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隨時準備結束
「因為我打不過他。?? ≠」
王英直截了當的回答，美景竟無言以駁。
跟著葉文過去，華雲和鄒啟明早就到了，還有茵茵和雪莉也在那兒坐著。
「林媽。」茵茵笑著揮手，美景過去坐她倆中間。「你們怎麼沒告訴我要來啊？」
「我們也是臨時被通知的啊。然後王英說，葉文會帶你來的。」茵茵解釋。
美景見華雲正看著自己，於是補上招呼：「華律師，鄒公子。」
華雲紳士地點頭，鄒啟明依然是愛搭不理的樣子。
「這個鄒啟明，我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他？」美景小聲問雪莉。
雪莉抱著手嫵媚一笑：「別理他，他這人有病的，王子病。」
美景噗笑，挨著茵茵肩膀：「其實兩個人很配啊。」茵茵認同地點頭：「公主病和王子病，的確配。」
「你呢？」下秒，美景看向茵茵，「王英老是在我這兒打探你的消息。」
茵茵看著在那活蹦亂跳的王英，極為淡定地搖搖頭：「一般活潑好動的都只能是男二，我的男主還沒有出現呢。」
美景哭笑不得地用肩膀撞她：「我拜託你，別把現實和小說混淆在一起。這世上哪來的男主？」
茵茵示意了一下葉文：「那不就是。」
美景朝葉文看去，心跳莫名變得雜亂無章，僵硬笑笑，然後小聲對茵茵說：「相信我，正常人像他那樣，不是變態就是變態。你說對不，雪莉。」
雪莉沒回答她，反而是晃著手中酒杯，視線一直放在華雲身上。
「什麼情況？」
「換人了。」茵茵答。
美景睜大眼睛，雪莉是打算窩邊草一個也不放過么？
「還沒得手呢。」茵茵主動解了她的疑惑，「這個華律師倒是不錯，正直又多金，美人坐懷也不亂。」
「估計今晚就要淪陷。」美景見雪莉一副勢在必得的眼神，拿起香檳來喝上一大口。
這時，方庭笑容滿面地從不遠處走過來，露肩的黑色短裙看上去性.感又漂亮，論氣場絕對不輸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
雪莉第一個拉響警報：「葉太太，敵人來了，看好老公啊。」
「我連腿膝蓋都遮得嚴嚴實實，拿什麼跟人家拼啊。」美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餘光看向葉文，那人目光直勾勾的還真是無視自己這個葉太太。
「方庭！」王英笑著過去與她擁抱。
「生日快樂。」方庭大方獻上一個香吻，還有一份禮物。
「謝謝，我太幸福了。」王英一臉滿足感，摟著她過來，「都是熟人了，沒必要介紹了吧。今晚是我生日，你們都在，我真是開心死了。」
「方庭，來這裡坐。」鄒啟明主動讓出一個位子，旁邊就是葉文。
美景愣愣，這個鄒啟明對方庭倒是和顏悅色的。
方庭笑著過去，坐在了鄒啟明和葉文中間，而美景則是在另外一邊，自我感覺畫風不太對。
方庭向林美景緻以一個笑，美景自然也是大方回了個。
之後，鄒啟明就一直在和方庭聊天，還拉上葉文一起。
美景這個旁觀者，看著三人融洽的畫面，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鄒啟明是想方庭變成葉太太？！怎能讓人不胸悶？
「林媽，別看了，不然還以為你在吃醋呢。」雪莉好心提醒，「記住，誰行吃醋誰先輸。」
美景把視線收回來：「誰說我吃醋？我們自己嗨自己的。」
「我們上台去唱歌吧？」茵茵突然提議，然後示意了一下空出來的舞台，「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表演過的那個節目嗎？當時多轟動啊。」
雪莉和美景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
「為什麼不要？當時我們在學校多火啊。」
「那時候火，現在得多丟人啊。」
「膽小鬼！你們兩個.……一個盯著肉流口水吃不到嘴裡，一個盯著人家親親我我生悶氣，一整晚都這樣有意思么？要當木頭人還是全場焦點？你們選！」
美景和雪莉又看了彼此一眼，這碗雞湯還真是提神又醒腦。
三人齊刷刷站起身來，美景對王英說：「沒給你帶禮物，現場送你個。」然後看向桌上水果盤裡的刀，拿了過來。
幾雙詫異的眼睛下，美景拿起刀在長裙上割了個洞，硬是將及裸的裙擺撕成了及膝的款式，動作瀟洒漂亮，表情慷慨就義。
葉文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言不。
