他撲倒，他倒是清高正直了！
「你以為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沒沒沒。」美景趕忙搖頭，嬉皮笑臉地看向他，聳起肩膀來裝可愛，「我檢討，我深刻反省，以後一定事事向你彙報請示，怎麼樣？」
葉文勾起一邊嘴角：「別光耍嘴上功夫！」
「怎麼會，怎麼會！」美景笑著白他一眼，主動伸手過去非要讓他躺下，極有誠意地為他按摩起肩背來。
葉文閉著眼睛享受，沒說話。
「怎麼樣？還可以吧？我跟你講，我之前還買了本書，學習了一下穴道。」她極為自豪地說著，「你這肩膀好硬，一定累壞了吧。」一時間，她都為自己的諂媚噁心到了。但噁心之間卻也有種特別開心的感覺。
「不如以後，你累了我就幫你這樣按一下。」她主動請櫻，想了想還是不妥，「按一個月吧，你看這樣好不好？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的算盤打得好。」葉文淡淡地聲，「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聽他說這話，美景整個人都不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再送你半個月，可以了吧？」她開始討價還價。
下秒，葉文身子動了動，待她停下來之後，微側身子看過來：「救你，還不如救貓貓狗狗！」
「.……救貓貓狗狗？」美景愣住，「貓狗能幫你按摩嗎？能跟你講話嗎？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都這樣親自動手伺候了。」
「委屈你了？」
見葉文目光凌厲，美景突然有種被人掐住喉嚨的感覺。他可是會拆炸彈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林美景。」葉文忽地坐起身來，盯住了她，「別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的。」
「所以呢？以後我就得二十四小時聽命，你讓我往東我就不能往西，你讓我端茶遞水我就得唯命是從，總之命變成你的了，我就得聽你使喚。」美景想了想，還是自己說吧。
葉文臉上這才有了點滿意的神情：「還有.……」
「這還不夠？」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爆了，不是撲上去把他睡了，就是撲上去把他給咬了。
「從明天開始，我在辦公室的午飯由你負責。」
美景不覺得做飯是個難事，但要負責他的千飯卻是很難。「我早上帶過去，中午再熱的話就是剩菜剩飯了，你確定可以吃微波爐熱的飯？」
葉文不假思索：「不可以。」
「那怎麼搞？大廈那個食堂是給員工做飯用的，難不成我去借他們的廚房？」
「這是你的問題。」
「我……」
「還有一條。以後我說的話就是聖旨，你必須說『遵命』。」
「我終於想通了……」美景一時間晃然大悟，也跟他一樣環起手來，「你拆那個炸藥包的時候是有把握的。於是乎，你救了我的命，還多了個奴隸使喚，我終於想通了。」
「你不用貶低自己。」葉文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你還有一個使命，就是生個孩子，幫我拿到奶奶手裡的那些股份。」
美景本該鄙視，卻莫名笑了出來，就算葉文蹙眉，她也照樣又笑了幾聲。
「你別誤會。」她搖了搖手，「我只是又找回了那種親切感。」這樣的葉文才是她認識的葉文，這樣子她心裡莫名舒服多了。
葉文沒理她，幽幽說了句：「昨晚不是說要給我生孩子？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