三人上去舞台，茵茵對旁邊的樂隊耳語了兩句，台上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三人並排的背影就引來一長串口哨掌聲。
音樂響起，帶著復古的鼓點，三個女人有節奏地左右扭動起屁.股。
眾人皆以為會是性.感舞蹈加演唱組合，沒想到卻是充滿青春活力的《青蘋果樂園》。
卡座這邊，鄒啟明噗笑：「她們是從哪個年代來的？土不土？」
王英倒是興奮得不行：「你懂什麼！這叫復古，你看看多熱鬧啊！」
「周末午夜別徘徊，快到蘋果樂園來，歡迎流浪的小孩……不要在一旁呆,一起大聲呼喊,向寂寞午夜說拜拜……音樂星光統統都浪漫.……」
茵茵可愛，雪莉嫵媚，美景活力，復古的舞蹈動作,燦爛的笑容,都散一種強大的感染力。三人這一表演不要緊，將生日會變成了集體大合唱，台下男男女女都跟著瘋狂。
「拉拉拉拉，盡情搖擺，拉拉拉拉，盡情搖擺……拉拉拉拉」
台上燈光璀璨，林美景的笑容像閃著光的寶石，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葉文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又快恢復冰冷。
「阿文。」方庭看向他，「我有話跟你說，可不可以跟我來一下？」
台上的表演結束，美景朝這邊看來時，已不見葉文和方庭，心裡莫名變得空落落，台下的歡呼和掌聲也跟著變得不重要了。
她們下台來，王英過來好一陣開心，連連說這個生日最有意思。
美景情緒不高，說了句，去衛生間。
她從衛生間出來，繞去外面的露台想透透氣，結果看見葉文和方庭就在露台上相對而站。
兩人說了什麼，她站得太遠聽不清楚，但從方庭帶笑的表情看得出來，並不是在爭吵。最後，兩個手中的香檳杯相碰，表達著愜意愉快。
哈，葉英喬才剛走，就這麼迫不及待了！美景咬咬唇邊，扭頭回到裡面，去吧台那邊要了杯酒。
「美女，我請你。」這時，旁邊過來一個男人，主動搭訕。
美景無所謂，笑笑：「謝謝。」
「你們剛才的表演真不錯。」男人滿臉殷勤。
「我兩個好朋友都不喜歡你這款的，不用白費勁了。」美景不等男人再開口，就滅了他的幻想。
男人揚起嘴角來笑：「那你呢？覺得我這款怎麼樣？」
美景將男人上下打量，雖說五官端正也算是帥哥，但和葉文一比還真是不怎麼樣。意識到這個想法實在危險，她乾咳兩聲，回了兩個字「還行」。
「還行的話，那就交個朋友唄。」
美景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
男人心領神會：「這麼年輕就名花有主了？」
「我看上去年輕么？」美景覺得這話倒是好聽。
「二十齣頭？」
美景噗嗤一笑，還真想自己是二十歲的小姑娘。
這時，音樂變成了舒緩的調調，男人向她伸出手：「就算名花有主，也可以賞臉跳個舞吧？你老公不會小氣的吧？」
美景剛想說他就是個變態小氣鬼，不料話還沒說出口，葉文就出現在眼前，臉上沒什麼表情，氣場卻霸道十足。
這男人明顯認識葉文，畢恭畢敬地喚了句「葉總」，然後就逃之夭夭了。
美景白了男人背影一大眼，真是一點膽量都沒有。
再看葉文，他嘴角竟帶著笑意，只不過這笑意百分百是藐視，讓人看了膽顫心驚。
美景抬起酒來啜上一口，本想壓壓驚，沒想到反被嗆到，狼狽地在他面前捶胸頓足。
「林美景，你是不是傻？」葉文完全看不下去。
美景捂著嘴，眼睛都被嗆紅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我傻我的，礙到你了嗎？」她又沒去打擾他和方庭，他為何要來管自己。
「約法三章。」
「我沒違反啊。」美景瞪大眼睛，「我魅力這麼大，吸引別人人過來，這我又阻止不了。」說完，得意地露出一個笑容。
葉文扯起一邊嘴角，拿過她手邊的酒杯，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美景呆茫茫地看著，腦子裡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杯子她喝過……
放下酒杯，葉文看著她說：「陪我跳舞。」
美景全身一顫，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就被他抓住手腕，往中央舞池去。
浪漫有情調的音樂在持續，葉文摟過她的腰，握過她的手，強勢地開始了這支舞。
卡座那邊，王英眼尖地看見舞池中的這一幕，像現新大6般叫了起來：「厲害了ord哥，這真是八百年難遇啊。」
已經回來的方庭臉色一沉，鄒啟明看向方庭即說：「要不要我陪你過去跳？」
方庭搖了搖頭。
雪莉笑著站起身來：「華律師，我請你跳一支？不知你願不願意賞這個臉。」
華雲始終帶著親和的微笑：「抱歉，雪莉小姐，我不會跳舞。」
雪莉尷尬地站在那裡，還是鄒啟明一把牽過她手：「我們跳。」說著，就將她拉進了舞池。
……
美景低著頭，聞著那似有似無的酒香味，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牢牢包裹著，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為什麼不敢看我？」葉文聲音很輕，聽上去意外沒了那股冰冷勁兒。
美景深呼吸，抬頭，迎上那深不見底的雙眸，臉上一股倔強。
「下次沒我允許，不準在這種地方又唱又跳。」葉文命令道。
聽到這個，美景還真是覺得哭笑不得。「葉總的心胸未免小了點。我又沒表演什麼不堪的內容，再說這裡的人，除了王英他們，有誰知道我是葉太太？葉總未免小題大做了。」
葉文盯著她，唇瓣湊近她的耳邊：「我說了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這個人真是不講道理。美景感覺到身體里反抗的因子在蠢蠢欲動，腳下一個故意就踩到了對方。
葉文蹙眉，美景故作無辜：「對不起。我四肢不協調，本來就不適合跳舞的。」
葉文看起嘴角：「確實不適合，方才跳的最難看的就是你。」
「.……」美景笑笑，腳下又要使壞，但這次並沒有得逞。
葉文故意將她摟得更緊，帶著點報復的意味。
「葉文，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她又羞又惱地壓著聲音控訴，胸口緊緊貼著他也太讓人難堪了。
葉文偏偏沒有放鬆的意思，牽著她的手往旁邊一推，轉了幾個圈又回到他懷裡。他攬著她的腰，彎腰將她緩緩放下，以此為終點。
美景頭被轉得有點暈，表情呆茫地看著眼前俊顏，周圍一切都彷彿都變得空蕩蕩的。
……
躺在地鋪上，美景覺得臉還是燒得厲害，目光獃滯地看著某處，咬著手指頭，數著自己心跳。
她為此而感到羞愧，不過就是跳個舞，她也太不中用。
為了避開葉文，她早早就起了床，躡手躡腳洗漱好就去廚房找嘴吃的，想先去公司。
去到廚房，見馮倩竟然也在，訓斥著廚師準備的早點不用心，儼然是一副正房的架勢。
「媽。」她過去。
「起這麼早？」馮倩笑笑，「早餐時間還沒有到呢。」
「喔，我有事要先去公司，所以有點吃的就可以。」
馮倩吩咐傭人給她包份三明治，然後說：「工作太拼可不好，女人應該還是要以丈夫和家庭為重。」
「知道了，媽。」她答得很快，很有敷衍的意思。
馮倩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想將她好好思想教育一番。
美景見三明治包好，小跑過去伸手一拿，跟馮倩道了聲再見，就像風一般沖了出去。
她一路跑，剛好趕上公交車，坐下來吃下第一口三明治，突然覺得方才那準備三明治的傭人好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只是那麼匆匆一瞥，她努力回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起。
到了公司，她等著電梯，卻見方庭走了過來。
「林小姐。」方庭微笑著，故意這樣稱呼她。
美景也不能小氣，笑著回了句「方小姐怎麼會來？」
「看來林小姐還不知道。我會在俊華集團工作一段時間，主要負責為集團建立更好的形象。」
美景愣了愣，和她一起上了電梯。
方庭來俊華集團，這個事兒還真輪不到她來管。因為葉英喬的案子，集團的股價確實出現了波動，公關媒體本就是方庭的強項，這樣合作也算合理。
美景在辦公室里好一陣心不在焉，想起昨晚她和葉文愜意的模樣，就心裡難受。
對，她覺得難受，自己也不能否認的難受。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婷婷進來：「美景姐，有位方庭小姐過來找你，要讓她進來嗎？」
她蹙眉，點了點頭。
兩人在辦公室坐下，方庭主動說：「林小姐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
美景笑笑：「要來的總會來，沒什麼好好奇的。」
「其實我來，是想跟林小姐談談，俊華集團的未來，還有阿文的未來。」
美景沒說話，靜觀其變。
「現在葉英喬不在，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回來。他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要不了多長時間，他總會想到辦法回來。再加上，他當總經理的這段時間，董事會有很多老股東是支持他的。所以現在這個契機，對於阿文來說，很寶貴，也充滿變數。」
「有一個問題。你現在是要開始完全支持葉文了么？」美景要先弄清楚這個。
「之前幫英喬，是因為我和他還有最後一點情份在。幫他，也當是報答葉家對我的培養之恩。現在，我會不惜一切地幫助阿文達成他的目標。」
方庭表情堅定地回答。
「葉文這個總經理當得再出色，在董事會裡的基礎卻仍然不夠。他離開這麼多年，在這裡屬於一片空白。」美景也明白這個道理。
方庭點點頭。「我來集團，改善公關形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為阿文出謀劃策。仗，從現在開始，才算正式開打。」
美景看著方庭，意識到這對於葉文來是件多麼重要嚴肅的事情。
「你是想告訴我，你會和葉文形影不離么？」她忍不住問。
方庭點點頭。「我不希望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出於禮貌應該和你說一聲。」
「我和葉文的關係你清楚，所以是你多慮了。」美景無所謂地回應。
「除了這個事，我還希望能和你一起努力，幫助阿文。」
美景確實覺得受寵若驚：「我自問沒有那個能力，葉文有你，有王英他們，我相信就夠了。」
方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你們結婚，是為了讓阿文可以留下來得到如今這個機會。現在這個機會來了，卻又不一樣了。」
美聽得出來她話裡有話，卻並不明白。
「現在，在這個機會裡，能否抓住機遇，就看你了。」
「我不明白。」
「林小姐，你這個葉太太……」方庭嚴肅地看著她，「需要讓位了。」
美景一直有這樣的念頭，隨時去掉葉太太的身份，隨時做好準備離開葉家，離開葉文。她以為，她是無所謂的，但現在，只是聽方庭說出這樣的話，她心裡竟生出一份難以接受。
「是葉文讓你跟我說這個的？」
「不，阿文並沒有過這個念頭。這只是我為他提前考慮到的，私自作主來找你談，還希望你不要告訴阿文。」
美景噗地一笑：「你為他考慮的時候，是不是也考慮了一下自己。」
方庭不急不忙地繼續說：「阿文想要得到繼承權，董事會的股東們至關重要。現在，阿文沒有出錯，還算風平浪靜。但這種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假象。阿文在葉家連輩份都沒有，股東們也都知道葉俊華並不喜歡他。
「這些年，阿文私下吸納的集團股份也不過是九牛一毛。想要在關鍵時刻打下這一仗，他需要更多的支持，更多能坐穩這個位子的實力。」
「那你的方法是什麼。」
「聯姻。」方庭說得不假思索。
美景難以置信地怔住，只感覺到腦海里一片空白。
下秒，方庭從手機掉出一張照片來，上面是個漂亮氣場十足的女人。
「她是厲氏集團的獨女，厲薇。如今，她是厲氏的總裁，是商界有名的女強人。葉厲兩家是世交，厲家現在也是俊華實業排位第二的大股東。阿文和她是青梅竹馬，厲薇一直對阿文抱有好感。這些年，厲薇都沒有結婚，為了逃避家庭安排的婚姻，還去了國外經營海外業務。
「以我這個曾經的情敵對她的了解，她只要認定了一個人，就會一直等下去。等到屬於她的機會到來。你可能不知道，倩姨一直都屬意厲薇能和阿文結婚。這樣……」
「有厲薇的幫忙，葉文就可以在董事會站穩根基。」美景替她把話說完。
「那你怎麼辦？」只是她無法理解方庭此刻的淡然，「你不是一直想……」
「我已經錯過了機會。」方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變成另外一種執拗，「現在，我只能不惜一切幫助他達到目標。愛一個人的方式，不一定是要佔有。我願意做他背後的女人，不求名份。」
美景看著她，突然覺得像她這樣聰明的女人，也難逃感情這個束縛。
「林小姐。你和阿文的婚姻，也是為了各取所需。」方庭收了收情緒，「你想要得到什麼，我都可以幫助你。我保證，你只會得到更多，不會損失。現在這個拓展部經理的位置還是你的，你想對付楊依娜，我還握著香菲兒的把柄。至於其它，相信我的手段，你也見過。」
美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我隨時準備結束葉太太這個身份。只要葉文通知我。所以，我就當提前作好準備了。」